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青摘下麵具,指尖輕輕碰了碰眼瞼,腦海裡還在浮現分體傳過來的畫麵。
雲棲看著清瘦,該有肉的地方卻很飽滿,豐盈圓潤的臀部襯得腰肢更加不盈一握,至於腰側淺粉色的小花……
沈蘊青的瞳孔驟然變成細長的豎瞳,與那雙眼睛對視時像是被某種危險的生物鎖定一樣不寒而栗,他用力碾了碾指尖,如果以這樣的力度去觸碰揉捏,看粉色逐漸加深綻放出豔麗的顏色,對方會不會朦朧著一雙眼軟語乞憐。
良久,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冷冷說道:“彆自作主張。”
話音剛落,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響,在常人聽來沒有什麼含義的聲音到了沈蘊青的耳中卻清晰傳達著失望。
沈蘊青不打算慣著它們,心念一動,壓製住了分體中的大部分自主意識。
“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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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因早早換完了衣服,在試衣間外的長椅處等待。
一段莫名其妙的畫麵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裴因猝不及防,紅了耳尖,嗆咳出聲。
就算他很想進去幫小妻子換衣服,也不應該這樣幻想他的裸/體吧,畫麵還這麼清晰又逼真。
裴因自覺還沒到色中餓鬼這個地步,但下意識的反應出賣了他,他喃喃自語。
“為什麼不是洗澡的時候……”
後麵的話被吞進了肚子裡。
雲棲同外袍鬥爭了一番,誇下的海口沒有翻車,中途擔心的把自己困在衣服裡出不來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他悄悄鬆了口氣,按下門把手,走了出去。
裴因聽見了門鎖開關的聲音,期待地看向了試衣間的門口,眼裡閃過驚豔。
如他所想,這件婚服真的很適合雲棲。
濃淡適宜的紅,欺霜賽雪的白,如墨如錦的黑,色彩濃烈碰撞。似是自街頭打馬而過收走少男少女芳心的意氣風發狀元郎,但細看他的眉眼,單純天真,不諳世事,說是被寵著長大的驕矜小公子更加妥當。
小公子身著喜服,眉眼彎彎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裴因恍然間覺得自己是一名好運的浪子,拐走了彆人家的掌上明珠,竄掇著對方和自己一起私奔,浪跡天涯。
不,他和雲棲的婚姻可是收到了雙方家長的祝福的,是門當戶對、明媒正娶的夫夫。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款款走到他的身前,衣袂翩翩。裴因神情晦暗,他環抱住雲棲,將頭埋在對方的頸側。
雲棲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準備好的營業互吹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
行吧,直接開始下一步吧。
他的手抵在男人胸口前,推了推,男人結實的胸肌反饋給他極佳的手感。
雲棲怔愣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捏了捏,好軟,好柔韌。
裴因低低地笑出聲,胸腔震動連帶著雲棲與他身體相接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喜歡嗎?”
雲棲臉頰發燙,偷摸彆人還被抓包了,誰懂他有多尷尬。
他原地裝死,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裴因了然,看來是喜歡的。小妻子臉皮很薄,不禁逗弄,他知道他喜歡就好。
溫存了一陣,他帶著雲棲去找負責攝影的店員。
店鋪裡空空蕩蕩的,很冷清,玩家和遊客全都不在,和他們結伴而行的白綿不知道去了哪裡,就連剛剛見到過的裴明煦也不見了。
雲棲心裡納悶,但很快有了猜想。他的助攻幫助他們隱晦地傳達了對彼此的心意,主角攻受一定是去培養感情了。
於是他放下了心。
裴因淡淡地掃了一眼窗外,地下那些藤蔓的躁動說明外麵出了狀況。
嘖,本來還想拍完照帶著小妻子去其他地方轉一轉,現在得儘量拖久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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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綿的情況不是很好。
他來到沈氏店鋪後,和雲棲他們分開在店裡轉了轉。他想找一些能討雲棲歡心的小玩意,卻失去了一段時間意識。
等到恢複意識後,他發現自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了。
白綿挑了挑眉,沒記錯的話,這幾個人和他同樣是旅行團的遊客。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但絕對是不懷好意。白綿沒有出聲,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對麵的兩男兩女,他們的狀態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尤其是那個戴著耳飾的青年,眼睛都是紅的。
看他一直不作聲,耳飾青年沉不住起了,氣勢洶洶地質問道。
“線索是什麼?”
白綿感覺莫名其妙:“什麼線索?”
這是在做什麼?偵探遊戲?
聽完,對方的臉色變得更不妙了,他手握成圈打過來,憤恨道。
“你少裝?你們這些人不是和這裡的人串通好的?”
白綿冷下臉,輕鬆側身扭頭避過了這一拳,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往前一送,耳飾青年一個趔趄,重擊打在了堅硬的石牆上,痛得呲牙咧嘴。
四人組成的人牆破裂,多了一個空隙。
白綿從這裡看過去,發現了倒在地上身上洇著一灘血泊的中年夫妻,還有眼熟的衣角。
是裴明煦。
白綿瞳孔緊縮,“你們做了什麼?”
裴明煦的身手他知道,以眼前四人的身體條件,四打一裴明煦都不會有問題。
可事實就是對方現在倒在地上,情況不明。
哪怕他們之前因為雲棲的事發生了一點小摩擦,可是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摯友,是親近的兄弟,參考中年夫妻的慘狀,白綿很難不擔心。
他又急又怒,頭腦卻越發冷靜,轉的飛快。
這些人不是來旅遊的,肯定是出於其他目的。
他們以為他會知道線索,為什麼會這樣以為?他們想知道的是什麼?
連裴明煦都能放倒,他們肯定有其他手段,不能硬碰硬。
長卷發女人扯出一個笑容,似乎想要讓他放鬆一點。
“我們隻是讓你的同伴睡了一覺,隻要你回答我們幾個問題,我們就放你們回去。”
耳飾青年不滿地直起身,罵罵咧咧想要再次動手,被對方嗬斥住。
“阿奇,彆鬨了!”
長卷發女人語氣不滿,他們當初的計劃就是一個一個問過去。
中年夫妻恐慌過度,大喊大叫拒不配合。因為自身的狀況,阿奇遷怒這對夫妻,他們一個沒看住就衝了上去差點把這對夫妻打死在這裡。
那個叫做裴明煦的npc反抗能力太強,也不配合,他們就用了能力讓他睡了過去。
這個叫白綿的npc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的動作或許已經打草驚蛇,之後抓人難度係數會變高。
剛剛他們沒去阻攔是想著阿奇的舉動能威懾住眼前這個npc,後續盤問會更輕鬆。
但是威懾不管用,名叫白綿的npc態度也軟化了,這個時候動手對他們沒有好處。
女人的話很管用,白綿看著阿奇不情不願地收了手,站回原來的位置。
“好了,接下來我問你答。”她對著白綿打了個響指。
長卷發女人說這句話時,聲音裡透著一種神秘的波動,白綿隻感覺全部的心神都被話語裡的文字攝取,整個人麵上帶著一種恍惚。
幾秒後,他的掌心一陣刺痛,指尖掐出了幾道印子,疼痛拉回了他的心神。
然而白綿很快反應過來,保持著恍惚的神情。
他賭她發現不了他脫離了控製。
白綿賭贏了,長卷發女人確實無法判斷。
在她的感知中,催眠對象中招後會有一個標記,至於中招後擺脫控製標記也會存在這一狀況,她確實不清楚。
無限世界賜予玩家們的能力不附帶說明,一切隻能靠自己摸索,慢慢升級。
她的催眠能力隻是初級異能,可笑的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一個她認為很好用的技能會到現在隻是初級異能。
長卷發女人:“你吃過古巷裡的東西嗎?”
這算什麼問題,白綿疑惑,反應不慢地回答:“沒有。”
肉眼可見,那四人鬆了口氣。
“苗苗的靈感很準。”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短發妹妹頭少女,目光中帶著一絲慶幸,還有微不可見的後悔。
如果他們之前就注意苗苗的提醒就好了。
苗苗低著頭,沒有作聲。
“你能看到過像蛇又像藤蔓的怪物嗎?”長卷發女人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
白綿揣摩著他們的心思,給了個回應。
“不能。”
阿奇:“果然!這些npc都看不到,他們絕對有保命的方法!”
他的表情像哭又像笑。
“姐,你快點問他我們要怎麼辦?怎麼解除異常?我快撐不住了。”
阿奇撩起衣袖,玩家們麵色一變,白綿顧不得對阿奇話語裡npc的含義做分析,趁著他們的注意力不在這邊,也向他的手臂處看了一眼。
隻見,他的皮膚鼓著一個又一個的青綠色小包,看上去凹凸不平,仔細看,還能看到原本埋在皮膚下的血管鼓起,一跳一跳,像是皮膚上爬滿了蜿蜒的蚯蚓,青綠色與紫色交織,看上去有些惡心。
看上去有點像得了什麼怪異的病症,但看其他三個人的表情,似乎沒這麼簡單。
青綠色的小包已經長到了大臂,阿奇乾脆用力把袖子撕了下來,原來大臂處還不是終結,它們已經有了向鎖骨與動脈處進發的趨勢。
中年男人咽了咽口水,艱難開口。
“阿奇,要不先把這條胳膊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