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楚經年成了茶館的熟客,不知日日去喝了多少杯仍是不會品茶,隻覺苦味繞口不散。
自從那兩次接觸過後,楚經年就默默把沈良辰劃入了朋友的範圍,也不管對方怎麼想,自己想起來就去纏著他,反正他不在茶樓就在府裡,好找得很。
正在窗邊寫字的沈良臣被一道清亮的聲音驚醒“沈公子我來了”,沈良臣抬頭對他溫和地笑笑。這幾乎是二人之間近日相識以來的常態了。雖然他來找自己沒有規律,但是自己不用再躲躲藏藏地看他了。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那一晚發生過的事實,再沒有過親密行為。相比以前足夠了,沈良辰想,他能掩飾好自己的,因為他知道二者之間沒有越過朋友的身份的可能,能做朋友真的已經很好了。
楚經年自顧地坐到沈良辰對麵,閒談一般提起
“喚你良辰好不好,總是沈公子沈公子的叫顯得我和你生疏”,沈良辰筆下的字輕微得變了形。
“良辰”,楚經年笑嘻嘻地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沈良臣隻好放下筆,字他是真得寫不下去了,哪怕一點一豎都要化成一點墨滴。他悄悄在桌下抓緊了自己的衣角“隨楚公子意”,“哎呀,良辰你應該叫我經年啊”。
通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楚經年感覺沈良辰哪裡都好,和他相處就像如沐春風一樣舒服,對於自己來說他就像昭昭一樣的存在,同時也像昭昭一樣和自己有著很遠的距離,無論自己怎麼靠近都沒用。無形中似是自己進一步對方就要退兩步,讓他心裡澀澀的不好受。
不同的是,他隱約能感到沈良辰總是在克製些什麼,整個人看起來是很端正、溫文爾雅就是有些端正的過了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又不好問。隻好自己暗自思索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身份、地位太高且家中太富裕了?可是我又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沈良辰怎麼也叫不出口,他怕隨之泄露的不僅僅是兩個字而是自己一顆心。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糾結神情,眼神裡也帶著難堪,楚經年收回目光不再逼迫他了,算了,就像不能逼我整天坐在屋子裡沒完沒了寫文章一個道理
“好了,良辰,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朋友?”
“是”沈良辰快速答道還認真點了點頭
“那就好”
平日裡的狐朋狗友不少,楚經年不認為沈良辰和他們有什麼差彆,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怎麼沈良辰這個朋友交得這麼彆扭呢。
“哎……良辰,為什麼你隻賣一種茶還那麼苦?”
“是母親留下的”沈良辰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空曠的庭院歎息著
“怎麼在這沈府好像隻有良辰和鐘叔?”
見沈良辰靜默了許久沒說話,楚經年在心裡埋怨自己唐突,
“良辰,是我錯了,當我沒問過好不好?我們……”帶著歉意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無妨”。
“隻有母親撫養我長大,我們有的僅僅是這一方小小的沈府和茶樓,母親生前再艱苦的時候都未改變茶樓,我想追隨母親的心意。茶是很苦,苦到唇舌無法忘記,但它背後蘊含著清香甚至甘甜”
楚經年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良辰需要安慰嗎?事實上他確實不太會安慰人。他走過去拍了拍沈良辰的肩,
“良辰,今後有我,彆忘了,我們是朋友。”
沈良辰回身專注地看著楚經年,這是他第一次無所顧忌地看向楚經年的眼裡,那雙眼睛清澈充滿了光彩,現在那裡麵全是自己,真好。
“嗯,經年,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