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縈此情魂牽,難忘不思量。
倘若一殆以易,天上人間。——和歌
回到紫姬的行館,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千暮目送牛車遠去,轉身走到中門時,就聽見有人在後麵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紫姬和深苑回來了,可能要怪責她自己一個人出門了吧?
“神子大人,你出門回來啦?”
“是啊。”
“神子,你去了哪兒?怎麼衣服變得破破爛爛而且還有血跡……你的頭發也沾有血跡,你受傷了嗎?”
“神子大人,莫非你去的是東寺……今天我占卜到那兒有凶兆。”
“對啊,我帶她去的。”
“神子大人你現在受傷了吧?我幫你治療……”
“山葉!……沒事了,紫姬。隻是受了一點傷,現在已經治好了,你不用擔心。”
“神子,請你以後不要再做些危險的事情讓紫擔心了。”
“我會的。”
“神子大人也累了吧?我帶神子大人去沐浴更衣。”
沒有月光的夜晚,是一片漆黑的世界。伸出手,一根手指也看不見,若沒有燭火照明,就隻能摸黑前行。這就像是千暮此刻的心情一樣,在一片迷茫中摸黑前行。她看著手中的青玉,思量著自己所擁有的力量,究竟給自己帶來什麼?義務,責任,仇視,傷害……沒有一樣是令人高興的。她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有化不開的憂愁,想再一次努力地展開笑容,可是嘴角還來不及揚起就垂下去了,在昏黃的光中閃出的淚光盈滿雙眼。她不想讓彆人受傷,不管身還是心。所以她才會挺身戰鬥,一直戰鬥下去,讓自己扛下所有的痛苦與責罵。自己是不是太獨行獨斷,或許真的有點吧!她剛想拿起青玉放在嘴邊吹奏時,就看見山葉好像在藏什麼,隱約可以看到鳥的羽毛,她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山葉,你藏式神麽?”
“千暮……算了,給,你的信。”山葉無奈地放走式神把從式神身上取下的信交給千暮,千暮把它拆開,細細地看。
“神子大人,這麼晚了您還沒……咦,神子大人,您有什麼困難嗎?”紫姬剛占卜完見夜深了千暮那兒燭火未滅,就過去看看。
“紫姬,你應該能看懂這信吧?”
“唔……我看看,那個,‘明天到一條歸橋一趟。’誰給您的信,隻有一句話?”
“那個陰陽師給主人的。”
“看來泰繼大人找您有事,我明天會幫您備車的。”
“牛車嗎?”
“隻有牛車啊!神子大人你說這兒還能有什麼車?”紫姬微微張大眼睛疑惑地問。
“汽車好多了。”
“汽車?”
“那個,紫姬。你這兒有馬嗎?”山葉無奈地接著千暮的話說。
“沒有。”
“那麼主人你也隻能坐牛車了。”
“牛車,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