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溶洞有些深,裡麵還有一流動的水池,池水冰涼透徹。
玉不棄身體愈發燥熱,頭腦反而很清醒。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玉不棄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保持理智,都要懷疑段豬頭買到過期藥了。
“對不起了月凰幽,借你用用,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你不虧。”
靈魂深處,啾啾最後不舍的看了眼自己辛辛苦苦存了十多年的靈氣,長痛不如短痛,狠狠心,將其織成一條兩指寬的紗質絲帶。
[啾啾:用這個蒙住他的眼睛,便能模糊他的感官,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於他不過是一場看不清的夢境。]
玉不棄抱著男人沒入水中,伸手接住憑空出現的月白絲帶。
[謝謝。]
[啾啾:我困了,玉玉你一定要把他吃乾淨……才……才對得起我……剩……靈……護……]
歪頭秒睡。
玉不棄把絲帶遮上月凰幽的眼睛,男人上身靠著石頭坐在水中,腰窩以下被溪水覆蓋,如瀑黑發披散,薄唇嫣紅微張。
哎,上輩子看了那麼多小電影,可她玉不棄可真真是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
冰涼的泉水刺激著滾燙的肌膚,月凰幽深陷意識沼澤之中,眼皮好沉……
縹緲恍惚間月凰幽覺得自己好像睜開了眼睛,但眼前一片白茫茫,身體好奇怪……
手上摸到的是玉嗎?什麼玉這麼軟……
“你的手總是不老實,乾活就乾活,亂摸什麼,先給你捆起來。”
玉不棄忍住羞澀,從腿間起身,抓過岸邊放著的小衣,把那雙作亂的手綁緊。
這小子平日穿著衣物看不出來,原來這麼白,一碰就是一個紅印子,但不控製住他,他又自己亂動……
夜幕星河下,群蟲鳴叫萋萋婉轉,時而輕吟悠閒緩慢,時而急促如驟雨突落,加快的合奏鳴曲來到高·潮,樂動弦急,激昂境意噴勃而出,一曲終歇。
天幕將明,林中空氣清涼,托著酸軟雙腿的玉不棄打個大大的哈欠,靠著大樹忍不住一陣打盹。
折騰到淩晨一點沒睡,肚子又餓,玉不棄乾脆跑出來做了個陷阱,守株待兔等野雞落網。
“啾啾你說二河哥有沒有去喂我院子裡的兔兔們,兔兔餓瘦了賣不到好價錢……”
為了分散身體上的不適感,玉不棄本想和啾啾聊聊天,但眼皮實在睜不開了,或者是早晨的風吹在臉上太舒服,少女背靠著樹閉上眼睡了過去。
“鍋……鍋!”一聲慘烈的嘶鳴響徹林間,驚醒睡夢中的人兒。
清麗少女揉揉眼睛,抬頭一看林間明亮耀眼的日光,才從地上爬起來。
“居然都中午了,該回去看看人醒來了沒。”
昨夜結束她就將人裡裡外外洗了乾淨,有生以來沒有如此細心認真過,洞裡一切可疑的地方都被抹去,人也被她抱回木床上,一切完美。
“月夫子,我回來了,你醒了嗎?”玉不棄拎著處理好洗乾淨的野雞回到山洞,沒有得到回應。
進到洞中才發現本該在洞中的月凰幽卻不見了蹤跡。
玉不棄過去拿起木床上的信紙,“家中人來尋,已歸,心安勿念。嗬嗬,哈哈……”
不行,不能得意,小心回馬槍,玉不棄捂嘴壓下想笑的心情,山洞也不再待了,趕緊回家煲雞湯去。
玉峰村又恢複了往日平靜,對於月夫子的離開,大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唏噓幾日後日子照樣要過。
玉不棄的生活也沒什麼變化,隻是……
“聽說了嗎,隔壁麻樹村的那幾個地痞流氓死了。”
“死了?伍狗,李三都死了?不會吧,他們幾個壯得跟牛似的誰能搞死他們。”
“不僅是他們,那個一直纏著我玉家二姑奶奶的伍虎也失蹤了好幾天了……”
“不會是你家二姑……”
“彆亂說,想找不是?”
玉不棄在後麵聽了半天,才知道原來那日廟觀中的幾人都不知為,何死得無聲無息,若不是屍體被人發現,恐無人知道。
說來快兩個月了,啾啾還沒醒,不說擔心那是假的,可近些天總是犯困,叫玉不棄整個人都懶散起來,腦子想要冬眠了。
*
這日大暑,也是玉大河回家休假的時間,在城裡酒樓當算賬先生的他一個月才兩日休息時間,自然是要回鄉下看望父母。
城門外,玉大河一家妻小約了一起回鄉的老鄉,正準備出發時,一男子卻突然出現,騎馬攔在牛車前。
“幾位小友是去玉峰村嗎?在下有一親人在村中,多年未見近鄉情怯,想與小友們一路提前了解一下。”
玉大河幾人見男人容貌雖俊奕妖孽,但舉止談吐彬彬有禮,對視一眼後便同意了他的請求。
“行吧,公子請隨意。”玉大河回道。
路上,男子介紹自己名為伶舟仙,來自鄰國的臨安崇州,人看起來不像壞人,但就是總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什麼村裡的有沒有漂亮的未婚嬸嬸,力氣大,性格豪爽……
對方目的性太強,玉大河留了心眼,打哈哈想糊弄過去。
但另一位青年就比較單純,沒有玉大河心細,一聽便指著玉大河說:“要說力氣大當然是我大河叔的堂妹,我的二堂姑母了,
她可是我們縣城都出了名的力氣大,一個人打三四個壯漢都不成問題呢。”
憐舟仙瞧瞧玉大河不出二十五的樣貌,他的妹妹應該也才二十歲左右,不是他要找的人……
罷了,玉峰村就那麼大,去了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
隊伍一路進村,弟弟二河一如在村口接他們,玉大河見男子騎馬跟他們一個方向走,心下更是疑惑。
終於到了玉家門口,而男子騎馬繼續延路向上走。
“他是要去玉妹家?”見狀玉大河皺起眉頭,讓妻兒先進家去,叫上弟弟,“二河我們去看看。”
玉二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聽兄長的話跟上去。
“有人在家嗎?開開門,花娘,我回來了。”
“開開門呀。”
正在房間裡睡覺的玉不棄:……誰啊,她剛睡著。
“花顏,娘子……”憐舟仙一雙桃花眼笑的諂媚,語氣中充滿了討好,叫躲在大樹後麵的玉家兩兄弟一臉茫然。
花顏?那不是玉妹的母親他們的堂姑嗎?這男子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難道是……姑姑在外麵惹的情債?!
有可能,聽爺爺說過堂姑年輕時就自己拐回來過一個男子,隻是最後那男子不願入贅給堂姑,逃跑了。
兩人八卦之心頓起,繼續貓著耳朵聽。
哐當,院子門開了,開門的卻不是憐舟仙以為的玉花顏,而是一位芳齡少女。
“你找誰?”少女清麗漂亮的小臉陰沉,一副隨時要給自己一拳的眼神。
憐舟仙含情桃花眼一轉,一想到某種可能,眼波流轉間有淚水在眼眶裡晶瑩閃爍。
“女兒,你一定就是我的女兒不棄吧,我是……”
“進來說話。”此話一出叫玉不棄困乏的大腦瞬間清醒,趕緊打斷他後麵沒有說出口的話,把人叫進院子裡。
外麵,玉家兄弟:“看來玉妹認識,不會真是堂姑的……”
“不可妄論長輩,既然玉妹認識那我們先回去吧。”
玉二河‘哦’了聲,跟著大哥回家了,兩家上下離得近,有什麼動靜他們也能第一時間趕來。
堂屋中,兩人盯著對方的眼睛,在對方眼裡都看到了對方的倒影,一時間氣氛莫名。
憐舟仙雙手托腮,一雙漂亮桃花眼含情脈脈,“我叫憐舟仙,不知道花顏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我是你娘的夫君,你的爹爹呀,女兒。”
玉不棄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她爹的人,最多不過三十歲,生了一副妖孽般的好皮囊,鼻梁挺拔,唇形上揚唇珠潤澤,一雙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你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而我今年已經十八,十八年前你應該也才十二三歲吧。”玉不棄不是很確定的說。
就算這人隻是看起來顯年輕,但她娘不像會的喜歡這種人間妖孽的人。
玉不棄還記得繼父身材高大,五官端正陽剛,是一派正氣的俊朗。
再說了自己可一點不像對方。
憐舟仙像是看出了玉不棄的疑惑,抬指虛點她的嘴唇,“你唇上的唇珠生的和我一樣,一樣好看。”
玉不棄:這都能看出來?
“好吧,”玉不棄雙手環胸,“就算你是我爹吧,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
沒想到玉不棄這麼就接受了自己,憐舟仙一愣,隨後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兒,這次來是為了接花娘和你回家的,花娘呢?大中午的怎麼不見她在家呀。”
玉不棄站起來拍拍憐舟仙的肩膀,搖頭微歎:“你來晚了,我娘她……”
憐舟仙笑意收斂:“花娘她……”
“我娘她嫁人了。”
“哦,還好不是去世……不對,嫁人了?花娘嫁人了?!”憐舟仙震驚,不敢確信。
玉不棄:“對,嫁人了,我九歲那年嫁了個陽剛正氣的大帥哥,跟著他環遊世界去了。”
一路開屏昂首的漂亮孔雀——憐舟仙焉巴了,渾身光彩肉眼可見的暗淡下去,人看上去倒是正經了些。
“怪我,怪我沒有能力反抗父親的決定,隻能通過閉關來拖延,十八年,好不容易突破大圓滿境,父親才鬆口,
一出關我就急急忙忙趕來……終是你我無緣,花娘,你果然是你,說不等我真不等。”
憐舟仙即感慨又無奈,花娘真的他見過的,最獨特的女子。
他以為以他出塵的容貌,籠絡住花娘的心輕而易舉,花娘肯定會等他,等他回來接她們娘倆。
結果,十年,說好的等他十年,第九年花娘就另尋新歡了。
玉不棄拎來茶壺,給她新鮮出爐的爹滿上讓他平靜平靜,早點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