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出陳列室門口的四位勇士裡,克魯姆那張臉上看不出什麼積極的情緒;芙蓉緊皺著眉,還在介意多出來的人;安琪暗歎口氣,輕拍了拍煩惱的哈利,“終於不是你一個人倒黴了,小弟弟。”
哈利苦笑了聲,他真的不喜歡每年都有這種‘驚喜’發生。“那麼,祝你好運。”安琪快接近教師席時,就向著中間長桌走去。
“該死的破特!一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作弊!一向愛出風頭,這回連你的榮譽也得分走一份!我要讓他好看!等著吧——”德拉科怒氣衝衝地往左甬道的方向走,安琪都沒拽住他。
不得不說,男孩的效率極高。第二天,安琪從四樓的魔咒課教室下到地底,就看到德拉科分發著詭異的徽章。
“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安德洛美達·馬爾福,有且僅有一個!”他得意洋洋地繼續展示著其中奧妙,把徽章使勁往胸口上按了按,之前的字消失了,接著又出現了另外一行,閃著綠瑩瑩的光:
波特臭大糞
安琪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你總有這麼多古怪的點子,即使在我跟你解釋清實情以後?它們能改變什麼結果嗎?”
德拉科憤恨的瞪了一眼正在下樓,準備來上魔藥課的哈利。“不管怎樣,他都是搶了你的光,就該受唾罵和羞辱!”
男孩大步迎上去挑釁,“想要一個嗎,格蘭傑?”德拉科朝赫敏舉起一枚徽章,“我有一大堆呢。不過小心,可彆碰到我的手。你看,我的手剛剛洗過,不想讓泥巴種把它給弄臟了。”
赫敏攔住羅恩抽魔杖的手腕,“彆在走廊裡,這離魔藥課教室那麼近······他不值得。”
而話音剛落,就應驗了。“這裡鬨哄哄的在乾什麼?”斯內普一貫不耐低沉的語氣。
“先生,波特在炫耀自己的勇士身份!”德拉科揚著聲音惡劣的佯裝控訴道。
似乎有什麼詞彙戳中了男人的神經,斯內普惡狠狠地剜了哈利一眼。“真希望你在比賽裡也有這麼‘好’的運氣,波特。為僥幸選中而沾沾自喜。”
想起了厭惡的對頭老波特,他兒子真的繼承了方方麵麵。斯內普嘴唇扭曲出了道縫隙,“格蘭芬多學院扣去二十分,為了波特先生違反校規,試圖引起騷亂。”
黑袍男人不再停留,大步邁進教室。四年級的小蛇們嗤笑著跟隨,不時還拎起前襟的部分,嘲諷地向留在門外的人指指點點。
安琪有些看不大懂鄧布利多的想法,既然已經知道小巴蒂混進來的原因和目的。非但不公之於眾,還隱瞞著繼續由真穆迪授課。就當作一切沒有發生?
他到底想做什麼?
“龍?!他們要你去對付火龍?”德拉科又仔細看了眼盧修斯信上著重放大的字體。“老天,沒人比我更了解。”
德拉科連剩下的三分之二蘋果都吃不下了,擱在桌角,“烏克蘭鐵肚皮,腹部堅硬到幾個成年巫師一齊施咒,都無法穿透。瑞典短鼻龍,銀藍色的皮膚有腐蝕性,還有噴出的火,足夠把麻瓜的半條街燒掉。挪威脊背龍,”
德拉科鼻子皺了皺,他沒忘記一年級就是因為發現它,才被帶到禁林撞見那怪物。
“挪威脊背龍,異常好鬥、隻要在它視線範圍內活動的,都會被視作獵物。秘魯毒牙龍,飛行速度甚至跟火弩箭不相上下,擁有劇毒的長牙。插進身體裡,梅林都救不活。中國火球,鮮紅色的鱗片,那個獅子鼻噴出來的氣體,有致幻效果。威爾士綠龍,通體翠綠,但對人類氣味相當敏感。匈牙利樹蜂,全身覆蓋著鱗甲,尾巴上長有尖刺。生性是所有品種最凶狠的,有些部位對魔法抗拒性很高。最主要的,它有拿人類作為食物的曆史。但願他們彆那麼喪心病狂選它。”德拉科如數家珍的講解著,試圖把自己對於龍的了解,統統塞進安琪的腦子裡。
“澳洲蛋白眼,唯一一條不會飛的火龍。也是最漂亮溫順的,不特彆具有攻擊性,當然對於火龍來說。羅馬尼亞角龍,它喜歡熟食獵物。最擅長用金光閃閃的長犄角捅死它們後,噴出火焰烤熟啃咬。赫希底裡群島黑龍,據說是不死的龍,長有黑色粗糙鱗片和紫色眼睛,脊背上有一排鋒利的刺隆。嗯,就這些了。”德拉科給自己倒了杯茉莉紅茶,狠狠灌了一口。
安琪眨眨眼,由衷地相信這孩子是真的很喜愛龍了。她得好好回憶下塞德裡克抽中的是哪條來著?
還沒有個結果,安琪就被奧蘭多·弗利叫走了。他們需要去校長室檢測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看了看兩位女士,有些拿不定主意。“德拉庫爾小姐來吧,客人為先。”安琪右手小幅度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芙蓉矜持地一點下巴,上前把魔杖遞給了他。
他像擺弄指揮棒一樣,讓魔杖在修長的手指間旋轉著,魔杖噴出許多粉紅色和金色的火花。然後他又把魔杖貼近眼前,仔細端詳著。
“九英寸半……彈性很好……槭木製成……裡麵含有……噢,天哪……”芙蓉揭露了答案,“含有一根媚娃的頭發,”芙蓉說,“是我奶奶的頭發。”
奧利凡德先生用手指捋過魔杖,顯然在檢查上麵有沒有擦痕和碰傷。然後,他低聲念道:“Orchideous(蘭花盛開)!”一束鮮花綻放在魔杖頭上。
“很好,很好,狀態不錯。”他將檢測用的小魔咒收起,遞還給芙蓉。
奧利凡德接著看向金發姑娘,“馬爾福小姐,到你了。”
她將淺黃色的橡木魔杖交給奧利凡德,“我記得很清楚,你來我店裡選魔杖時的情景。”他細致地摩挲過那上麵交織的紋理,“橡木,內芯是鳳凰的羽毛。十英寸又四分之三,彈性不錯。狀態極佳,我想是用了特製的護理膏?”
安琪點點頭,見他輕聲念了些什麼,整根魔杖就像受到感應似的,朝著原本的主人輕晃了晃。
“就像我說的,它是最忠實的老友。”奧利凡德將迫切地想回歸女孩手中的魔杖交給她。
安琪望著不再活動的魔杖,指尖輕輕蹭了蹭手柄的花紋,低頭淺淺的笑了笑。
一旁等待檢測的哈利有些愣神,但在女孩看過來時,下意識錯開眼神。
當然一向具備職業操守的預言家日報記者麗塔·斯基特,沒有錯過這一幕。
四位完成檢測儀式後,早就在一旁蹲守的拿著黑色照相機的巴格曼激動地招呼他們過來照合影。
安琪和芙蓉端坐在深色木椅上,身後分彆是有些拘謹的哈利和僵硬、麵無表情的克魯姆。
似乎顧忌著什麼,麗塔·斯基特倒是沒敢太耽誤勇士們的時間,不過在哈利即將離開房間時拽住了他。
顯然剛才短暫的集體采訪時間並沒讓她滿意,於是哈利經曆了最難熬的二十分鐘。
而三天後發表的‘關於三強爭霸賽的特彆報道’,更是把哈利推上了風口浪尖。
‘夜裡有的時候,我仍然會為他們哭泣,我覺得承認這一點並不丟臉。’‘我知道比賽中沒有什麼能傷害到我,因為他們在冥冥中守護著我’如果僅僅把他描繪成一個軟弱無能的人,還不至於讓哈利煩躁成這個樣子。
另外兩所魔法學校的參賽選手,被擠在文章的最後一行,還出現了明顯的拚寫錯誤。
意外地麗塔·斯基特倒是單啟了一篇,讚頌霍格沃茨唯一一位女勇士的稿子。這也讓德拉科越發得意地抖落著被剪下來的段落,聲情並茂地念著。
“可憐的男孩終於在霍格沃茨找到了他的初戀,可惜注定無果。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向麻瓜家庭出身的聰慧女巫汲取一丁點的溫暖。他們形影不離,可心卻從未接近過彼此。他隻能默默坐在高塔之上,俯瞰觸不可及的遙遠幻夢。”德拉科抑揚頓挫地念著,仿佛一年前的場景重現。演繹起了失落頹喪的可憐救世主。
安琪覺得他不去麻瓜世界裡當藝人,真是可惜了。
同樣被這封不實報道吸引來的還有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萊克強行留在了霍格沃茨,作為黑魔法防禦課的助教。
先是將尋釁生事的以德拉科為首的小蛇們狠狠在課堂上教訓了一番,偏偏因為他擔了個名頭,即使向幾個學生展示教材上的魔咒,斯萊特林們也隻能咽下啞巴虧。
“哈利,聽著。每天傍晚六點來辦公室找我,我得確保你至少不被那玩意兒踩死。”黑發男孩一頭霧水,就聽他繼續說,“我從莫麗的大兒子那知道的,下周二你要對付的是條火龍!”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幾乎要控製不住即將昏倒的情緒和脫口而出的質疑。他們是在惡作劇嗎?這會要了他的命!
“帶上隱形衣哈利,今晚十二點羅馬尼亞的龍聖所那些馴龍師會把大家夥們運來。”布萊克用力地拍了拍教子還不寬厚的肩膀,“你得親眼看看,不至於比賽那天稀裡糊塗的上場。”
哈利覺得提前目睹那些,被關在厚木板製成的高大圍籠裡的駭人醜陋的家夥會對他有什麼幫助。
這四條顏色迥異、試圖掙脫的野獸無論哪個,挨上一擊,都能讓他提前跟父母團聚。
布萊克重新抻了抻覆在兩人頭頂的隱形衣,“有一個絕招,哈利。火龍力大無窮,表皮堅硬難以用魔法穿透。”他指了指那一群相互怒吼著通力合作的巫師們,隱形衣裡被頂出個起伏。“眼睛,是他們最脆弱的地方。至於怎麼繞過它的攻擊,趁其不備施展眼疾咒······飛天掃帚!哈利!”
“可那天我們隻能帶上魔杖,沒辦法攜帶掃帚。”哈利越發沮喪,垂下眼再次抬頭的時候,看到了躲在樹後鬼鬼祟祟的德姆斯特朗校長。
布萊克警惕地半眯著眼,叮囑哈利,“卡卡洛夫是個食死徒,因為透露了不少伏地魔的親信,配合魔法部做了不少工作才被釋放。哈利,在賽場裡要小心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他們那最擅長使用黑魔法,而且肆無忌憚。”
哈利點頭應下,前提是他能從第一場比賽裡活著下場。
當二人準備離開時,又差點撞上頗有興致,在深夜禁林裡約會的海格和馬克西姆女士。
哈利被布萊克拽著胳膊遠離了那海拔相配的一對,心裡卻有些憂慮,也就意味著是不是隻有安琪,還不清楚要麵對的項目是火龍。
“火龍的表皮異常堅實粗糙,普通咒語起不了作用,還會被視為挑釁徹底激怒它們。”顯然不能獲得任何教師幫助這項指令已經被徹底忽視。斯內普著重訓練起女孩,高級變化咒和同樣作用於蒙蔽火龍視線的氣象咒。
“Meteolojinx Recanto(雲咒撤回)”安琪向下揮動魔杖,接著往左手邊輕挑。彌漫在一牆瓶瓶罐罐前的濃霧逐漸消散,女孩有些疑惑地看向,將手裡琥珀色藥劑遞給自己的斯內普。
黑袍男人見她接過,才開口道:“能短暫屏除它的嗅覺。臨上場前灑塗在鬥篷上,把握住時間施咒。”
安琪將視線落到兩根手指捏著的、那瓶緩慢流動著金色細閃的藥水,“您什麼時候熬製的?該叫我幫著一起······這算不算是作弊?”
“利用規則的漏洞,你以為布萊克賴在這不走的原因是什麼?記著,彆跟火龍周旋,正麵纏鬥是最愚蠢的行為。它把你撕碎隻需要十幾秒。”斯內普沉著聲音講清利害。
安琪點點頭,將藥劑妥善放到內兜裡。也對,三強爭霸賽的傳統之一就是偷題和舞弊。
等她從辦公室離開,剛走了幾步便看到一隻誤入蛇窟的獅子。哈利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門前十英寸的位置徘徊,神色焦慮。
“小弟弟?你不去準備後天的比賽嗎?還是又準備像兩年前那樣,參觀下休息室的構造?”安琪略帶揶揄的語氣詢問道。
哈利吞咽了一下,努力壓製住依舊不能接受的潰散情緒,一字一句地鄭重說:“是火龍,第一個項目要對付的東西。安琪。”
男孩乾脆一鼓作氣,將那天看到的情形全抖落出來,“一共有四條,我們每人一條,必須從它們身邊通過,應該就是這樣。”
意外地,他沒在安琪的臉上看到驚疑或是恐懼。卻聽見她說,“謝謝你,我猜你有對付它的辦法了?”
“噢對,小天狼星說——”“至於這個就不要告訴我了,得有些屬於自己的秘密武器,哈利。”安琪衝他笑了笑,在男孩懵懂點頭後和他擺手告彆。
安琪亦步亦趨地跟在黑袍男人身後,繞過整座巍峨城堡,走向禁林邊緣的那頂平平無奇的帳篷。
“記住我說的話,上場前彆落下任何一個邊角。用爭取到的時間快速施咒,阻擋它的視線。明白嗎?”安琪簌簌點頭後,注意到男人依舊揚起尾音詢問。趕忙‘嗯’了一聲,她還在回憶塞德裡克當時抽中的是威爾士綠龍還是瑞典短鼻龍。
斯內普轉身看向還能勉強朝他綻放笑容的姑娘,嘴唇動了動,“魔法部的人承諾過會確保選手們的安全,還有你父母在。時刻保持冷靜的頭腦,安琪。”
“我明白的,待會見先生。”安琪向男人揮了揮手,撩起虛掩的帳篷,消失在斯內普的視線裡。
等哈利也被麥格教授一路護送到集合點,盧多·巴格曼拎著一隻紫色的綢布袋示意四人圍過來,抽取各自需要麵對的火龍。
“女士優先。”他掃過兩個麵容精細的姑娘,安琪依舊側了側頭,讓客人先請。
麵容蒼白的女孩從袋子裡,掏出一隻通體翠綠的逼真火龍模型,是威爾士綠龍。脖子上掛著小巧的吊牌,寫著數字2。
正當安琪以為手心裡攤開的會是瑞典短鼻龍,灰白色瞳仁的手辦就小幅度扭動了一下。透過依舊鬆垮的帳篷開合處,午後的灼人光斑灑進來讓它珍珠狀的鱗片映出多重色彩。而順序也不是她印象裡的一號,而是在最後上場。
剩下的兩位男生按照原有軌跡,分彆領取到了命定的對手,隻是較前挪了一個順位。
克魯姆已經掀開帳篷去麵對真實的中國火球龍,帳篷裡剩餘的三人隻能通過人群的尖叫和抽氣聲,猜測比賽的進程。以及這位魁地奇世上最具影響力的找球手還是否健在。
大約十五分鐘後,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宣告了他順利通過了這道難關。
“德拉庫爾小姐,請上場!”巴格曼的話筒聲不受阻礙地傳進帳篷裡,芙蓉停止了來回踱步。看得出竭力讓自己不再發抖,她攥緊了魔杖邁著步子走向場地。
哈利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他拚命想說點什麼,無論什麼都可以。“安琪,我真的很愛霍格沃茨,雖然每年總會有點麻煩,但我恨不得永遠留在這兒!”
安琪沒忍住笑出了聲,“放心吧,你不會有變成幽靈的體驗的。打起精神來,起碼沒多長時間你就該解脫了。”
哈利重重地點頭,不管哪種解脫,他都想趕緊擺脫這種情緒。
“小心……我的天哪,我還以為她已經得手了!”巴格曼解說激動的語氣每一秒,都在挑戰著剩下兩人的神經和容忍度。
又是一陣掌聲雷動,還沒等那道聲音喊出自己的名字,哈利就噌地站起身。這時,對他來說致命的裂口處傳來窸窣的聲響。
“哈利,是你嗎?”哈利將身體貼近亞麻色的布料,回答道:“是,沒錯。”
赫敏也側著腦袋,試圖把溫暖和鼓勵傳遞給好友,“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一定要專心,之後你隻需要······”
“和一隻龍戰鬥。”哈利將她未說完的話接上,一布之隔的赫敏再也掩飾不了擔憂和焦躁的情緒。一把掀開那道隔檔,撲進哈利的懷裡。
安琪饒有興趣地看著,淺磕了一秒哈赫。而兩位摯友的擁抱激勵被闖入的麗塔·斯基特打斷,還來不及反駁她口裡的人物關係。
哈利就聽到巴格曼大聲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頓時手腳有些僵硬,幾乎憑借本能還在呼吸著。
他費勁喘息了幾口,眨著已經有些汗濕的綠眼睛看向身邊的赫敏,得到了她一句打氣鼓勵。又看向一直維持著端坐姿勢的安琪,自然也收獲了微笑和鼓舞。
待男孩離開後,他的夥伴和無良記者也都陸續離開了。隻剩下安琪一人仿佛嵌在這張椅子上似的。
才過了不到五分鐘,驚叫、讚歎、惋惜聲輪番刺激著金發姑娘的鼓膜。
她從裡兜拿出了那瓶琥珀色藥水,金色細閃仍在緩慢流動著,像有生命力似的。
希望德拉科描述的溫順,跟她想象的程度沒有出入,她還不想交代在這裡。
哈利持續的時間較前兩位更長些,他今年生日收到的小天狼星買給自己的火弩箭,派上了大用場。再加上這一周惡補的眼疾咒。雖然肩膀還是被匈牙利樹蜂噴出的火蹭到了,但他也總算結束了這場力量懸殊的戰鬥。捧著金蛋,接受眾人的歡呼與盛讚。
經過前麵三場激烈鬥龍的看台,教師席頂棚已經被破壞掉三分之二。坐在斯內普身旁的馬爾福夫婦臉色凝重。金發女人看似依舊優雅端莊,實則左手緊掐著丈夫的手心,兩條小腿繃得僵硬。
而走出帳篷前的最後一刻,安琪才將那瓶魔藥仔細撒遍全身,就連發梢也塗上了點。幸好隻是尋常的藥草香,她一向習慣這個味道。就好像斯內普身上散不去的氣息。
安琪距離前方空曠的場地不足十餘步,胸口起伏了幾次。握緊了手裡的橡木魔杖,向前踏出山洞。
“Protean Charm(變化咒)”“ong wasu dalie siwaha(氣象咒)”安琪顧忌著身上藥劑的持續時間,根本來不及欣賞麵前這條鱗片熠熠生輝的澳洲蛋白眼。像這段時間一直在地窖中,反複訓練的那樣,接連用了能蒙蔽它的魔咒。
安琪由衷地希望巴格曼先生的解說聲音可以小一些,至少等她拿到那枚金蛋。
或許是因為難以言喻的母愛,讓那條被封閉了兩感的火龍,朝著那堆用木垛和棉絮搭建的愛巢移動。
安琪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它靠的越發近了。她甚至感受到了那聳動的鼻腔裡呼出來的熱氣。
她咬了咬唇索性探過身子,撈起了一眾貝母色蛋殼中最突兀的一枚。
大概是手背還是摩擦到了她真正的孩子,原本警惕四望的澳洲蛋白眼憤怒地向周遭噴出鮮豔的紅色火光。安琪隻能左手抱著金蛋,另一隻手施著鐵甲咒和統統加護。
當然咒語的波動也讓敏感的火龍意識到有生物入侵,更加猛烈地攻擊敵人。
看台上那突兀站起來的幾個人,無一不是憂慮焦灼到恨不得衝下去或是命令馴龍師解救,終止比賽。尤其在圍成一圈的空地中間,幾乎沒有一處不再冒火焰。
安琪勉力維持著平和的語氣,嘗試像以前對白孔雀或是巴克比克那樣,與被惹惱的母親交流。
她沒有惡意,隻是想幫助它趕走這個冒充者。
火龍的腹部輕微抖動,像是還在糾結著耳邊出現的聲音是否可信。
藥水的時效逐漸減退,安琪索性施了道“Meteolojinx Recanto(雲咒撤回)”重獲視聽的澳洲蛋白眼,向女孩的站立的位置移動。
安琪不著痕跡地扭動了下手腕,又疊加了一層固若金湯。才在一眾驚呼聲裡將左手的金蛋往它鼻子前送了送。
或許是當真沒在其中感受到小生命的跡象,又或者是因為麵前人類沒用那些鐵鏈或者咒語攻擊自己。雌龍總算對應上了那句漂亮溫順。不再糾纏,反而向著她給孩子們搭建的巢穴走去。
不僅分毫未傷的金發姑娘鬆了一口氣,看台上的幾人也終於不再緊捏著欄杆,慶幸和安慰交織。
“媽媽!”納西莎快步迎向全須全尾走出山洞的女兒,將她一把抱住。又想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輕輕握著肩膀拉開她,仔細檢查身上的衣袍,有無多出來的傷口或是灼燒的痕跡。
安琪笑著搖搖頭,“放心吧,我沒傷到一點兒,除了有些熱。”但納西莎顯然沒被寬慰到,女孩被困在火海裡,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這種熟悉的無力感又來了。
盧修斯鬆開環抱安琪的手,輕輕攬上了妻子的腰際。“我們該去看評分了,毫無疑問會是最優秀的。”
安琪點點頭,瞥了下一言不發的沉默男人,解釋道:“那瓶藥劑真的很有用,我要是動作再利落些,它是不會發現的。”
斯內普從鼻子裡呼出一口氣,“所以你就乾脆把遮擋火龍視線的咒語也給撤了?以便它能更好的瞄準?還真是貼心啊!”語氣陰惻惻的說。
安琪用無名指撓了撓眼角,“在那個情況下,一味地施加防禦咒語除了消耗魔力,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倒不如嘗試下最簡單的方法,讓雌龍明確那隻是冒牌貨······”
“哈!我不知道該說你愚蠢還是狂妄,試圖說服一條龍?!或許你更該應聘神奇動物保護課教授或是馴龍師?”斯內普青黑的臉色越發難看。
安琪潤了潤嘴唇,“我似乎沒告訴你,其實我能夠理解甚至和那些神奇生物進行對話。從很小的時候······”看到斯內普懷疑的神色,確信地點點頭。
斯內普眼睛動了動,對那瓶藥劑維持時間過短的埋怨和女孩找死舉動的氣急敗壞,都被轉移到了突然得知的天賦上。
接著黑袍男人做出了和馬爾福夫婦相同的決定,“這種話彆在其他人麵前再說出口,聽到了嗎?”
安琪點頭應下,跟著三人來到了圍場的邊緣。
馬克西姆女士把她的魔杖舉向空中。一縷長長的銀絲鍛般的東西從魔杖裡噴了出來,扭曲著形成一個“9”。
而接替老克勞奇先生出席的,是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優秀職員珀西·韋斯萊,他也是剛才看台上按捺不住起立的幾人之一。
珀西似乎一點也不怕被懷疑偏向曾經的母校,給了剛才跟哈利一樣的成績,“10”。
當然重新恢複驕矜得意的金發男孩,很滿意他的識相。已經開始提前構思給安琪慶祝的歡迎詞了。
格蘭芬多看台上韋斯萊家的幾個孩子都互相意會地看了看,歎息著接受了自家兄弟的“公平公正”。
鄧布利多也給出了上場相同的數字——“9”。
那名聲線高昂的盧多·巴格曼先生給出了此時場上第二個滿分。
而卡卡洛夫依舊秉持著偏心且吝嗇,真該感謝他還多加了兩分——“6”大喇喇地漂浮在空中。
接著巴格曼要四位勇士重新回到那頂帳篷裡,“第二個項目將於明年二月二十四日上午九點半開始,在此之前,你們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我們要留一些問題給你們考慮!你們低頭看看手裡拿著的那些金蛋,就會發現它們可以打開……看見那裡的接縫了嗎?你們必須解開蛋裡提供的線索——那將告訴你第二個項目是什麼,你們可以做好準備!都清楚了吧?沒問題了?好了,你們走吧!”
哈利拿著戰利品和安琪走在最後,“真遺憾沒看到你的比賽,小弟弟。”黑發男孩鼻尖還沾著灰塵,肩膀處敷著藥膏。
“不算什麼的,就是把它當做金色飛賊。畢竟顏色差不多。”哈利咧開嘴笑了,闖過了這一關,他覺得再可怕也不會超過火龍了。
安琪聞言笑笑,就準備朝著等待自己的夫婦倆和黑袍男人的方向走去。“你很勇敢,哈利。以後的每場比賽,願好運與你同在。”
哈利注視著女孩背影,又想起那個溫熱的暑假。另一邊完好的肩膀上就被錘了下,是小天狼星,還有往他這邊跑來的赫敏、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