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奴家還是第一次見打扮成這樣的花賊,活像個..番薯一樣,啊嗬嗬嗬...”
關恕未理會她的嘲笑,翻下護欄也立在簷上,正愁救了人後沒有退路,剛好你就來了!
未發一語、速取為上,勁足猛然前蹬、掌化擒爪,直向阮寶兒逼去...
阮寶兒笑容不減,麵對如此的疾式隻是足尖輕點,飄飄一個躍身便躲過了關恕...
關恕一擒落空,提氣收勢,右足就剛好定在簷邊,已是不能再向外半分...果然,此女的輕功了得、再來!
還未及阮寶兒落地站穩,關恕便又起一式、蹬踏趕來...
幾番擒避過後,關恕發現這阮寶兒隻躲不防、隻逃不取,當下便心生一計,將她逼上閣頂!
擒招變換、越攻越猛,阮寶兒已全然沒有了剛才的輕敵之色...
一足剛落、一足又起,發髻微鬆、絲縷滑落、已是惱態儘顯!
但見攻勢又來,已無處可落,便右移踏欄、躍上了閣頂...
關恕雙眼一彎,轉勢就跟了上去...
這閣頂不比三層的四麵寬大,不僅尺餘有限,而且還脊尖坡陡,縱使阮寶兒的輕功再好,施展起來也定被束腳。
隻見阮寶兒剛穩身落足,就被身後的關恕趕上,二人迎麵、拳掌相接,幾手打下來、阮寶兒已是占儘了下風...
關恕看準空檔,一個橫掃自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再起之時、匕首已橫在了對方的頸上...
阮寶兒輕喘著氣息,將頸子挺地直直的,不敢多動一毫...
“嗬、奴家還是第一次見、似你這般不懂憐香的花賊,說吧,想要什麼?”
關恕故意將聲音壓低、“要那屋裡的七個姑娘...”
阮寶兒眨了眨眼,“哦?公子居然不要我、而是要那幾個不懂風情的?”
“彆廢話!隻要你肯放她們走,我保證絕不傷你分毫...”
阮寶兒又盯著關恕的眼看了看,不禁長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剛才的俊公子啊...奴家正想著你呢,你這就來了...”說著便要向關恕的懷裡靠去...
關恕向後一頓,“彆動!隻怕是你認錯了人,你這一套對我無用,我隻需你放人,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阮寶兒將手指撫上了刀麵,“你就舍得傷害奴家嗎?奴家是不會認錯的,你這身上的味道與彆個不同,奴家又怎會聞錯呢....”
關恕自覺多說無益,隻會越來越暴露,當下便把匕首更近了一分,“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
“好啊,既然公子說放,那便放好了,隻不過你得去問問她們、肯不肯隨你走..”
二人從閣頂落下,關恕的匕首頂在阮寶兒的身側,示意她將屋內的肥漢支走,窗戶一推,屋內的人均嚇了一跳...
“閣主,您怎麼在外麵?”一肥漢問道、
“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吧,沒我的傳喚不許入內...”
那倆肥漢互相看了看,便依言走出了屋子...
關恕挾持著阮寶兒從窗戶進入,那幾個姑娘一看她這身打扮、還拿著個匕首,便紛紛向後退去,作勢就要喊起來...
“誒!彆喊彆喊,你們彆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們的,趕緊跟我走...”
幾人畏縮地又向後退了退,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問道:“走?去哪?”
“回你們各自的家,又或者去你們想去的地方,總之不在這裡被那些禽獸欺負...”
關恕見這幾個姑娘都盯著阮寶兒看,便又接著說道:“你們老板娘同意了,不信你們問她!”
阮寶兒詫異地看向關恕、
“老、板、娘?嗬嗬嗬,奴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有趣...那請問老板又是誰呢?”
“愛誰誰,總之這裡你說了算,彆轉移話題,你快告訴她們你答應放她們走了,彆拖延時間、”
阮寶兒拿眼勾了一記關恕,“你還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公子呢...
不錯、本閣主是答應了這位公子放你們走,你們的賣身契也會還給你們,走吧...”
不僅沒人踏出房門,反倒都跪了下來...
“閣主,我們錯了、求求您,彆趕我們走...”
這下子關恕有些懵了,“你們乾什麼呢,都跪下來求她乾嘛,出了這個門,你們就自由了...”
幾個姑娘眼瞧著關恕...“你是哪裡來的野公子,好生無禮,快放開閣主,我們是不會跟你走的...”
關恕用手指著自己、不可思議道:“野公子?還無禮?你們說我無禮?我看你們是昏了頭吧,有誰家的姑娘會願意呆在這種地方?一句話,你們到底要不要走!”
其中一個女子站了起來,“我們不走,我們都是經過層層選拔好不容易才入了頂閣,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我們不走!”
“對,我們不走!”其餘的幾個女子也都站了起來...
“儘管風月之事我們還有很多不足、但張媽媽會調教我們,讓我們成為真正的頭牌、”
“對!我們才不要回去耕地紡車、隨便找個窮漢子就嫁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自由之地,隻有賺足了銀錢才有真正的自由...”
“是啊是啊,憑什麼那些高官富商的千金就能綾羅綢緞、金釵銀飾,我們就不能?我們不偷不搶、你情我願的買賣,你憑什麼要來帶我們走?”
“對啊對啊...”
幾人晃動著手中的絲帕,邊說邊向前逼近關恕,仿佛要吃了她一樣...
阮寶兒找了空檔,向外一旋就離開了關恕的控製,關恕見勢不妙,幾步躍出窗戶,逃離了美人閣...
......
這可真是長了見識了,可真真是知道啥叫狗拿耗子了,合著她就是個笑話,哈!
“哎!你這個偷寢衣的小賊,我可找到你了...連我老母的寢衣你都偷,真是窮死你了,彆跑!”
關恕邊跑邊把頭上裹著的衣服往下扯,剛才風大沒仔細看,這一看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長袍,這分明就是一件褐色的老婦寢衣...
今天真是水逆加出門沒看黃曆,點子太背了,又當賊又當狗的...
“衣服還你!”將衣服向後一拋,一溜煙兒地跑了...
......
“公主,阮閣主來了...”
葉貞緩緩抬起水中的手臂,撈起一片花瓣在掌中把玩,“事情都辦好了?”
“是,今日之事,張繯已全部知曉...”
“他們可有動靜嗎?”
“還沒有...”
“他們若是再不出手,本宮可是要回去了!”
“還有一事...阮閣主說、辰大夫今夜也去了美人閣...”
“去做什麼?”葉貞將手中的花瓣一握,憋眉看向錦蘭...
“辰大夫用刀脅迫了阮閣主,逼阮閣主放了今日那幾個妓子...據說還、還把他自己裹得像個番薯一樣...”
“番薯?”葉貞撲笑了一聲、
“那是個什麼模樣?...居然能脅迫阮陶,看來咱們不了解的還真多啊...可有查到他的來曆?”
錦蘭曲著脖頸搖了搖頭,語氣略顯凝重地回道:“查無此人...”
“...哦?這倒是出乎本宮的預料了...錦蘭、”葉貞勾了勾手指,錦蘭前傾附耳...“你去告訴阮陶,就說......”
.......
正所謂人要是點兒背,喝涼水都得噎胃,關恕她迷、路、了!
心罵這封建的大王朝,連個路燈都沒有,害得她左繞繞右繞繞,最後跟著更夫才找到了鏡寶居...
飯沒吃飽不說,還揣了一肚子窩囊氣,她也想拉個人來問問,問問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
‘吱呀’一推門,見房內的桌案上擺了四碟小菜和一壺酒,關恕撫了撫胃,一股暖流將火氣澆滅...
“該說不說這安京的小姐人可真不錯,知我沒吃飽,還特意送了夜宵來,她可太好了...”
“公子說的是哪家小姐啊?可是奴家嗎?”
關恕剛要往嘴裡送片羊肉,就聽身後傳來了那個讓雞皮疙瘩起滿身的聲音...
“你、你怎麼在我房裡?!”
阮寶兒慵懶地躺在床榻上,單手撩撥著幔帳穗,眼尾拉長的幾筆勾勒,更添她的狐態惑人...
紫衫換薄紗,弄的關恕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奴家為什麼不能在你的房裡?許你去奴家的美人閣欺負奴家,就不許我寶兒來探望公子了麼...”
“誰、誰去過你的美人閣,你認錯人了...”關恕有些心虛道、
“嗬嗬嗬...”阮寶兒蘭指掩嘴、輕笑著起身...
關恕一見她走了過來,趕忙繞到了桌案的另一頭,舉著手道:
“你乾嘛?你彆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可、我可動手了!”
“好啊,若是公子對奴家動手的話,奴家保證、絕不還手...”邊說邊向關恕靠近...
關恕又慌慌地繞到食案另一頭,“姑娘,啊不、大姐,你想怎麼樣,你說!”
“大姐?!”阮寶兒的嬌笑僵在臉上...
“你居然叫我大姐?奴家很老嗎?!”
“不、不老,隻不過你看起來比在下大,理應叫你一聲大姐,那個、咱有什麼話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說,這讓彆人看見了容易誤會啊...”
阮寶兒眼盯著關恕,臉上泛起朵朵紅暈,抬手拔簪,如瀑的長發滑至腰間...
關恕的心裡直突突...這老板娘、她是要瘋啊!! 拔腿就朝房門跑去...
可她忘了,阮寶兒的輕功可不是蓋的,已先她一步堵在了門口,嗔怪道:
“你要上哪去?”
關恕噎了一下喉嚨,“我、我換個房間,你在這住吧,我讓給你...”
“哦?那好啊,這鏡寶居也是奴家的,公子說想住哪間房,那奴家就陪公子去哪間房...”
阮寶兒步步向關恕靠近,鼻翼吸吸地嗅著周圍的空氣...
“還說不是你...奴家今夜可沒帶香料,若公子沒去過美人閣,那這身上又怎會有我美人閣的香氣?怎麼?公子敢做、卻不敢當麼...”
‘咚’!關恕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後腦勺一下子就磕到了牆上,她來不及去安撫自己的疼痛,趕緊伸出兩支胳膊去攔阮寶兒、
“行、行,我認,去美人閣挾持你的是我,你要報官或是要銀子都行,你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阮寶兒又近前一步,關恕不敢碰她,將胳膊又縮回了半分...
“奴家不會報官,也不缺銀錢,奴家隻想...讓公子陪伴寶兒一夜...”
紫紗下的胴體若隱若現,空氣中飄散著熟女的旖旎,怕是這世間的任何男子、都躲不過這般的勾引...
可關恕畢竟不是真正的男子,她還沒有渾到要靠身體去思考,眼見牆角有飾簾,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阮寶兒閉眼湊唇之時,猛將飾簾一扽,稀裡嘩啦...
連杆帶簾全都砸了下來,將她和阮寶兒罩了嚴實...
簾中前後的‘啊’了兩聲,關恕胡亂地將飾簾扒開就跑,三兩下躍到了屋外的房頂....
這閒事可真是管不得,事兒沒辦成,還惹一身包...
“嘶...”她齜嘴去揉後腦和顱頂...
那邊的阮寶兒也沒好到哪裡去,關恕都跑了,她還在和簾子做鬥爭,一氣之下將簾子撕了個大洞,露出了一臉狼狽...
披頭散發,額上青包,她恨恨地將飾簾一掀!
“好啊,美人你不要,倒是扯個杆子來砸我,拽我家簾子拽上癮了是吧?!行,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