蘇煙出嫁在即,邀請鄧玥來幫她上妝,鄧玥哪裡通曉古代女子出嫁的妝容,忙推辭此事,隻過來陪她說說話。
蘇煙坐在梳妝鏡前神情漠然,鄧玥以為她在擔心,“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蘇煙搖頭,感歎道:“隻是覺得有些恍惚,你說,女子為什麼一定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嫁了也隻能待在深閣,從此以後隻能相夫教子。”
這些問題難住了鄧玥,她沒辦法向她解釋,她來這個世界對於自己的前途也是迷茫的。
蘇煙見她眉頭緊鎖不作聲,繼而寬慰道:“你看,我說這些乾什麼,白白令你徒增煩惱,不用為我擔心,他是個好人,有大好前途,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我希望你能過上你想過得日子。”
鄧玥想說什麼,但話又堵在嗓子裡說不出來,隻覺得很苦澀。
鄧玥輕輕握緊她的手,蘇煙也算是她來自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
她無法改變蘇煙的命運,隻希望她能夠一切順遂。
看著蘇煙出嫁,鄧玥內心頭一次充滿了迷茫,該何去何從?
難道也要被這世道馴服?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絕對不會被這一點困難阻撓。
新腦子指定比那些迂腐的腦子要好使,我定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打破這世道、這製度!
寬慰了自己半晌,鄧玥打道回府,蘇煙出嫁後,滿香樓被新掌櫃的接手,大部分員工被留下。
鄧玥也被留下了,經過這麼長時間地鍛煉,她的廚藝也爐火純青。從單一菜品發展到多種菜品,這還是被阿葉“卷”出來的。
鄧玥實在是沒想到,在古代當廚子還要被人“卷”,習慣了圖書管理員的自由自在,遠離996,她這也是安逸了這麼長時間突然被激起了鬥誌,要做就做到最好。
說起阿葉,鄧玥最近都沒有看見他,聽阿九說他最近請假了。
住進來有大半個月了,她也沒怎麼和他碰上過麵,除了那一次她發現有黑衣人來後,便也沒再關注過此事。
她坐在院子裡的柿子樹下休息,剛喝一口茶。
就聽見門口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難道是阿葉回來了?
鄧玥開門,映入眼前的是一個麵色黢黑、身材魁梧的大漢,身後還跟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鄧玥被這陣仗驚訝到了,她在這幾秒鐘裡回想起自己來這個世界做的所有事。
也沒有得罪什麼人,每日隻是循規蹈矩的摸魚……上班。
鄧玥不明所以,還未開口,對麵魁梧大漢率先道:“是鄧玥家吧。”
鄧玥點了點頭,呆呆道:“有什麼事嗎?”
“我們受人之托,來收賬的。”那人聲音洪亮,氣勢十足。
鄧玥微微眯眼,打量了他們一番,“什麼賬?”
那人拿出一張欠條,鄧玥探頭看了一眼,上麵確實寫著原主她爹的名字以及手印。
鄧玥覺得事情有些棘手,趙大娘之前提到過,為了還賬家裡變賣了許多東西。
難道這筆賬被遺漏了?直到她往上看去,一百兩黃金!這怎麼不直接去搶。
且不說這賬單上的字跡是真是假,她現在手頭上也才隻有十幾兩銀子。
鄧玥麵上保持鎮定,不讓這些人看出她窘迫的端倪,準備拖一拖好方便她調查此事。
她微笑道:“各位好漢,能不能寬限幾日,現在手頭上沒有這麼多錢。”
那人已料到她手頭上目前不寬裕,放出狠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同一時間我們還會來,你要是想跑你可以試試,會不會少條胳膊少條腿那我們可不敢保證了。”
送走這幫瘟神,鄧玥簡直頭大,安逸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她快速翻閱史書係統,史書上對此也尚無記載。
她匆匆出門,拍打隔壁趙大娘家的大門,趙大娘剛好在家。
見鄧玥急得滿頭大汗,趙大娘將她請進屋內。
趙大娘倒了杯水遞給她,鄧玥接過茶杯,未來得及喝水,便問道:“大娘,上回你和我提過我家裡變賣東西還賬的事是怎麼回事?能不能再給我細細講講。”
趙大娘坐在她一旁的椅子上,奇怪道:“這事咱們街坊鄰居都知道,你爹娘治病花了好些錢的,聽說還從外麵借錢了。”
鄧玥聽到關鍵地方,緊接著道:“那你知道外麵借的錢還了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聽你娘提過一嘴,說是這些事都經過縣太爺公證的,具體的縣太爺應該知道得更多。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鄧玥將那些人上門要賬的事同趙大娘說起,趙大娘聽後氣憤不已,在鄧玥眼前來回踱步,晃的鄧玥暈乎的腦袋更迷了,“這些人怎麼這樣,你爹娘都是好人,怎麼可能借錢沒還,況且去世這麼久才上門,一定是某些人從中作梗。”
鄧玥也覺得此事奇怪,但隻有調查清楚真相才能一清二白。
向趙大娘打聽了縣太爺家住址,鄧玥又急匆匆趕到縣太爺家。
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說縣太爺在與重要人物商量要事。
鄧玥再三讓侍衛去通傳,侍衛回來卻說縣太爺還要許久,若有急事在此等待。
鄧玥有些頭痛,太陽穴也在突突突,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況且她還隻是個平民百姓,突然懷念起她那個世界為人民服務的好同誌。
倘若讓她當官,她定要提議改改這些個製度,讓大家都方便辦事,了卻這中間個種種麻煩。
她在門口台階上等了多時,頻頻望向門口,也不見有一個人出來。
鄧玥等得內心焦急,又開始翻閱史書係統,最後定格到人物傳記縣太爺那頁,她閱讀上麵的解鎖提示。
幫洛雲縣縣令解決小女兒生病問題,方可解凍一個月壽命。
咦,急得她差點忘了解鎖史書還可以解凍壽命,這讓鄧玥對兩件事都看到了希望。
不過一個月有點短了,一年十二個月,就是解凍了十二分之一而已,算了,解凍一點是一點。
不過解決生病……對鄧玥來說有些難度,畢竟她一點也不懂岐黃之術。
事關生死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懂也裝個樣子。
侍衛見坐在門口的女子突然站起來,以為她等不下去準備走了。
卻沒想到她突然轉過來,詢問起縣太爺家的事情。
鄧玥裝作醫術了得的模樣,和侍衛攀談起來,“聽說縣太爺府上的小女兒病了,我學過幾年醫或許能看出一二,可否帶我前去一看。”
侍衛聽此讓鄧玥稍後,他去和管家稟告一聲。
待他再回來時身邊跟著一年紀稍大,滿臉皺紋的老嫗。
此人想必就是管家,鄧玥朝她彎腰行禮。
老嫗管家瞧了她一番,溫和開口道:“小郎中懂藥術?”
鄧玥心想,這是看她年輕還是女子,有些不信任,不由得壯起膽子回道:“小女不才,跟著師傅學過幾年,若不嫌棄我可去一看。”
老嫗管家聽此也不再過問,女子醫治更方便些,畢竟縣太爺的千金還是閨閣小姐。
老嫗管家邊帶路邊和鄧玥說起縣太爺的千金,“小姐這病有一陣子了,來看得每個郎中都瞧不出是什麼病,縣太爺整日愁容滿麵沒得法子。”
鄧玥邊聽邊應答,這怎麼聽著有些熟悉的感覺。
來到縣太爺千金房門口,鄧玥嫌丫鬟、老嫗管家有些礙事,便打發她們忙去。
老嫗管家有些不放心,叮囑鄧玥有事找人通報她。
屋內古韻高雅,寬敞明亮,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躺在床榻上,雙眼緊閉。
鄧玥把房門關上,坐在桌子前,拿起桌上的糕點,嘗了一口。
嘖,縣太爺府上的糕點看著精巧雅致,味道卻令人難以入口。
鄧玥放下糕點,從隨身的小布包裡拿出本應當晚餐的燒雞。
放了這麼久,還是香氣撲鼻。她撕下一隻雞腿,正要啃,甜美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在吃什麼?”
鄧玥轉頭瞥了她一眼,這姑娘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燒雞,吃嗎?”
女孩點了點頭,鄧玥撕下另一個雞腿遞給她。
女孩覺得眼前的女子很特彆,不同於以往來看病的那些郎中。
那些郎中連她什麼病都沒檢查出來,就給她開些難以下咽的藥。
而這女子始終不問她一句,令她有些好奇:“你是郎中嗎,你怎麼不先給我把脈?”
鄧玥吃得正香,聽見她問話,抬頭看了她一眼。
女孩見她不為所動,解釋道:“每個郎中來都要把脈的?”
鄧玥停頓了一下,淡淡開口道:“我不是郎中,我也不會把脈。”
女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剛才都聽到了,你是管家請來的郎中。”
鄧玥從小布包裡拿出手絹擦了擦手,“你不也是在裝病嗎?”
女孩被人發現了秘密,絲毫不覺得窘迫,“來過的所有人裡,隻有你是第一個發現的。”
鄧玥眉眼溫和地望向她,“那現在,能和我說說,為什麼要裝病嗎?”
女孩麵對眼前美麗的女子,不自覺就被吸引了,開口道:“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我小時候生過病,好了後我爹便隻讓我待在家裡,這不公平,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好好出去看過。”
鄧玥靜靜聽她訴說,小孩子真好沒有那麼多煩惱,“我帶你出去,你幫我做一件事?”
女孩一聽眼裡閃過興奮,“此話當真?”
鄧玥對她莞爾一笑,“當真。”
隨即俯身在女孩耳邊絮語,女孩聽了先是眉頭一皺,緊接著舒展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鄧玥到廚房裝模作樣煎了一副糖水做藥,讓女孩喝下。
又告知老嫗管家縣太爺千金已醫好,老嫗管家一聽,步履不停來到屋內。
看見桌上的空碗,再加上剛才有丫鬟來稟報說小郎中在煎藥,這會見千金麵色紅潤,沒了病怏怏的樣子。
老嫗管家頓時大喜,呼叫縣太爺及夫人去了,女孩衝鄧玥使了個眼色,鄧玥輕輕點頭回應。
不一會,衣裳錦繡華麗、麵色難掩開心的二人已疾步走過來。
女孩在縣太爺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縣太爺趕緊請鄧玥坐下,鄧玥麵帶微笑,也不推辭當下坐在椅子上。
縣太爺與鄧玥攀扯道:“小郎中真是醫術了得,小女的病竟一下子醫好了,聽說小郎中之前有事來上訪,處理公事有些忙碌,還請小郎中勿怪。”
鄧玥接著縣太爺的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清。
縣太爺說他還需要去翻閱卷宗查看一番。
鄧玥麵上保持假笑,內心煎熬,這事到底有沒有普,她現在有點慌,嗬嗬。
果然萬事都要靠自己,但現在她平民老百姓的身份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求人,如果身份變一變就好了。
【係統:已解鎖洛雲縣縣令人物傳記請查看】
【係統:已解凍壽命一個月,已解凍容顏一個月,凍結壽命容顏十一個月】
說前麵兩句就可以了,還非要加後麵一句,讓鄧玥原本開心的心情,瞬間有些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