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抑鬱症？他這麼小能有什麼抑鬱症？”

“您先冷靜，抑鬱症是偽裝不出來的，而且這種心理疾病是不會短時間內形成的……”

“什麼心理疾病？我家孩子從小就聽話，也沒受到什麼虐待，他哪來的抑鬱症？”魏書敏說完，突然笑了笑：“你們是懷疑我虐待他？”

“女士，請您聽我說……”

暮語裎渾身顫著，瞳孔因恐懼不停地抖著，上麵掛了一層淚水。他呼吸緊促，縮在角落的木椅上，無助的待在暮春山的懷下。

“我們不聽，沒事的，我們不聽……”暮春山籠罩在他上方：“我們回家，好不好？”

暮語裎沒回應，仍是止不住地發顫。

“哥哥帶你回家？好嗎？”

暮語裎這才點了點頭。他被暮春山從椅子上拉起來，貼在胸前帶出了房間外。

魏書敏看見他，粗魯的一把將暮語裎拉過來，指著麵前的護士道：“語裎你告訴他，我虐待過你嗎？啊？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語裎你告訴她們，媽媽有嗎？”

“媽。”暮春山將弟弟拉到身後：“你冷靜點。”

“你護著他有什麼用！這個廢物！什麼都沒學出來！反而給我弄個抑鬱症來報應我！我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暮春山手心覆住他的耳朵，帶著他往外走。

“誰允許你走了！暮春山你給我回來！”她死死拉住暮春山的衣服：“你能護他一輩子嗎？啊！？以後你養他嗎？”

暮春山隻想快點帶他逃離這片喧鬨，他看著魏書敏，道：“我能養他。”便急匆匆帶弟弟上了電梯。

電梯緩緩下降，眩暈感一下子漫上來。暮語裎失力地坐到地上，整個人害怕地不停顫抖，讓人心疼。

“語裎？你還好嗎？”他蹲下，焦急地扶住他的肩膀：“是不是難受？我們馬上回家，不怕了，我們不怕好不好？”

電梯降到地麵，暮春山把他帶到車上，很快開車回了家。

房間裡，暮語裎坐在暮春山的床上，腿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房間空氣溫熱，暮春山坐在床邊，一點點安撫著他。

“現在沒有人了，隻有我，彆怕。”他一下一下撫著暮語裎的後腦勺，接著握住了他的手，手指輕輕揉捏著：“想一個人的話，哥哥也出去好不好？”

暮語裎搖頭。

“好，好。”暮春山上床，把他攬到懷裡，讓他臉頰貼著自己的胸膛，同時溫柔的順著他的後背：“冷靜一下，這裡沒有彆人了，媽媽不在……”

暮語裎這才一點一點的平複下來，呼吸終於變得平緩。

看他冷靜了，暮春山小心翼翼道：“語裎。”

暮語裎沒回應。

“語裎？”

暮語裎動了動，以示回應。

暮春山舒了口氣，繼續輕輕地撫著他的背。

“今天你在哥哥房間休息，好不好。”

他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過去，暮語裎在這人身側閉上眼，睡了過去。

暮春山坐在他身側，搜查著弟弟的症狀。

“抑鬱症，突然呼吸急促害怕緊張是什麼症狀。”

欄下整齊的排了一行字：驚恐發作（焦慮發作）

片刻，他按滅了手機，仰頭靠著床頭，無奈的閉著眼。

他看向身邊睡的安穩的暮語裎，輕輕撫了他的額頭。

這人動了一下，很快又睡過去。

暮春山多麼希望，弟弟能一直處於這種安穩狀態，能輕輕鬆鬆的，有著15歲該有的樣子。

暮語裎的15歲是泥濘潮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