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微微一愣，指尖無意識地湊近了屏幕上那張小臉，想要仔細摸索一下眼前人的皮肉，捏一捏、揉一揉，看看他是不是套著人皮的精怪。

不然為什麼在記憶中讓他感覺到不虞可憎的人會變得可愛起來。

他沒有聽小主播後麵說了什麼，隻伴著軟軟的腔調一個勁兒地盯著小男生漂亮的臉蛋看，看他風流的眉眼，看他粉嫩的唇瓣，看他雪白腮肉上的紅暈。

直到屏幕暗了下來，他才從這場瑰麗的夢境中抽身，想起自己本來是為了看樂子，臉色沉了下去。

秦川：樂子竟是我自己。

拜金的前男友有什麼好看的，直到睡前，秦川的腦海裡還莫名浮現小主播那張在房間朦朧的光暈下愈發柔和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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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主播的真麵目時，傅之珩訝異了一瞬，哪怕之前他根據聲音幻想過小主播的長相，但那些想象終不及屏幕上的真人。

他掃了一眼賬號的餘額，毫不猶豫地把賬號裡原本的錢全部用來砸禮物，聲勢浩大與榜一哥之前刷的流星雨有的一拚，收獲了小主播笑盈盈的感謝。

傅之珩沒有在直播間裡發表言論，用行動表現了支持後，他沉默地下了播。

他是玩家，對方隻是一個npc，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隔著一道天塹。

在無限世界於刀尖上起舞，風險遠不是常人能想象的，當一個無憂無慮的npc也蠻好的。

他可不能像謝珣一樣。

也不知道謝珣在上個副本裡遭遇了什麼，整個人著了魔似的找一個npc，瘋狂擾亂無限世界的秩序。可玩家哪兒能鬥得過無限世界，在他進來之前對方被扔到連環懲罰副本裡去了。

就算不死，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

傅之珩很清醒，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攢夠足夠的積分，回到現實世界。

他有自信成為第一個通關血天鵝副本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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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播的一聲老公聽得榜一神清氣爽，全直播間的人都聽到了又怎樣，小男生叫的是他的ID，稱呼當然也是對他說的。

調戲了對方一通，得到了預料之中的可愛反應，男人打算暫時先放過他。

可是雲棲這種模樣太過招人，後麵有許多人不停地給他刷禮物，希望能從小男生口中聽到一聲謝，還有一部分人模仿他之前的舉動趁機調戲。

一晚上經曆得多了，雲棲已經從臉紅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成功進化到紅著耳尖佯作平靜地回答了。

那種最害羞、最可愛的態度，隻在自己刁難的時候展現過，可男人還是很不滿意，他把玩了一下手邊的小雀兒擺件，心緒稍微平複了一些。

果然還是得找個機會和他見一麵啊，男人若有所思，心中有了主意。

……

眼看著快到下播時間，雲棲喜出望外，觀眾們依依不舍。

【寶寶不能再多播一會兒嗎？】

【是啊，再和我們聊幾個小時的天。】

雲棲搖搖頭，“不行哦，到睡覺的時間了，大家也要早點休息。”

【好，都聽老婆的。】

【不過，寶寶是不是忘記了答應我們的事情？】

【那個啊，我也想起來了。】

雲棲不明所以，內心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什麼事情啊？”

彈幕提醒道：【主播粉絲數福利！】

【之前寶寶答應過，粉絲數破萬就給女裝福利，穿小裙子！】

雲棲看了一眼左上角，直播間名字後麵顯示16.7萬關注。他記得原主隻有幾千個粉絲來著，什麼時候漲到這個數的。

事已至此，他沒再糾結粉絲數量問題。雲棲眼神飄忽不定，麵色有些微妙。

他其實是穿過女裝的，小的時候媽媽很喜歡把他當成女孩子打扮，給他穿各種風格的小裙子，到現在家裡還有當時拍下的照片。但是，自從他長大，有了性彆意識後，就再也沒有穿過裙子。

雲棲（未成年版）：男孩子怎麼能穿裙子呢。

這種印象深深根植在他的腦海中，雲棲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觀眾們從他的表情看出了抗拒，彈幕刷的更快了。

【老婆不能說話不算話！大不了我們不投票了，你自己選嘛！】

【言出必行，有諾必踐是一個人理應具有的基本素質，當然，主播長得好看，要是撒嬌拒絕我應該扛不住……但是，求你了老婆！我跪下來求你！要是能看到你穿裙子我死而無憾！（掀開主播裙擺）（鑽進去）（躺下）】

【福利福利福利福利！】

大片彈幕飄過，雲棲看得應接不暇。

這時，一條有著特效的彈幕出現在界麵頂端。

【主播如果拒絕，我就去找你讓你穿裙子給我看，說到做到（笑）】

喵喵平台的直播間中，隻有榜單前三的彈幕才有特效。雲棲一看ID，發這句話的正是榜三。

666提醒道：【宿主，榜三也在A市，他家有直播平台的股份，能夠查到你的信息。】

小奶音裡有一絲嚴肅，【宿主還是答應吧，萬一對方真的找上來就麻煩了。】

雲棲的後背沁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拒絕的話咽了下來，話鋒一轉。

“既然答應了大家，我不會反悔的。”

“但是我還沒買裙子，可以寬限我幾天嗎？”

他雙手合十，微微仰頭看著攝像頭，睫毛顫呀顫，眼裡寫滿了‘拜托拜托’。

【好，我同意了！】

【老婆可以把地址私我呀，我家有好多風格的小裙子，同城快遞很快的！】

【前麵的打的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你就是想知道主播家的地址吧，呸，不要臉！】

榜三沒再說話，雲棲舒了一口氣。

時鐘數字變化到十二點，他趁機開口：“那就這樣說定啦，大家晚安。”

不等他口中的大家反應過來，雲棲立刻下了播。

漂亮的小主播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垮了下去，表情懨懨的。他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筋骨舒展的愜意感讓他的眉眼稍微舒展了一些。

【666，直播真難啊。】

他對原主產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要一直不停地說話，避免冷場，又要想辦法回複腦洞大開的觀眾們提出的稀奇古怪的問題。

這樣的工作還得社牛來做。

小機械球心疼地隔空抱了抱自家宿主。

雲棲邊和係統隨意聊著天，邊換上了舒適的睡衣。

在上床前，他踩著拖鞋打開了臥室門，準備去屋外的洗手間。他的臥室小小一個，並不帶獨立衛浴，隻能睡覺直播。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正巧對上了季淮往這邊看過來的視線。

客廳小桌上的台燈亮著，暖黃色的燈光下，斯文俊秀的男人斜斜地靠在沙發靠背上，他身上穿著灰色緞麵家居服，長袖長褲把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他戴著白天的金絲細框眼鏡，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雲棲沒想到季淮還沒有睡，有些局促地打了個招呼。

“季先生，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男人合上手中的書，將它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雲先生不也還沒睡嗎？”

他的視線隱晦地在雲棲身上逡巡著，小男生穿著寬大的棉質T恤，T恤的長度到大腿，將將遮住了飽滿的臀部。

季淮重點關注了那雙筆直纖細的長腿，瘦而不柴，肉感十足，一看就是上手能握住滿手軟肉的類型。借著對方臥室裡映出來的燈光，他注意到雲棲的膝蓋處並不像常人一樣有著色素堆積的暗沉，而是泛著粉意。他的目光向下，落到了凸出來的踝骨上，連骨頭都這麼可愛。

季淮的喉嚨裡壓抑著古怪的聲音，手掌虛握，丈量著要怎樣扣住才恰到好處。

“季先生應該知道的，我是一名主播。”雲棲的雙手交握在身前，一板一眼地認真回答著季淮的問題。“我每天晚上都要直播，十二點才能下播。”

“所以睡得有些晚。”

“是我打擾到季先生了嗎？”

小男生的眉尖輕輕蹙起，清澈的瞳孔中滿是擔憂與自責。

明明是季淮借住在他這個主人家，他反而處處不自在起來。

直播……季淮的神色僵硬了一瞬，他怎麼就沒想到去對方的直播間看一眼呢。

雲棲家的隔音一般，他能聽到對方房間裡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但要細聽內容聽不清，季淮便一直伴著溫軟的語調做自己的事情。

自打見了雲棲本人後，他對血天鵝案更加上心，希望能快點把凶手揪出來，卻又想通過這個由頭繼續留在這裡。就這樣，一邊想著有的沒的，另一邊翻看卷宗，整理線索，再加上看一些專業資料，一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季淮眼神閃爍，戴上耳機聽對方的直播豈不是比坐在這裡隔著一層門聽到的更加清晰。

而且，雲棲的直播向來是不露臉的，直播間的人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這是隻有他才知道的珍寶，他會一直守護著這個秘密，保護好它，讓它靜靜地綻著光芒。

男人卑劣的占有欲得到了滿足，優越感衝昏了精明的大腦，讓他輕飄飄地如同置身雲端。

季淮表麵上絲毫不顯，還披著一層溫文爾雅的皮。

“雲先生沒有打擾到我。

“直播的話，雲先生隨意就好。”

“哪有客人住在主人家還對主人家的日常挑挑揀揀的道理。”

雲棲彎了彎眼睛，季先生真是個好相處的人。

“好，謝謝季先生。”

待雲棲洗漱完畢，和好相處的季先生道了晚安，安心地躺下休息。

一門之隔，昏暗的客廳中，高大的男人窩在窄小的沙發上，聞著空氣中小男生身上獨有的輕淺香氣，也漸漸地陷入了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