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她牢牢抱住孟……(1 / 1)

“我馬上過來,彆怕。”電話裡孟雪時這樣說著,但半個多小時後,最快趕到的還是張京柏,隻是他還帶著許曼一起。

許銀心顯然沒想到許曼會跟著一起來,頓時就沒了剛才的氣焰,乖乖貼牆站著大氣都不敢出,仿佛剛才上前挑釁的人不是她一樣。

許曼進入辦公室後直衝向許銀心,甚至都沒注意到站在一邊的虞笙,她將許銀心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然後捧著她的臉心疼地喚著:“哎喲,這誰啊把我們心心的臉抓成這樣,都要破相了……疼不疼啊?一會帶你去醫院打個破傷風吧?”

見媽媽態度尚可,許銀心也來勁了,哭哭啼啼將事情掐頭去尾地交代了一番。

而張京柏則穩穩地站在許銀心身邊,挺拔地像是一堵牆一般,為她當去那些或審視或指責的眼神。他緩緩掃視了一遍四周,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冰窟裡傳出來的:“哪個動的手?怎麼回事?”

他一發聲,剛才還對虞笙頤指氣使的公主切媽媽瞬間沒了氣勢,瞬間換了張笑臉過來與兩人商議如何善後。

“都是小孩子鬨著玩,看著年齡差不多,應該都還是學生吧?我的意思是這是也彆鬨太大了,對孩子們的前程不好。”

許曼聞言,攏了攏手腕上挎著的戴妃包,轉而冷哼一聲:“是可以不鬨大,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們還是要理清楚的,畢竟人都被打成這樣了,回頭我們還要去醫院驗傷的。”

公主切的媽媽探頭看了一眼許銀心的傷勢,臉上賠笑嘴上卻揶揄:“我看著傷也不重啊,倒是我們家女兒,頭發被扯下來好幾把,這又向誰說去呢?小孩子嘛,玩得好的時候天天黏在一起,不開心了吵架、打架,也是有的。”

“誰家小孩能帶著一群人來吵架啊?我家女兒……兩個女兒結伴過來,你們倒好,氣勢洶洶一堆人,要不是穿著校服,我還以為哪來的小混混呢。”

公主切媽媽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哎,這位媽媽,你這話怎麼說的,要不是你家女兒上門來挑釁,我女兒怎麼會跑出去啊?而且誰知道你們來乾嘛的,要我看,多帶點人也是應該,誰曉得你們女兒什麼來頭,是不是社會閒散人員啊?”

眼前這倆媽你一言我一語吵得熱鬨,虞笙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看人都有重影了。也不知道是她們吵得告一段落了還是怎麼回事,許曼突然將矛頭指向了虞笙。

“笙笙你也是的,怎麼就敢帶著妹妹來這種地方呢?你們倆是有什麼事啊要跑到這裡來?也不知道跟家裡說一聲。萬一鬨大了,報警了,留案底了,你妹妹還沒高考呢,你是要把她下半輩子都毀掉啊?!”

“我沒有……”虞笙疲憊地辯解著,可是她的聲音在這嘈雜的辦公室裡,顯得那麼微弱。

許曼見她“不予理睬”更來氣了:“你是做姐姐的,生活閱曆都比心心豐富,怎麼會乾出這種蠢事呢?!一個大學生,還是杭大的學生,竟然要來一個職高找彆人麻煩?!”

許銀心見許曼曲解了這件事的原委,張了張嘴想解釋,可想著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生怕她一開口,媽媽的怒火又燒到自己這裡來,於是又把嘴給閉上了。

她這幅樣子倒是被張京柏看在眼裡,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裡人這麼多,張京柏也不願將事情鬨大,而且許銀心這次好歹是先給他打了電話,他也不願意將許銀心再推出去,於是他拉了下許曼:“好了,現在也不是說她們的時候,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許曼聞言,不滿地瞪了一眼一直垂頭不語的虞笙,剛好對麵的家長們似乎是討論出來一個一致結果了,她和張京柏便上前與對方商討。商討的過程並不是很和諧,但最終結果倒是一致,畢竟做父母的都不想事情鬨大,毀了孩子前程,回家關起門來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但眼下還是以解決事情為主。

就在大家一致協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孟雪時喘著粗氣出現在門口,他顯然剛從球場上下來,外套裡還穿著球衣,下身隻穿了條籃球短褲,汗濕的長發隨意地綁在腦後,高挑的身高都快頂到門框了,無端就給人一種壓迫感,更彆提他本就自帶幾分淩厲的眉眼了。

張京柏見他來,又見他這副打扮,不禁眉頭輕皺:“你來乾什麼?我們這都快商議好了。”

孟雪時沒理他,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然後直接略過許曼等人,徑直向虞笙走去。偌大一間辦公室,幾乎所有人都是三五成群地紮堆,隻有虞笙一個人靜靜站在角落,垂著頭,像是沒了生氣。

房間裡原本的熱烈氣氛因為孟雪時的到來再度停滯了下來,好奇這個美豔的男生到底是誰。在一眾人的目光中,孟雪時輕輕扶住虞笙的肩膀,俯身去看她的臉。

“沒事吧?怎麼一個人縮在角落裡。”

虞笙有些費力地抬眼看了看他,動了動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但神色是說不出的疲憊,怎麼看都覺得不太妙。

孟雪時心口一滯,他想查看虞笙有沒有受傷,但手往她背後一探,卻摸到一手涼涼的濕意,鼻尖也聞到一股淡淡鐵鏽味。

這辦公室裡不少人抽煙,濃重的煙味加上女性家長身上的香水味,掩蓋住了虞笙身上的血腥味,加上她一直麵朝著彆人站著,是以幾乎無人發現她受了傷。

孟雪時看著手掌中的紅色痕跡,又仔細看了一眼虞笙後背的出血麵積,見傷口麵積不算大,他才稍稍鬆了口氣,然後扭頭怒視對麵那一幫家長老師和學生,臉色黑得像是要吃人:“這誰乾的?!你們都沒發現她受傷了嗎?!”

那保衛處的老師一見有人受傷,頓時也慌了,原本在他看來不過是學生的小打小鬨,對方也不是什麼惡劣性質的社會人員,所謂叫家長也無非是想給這些學生一個教訓,但眼下竟然變成了流血事件,那就不是這麼好收場的了。

於是他連忙蓋上他的茶杯蓋,從未挪動過的屁股這才離開座椅,起身遙遙看了一眼虞笙的傷勢:“那……這位,家長,你們要不要去驗個傷?”

孟雪時壓根不聽他的話,此時他周身氣壓越來越低,眼神狠戾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跟對方動手:“我再問一遍,哪個打的?”

他卻不知,此時的自己在對麵的家長學生眼裡看來,跟索命的羅刹沒兩樣,甚至很能叫囂的那位公主切,此時也躲到了她媽媽的身後,一臉驚恐地搖頭說著“不是我”。

見沒人認領,孟雪時徹底怒了,他冷著臉怒斥張京柏:“這就是你所謂的商議好了?虞笙的傷口還在流血你們沒看見?你這個當媽的也不管?嗬,也對,管生不管養是你一貫作風。”嘲諷完張家那一群人,他又扭頭看向那群家長和學生,“既然沒人承認,那我就隻能報警了,讓警察來查一查監控,看到底是誰下的這個黑手,到時候,可就不是現在私了這麼簡單了……”

一聽要報警,辦公室裡的人徹底慌了,家長們詢問自己的孩子,生怕是自家孩子乾的,而那位保衛處的老師又走出了自己的辦公桌,伸著手試圖勸孟雪時冷靜。

“這位……同學,咱們還是冷靜一下,要不先上醫院?”老師還想打圓場。

“沒傷在你身上,你倒是可以冷靜,你要不冷靜地看下你們學校都是些什麼貨色的學生?!要我說,讓他們提早吃兩年牢飯也挺好的,省得你們學校費心教育。”

氣頭上的孟雪時簡直是嘴炮Max,而對麵的那個罪魁禍首男生不知是不是被他嚇怕了,終於開口說了實話:“是,是我撿的木棍打的,但我不知道上麵有釘子……而且我本來是要打她的……”指的是許銀心,“沒想到她衝上來擋住了……”這回指的是虞笙。

頓時,許曼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沒發現虞笙受傷也就算了,甚至還錯怪了她。邊上的許銀心也頓時慌張了起來,她當時正忙著和公主切扯頭花,根本沒注意到虞笙什麼時候幫她擋了一棒,若是沒有虞笙,她現在在哪都還很難說,那可是帶著釘子的木棍啊……

“算你還像個男人。”孟雪時冷聲嘲諷,隨即他轉頭望向張京柏,“現在事情清楚了,我要帶虞笙去醫院,剩下的你能解決吧?”

“我……”張京柏心虛地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點頭答應:“能解決。”

見他答應了下來,孟雪時小心地扶起虞笙,帶著她往門外走去,經過許曼身邊時,他特地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天給了你一個這麼好的女兒你不要,非要帶著另一個害人精,不過說起來,倒也跟你挺像,反倒是虞笙,優秀得不像是你親生的。”

這還是孟雪時第一次這麼不給臉麵地正麵朝她發難,許曼聞言搖搖欲墜幾乎要暈倒,而她身後的許銀心更是大氣不敢出,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孟雪時和虞笙一樣。

孟雪時瞥了一眼那個瑟縮的身影,心道一聲“慫包”,便摟著虞笙頭也不回地離開,剩張家三人站在原地,皆是臉上無光。

離開了學校,虞笙才看到停在校門口的車和倚在門邊等人的邢櫟,她想跟邢櫟打聲招呼,卻發現自己疲憊得連嘴都張不開。

邢櫟原本還高興地與他們揮手打招呼,但在看到一臉鐵青的孟雪時和虛弱的虞笙後,也不免變了臉色。

“怎麼回事?”

孟雪時來不及解釋:“幫我導航一下,去最近的醫院吧。”

一聽要去醫院,邢櫟也來不及多問,查找好地址一腳油門就開了出去。

而車後座上,孟雪時小心地拉開了虞笙被釘子刺透的外套,仔細地看了一眼她的傷勢,出血範圍不是很大,但就怕這根釘子紮得太深,而且路邊隨手撿來的,釘子上是不是生鏽,有沒有細菌都很難說。

“疼不疼?”他一臉心疼地問。

“還好……”虞笙疲憊地將頭靠在他肩上,“跟你打電話那會最疼,你來了以後就好多了……”

剛剛孟雪時那些嘲諷的話她也都聽在耳裡,但第一次,她並不想出來打任何的圓場,想想今天自己一整個下午的遭遇,想起許曼對自己無端的指責,剛剛她隻要替她們說一句話,都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替自己出頭的孟雪時。

不顧自己的傷,她牢牢抱住孟雪時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肩窩,委屈地小聲嗚咽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