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臭烘烘的小泥巴種她知道什麼!真可惜被反彈到吐鼻涕蟲的不是格蘭傑!”德拉科惡狠狠地切著肉排,似乎把它當成了誰。
安琪歎了口氣,放下水杯。“你不能左右彆人的看法,尤其那些早就存有偏見的格蘭芬多。用實力證明你值得最新款的掃帚,難道不相信自己的技術嗎?小少爺?”
果然,男孩挑了挑眉,肅著臉說:“等著看吧,我會讓那個波特,狼狽地摔在地上找眼鏡!還有可笑的支持者,一個個嘗到得罪馬爾福的苦頭!”
德拉科明顯重振情緒,又開始小聲埋怨安琪,“你真應該在那兒的!直接給格蘭芬多扣五十分,每個人。我倒要看鄧布利多還有什麼手段給他們找分!”
“拜托你忘了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是什麼樣子了?我得抓緊一切時間去地窖練習。還得偶爾給新生指路,整個人都要裂開了。”安琪插了一小塊約克郡布丁送入口中。
德拉科顯然回憶起了那些惡心的羊皮紙,抖了抖肩膀,“等你考完O.W.Ls把筆記本給我吧,所有科目。”安琪點頭應允。
她就知道每年的萬聖節是不會安然度過的,“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下一個就是你們,泥巴種!”德拉科走到隊伍最前端,獰笑著對三人組說著。
鄧布利多讓各學院級長將學生們帶去公共休息室,除了哈利三人。
“他們就不該出現在霍格沃茨!真該感謝那個繼承人,早該這麼做了!”德拉科將手臂伸展開,隨意搭在沙發背上。
安琪暗自皺眉,日記本已經開始行動了。偏偏是這一年,已經足夠讓她焦頭爛額的了。
越是人心惶惶的時候,眾人就愈發期待有什麼激昂情緒的活動出現,驅散頭頂的陰霾。而魁地奇比賽就是那個契機。
德拉科首次作為斯萊特林找球手上場,安琪於情於理都不會托詞拒絕。
全隊統一配置的光輪2001速度可觀,無論投球還是躲避都相當敏捷。特彆是場上還有隻失控的遊走球的幫助下,似乎勝利已經屬於他們。
‘多比,你究竟是要救他,還是想撞死救世主。’安琪半眯著眼睛觀看被迫盤旋繞行的哈利。
哈利慌不擇路地控製掃帚,低空飛過觀眾席,遊走球不察砸上了立柱,頓時一道裂口出現。
“是在練芭蕾舞嗎,波特?”德拉科不懷好意地嘲笑著,卻沒注意到在左耳上方震顫翅膀的金色飛賊。
哈利僅用雙腿夾著掃帚,那顆遊走球剛才擊中了他的手臂。但此刻沒什麼比奪到金色小球更重要了。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匆忙躲閃朝他撞過來的救世主。
金發男孩懸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欣賞起摔進泥潭裡的死對頭。他早說過會讓波特知道得罪他的代價。還試圖拉他一起,真是個瘋子!
正當德拉科有些得意洋洋地等裁判吹哨判定學院勝利時,耳邊傳來一陣歡呼,“我們贏了!哈利抓到了金色飛賊!”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望向被波特攥在手心裡的那隻,還在掙紮拍打翅膀的小球,怎麼可能?
當他不得不麵對父親失望的眼神和毫不留戀的轉身,隊員們礙於掃帚的讚助沉默不語、把埋怨生咽回去。德拉科覺得連看到救世主的胳膊骨頭全被抽走,軟塌塌地垂下來也沒讓他好受多少。
“你隻是缺少了點運氣,德拉科。”安琪給身體濕透的男孩一個烘乾咒又疊了層避雨咒,看他還是坐在台階上低垂著腦袋。索性將那頭被衝刷掉發膠的金色頭發揉的更加亂。
“你也做到了讓他摔下掃帚,不是嗎?”安琪提高了些聲音,“沒人會一直贏的,難道你甘心被救世主壓著?你可是馬爾福!”
德拉科抬眼看向衣袍乾爽的安琪,“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跟你比起來。”女孩歎了口氣,將手放在他肩膀上。“你是獨一無二的德拉科啊,彆跟任何人比較,已經很棒了。”
撿起隨意斜放在地上的掃帚,“起碼有一點,我可對它沒有任何天賦。打起精神,我可不想見到一個因為一點挫折就萎靡不振的小少爺。”安琪強行打開他握緊的拳頭,將木質手柄塞進手心裡。
“明年,我一定不會輸!你放心,不會讓那些人看笑話的!我可是馬爾福!”德拉科抬了抬下巴,又恢複到了往日的驕傲。
安琪笑了笑,這才是德拉科該有的樣子。
又一樁石化事件發生,安琪撞破了幾個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私下交換著護身符,隻是口頭警告,並沒有扣分。
“安琪?”埃迪·雷德梅恩看女孩忽然停在原地怔愣住,不解地叫了她一聲。
如果她沒聽錯,那是濕滑的鱗片摩擦過積水的聲音,還有······他很饑餓,渴望食肉飲血。
安琪回過神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有些擔心現在學校的情況,還有O.W.Ls考試。”“你一向是最優秀的,不必過於擔心成績。至於······鄧布利多校長和院長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雀斑男生勸慰道。
安琪點點頭,‘嗯’了一聲。和他告彆後,繼續向公共休息室走去。
馬爾福夫婦特意寄來了信件,聖誕節他們要前往日本魔法所商討事務,姐弟倆得留在學校。
周四下午安琪慣例在地窖裡歸攏記錄儲藏櫃的材料,熬製些醫療翼常用藥水。等待斯內普給二年級們上完課後,再給自己查漏補缺黑魔法防禦課。
她半眯著眼打量一頭闖進來的棕發女孩,“格蘭傑小姐?有什麼事嗎?斯內普教授在,給二年級上課。”
赫敏沒想到辦公室會有人在,還是個斯萊特林級長。她快速整理著措辭,“是我遲到了,教授讓我來拿魔藥教室裡缺少的藥草。”
安琪了然地瞥了眼琳琅滿目的架子,“我在記錄數據,希望你不至於讓我全部返工。格蘭傑小姐。”
“不會,隻是兩樣東西。”赫敏為難地咬了咬嘴唇,她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裡,斯內普很快就會發現這場事故的原因。
安琪向前幾步,坐到單人沙發上。“那麼,請便。”赫敏驚訝地嘴唇開合,來不及細想,道了聲‘謝謝’。就用身體勉力遮擋著,各取走一小部分雙角獸的角和非洲樹蛇皮。
他們注定是做白工,可又不能強行阻止,誰知道劇情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扭轉回原位。
她隻悄悄地挪動有關家人和教授的一小部分,希望命運能彆那麼殘忍。
一個星期後的傍晚,幾乎全校人都聚集在禮堂。安琪冷眼看著紫紅色長袍的雉雞在長台上招呼,他就不能換身衣服嗎?吵到她眼睛了。
很快熟悉的黑袍就站到了另一邊,他一貫不假辭色地肅著臉。皺眉聽著並不想與之共事的洛哈特,講那段冗長的開場白。
斯內普勾了個譏諷的笑容,算是對那句‘完好無損地還回來’的回應。
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Expelliarmus”(除你武器)一道紅光將聒噪的男人擊落下長台,向後撞倒在牆壁上,最後蜷縮於地板上。
斯萊特林這邊最先響起了掌聲與歡呼,安琪也欣賞著教授的名場麵。真是賞心悅目極了。
而後的兩兩搭檔,變成了級長們相互切磋。還算良好的對決氛圍終結於哈利的蛇佬腔。
平心而論,遠比電影中的駭人。陰惻惻的嘶吼聲,跟那天安琪聽到的一樣。但不知道是否因為哈利並非真蛇,她聽不懂男孩在說什麼。
而緊跟著發酵的,就是赫奇帕奇賈斯廷·芬列裡和格蘭芬多學院的幽靈尼克齊齊被石化。
如果說聖誕節留在學校最值得欣喜的,就是整個假期都能被允許光顧辦公室。
斯內普終於可以展開拖延了許久的:關於神奇動物軀體部分化作用於魔藥的研究。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隨時準備記錄的安琪,不置可否。將八眼巨蛛的毒液傾倒進半沸騰的清水裡,捏取珍珠粉末混合在矮小水晶瓶存放的隱身獸酊中。
除已知的熬製步驟外,斯內普著意添加了少許隱形獸毛發。攪拌的圈數增加了三圈。原本呈現灰白色的隱形藥水經過擱置後變成了銀白色。
用魔杖引導至水晶瓶中小幅度轉動,還能看到其中流淌的細閃。
同樣的,具有預測雨水降臨的卜鳥羽毛被加入振奮藥劑,除去本身具有的治療效果,喚醒被魔法沉睡的人之外。還增添了一定時間內對混亂藥水的抵抗性。
安琪在筆記本上速記著:霍克拉普汁?白鮮葉?卜鳥羽毛一又四分之一根。
在將腮囊草搗碎後,將兩小滴蘆薈汁與卡巴鱗片碎末混雜,得到一瓶能夠維持至少兩小時在水中呼吸的、長出人魚尾鱗的功能性藥劑。
“先生,那它喝下後雙腿變成魚尾會有痛苦嗎?持續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有解藥嗎?”安琪不禁想到童話故事裡的小美人魚,接連詢問。
斯內普又引導出了小半瓶,推給安琪。“在確保級長盥洗室無人進入時,可以嘗試喝一小口。但提前把厚鬥篷備好,脫離開水麵後你會需要它。”
安琪點點頭,將那瓶緩緩流動著金銀光暈的薰衣草紫色魔藥放到側兜裡。決定晚些時候試一試,也幸好假期學生們都回家了。
“先生,鳳凰眼淚先留著吧!等以後儲藏多些,再消耗它?”安琪急忙提醒繼續轉身拿材料的男人。
斯內普略一思忖,或許是時候找校長要些額外的薪酬了,比如他寵物鳳凰的分泌物。
聖誕晚宴上安琪落座在黑袍男人身旁,德拉科挑釁地看向另一端的哈利、羅恩。
珀西的級長徽章被兩個弟弟變成了‘呆瓜’的字母,在銀霜飄落的禮堂照亮下格外醒目滑稽。
在詢問了一圈眾人為何莫名發笑無果後,珀西注意到了女孩小幅度整理戴在深色鬥篷前的蛇形徽章。下意識瞟了眼自己的,總算知道理由。
忍著怒氣將其恢複了原樣,到底沒當著一眾教授扣自己學院分。
“韋斯萊先生,把他們交給我吧。”安琪抱著本《標準咒語,五級》對珀西說道。
原本挺直身板訓斥克拉布、高爾的嚴厲男生臉色緩和,輕輕頷首後,垂眼瞥見她手裡的課本。躊躇片刻,還是將一直帶在身邊的褐色封皮筆記拿出來。
“或許會對你有幫助,還有聖誕節快樂,馬爾福小姐。”安琪愣了愣笑著接過,叫住想要離去的珀西。讓他稍等一會兒。
將那兩個喝了複方湯劑的小獅子交給德拉科,就走向寢室方向。從抽屜裡將備好的禮物盒取出,返回休息室門口。
安琪遞給他,“我還想著用斯莫蘭寄給你,希望喜歡。韋斯萊先生。”
珀西接過後沒急著拆開綢帶,猶豫地開口:“謝謝,馬爾福······安德洛美達?”“或者安琪也可以,不會很拗口。”女孩微笑著回應道。
“那麼,再見安琪?”“再會,珀西。”安琪也更換叫了男生教名。
等她剛要轉身進門時,就竄出兩個高大的不停變換的身影。哈利、羅恩兩個捂著臉向右手邊方向跑。
安琪暗歎口氣,念出了口令‘純粹’。石門徐徐敞開,沙發上果然靠坐了個一頭霧水的金發男孩。
“我明天要寫信給我爸,叫他去搜查一下馬爾福家的客廳下邊。”徹底恢複紅發的羅恩對兄弟說。
哈利喘息調整了好久,才從險些穿幫的焦急情緒裡出來,“她應該沒看見吧?我是說待會得看下計分沙漏那裡。”
羅恩擰了把拖地沾水的袍子,“我更想知道珀西想背著全家做什麼,你看到他那副瞬間變臉的表情了嗎?”
“或許是像赫敏說的麻瓜故事。等等,赫敏?”哈利嘗試敲開那間緊閉的木門,得到裡麵人的尖聲回應‘走開!’
最終哭泣的桃金娘讓門鎖自動滑開,露出了黑毛黃眼的貓形赫敏。
於是中招的可憐姑娘就被迫待在醫療翼整整一個假期。
而當晚身體發生變化的遠不止她一人,六樓級長盥洗室撥開濃鬱彌散的蒸騰霧氣,一個金發姑娘正斜靠在瓷白大理石的浴池邊,指尖調皮地戳破下水時湧到身邊的泡泡。
安琪新奇地嘗試擺動那條銀白色的魚尾,注視著拍打池麵後濺起的水花。正當她想用手肘支撐著伏上壁磚,擰開最右側雕著粉紫色寶石的水龍頭,給浴室裡增加些香氣時,離開水麵的上半身就像被寒風穿透似的。
每個毛孔都在戰栗,安琪瞬間鑽回浴池裡,這次連頭發也濕透了。
她甚至不敢拿壁磚旁、貝殼托盤裡衣袍上層的魔杖查看時間,太冷了。難怪生活在溫暖海域裡,容貌昳麗的塞壬不願留在冬季氣候不定的北大西洋。
好在這裡是霍格沃茨,浴池裡的水依舊冒著熱氣。安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雙腿才變為原來的細膩光潔。似乎還保留著變化時的體感,女孩從水中上來時哆哆嗦嗦地擦乾身體,係上特意拿來的天鵝絨厚鬥篷。
將脖子向細密柔軟的黑金色毛圈裡縮了縮,終於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巫師。安琪抖著嗓子念了保暖咒,又在氤氳水汽裡待了好一會兒,才狠心打開了門。
直到一本正經地裝作巡查騙過了狐疑的費爾奇,回到寢室,安琪才抻出那張記錄改良魔藥的羊皮紙。
在人魚藥劑後添上了一句注明:生理習性趨同於塞壬,畏寒嗜水,建議謹慎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