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好了,讓我來(1 / 1)

自夢 憶庭 4206 字 10個月前

祝餘想要張嘴詢問她的問題,話隻是梗在喉嚨裡,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不安和驚慌的感覺讓她隻想伸手抓住眼前唯一的人。

親愛的,請救贖我,請帶我脫離苦海。

……

而現實並非如此,祝餘隻感覺到了大腦如電腦一樣發出死機的畫麵,一片黑暗中找不到儘頭。

明明躺在床上卻能感覺到身體被操控,感官變得模糊不清,耳邊隻剩下了嗡鳴聲,還有那熟悉的聲音。

“祝餘。”

那聲音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仿佛在招呼著對方過來,溫柔又充滿安全感。

“我不後悔那天離開了這個世界。”

“什麼……”

祝餘用儘全身力氣從喉嚨裡擠出這個聲音,想要再次伸手去抓住什麼的時候,身體仿佛瞬間墜入黑暗。

再回過神眼裡已經出現了酒店的畫麵,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顯然還沒從剛剛的經過中反應過來。

雙眼愣愣地盯著眼前的人,胸口還在此起彼伏。

“做噩夢了?”牧之收回還未送出的吻,臉上掛出寵溺的表情,接著又伸出手拂去對方臉上的薄汗,“我剛剛可是看見你還在看手機。”

事實確實如此,祝餘隻是想裝睡來躲避一些不必要的對話,可才放下手機身體便不受了任何控製。

祝餘無言以對,心中的後怕讓她很不舒服。

“嚇成這樣,夢魘了吧?”她略帶心疼地揉了下祝餘的腦袋,“喝杯熱水?等會兒再好好睡一覺。”

熱水壺的聲音夾著大雨聲一並落入祝餘的耳朵。

那個長發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楚楚動人,床上的人眉頭皺了一下,竟是鼻子傳來一陣酸楚。

“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我並不能回報你什麼。”

她點燃香煙的手頓了頓,“我不需要你的回報,我要你好好活著。”

這是阿也最後給我留下的信息;牧之笑著走向床邊,將手裡的香煙遞到祝餘麵前,“你知道嗎,你今天突然消失差點嚇死我了。”

祝餘連連咳了幾聲,把麵前的煙給推到了另一邊,“我不抽煙,這味道聞著……”會想起她。

“那行吧,那我也戒了,反正這玩意兒沒什麼不好的。”她說著最後將這煙霧吸進肺裡,隨後把剩下的整包香煙扔進垃圾桶。

“夢魘這東西說白的就是一種睡眠障礙,你最近可能是太緊張了,精神適當放鬆些,我會比阿也更愛你的。”

牧之都一邊說著,一邊在心中暗笑自己的謊言越來越高明了。

“我這有安眠藥,喝些熱水就去睡吧。”將藥拿出後,祝餘自己拿出了自己的藥,“我自己有,謝謝。”

“說什麼謝謝,我答應過阿也會照顧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照顧,我一個人也可以。”祝餘逞強地掀開被子,就把麵前的人給推開,擺出一副要強的樣子。

結果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渾身都摔淤青了也沒吭聲,這倒是把牧之給心疼的夠嗆。

被推到在床的某人想要幫忙,卻前者冷聲製止,“我自己可以,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

她要告訴所有人,自己離開了周淺也能過得很好,而事實是,過得一灘爛泥。

牧之沒忍住,從床上爬起來,扶起一遍遍摔到在地上的某人,隨後將人禁錮在床與自己的懷抱之間。

雙手撐在被子上,俯視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祝餘的臉上全是狼狽和不堪,牧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隨後將她的手腕按住,“嘖,安靜點,多笑笑。”

“笑你mei……”祝餘的粗口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捂住了嘴。

“又爆粗口,阿也沒教好你嗎。”

被牽製住的人瘋狂掙紮著,直到把對方的手給甩開,“你彆提她了,求你。”再次說出口的聲音已是哽咽。

牧之看著眼淚從眼眶落下的瞬間,雙手都充滿了不知所措,她想為眼前的人擦去眼淚,可又不知道手指該怎麼動。

“我知道她已經死了,我明白死亡的意義是什麼,我隻是生病了。”

“行行行,你先彆哭,我不提她。”牧之現在恨不得連著抽自己好幾個巴掌。

她並不知道在一個精神病人麵前提起一個死人的後果是什麼,但現在見到祝餘的樣子,她大約是知道了。

祝餘的眼淚還在不斷落下,打濕了被子連帶著牧之的心也跟著變得不是滋味。

從來不會安慰人的人,麵對著這如開閥了的眼淚,慌張到不知該如何麵對。

微涼的手指碰上溫熱的眼淚,牧之隻覺得這種感覺很是陌生和奇怪,具體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牧之將人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衣服為她擦去眼淚,手掌輕輕拍打著對方的後背,像是在無聲的安慰。

“我錯了我錯了,彆哭了好不好,我錯了。”

祝餘的眼淚還是停不下來,特彆是聽著貼在耳邊的心跳聲,眼淚來得更是熱烈了不少。

“我想……做了,在這,和你。”

“在這?和我?”牧之溫柔地反問,迎麵便對上那滿是欲望的眼睛。

紅暈染上她的臉頰,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布料摩擦後留下的擦紅痕跡,總之在牧之眼裡,總覺得現在的氛圍曖昧了不少。

她還沒等前者反應過來,就已經上手開始解開係緊的蝴蝶結,但雙手因為著急和緊張,怎麼都解不開。

欲望的感覺來得強烈,她渴望得到救贖,渴望得到被愛,可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牧之望著一邊哭鼻子一邊解繩子的哭包祝餘,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她溫柔地替對方拂去發絲,俯身吻住那發苦的眼淚。

“好了,讓我來。”

怎麼哭得跟一隻小花貓一樣,又可愛又可憐。

祝餘一手去解開她的衣服,過於緊張那扣子一顆都解不開,她急哭了那一瞬間不知所措,直接把牧之的襯衫給撕開,接著吻上她。

我要你;她輕聲說著這三個字,帶著迫切和急促。

“彆著急,慢慢……”

牧之想說慢慢來,結果祝餘沒給她這次機會,侵入的吻不帶一絲溫柔。

什麼,老娘居然要在這傻子麵前當受,絕不允許。

光是這樣想著,牧之就已經沒了任何想法,她輕輕推開麵前餓得如餓狼捕食的某人。

“讓我來,好嗎,讓我來。”

受製於人的牧之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怨恨,翻身農奴把歌唱,反客為主地讓祝餘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受著。

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她動情的模樣,牧之眉頭皺了一下,這種感覺很奇怪,比以往都要奇怪。

她好像真的動心了。

一想到這裡,手上的動作更用力了不少,祝餘雙手緊緊抓著被子想要緩解,可怎麼都覺得疼。

“不……不要了。”

拉回理智的牧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大喘著氣就把人扔在了床上,自己隨意撿起地上散落的外套,彎腰去翻垃圾桶裡的香煙。

就連走路去陽台時都沒穿鞋,點煙的手在發抖,抖得不成樣子,在淩晨四五點的室外,有些冷,她想打著打火機為自己取暖。

一遍接著一遍,心跳幾乎要跳出來,她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祝餘失去了全身力氣癱在柔軟的被子裡,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看樣子應該又哭了。

可牧之現在不想搭理這人,她隻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反思剛剛犯下的錯。

在煙霧繚繞中牧之還是會忍不住想起祝餘動情的樣子。

將煙頭扔在地上,她去浴室泡了個熱水澡,一閉眼,腦海裡就浮現出祝餘的身影。

“對不起,對不起,阿也對不起。”牧之小聲地為自己的冒犯道歉,一遍接著一遍,就算是這樣,祝餘的模樣仍舊抹不去。

再次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了,祝餘睡得很安詳,她又扭頭看了一眼滿是狼藉的地板,在她手邊掉落了一瓶藥。

“阿普唑侖。”她打量著藥品上的名字,原來這人真的會隨身攜帶藥片,看樣子也沒有像阿也所描述的那樣。

牧之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收拾地上的垃圾,忙活完之後,外麵的雨停了,天也亮了。

她疲憊地伸了個懶腰,又看了眼手機上的信息內容,母親又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媽媽:記得按時吃飯啊,不然胃又疼了。】

【媽媽:不會又熬夜寫工作報告吧,多注意休息。】

【媽媽:有空記得回家吃飯,你爸有點想你了。】

看完信息後,牧之癱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還未喝完的可樂喝了起來,手機撥打出那個熟悉的號碼。

現在正好六點左右,按照平常這個時間,親愛的母上大人早已經出現在公園內晨跑了。

好在這個習慣還在維持,電話沒響幾聲便被接通。

牧之出口的聲音慵懶又帶著一絲絲隨性,“媽媽,起這麼早啊。”

“賺錢給你花啊,起多早都無所謂。”電話那頭的母親慈祥溫柔,能笑哈哈地和已經三十歲的女兒開玩笑。

而牧之也隻能在母親麵前才能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

通過電話聽到母親的聲音,她的眼淚便再也止不住,這些年出來在警隊裡上班的日子,累到數不過來。

每天都要辦不完的案子,需要全國到處跑,加入專案組,累到幾乎沒時間休息。

“媽媽,過兩天我回家吃飯,給你帶個女兒回來。”

老母親聽到要有新女兒笑得更是見牙不見眼,“終於想開要談戀愛了啊,咱老牧家的鐵樹也要開花了,三十歲了,終於。”

“媽媽,你可以不用特意提起三十歲的。”

“好,那你早點休息,聽你的聲音就知道又好幾天沒睡了吧,實在累了就回家,你爸和我都等著呢。”

“忙完就回去。”

她掛斷了家裡的電話,手裡的可樂罐也空了下來,接著就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