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宴當晚馬爾福莊園就收到了安琪的信件,納西莎瀏覽完後欣慰地笑笑,遞給丈夫。“我去給她做心心念念的蛋糕,你去寫封回信,一塊寄給安琪。”
盧修斯頷首將目光從難得失態快步走向小廚房的妻子身上收回,逐字逐句的掃視。看到女兒意料之中的被分到二人曾經的學院,滿意地勾勾唇。
盧修斯摩挲著蛇首魔杖腳步迅速地往書房方向移動,難得沒分神注意到在樓梯拐角鬼鬼祟祟的德拉科。
德拉科見書房門被合上,扁扁嘴,深知從父親那裡得知安琪的分院結果不大可能了。還有很大幾率又被教訓一頓,向姐姐學習,他都聽膩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挪步到小廚房,往納西莎身邊湊,她正撒著蛋白杏仁糖霜。“媽媽。”
“嗯?怎麼了小龍?”納西莎雙手騰不出空隻能微微側頭詢問。
德拉科猶豫片刻後一鼓作氣說了,“安琪被分到哪個學院?一定是斯萊特林對嗎?!”
納西莎慈愛地看著兒子,點點頭,“那是最適合她的學院,當然,”用手背蹭了蹭德拉科的頭發,“也會是你未來的學院,我敢肯定,寶貝。”
德拉科抬了抬下巴,驕矜地把盧修斯抑揚頓挫的詠歎調學了個皮毛。“我也這麼認為,媽媽!咱們家必須都會是斯萊特林。”
納西莎縱容地輕笑了聲,“上樓去吧,或者在這裡陪著媽媽,給安琪的蛋糕幫忙。”
於是第二天的禮堂上,安琪正在用早餐就見斯莫蘭嘴裡叼著一封信,抓著一個墨綠色的包裹朝她飛過來。
準確地落在盤碟的空位上,沒有弄臟一點桌布。
安琪先拆開那封帶著馬爾福家徽的火漆印,看這圓滑連貫的花體字,是盧修斯執筆。大意是說夫妻倆很滿意這個理所當然的結果,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他會定期來學校參加校董會議,帶來全家的問候。順便告知了教授辦公室的壁爐已接通,如果發生她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隨時可以回家求助。
合上羊皮紙,安琪勾了一抹再真心不過的笑容。他們對她的寵愛,是不加掩飾的、蘊藏在點滴之中的。不管是盧修斯、納西莎,還是德拉科······
等故事正式開始,她真的能夠眼睜睜看著馬爾福莊園被破壞成那個鬼樣子嗎?五年級期末盧修斯被投入阿茲卡班,德拉科被迫成為食死徒、完成那個不可能的任務,而任由劇情發展無動於衷嗎?
一旁的奧蘭多·弗利見她拿著信封沒有動作,猜測道:“是家裡人寄來的嗎?你是想家了?”
安琪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回了一句‘謝謝關心,我沒事。’就繼續拆包裹,被施了保溫咒的蛋糕還維持著剛出爐時溫度。
拿著手邊的餐刀沿著有些歪歪扭扭的格紋切下兩片,內裡是桃粉色和淺黃色的杏仁味海綿蛋糕體。中芯夾著杏子果醬,外麵覆著一層蛋白杏仁糖霜。一切都很完美,就是表皮交叉格子有些扭曲歪斜。
這,應該是德拉科的傑作吧。真難為他了。
將剩下的四分之三帶回寢室,安琪匆忙拿上書去往城堡後的溫室。她並不想第一節課就遲到,即使斯普勞特教授脾氣相當和善。
這節課是跟赫奇帕奇一起上,安琪環顧四周,見木質棚架上盤桓著盎然舒展的不知名植物,看著有些類似爬山虎?
他們被分成兩列,麵對麵站在幾張被合在一起的鏤空木架旁,正中種著白鮮花。
她對麵的男孩正是褐發雀斑男孩,他那雙綠眼睛隻定格在安琪臉上片刻,之後像是盛綻的白鮮花格外有吸引力。一直熱切地盯著它。
斯普勞特教授帶著龍皮手套,拿起一株給學生們展示。“孩子們,湊進來聞聞,你們會得知它的名字由來。”
“哦,我早飯要吐出來了!”“我在姑媽家聞過,她家在郊外鄉村,草垛上都是這個味兒!”“羊排處理不好就會這樣,很重的羊膻味。”
小獾們七嘴八舌的分享這對於名副其實‘白鮮’的理解,處在另一邊的斯萊特林們則是恨不得立刻衝出這間教室,天知道花朵形態明明長得不難看,根皮入藥後也能治傷且沒有異味。怎麼這樣難聞?!
安琪降低了呼吸頻率,然而膻味還是無孔不入。她隻盼著這節課能快點過完。她寧願去聞昨天傷口清洗劑的橡膠味。
萬幸隻有上午的一節課,不然她午餐是肯定可以忽略了。
斯普勞特教授要求兩人一組,將白鮮花從盆栽中移出後,采挖其根部,除去泥沙及粗梗,剝取根皮。
赫奇帕奇那邊進展良好,小蛇們挨挨擠擠地站著,誰也不願意第一個被使喚。
安琪歎了口氣,閉了閉眼戴上龍皮手套就要去薅白鮮花。對麵的男孩咽了咽喉嚨,還是出聲,“我來吧,你先往遠處站,等拿起來後你再過來剝皮切根。”
安琪感激地衝他笑了笑,果然小獾們都是最和善有愛的。如果被分到格蘭芬多一起上課,不幸災樂禍就已經很好了。
她熟練地用小刀分切著根皮,邊緣規整的小片被攤開放在木樁桌上。
一旁的埃迪·雷德梅恩緩緩上移視線,從那雙帶著手套隻能看到一截瑩白色手腕的手上,落到女孩繃緊的下頜,調皮的散落下來的耳側金發,微抿著的唇、挺翹小巧的鼻子、灰藍色的眼睛、眉峰上揚細長的眉毛、被用一根銀色晶亮發帶挽起的側發辮。
安琪想她明白教授在昨晚的感受了,專注的視線很難不讓人察覺到。
“怎麼了?雷德梅恩先生?”安琪也沒想到男孩的頭瞬間壓低,肩膀聳著跟自己誠懇道歉。
安琪急忙擺手示意並不在意這種無害的冒犯。而斯普勞特教授顯然也看到了女孩的招手,走上前有些訝異兩個學院的孩子竟然能友好相處、通力合作。
在檢查過完全可以稱之為完美的處理手法後,給兩個孩子一人加了兩分。
在最後幾分鐘清理被剝除的脈絡粗梗後,安琪對埋在筆記本裡的男孩說,“雷德梅恩先生,不必在意。你幫了我,不是嗎?謝謝你。”
“沒有,我隻是把花從土裡拔出來,其餘沒幫上什麼忙!抱歉。”埃迪·雷德梅恩抓了抓額前卷曲的頭發,靦腆地說道。
安琪安撫地衝他一笑,“那麼,以後的草藥課請多多關照。”“謝謝,我想說當然,是你更厲害些。”男孩還是沒有直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但也有進益,最起碼敢看著她的下巴說話了。
安琪還想說什麼,就被奧蘭多·弗利打斷了:“馬爾福小姐,要一起回公共休息室嗎?”“我要回寢室,你可以先”“沒關係,很順路的,我們走吧!”黑發男孩站在溫室門前固執的等待。
“周三見,雷德梅恩先生。”安琪抱著筆記本衝雀斑男孩揮手告彆。
埃迪·雷德梅恩也抬手僵硬的站在原地,“還有周四上午也是草藥課,再見。”可惜女孩已經緩緩離開了,隻有溫室裡的植物和暖風聽得到。
安琪有些敷衍地回應著弗利關於草藥課的點評,感謝梅林她從沒覺得那段路會這麼漫長。緊倒著步子進了右甬道,耳邊終於清靜了。
斯莫蘭望著黑湖裡的巨烏賊行進方向,他怕這龐然大物什麼時候會打碎玻璃進來一口吞掉他。
見小主人回來趕忙叫了幾聲,“我是不是該把你放到貓頭鷹棚屋呢?雖然湖底的生物都很溫和,但鳥總是悶在房間裡,也會抑鬱的吧?”
斯莫蘭拚命想讓安琪知道,他並不想跟那些雜毛鳥關到一起,寧願在地底坐牢。
“唔,你真的確定?要不我帶你去棚屋看看,或許會喜歡也不一定?”回應她的是更激烈的拒絕。安琪索性由著他,不愧是盧修斯養的貓頭鷹,也這麼有個性。
安琪急忙想起正事,將巴騰堡蛋糕再次分切了二分之一,準備給教授充當下午茶。今天他隻在2:30-3:00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真的好險沒忙死。996對他來說都是種福報。
趁著中午用餐休息的一個小時,安琪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將蛋糕擱在圓桌上。對上斯內普詢問的眼神,用慣用的撒嬌伎倆拉長了尾音。“您下午休息時可以用一點兒,連著上兩個年級的課最需要補充營養了!”
斯內普見識過這女孩從小的磨人能力,尤其對他,也沒再多說任何可能被她迂回反駁的話,不置可否的收下了。
安琪稍稍坐了一會兒,看著教授準備材料用具就回去了。好不容易間隙可以歇息會,她還是不要長時間打擾他了。
下午隻有一節魔法史,即使飄忽透明的賓斯教授拖著毫無起伏的單調聲音,講著和教材上並無絲毫出入的知識點時,安琪依舊能發揮從前文科生備考的架勢在筆記本上勾畫框架大綱。
光是惡魔埃默裡克和怪人尤裡克的區分,她就用了單中括號和波浪豎線標注。
括弧裡是人物簡易梗概,埃默裡克是個短命但極其凶殘的黑巫師,中世紀早期在英國南部有不少勢力。他在一場極為血腥的決鬥中被對手埃格伯特殺死。
重點標注在獲得老魔杖上。
安琪強行把飄移到《神奇動物在哪裡》中的思緒收回,放到另一位較易混淆的人名上。
同樣的標注手法,換種顏色的墨水寫清:怪人尤裡克曾經在一間有著不下五十隻卜鳥的房間睡覺。在一個尤為潮濕的冬天,尤裡克因為聽到卜鳥的叫聲堅信自己已經死亡並且成為了一個幽靈。於是試圖穿自己家的牆而過,這一舉動的後果就是傳記作家拉道夫斯·皮蒂曼所描述的“長達十天的腦震蕩”。
這位特立獨行的拉文克勞還做出用水母當帽子,用死獾當假發並且將其他衣服都落在家裡隻身一人去了巫師議會(魔法部前身)。
安琪挑了挑眉,魔法史明明很有趣,無論多麼壯闊波瀾或是啼笑皆非的事情隻用寥寥幾行字就能輕易概括。
有些甚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就比如妖精叛亂死傷數字,毀壞多少巫師村落。冷冰冰的字眼,吞噬記載了數道生命的消逝。
安琪看著整間教室沒幾個直立著的學生,暗歎了口氣,改革課程的種子已然悄悄埋下。
第二天早課是弗立維教授的魔咒課,由於斯內普這些年給她額外加課和那本實用魔咒的功勞,毫不意外地,安琪成為了第一個成功控製羽毛半空漂浮的學生。也因此,斯萊特林又獲得了加分。
中途休息了一節課的時間,便去了二樓的黑魔法防禦課教室。今年的霍林斯教授並不局限於照本宣科,他拿出了一大摞魔法相片分發到每個人。讓新生們了解被攻擊後受害者的狀態行為。
也同樣受限於年齡,安琪想這位教授更想讓他們抽魔杖實戰演練,真材實料的學點東西。這屆的五年級、七年級學生們是有一定運氣在身上的。
就好像想去廚房探險偷拿零食的唐克斯,迎頭撞上了回寢室換變形課教材的安琪。
“感謝老天,總算遇見個能力腦筋都正常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你都不知道去年,你敢想象眼睜睜看著一位老師炸掉了自己右小腿的場麵嗎?整間教室都是······哦,你還太小,會做噩夢的。事實上,連班上最魁梧的哈迪都嚇得跑去醫療翼灌了幾瓶無夢藥劑。當然,他之後一周沒起來床就是了。考試都是單獨補測。”唐克斯邊撿邊掉,安琪看不過眼把書夾在肘側,幫她拾起顯眼的長法棍。
安琪眯了眯眼,有些猶豫:“這些你要一個人解決?不是剛用過午餐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唐克斯看著小表妹的額頂,“呃,你知道這學期我要O.W.Ls考試,壓力大的情況下總要乾點什麼!背枯燥的魔法史、還有熬製難聞的魔藥得有動力支撐!”
安琪理解地點點頭,“排解壓力的方式嘛,我懂的。瘋狂購物和暴飲暴食,總要占一種。不過你確定不需要去醫療翼找下龐弗雷女士開些助消魔藥嗎?這也太······”看著一小袋奶酥,大半盒司康,還有一長根乾硬的法棍,她也不拿杯飲品。
唐克斯不在意的擺擺頭,亦步亦趨的往樓梯走,跟小表妹道彆。
安琪挑了挑眉,希望她五年級的時候······哦不,她那屆剛好是洛哈特!這不完了嗎!!嗬,七年級是假穆迪小巴蒂,她隻能靠著私教了。
下午的變形課,麥格教授先是演示了木桌變活豬,給了新生們相當大的震撼。就每人分發了一顆火柴,要求他們將其變成針,最接近實物可以獲得加分。
斯內普多是教她魔藥課、草藥學,間或夾雜了一些魔咒、黑魔防的知識。但變形術隻能靠安琪自己摸索。
她拚命回憶著針尖的樣子,先是紅色的頂端逐漸變了顏色,接著形態發生巨變,矩形變為尖刺。
繼續聯想尾端的缺口,細微的隻能容下一根細線穿過。
“斯萊特林加2分,馬爾福小姐不錯的嘗試。”緊繃嚴肅的臉上罕見的帶了絲笑意,又提醒了安琪中段部分的木質結構還沒完全轉化成功。
接著用羅爾三番五次折騰未果的火柴,當場演示了一遍火柴變針的全貌。
如果說有什麼課程是安琪最不期待,甚至隱隱恐懼的就是飛行課了。她以前一貫雙腳不能離地,連激流勇進都不敢做第二回的人,硬是憑借對《哈利·波特》的喜愛連刷兩回環球影城的禁忌之旅。
她沒覺得騎著掃帚上天有什麼值得炫耀的,當然這種思想遭到了德拉科的嚴重抨擊。難以想象一個四歲多的孩子使用兒童掃帚那麼嫻熟,如履平地一般。
羅蘭達·霍琦教授讓兩個學院的學生排成兩排,依舊是麵對麵站立。“好了,你們大家還等什麼?”她厲聲說道,“伸出右手,放在掃帚把上方,然後說,‘Up!’”
空曠的草坪上很頓時回蕩著重疊清脆的‘起來’聲音。格外有飛行天賦的學生腳邊的掃帚,早就迫不及待地跳到他們手中。
而經過幾分鐘後,流連在地上翻滾的掃帚不剩幾把,安琪就是其中之一。
在霍琦女士背過身去指導格蘭芬多隊首一個清秀的男孩時,安琪從右手腕裡探出了魔杖,小聲說了句掃帚飛來。還好,魔咒總不會騙她。
腳邊一直長在地麵上的嗞毛掃帚終於還是來到她手心裡。霍琦女士環視了一圈接著說,“好了,我一吹口哨,你們就兩腿一蹬,離開地麵,要用力蹬。”
她又補充了一句,“把掃帚拿穩,上升幾英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垂直落回地麵。聽我的口哨——三——二——一”
天空上霎時多了紅綠數道身影,安琪在充分做好思想準備後閉著眼跨上了掃帚,用力蹬了下地。
無事發生,她再次嘗試後依舊停留在原地。她果然不適合任何體育運動。安琪想。
連霍琦教授都有些咋舌,思考了一會示意安琪上來她那柄。準備帶著女孩飛一次,至少排除是這孩子本身魔力的關係。
安琪緊緊拽著霍琦女士的衣袍,壓製住想要尖叫的欲望。太高了,她都能感覺到九月微涼的風在臉上肆意剮蹭。
等掃帚落地還沒停穩,安琪就迫不及待地跨步下去,差點跟草坪親密接觸。
霍琦女士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腿軟的女孩安置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原來即便納威還沒入學,飛行課上也照樣多姿多彩。她真不希望被人帶著去到地窖。
“斯內普教授,這孩子似乎對飛行有些抵觸,身體上也不能接受騰空的感覺。我想有必要跟您商討這學年馬爾福小姐這門課程的學習進度問題。”霍琦女士語氣嚴肅得對手指交叉手腕磕在木桌上的斯內普說。
斯內普瞥了眼耷拉腦袋頹喪的安琪,回應道:“她的天賦或許並不在飛行上,對此我深表遺憾。但也不希望您太過苛責我院學生,這些天她在其他課上的表現有目共睹。我可以在與她家長溝通後開具單子,在課上觀摩或者酌情減免,您認為呢?”他記得盧修斯當年還是魁地奇隊長,都遺傳給那小子了?
霍琦深吸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入職這麼些年教過有天分的學生不計其數。但像馬爾福小姐這種程度的還是頭一回見。
“先生,我上不去掃帚,其實就連最開始的拿取也是動用了魔杖。一定很差勁!”安琪坐在單人沙發上托著額頭歪靠著自我反省。
斯內普批改作業的動作緩了緩,“飛行課隻針對一年級,等第二學年及以後除魁地奇成員外,你也不會再有機會騎它上天。除非你迫切地想進入校隊。不過,做為斯萊特林院長,我並不會同意一個連自身安全都無法保證的女孩的荒唐提議。”
安琪苦笑了一聲,“我才沒想不開折磨自己,更耽誤彆人呢。先生——”又是熟悉的上挑語調,斯內普摸透了她慣常的小心思,卻也不點破而是讓她略坐一會兒,之後從材料櫃裡找出提神劑需要用到的顛茄草、刺瓣綠絨蒿和一小瓶蘆薈汁。
等備好魔藥材料,安琪詢問再三教授也沒鬆口答應讓她分切,隻說讓自己回寢室休息,等待一小時後去禮堂用晚餐。
斯內普顯然認為一個剛受到打擊?的11歲小女孩,再過多指使她有些太殘忍,他不覺得從沙發上站起來時還小幅度顫抖的小腿,能堅持處理完這麼大劑量的藥草。
安琪不得不承認周二的課程安排得有些過於緊密,她必須撐著昏昏欲睡的身軀,一節節從地下爬至天文塔。
比起斯萊特林們,同上這節課小鷹們似乎更勞累些,他們必須從所在的風景極佳的拉文克勞塔樓上下來,再重新攀爬上另一座。
安琪試圖眯起左眼從望遠鏡裡尋找到仙女座(安德洛美達),顯然現在並不是最佳觀測時間。更彆說‘W’形狀的五顆恒星排列組合了。
但她卻從紗層籠罩的夜空裡看到了類似十字架形狀的天鵝座,引頸展翅是最醒目的一團星雲。
在相鄰不遠處是螣蛇一,比起前者實在不算耀眼,幾乎趨於黯淡。
等到奧羅拉·辛尼斯塔教授布置好記錄這一周星象圖的作業後,趴伏在塔樓內壁上的幾隻小蛇們才驚醒。
“你似乎在找什麼特定的行星?”頭發卷曲的男孩不帶感情的闡述事實。
安琪勉力撐開眼皮,“我的名字,不過想也知道不能揣測天象,現在能看見隱約的蠍虎座已經很難得了。”
他瞥了女孩一眼,“在10月到11月中間會被觀測到,奎宿九是最顯著明亮的一顆星。”
安琪會意的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仙女座的最亮星體,“你忘了壁宿二,它們有著幾乎相同的視星。”
這下男孩終於肯正眼看過來,“它被認為同時屬於飛馬座,雖然被譯為你的腦袋。”
安琪頓時周圍更冷了,這個西方冷笑話真的是······
“博學的知識不愧是拉文克勞,那麼再會?”安琪覺得這人的聊天技能比教授還生硬,好歹斯內普那精妙絕倫的語言水平永遠沒有詞彙枯竭的一天。
男孩在安琪背過身離開前低低說了句,“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
也不管她會不會聽見,自行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羊皮紙和教材,走在拉文克勞們隊尾下著台階。
兩天後安琪終於盼到了魔藥課,就在辦公室旁的那間教室。講台上還沒有熟悉的身影,正當安琪將攜帶的水晶瓶碼進空木架的間隙裡,身後傳來嘭的開門聲。
是斯內普,他大步走進教室,眼神吝嗇的沒分給任何人。直到站在講台前,他居高臨下地掃視著每一張臉。
肩膀一個個聳起的格蘭芬多,故作鎮定的斯萊特林,還有坐在最靠前的那雙難以忽視的灰藍色眼睛。
“你們到這裡來為的是學習這門魔藥配製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斯內普開口說,說話的聲音幾乎比耳語略高一些,但人人都聽清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像麥格教授一樣,斯內普教授也有不費吹灰之力能讓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懾力量。
“由於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並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坩堝冒著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誌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
安琪深吸了一口氣,來了!教授深入人心的開場白!
隻不過這次沒有經典三連問,而是在黑板上注明了要去材料櫃拿取的劑量、攪拌的方向及圈數、和為了避免某些蠢貨把自己炸進醫療翼,寫了一行小字標清需要注意的火候。
依舊如往年一樣,他極少數能在班上發現真正具有魔藥天賦的學生,手忙腳亂稱重的格蘭芬多、在他眼皮子底下推諉不願磨毒牙斯萊特林······隻有走到講台前這一桌能讓他平複怒火,到底是從小教出來的,動作乾脆利落,已經到放入豪豬刺的步驟了。
安琪全程沒抬頭看過黑板,熬製方法早就刻在她腦子裡了。順時針攪拌坩堝內液體五圈後,用魔杖牽引至水晶瓶中。
等她裝至三分之二後就不再動作,教授之前提到過的要預留出部分空間,安琪一直記到現在。
“斯萊特林加五分,為了馬爾福小姐完美的成品藥劑。”講台上的男人低沉順滑的音色跳入她的耳膜,安琪朝他笑了笑。
這一周以來的加分,就屬他給的最多了。還真是毫不掩飾對自己學院的偏愛。
沒有能力出眾的坩堝殺手,平安的度過了他們第一節魔藥課。下課後安琪沒急著離開,幫斯內普對照交上來的藥劑和人名單核實。
“先生,會有人不按照板書操作嗎?”見斯內普瞥她一眼,吐了吐舌尖,“我是說會把自己的坩堝弄得一團糟的那種,直接炸去醫療翼的?”
斯內普嗤了一聲,指了指被腐蝕掉的一小塊牆壁,“總有人會顯示出與眾不同的天賦,他們會找到同類,不分年級。”
安琪挑了挑眉,有些同情這間教室的遭遇。
聖誕節安琪自然沒選擇留校,下了火車就看到等在月台的三人。綿長的擁抱過後,德拉科拽著安琪絮絮叨叨地開始問她的學校生活。
直到安琪說自己的飛行課被允許站在一旁觀望不用上掃帚,德拉科就跟聽到卜鳥會飛一樣不可置信。還揚言要去找飛行課教授理論,認為她被剝奪了重要的權利。
“我顯然沒有你四歲上天的本事,事實上掃帚在我手裡根本不聽使喚。讓我雙腳離開地麵我寧願每天淩晨去上天文課!”安琪儘力安撫著莫名氣憤的小男孩。
在找夫婦倆確認後德拉科終於是接受了這一舉措,雖然他還是認為不讓安琪上掃帚對她是種酷刑。
“你在學校看見那紅色頭發一家人了嗎?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三個男孩。他們都是格蘭芬多吧!”德拉科有些不屑的撇撇嘴,挖了口乳脂鬆糕。
安琪回憶起這三個月的校園生活,她接觸最多的格蘭芬多是唐克斯,但是這是不被允許在家裡提的。韋斯萊們,確實沒什麼碰麵的機會,畢竟年級不同、學院對立。
“沒注意到,或許等你夠年齡上霍格沃茨,你可以自己去結識一下。如果你想的話!”安琪壞心地朝他一笑,看著德拉科氣鼓鼓地樣子,揉了一把他的發頂。
等再次返程時安琪已經對離彆不再難以接受了,反而還安慰起了納西莎。等熟悉的轟鳴聲響起,月台上站著的那三人的影子逐漸縮小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