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內,塞繆爾雙手插兜徑直走到最後一間,開門就看到了生鏽下水管道上的印的名字,他一字一字的念“卡-羅-裡-索”他想到了什麼。“卡羅裡索皇家精英學校!那不是在倫敦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巴裡驚訝到叫出聲來,塞繆爾回來將在盥洗室看見的告訴了巴裡。他們能感覺到事情往不可逆的方向發展了。塞繆爾偏頭看向窗外,已經是二十七層了,在他們身處的時代很少有超過十層且沒被炮彈轟炸的建築,可見學校的隱蔽。
窗外隱隱可見得烏雲壓在窗口,像是在窺探素未謀麵的朋友,又像是在威脅他們往更深處
兩人蹲在講台下“輸進去吧,在我們還沒探清真相前還是按上麵說的來.”哢擦一聲密室門開了。兩人走下去到了二十六層。一片漆黑,兩人一人一個手電筒照明,勉強前行“我說為什麼下麵幾樓那麼壓抑,原來是拿來做密室了。”巴裡開口提到,塞繆爾點頭附和,眼睛卻死死盯住前麵,一座圓形祭台慢慢露出真容,塞繆爾往祭台正中央走去,地上畫著很多晦澀難懂的圖文。他蹲下觀察,總感覺它們不屬於這個國度,突然一個閃閃發光的小東西吸引了他。在祭台正中央擺放著一枚戒指。“巴裡”塞繆爾盯著戒指頭也不回地叫他“密室門關上了嗎?”“關了”巴裡正在看角落裡融入黑暗的屍骨,一具風乾了許久的乾屍,從身上的穿著可以知道他生前應該是一個擁有大智慧的學者。塞繆爾蹲著往前走了一步到了戒指跟前,拿起那枚戒指感歎“普通,太普通了。沒有字,隻有花紋,可花紋也平平無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他又回頭叫巴裡“巴裡!巴裡?嗯?去哪了?"塞繆爾收起那枚戒指又檢查了一下四周確認沒落下能帶走的東西向深處走去。一段路過去後看到巴裡在向他招手:“少爺!這裡!這裡有一本日記!”塞繆爾聽到有一本日記加快了步幅。在巴裡前方有一個儲物台。上麵擺著一本薄薄的日記,其實日記本本身很厚隻是被人撕得隻剩幾頁了。上麵罩著一個玻璃罩,從它動一下就掉落塊狀灰塵可以看出它被封塵已久。巴裡捏著鼻子嫌棄的把玻璃罩提到地上“哦我的老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奇怪的觸感!就像麵包渣粘著鼻涕沾到手上!"塞繆爾沒理會他,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一月八日,今天我成為了卡羅裡索的校長;我認為卡羅裡索是一所非常完美的學校。這裡有優秀的同事,上進的學生。我明白沒來錯地方。”
“...我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三個月?四個月?或是更久。我不明白為什麼在我做校長的時候發生這一切。我已然準備好了最後的武器,它就完美的放在建築的第四十層裡。卡羅裡索裡的黑勢力不久就會找上我。他們會銷毀曾經留在學院的所有痕跡以及所犯下的無數罪行。我深知我一人敵不過龐大的黑暗,他們像洪水猛獸一樣凶狠無情!一波又一波的摧毀我引以為傲的學校。我深感無力,我的學生,我的同事還期盼著我能帶領他們殺出重圍。可我不是救世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準備好一切,等待真正的救世主降臨到我們這些可憐的亡魂身邊..."
“十月二十,我躲的地方安全,至少現在是這樣。萊西多讓這裡成為了煉獄!他就是個惡魔!不僅毀了這裡還妄想毀掉卡羅裡索在曆史上存在的痕跡!我深知我的能力在此時此刻簡直是毫無用處,如果日記能夠重見光明,如果真正存在救世主。請他勢必要將他們的罪行公之於眾!我要人人唾罵他們的罪過!我要讓萊西多也經曆一次我們所有人都經曆過的..."
“我和弗朗提前將四十層封起來了,將到達的樓梯給封死,那堵牆是我見過最厚的牆,就連我都看不出來還有一層樓”
“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我們的畢生心血都在學校裡,可憐的萊西多還以為他們被運送出去了,殊不知他要找到的一直都在這,從沒離開..."
塞繆爾看完寥寥幾頁的日記心裡充滿疑惑,他抬頭和巴裡對上了眼“日記裡寫的什麼?"塞繆爾盯著巴裡看,過了很久才說話“這裡有第四十層”巴裡本在觀察周圍的腦袋一下子回正“四十層!我的天”他捋了捋頭發來回走動,半天才對著塞繆爾說“這是我這輩子爬的最高的樓!我能吹一輩子!”塞繆爾習以為常:“你因該疑惑為什麼有四十層而任務條令上隻有三十九層,而不是想著吹牛”他將日記收起來,拍了拍巴裡肩暗示可以離開了。兩人往深處走了不久就來到了往上的樓梯。
走了很久,當他們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黑暗侵蝕著他們的身軀,雨水為大樓洗開沉蒙多年的秘密,一個執行多年的陰謀馬上會漸漸顯現。雨打在窗上為建築奏響終章,和槍聲交唱,和鎖鏈共舞。
“日記上寫了學院廢棄之前的事。記錄了當年的一些事。非常亂,我猜測是有人撕了日記,目的就是想讓我們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同時又不知道他們‘犯下的罪行’和目的到底是什麼,但一定與我們的任務有關。”塞繆爾抬頭看向樓梯的頂端,明明隻有四樓,卻還是望不到頭。黑暗籠罩在四處隻有借手電微弱燈光看清前方樓梯上風乾的血液,夜晚,讓人目眩神暈。巴裡墊在後方默默點頭,他對少爺的猜想從不懷疑。
一直往上,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的步伐踏在樓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到了三十一層,一路上他們有留意周圍教室是否有線索,因為塞繆爾猜測有兩個藏身的地方,日記中提到的弗朗,他很明顯是校長的人,在十月二十日之前兩人還沒在一起,那他在十月二十日之前躲在什麼地方?那裡一定有他們需要的線索。
越往上走地上的屍體越多,途中巴裡還被潛伏在暗處的將死之人打中手臂,那人本來還想補一槍,不過沒來得急就被送下了地獄。“手沒大問題吧”塞繆爾回頭看向巴裡,後者搖搖頭。二人的電梯剛到三十九層還未完全開門就聽到激烈的打鬥聲,還未等外麵的人反應過來兩人便衝出了電梯,塞繆爾舉著手槍瞄準剛回頭敵人的大臉就來了一槍,同伴反應過來卻被巴裡一腳踹倒在地,又對準他補了一槍,對陣的看到敵人被打倒改變方向朝二人發起射擊。塞繆爾一個翻滾躲在了柱子後麵,巴裡他們的方向進行掃射不料被躲開了。迅速蹲在了塞繆爾身邊:“他隻有一個人。你掩護我從後麵繞過去。”塞繆爾觀察著對麵的情況,說完看了看巴裡,得到回應後徑直向右後方朝敵人包抄,巴裡閃身在電梯口同時向他射擊,那人應接不暇。手槍的後坐力連帶著整個手臂,隨著最後一聲響,躲在後麵的男人應聲倒地。“咳咳咳”塞繆爾拿出手帕捂住鼻子以防更多灰塵被吸入,似乎這一層的灰塵格外多。“這已經是三十九層了樓梯就在裡麵”塞繆爾走到屍體後麵摸了摸那一堵牆,牆體下有細小的牆皮。他回頭問巴裡“用炸藥?”巴裡連忙說“炸藥會引來更多的人。更何況這堵牆這麼厚說不定沒等炸開就來人了”塞繆爾看著他思考了一下“要在他們發現不了的情況下爆破,不炸樓梯就隻剩天花板了”兩人對視一眼立馬從教室搬來了桌子,巴裡負責在天花板內裝上炸藥,塞繆爾則負責將電梯堵上不讓下麵的人上來,他將桌子搬到電梯裡攔住電梯上下又順便將電梯門堵上為待會的調查延長時間。待巴裡安好炸藥後點燃引線。兩人連忙躲在電梯旁辦公室裡。隨著一聲爆炸,天花板被炸開一道口子。塞繆爾踩著巴裡的肩攀上了第四十層。
在潮濕的空間內,被炸藥衝擊到的灰塵還在肆意逃竄。塞繆爾手腳並用,借著巴裡的手爬上了頂樓,他伸手把巴裡拉了上來。他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老校長為了放下他學校的曆史和輝煌,將教室都打通隻剩下四根支撐柱。留下來的物品堆在周圍,這些塵封已久的老東西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安靜等待能被解救。塞繆爾在巴裡的注視下走向一堵牆四處敲打,巴裡瞬間會意,也開始找鏤空的牆板。幾分鐘過去了四麵都沒找到。塞繆爾靠在了正中央的立體模型上。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我們還有一個地方遺漏了!”巴裡瞬間想到還有天花板,他在一堆老物件中找到了一個還算牢固的箱子踩在上麵開始摸索。呆在下麵的塞繆爾則是翻看日記確保沒有漏下的重要信息,他輕聲讀著“我已然準備好了最後的武器,它就完美的放在建築的第四十層裡。”思索一番又翻出任務條令上麵對他們要拿的東西隻有一個描述:一根約四英寸的‘鑰匙’。賽繆爾感到不解,如果在牆體裡沒有找到‘鑰匙'那麼會在哪?或許老校長在玩文字遊戲,完美的放在建築的第四十層,也沒說是哪一棟建築。塞繆爾站直了身“巴裡,有沒有可能他說的建築不是這棟建築。”還在天花板摸索的巴裡頂著饅頭的灰,皺起了眉“不是這棟會是哪棟?難道位置也是反的?我們應該去美國?"巴裡腦子轉飛快就是沒想到實際點上。“不,我想不會太遠,日記的最後可是寫著一直在學校從未離開。”塞繆爾反駁,他摸摸下巴繼續思考。人在思考的時候身體會是緊繃的,塞繆爾也不意外,他剛想靠著就被什麼東西硌到了背“嘶——什麼鬼東西?”他被紮到倒吸一口氣,揉著背轉過頭看見的是他休息靠著的那座布滿灰塵的學校模型。塞繆爾認真的打量起這個模型,他有預感要找的‘鑰匙’就在這個裡麵。果不其然,他敲了敲模型,是空的。塞繆爾將模型翻倒過來,從底部撬開往裡看。,最頂端模糊能看清有一根完美卡在頂部的棍子。塞繆爾一邊疑惑為什麼是根棍子一邊嘗試著砸開建築,鐵棍揮到一半被攔了下來。好在巴裡及時過來幫忙才讓這個建築設計界的寶物不至於被損壞。
當巴裡將‘鑰匙’拿出來時在鑰匙底部還發現了一封信。巴裡先是愣了愣隨後將東西都給了塞繆爾。“就是它了,四英寸的鑰匙,還有一封信?我記得任務信條上要的東西裡沒有這封信吧”“沒有”塞繆爾思索了一會將鑰匙放在襯衫領下的內夾層裡,信封放在了褲腳夾層裡。“走吧,東西拿到了。”他向巴裡朝了朝手。
巴裡從天花板落下,在確認安全後示意塞繆爾下來。兩人將電梯裡堵著的桌子搬出來後按下了下樓的按鈕。
下樓的路比上樓順利許多。“不會我們是最後一批吧?”巴裡警惕的望著四周發出疑惑,“如果我們是最後一批那就太好了。不過前麵的人也太弱了點,我害怕有人想坐享其成。"塞繆爾回複巴裡的疑惑。看了看手表:“或許我們得快些了,現在已經五時四十八分了。”他看了看窗外,雨還在稀稀落落的下。突然!二人對麵閃過一道人影,“巴裡”塞繆爾示意他,收到信號後巴裡反過身背對著塞繆爾,兩個人緩慢前進。
窗外偶然滑過一隻烏鴉,停在窗台上似乎在凝視著他們。
“嘿!我們似乎認識!"塞繆爾腦袋瞬間閃過這聲音主人的名字:“舅舅?”他像是被刺激一般愣住了,馬上反應過來“我想你不會是來旅遊的。”塞繆爾帶著微笑問“當然,我們目的是一樣的。我聰明的侄子拿到鑰匙了吧。”那人坐在密碼教室的課桌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把玩著手槍又接著說:“你身上那把M1908你父親肯定花了大價錢吧?”說完還瞄了塞繆爾一眼。“與你無關”塞繆爾不知道他是怎麼認出他的但他不想與他多話。隻是威爾斯像是聽到了天大笑話一樣“與我無關?嘖嘖嘖,你和你父親一樣愚蠢!”他站起身瞪著塞繆爾麵色沉重。“我相信真正愚蠢的人是你。”後者平靜的對他說。威爾斯深知這小子倔強得和老牛一樣,便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他低下頭,抬眼問兩人:“東西找到了嗎?”“沒有”塞繆爾不願於麵前的人多說一個字,仿佛多說會紮嘴。“沒有找到就往回走?這不像你們家族的風格。”威爾斯跳下桌子,將槍塞進後腰帶裡向兩個年輕人逼近。“我們落了東西在下麵。”語畢,威爾斯的同夥從樓梯間湧入,他們似乎驚訝有兩個外人在這“辛萊先生,你不會又說找了幫手吧?”其中一個看起來像紅棕熊的人發問了,剩下的人聽後哈哈大笑起來。威爾斯朝他們走去“當然不是,我隻是照顧一下新手,他們第一次乾這活。"紅棕熊玩味的眼神瞟向二人“怎麼個照顧法?來一段踢踏舞?”哄堂大笑,顯然紅棕熊是懂得讓人難堪的。威爾斯嘲笑完兩人後又走到他們麵前。“把槍給我,放你們離開。”他眯著眼看向兩人。塞繆爾明白威爾斯想放他們走,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盯著威爾斯看不懂他眼裡的意思。巴裡見塞繆爾沒說話剛想拒絕就看到自家少爺將那把槍交了出去“給”巴裡很震驚,他現在對威爾斯的印象更差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塞繆爾看著威爾斯對槍愛不釋手的樣子問。“當然,我說到做到。”他擺擺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此時紅棕熊卻出言發問“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嗎!”威爾斯觀察著後麵的人攔著紅棕熊小聲說:“你要是想早點死大可以攔住他們。"紅棕熊感到不解“你剛剛不是說他們是新手嗎?”威爾斯看著麵前的年輕小夥,有一種無話可說的感覺,他沒說話轉頭朝後麵人群中的戴帽子男士走去,那是他們的老大。
“吱呀”巴裡推開樓道關上的門,“少爺,沒有危險”他收回探出的腦袋邁向通往十一樓的樓梯。在發生威爾斯的事過後二人心照不宣地加快了步伐,幾乎是要跑起來。一路上都很順利,能躲就躲。到了四樓的電梯塞繆爾想到還有槍放在盥洗室就先招呼巴裡離開自己則是前往四樓。在四樓盥洗室塞繆爾卻隻看見自己的槍,原來搜刮的槍不翼而飛。“有同夥?不應該。”塞繆爾心想,隨後馬上離開,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裡很不對勁。從二樓的窗戶翻下去那裡有巴裡留下的繩索。一道身影從樹叢中鑽出,塞繆爾小跑回到轎車旁邊,此時的巴裡已經坐上了駕駛位,隻待塞繆爾坐上後座便啟動。
菲亞特上了路,後方卻傳來嘈雜的喊叫聲能清楚的聽到一聲“攔住他們!”是威爾斯趕來了。此時的菲亞特已經離開了三百英尺,威爾斯追不上站在原地直跺腳,同行的人朝後箱開了一槍打中了車頂發出刺耳的錚鳴聲。後來的人得知是無用功沒再繼續追趕。
“嘶”巴裡的傷口在下樓時裂開了,塞繆爾收回看威爾斯的目光靠在椅子上說“出了這片林子我來開”“是”。
風卷席著森林,帶著靜悄悄的危險。人們不知道,這股風過不了多久就會吹到倫敦,從森林深處由未名亡魂朝英國政府發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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