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台上氣氛順勢被點燃,怪叫聲此起彼伏。
“女的啊,放她一馬,留著給哥幾個享受啊”
“上她,上她!”
男人的獸性暴露無遺,他們愛美人血性,他們向往征服,他們也愛美人痛苦,他們喜歡蹂躪與踐踏
就在這刻,徐幼靈當年聽到的種種聲音與觀眾台聲音幾乎重合。
“這杯酒你喝了,你的曲子我就投資”
“才華誰沒有似的,誰瞧得上你”
“離開公司你什麼都不是”
好疼啊,好疼啊,腦子像爆炸一樣。去死啊,都去死!
徐幼靈周遭氣場生變,她猛地震碎麵具,將碎片藏匿於手掌,隨後握緊,拳拳強勁,有血液順著指縫流出,染紅了護腕。
在對手露出破綻之際,她順勢推出碎片,擦過他的頸動脈。
砰的一聲,那人重重倒地。
下屬甚至才從包廂跑到擂台旁。他膛目結舌地看著擂台上的女人,要知道,ken的對手,從來都是非死即傷。
他回過神,想到負責人旁叫停比賽,誰知觀眾席上的一眾人竟朝著拳擊場湧去。
在徐幼靈半跪在地上時,拳擊台麵開始震動,她被升降台直接送到擂台之下,下麵竟然彆有洞天。
與此同時,觀眾席前的大屏上開始追蹤擂台下的畫麵。
在未落地時,一個手腳拷上鐵鏈的人立馬朝她撲去,那人麵目猙獰,臉上是視死如歸的神色。
同時一隻手槍淩空朝徐幼靈拋來,徐幼靈來不及思考,抬手接住,扣動板機擊斃麵前的人。
這時她才有間隙撐住膝蓋休息片刻。
她環視四周,心中不免驚愕。
地下城竟敢效仿古時的鬥獸場,視人如畜生,擇一人與群人廝殺,達到極強的觀賞效果。
一群人虎視眈眈,徐幼靈冷冷地觀察著他們的著裝,心裡大致有了大致的判斷。
這群人應是犯人,那學生參加的理由是錢與利,而麵對這群犯人,地下城的籌碼是什麼?是自由嗎?
亡命之徒一波又一波,前赴後繼。那個女人,是生的希望。
徐幼靈拿著槍的手在顫抖,但開槍從無回頭路,她狠狠地咬住已經染血的手腕,手終於不再發抖。
密集的槍聲,子彈穿過胸膛,四散的哀鳴,她擦拭臉頰,一片溫熱。
升降台升起,四麵八方刺眼的光朝她聚集而來,那一瞬間,竟是寂靜無聲的。她跪在地上,手腕被主持人抓住高舉過頭頂。
“winner!”
2樓包廂,程錦潤看著屏幕,又望向屏幕前的陸生,他仿佛成了一座死灰的雕像,毫無生氣。
突然陸生單膝跪在地上,身體開始不可控的痙攣。
程錦潤熟練地衝到辦公桌拿出抽屜裡的藥遞了過去,陸生接過死死攥著瓶子,卻遲遲未動。
程錦潤一向的公子修養碎成了粉末,他一拳把陸生錘倒在地,拽著陸生的領子把他拖了起來,撿起藥就往他嘴裡倒。
等到陸生咽了藥,他才終於忍不住心中的話:“當兄弟的看不得你這樣糟蹋自己的生命,陸生,接手地下城意味著什麼你再清楚不過,前半生你為了毀了地下城而活,這下半生你是想把一切顛覆過來嗎?還有,你明知道你這樣站的就是徐幼靈的對立麵”
陸生坐在地上,半曲著腿,聽著耳邊數落無動於衷。
程錦潤有點害怕了,他這樣像極了還未和徐幼靈相識時,那個來自星星的孩子的樣子。
陸生終於開了口
“你還記得你當年和陸世成的對峙嗎?”
程錦潤沉默著回憶起來
地下城某處包廂硝煙彌漫,玻璃的碎渣隨處可見,倒映著男人猙獰的嘴臉
陸世成持槍對著程錦潤:“你算什麼東西?讓陸生來見我!當人兒子的斷老子的路,好得很”
程錦潤從沙發上直起身,整了整衣冠:“陸叔一大把年紀了,也該注意身體”
“你小子”
程錦潤站起來輕飄飄地用手指把槍支的頭偏離方向
“您是長輩,我不與您計較,但是讓年輕男子以戀愛關係誘騙女孩賣到境外以此謀財,傷天害理的事做多了,不怕夜晚惡鬼索魂?”
“這種交易我們地下城做少了?他陸生不知道?現在骨頭硬了,插手我們交易對他的商業有什麼好處?”
程錦潤眼神陰惻惻的:“不動,不是他不敢,而是不能”
“混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今天,為了這筆生意他得罪多少人!他是不能,他現在能力夠嗎?他四五年的心血不都毀在這了!”
程錦潤啞口無言,陸世成隻有一句對了,現在不是最好時機,陸生把自己搭了進去,是掌權者最不明智的決策。
陸世成把槍砸到地上:“程錦潤,你敢站在這為了陸生跟我叫囂,憑的不是他陸生,是你程家。家族給了你底氣,但陸生沒有,讓他給老子夾著尾巴做人!”
“不然,誰都沒辦法保他”
程錦潤想著歎了口氣,是了,有的家庭是孩子的依仗,有的卻是牢籠乃至恥辱。
“我記得,可是你不是不清楚接手地下城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這輩子在所愛的的人麵前,都不會再抬起頭
陸生怔怔地透過窗往下看,女孩已經直起身,男人們為了她跑下觀眾席隻為近距離目睹美人芳澤。
她站在那,死氣沉沉。
“靈靈,我想回家”
程錦潤一愣,旋即立馬紅了眼眶
陸生還在低聲喃喃
“等我贖完罪,我就回家”
“
倪哲站在觀眾席的最上方,往下可以看見圍著擂台的瘋狂群眾,亦能看見那個低著頭的女孩。
他怕她臟,可如今她這般模樣,他又心中升起不知名的興奮,她終於與他一樣。
旁側人湊近在旁耳語幾句
倪哲無所謂道:“不必管,找個地方處理便是了。”
那人猶豫道:“可是畢竟是陸總那邊的人,若是他察覺後麵的比賽並未暫停,必須要拿他下屬詢問的,我們就這樣處理了,怕是會引起懷疑。”
倪哲覺得有些好笑,微抬起頭,下頜鋒利,銀發張揚,他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
“人沒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