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雖然亮了,可是周圍還是陰沉沉的。山葉向外麵的天空一看,滿天雲霧,看來像是快要下雨的樣子。千暮靜靜地梳著頭發,看著山葉不安的神色,安慰了她一下。隨後換好衣服,出門登上紫姬備好的牛車,向一條歸橋出發。天空越來越陰沉了,有點像那一天。
一條歸橋,有人說這橋兩端代表著“此世”和“彼世”,從橋這一端走向另一端就是從現在這個世界走向另一個世界,有可能永遠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千暮下了牛車,站在橋中間,靠在欄杆上,靜靜地等待著泰繼。不期望天空發出幾聲很大的雷響,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雨,那就是春雨在降臨大地。千暮仍是靜靜地在雨中等待泰繼,漸漸地頭發被打濕了,衣服被打濕了。她任由著雨打濕她每一個角落,思緒回到那一天,一個雨天。突然,她感到雨停了,抬頭一看,有一個金發白皮膚藍眼睛穿著淡紅色狩衣的少年用自己的薄衣,幫她遮住了這點點滴滴的春雨。
“當心點,打濕了衣服可是很容易染上風寒的。”一句溫柔的話使得千暮在雨中飄蕩到遠處的心回歸原處。
“謝,謝謝你。”
“這件衣服就給你遮雨吧!你病了的話也會有很多人會為你擔心,不是嗎?”她抬頭直視著那個少年溫柔的目光,不儘心頭一震,太相似了,和他。
“可是你也會……”
“我不會的,再見了,你等會兒回家時記得把衣服給換了。”
千暮披著薄衣,看著那個人冒著雨走下橋的另一端,從街道上消失。心中莫名的情感在不斷回蕩,和那天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他,他還在嗎?不可能的,他就像是從一條歸橋的一端走向另一端,永遠被禁錮在虛無的世界,自己連觸碰也不能,更彆說他的溫柔了。她真的,好像在眼前看到他了,在自己眼前離去,回到那一天了。她不要,她要他留下。千暮不自覺握住眼前人的手,流下晶瑩的淚水。思君戀君 ,心向君 。忘我隨去 ,奈何身不隨心 ,空任孤心對流雲。
“千暮,你在哭?”
“啊,沒。是,是泰繼啊。”千暮擦去淚水,放開握住泰繼的手。
“你剛才在想些什麼?”
“你想知道?”
“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再問了。”
“你找我有事嗎?”
“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近來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睡覺,還能正常走動,好像恢複花梨大人來之前的狀態。”
“不,難道我的發現是正確的?”千暮一驚,泰繼的話證實了她的多天在心中猜測。
“什麼發現?”
“按理說花梨留在這兒兩年,也已經18歲了,身體和樣貌或多或少也應該發生一點變化。可是我剛來的時候看花梨的樣子,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千暮微微皺一下眉說:“所以我想這裡的人身體的時間是不是被停止了。希望是我多心了,也有可能是花梨一個人受到影響。”
“不,真的如你所說。”
“黑龍。”
“主人你懷疑他嗎?”
“黑龍……我不知道,心裡閃過這個詞,或許真的如那把聲音所說那樣,消滅鬼之一族。”
“千暮,你手中的衣服散發著奇怪的氣息。”
“你多心了,沒什麼奇怪的。對了,泰繼大人,橋的另一邊好像有一座神社,叫什麼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