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又欠我一次,大概……(1 / 1)

自夢 憶庭 3713 字 10個月前

牧之臉上的表情極度可憐,她碾碎整支香煙癱坐在沙發上,滿眼充滿迷離般上下打量起麵前的人。

隨後擺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端起下巴,詢問起前者剛剛的問題。

“你有沒有證據證明,祝餘就是凶手?”

徐思若揉搓著脖子,搖了搖腦袋。“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祝餘這個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可我並不認為一個患有精神障礙的人,能有足夠的冷靜做出分屍這個步驟,在精神障礙中,對於殺戮完全沒有概念。”

“更彆提像一個專業的屠夫或者醫生那樣,切口整齊又乾淨利落,很有可能是用手術刀切割屍塊的。”

“祝餘她並不沒有這份注意力去做出高強度的工作,更何況肢解的全程得花上十幾個小時,我認為她做不出,我也會相信她做不出殺害自己最愛的人。”

牧之始終沒有將矛頭指向天生就有精神障礙的祝餘身上。

顯然眼前的徐思若並不是這樣想的,“可現在唯一有嫌疑的人都已經跑了。”

後者緩緩點頭,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起來,故意沒去搭理對方的話,況且現在也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隨著可樂侵入喉嚨,刺激感蔓延在嘴裡,牧之滿意地仰起頭望著腦袋上不斷閃爍著紅光的東西起了興趣。

“電腦帶了嗎,幫我看看這玩意兒裡是不是藏了攝像頭,查一查不就知道是誰裝的這些低級設備了。”

徐思若有著極強的執行力,話音才落下就已經跳下餐桌,在書包裡拿出厚重的筆記本電腦。

牧之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著機械外觀,光是開機都有類似大型風扇轉動產生的噪音,於是一臉好奇地走到她的身邊。

看著徐思若點開專用於監測的軟件,結果真找到了藏在煙霧報警器裡的針孔攝像頭。

“找到了,還真的有。”徐思若說著,就開始入侵攝像頭,牧之雙手背在身後,彎著腰打量著她在鍵盤上敲著鍵盤的手指。

大約過去一分鐘,視頻裡的內容就出現在這屏幕上,徐思若將時間往三個小時前調了調。

結果發現安裝攝像頭和監聽設備的是警方的人,牧之雙手環抱胸前,皺著眉頭打量著,“看來這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或許他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沒有惡意呢。”

牧之可不相信這世上沒有惡意,她故作深沉般點燃了一支香煙,“看來做點什麼事都得避開著點了。”

“什麼事?”徐思若仰頭望著對方,結果牧之隻是搖了搖腦袋,“沒事,大人的事小孩子彆亂打聽。”

聽到對方說自己是小孩子,徐思若便有種無法言說的怨氣,但麵對她強勢帶著侵略的氣質,隻敢低頭唯唯諾諾為自己辯解道。

“我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比你還大,再我麵前你當然是個孩子,行了,你先走吧,祝餘的事,我會處理的。”

後者抿著嘴唇答應了下來,收起電腦就離開了這裡。

電梯不知為何突然停在三樓就不動了,緊接著電梯門也應聲而開,可始終不見人進電梯,甚至是按下樓層的層數也不見關門。

徐思若下意識背後一陣發涼,她愣在原地便按了一下緊急救援的按鈕,可不知為何,緊急救援的那邊沒有一點回應。

她隻能硬著頭皮將腦袋探出電梯外,結果被站在電梯門的側邊的人嚇了一跳。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冷著臉站在旁邊,手指按著電梯的按鈕。

門外這人正是消失的祝餘。

祝餘站在三層的爛尾裡,低著頭默默不語,令人不寒而栗,徐思若也是如此,她拚了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麵對瘦高如柴的祝餘,徐思若顯然不是她的對手,隻是這樣看著她的身影,就已經覺得頭皮發麻汗毛豎起。

電梯前的人想開口詢問,可祝餘卻沒給出機會,她鬆開手裡的電梯按鈕,緩緩蹲下身子,從背後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地上。

接著雙手舉過頭頂,向對方表示自己手裡沒有足夠威脅生命的武器。

徐思若見狀剛要伸出手,祝餘便轉身跑進了廢墟裡,建築廢料之後是一片黑暗,明明有外麵的陽光照進來,仍舊是能感受到一陣汗毛聳立。

“祝餘,你?”徐思若顫抖著聲音,輕聲詢問,祝餘聽到聲音後,停下了奔跑的腳步。

正好她就停在了儘頭的窗前,她摘下連著外套的帽子,轉身麵對徐思若,在一瞬間,全身變得僵硬,甚至連動作都帶著機械化的重複。

每一步邁出去都帶著笨拙和詭異,這種感覺像是提線木偶被操控般的樣子,徐思若努力穩住心神。

祝餘正在一步步靠近,就要走出陰暗時,又轉身走了回去,行走的動作仍舊是詭異的,來回走了大約四五次。

最後一次走向徐思若的時候,祝餘仿佛恢複了正常,在鞋尖就要觸碰到陽光的那一刻,她轉身用儘全力往窗戶跑去。

等到徐思若緩過神來,追著她的背影跑過去,伸出手隻觸碰到了空氣。

她腦袋往窗外探去已經找不到祝餘的影子。

等到緩過神來,正想打電話給牧之的時候,這人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這一舉動把膽小的徐思若給嚇了大跳。

“啊,操……你,我,你,啊!!!”驚嚇過度的她早已組織不了一點語言。

反觀牧之一臉淡定地看著她,“這就被嚇到了,以後還怎麼當警察。”她說著,將人往邊上推了推,腦袋探出窗外,打量著樓層。

“這是幾樓,電梯上顯示的是第二層還是第四層,過去看一下。”牧之示意後者看向電梯,“第二層。”

“沒事,她死不了,下麵是綠化帶,都是草和土,摔下去頂多摔了個屁股墩,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三樓,三樓的層高是八點四米,頂多扭個腳或者骨折什麼的。”

徐思若沒好好聽話,自己走到電梯前看著祝餘放下的刀,刀刃已經生鏽但還帶著斑駁的血跡,“老師,這把刀。”

她沒伸手去碰,隻是招呼著牧之走過來。

“這把刀是她剛剛放下的,什麼意思?”

牧之戴上白色的手套,拿起這把刀上下打量著,一邊解釋道:“彆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一個精神病。”接著站起身將刀放進證物袋,“然後你會發現,你根本無法理解。”

徐思若還有問題沒問出來,前者就已經拿上證物袋走進了電梯,手指按下了回到一樓的電梯。

在麵前的門應聲而開時,牧之拽住了正要出門的人,她將手裡的證物袋放進了徐思若的手裡。

“找個靠譜的機構幫我做個檢測,這極有可能是殺害阿也的凶器。”

緊接著,牧之一把將人推出電梯,自己往後退了一步,便用最快的速度隱匿在電梯門後。

回到房間裡的她癱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雙眼直勾勾盯著天花板,手指玩弄著剛拆封的香煙盒。

始終都無法想明白,祝餘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祝餘從三樓跳下去後,掉在了鬆軟的泥土上,疼痛並沒有讓她停下前進的步伐、

捂著胸口一路咳嗽帶著踉蹌走進小巷子裡,祝餘望著垃圾堆想也沒想就坐在了旁邊,氣喘籲籲的她甚至沒來得及多呼吸兩口,就被咳嗽弄得臉色慘白。

大腦缺氧的感覺隻有惡心和厭惡,還有喉嚨和胸口處傳來的刺痛,每一點都讓祝餘生不如死。

她拚了命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嘴裡一遍遍說著要自己冷靜的話,直到把呼吸徹底調整過來。

這時祝餘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全身脫力倒在垃圾堆旁邊,似乎要沒了呼吸。

天空下起大雨,雨水打濕祝餘的衣服,喚醒了她瀕臨邊緣的思緒,她全身呈現大字形狀,緊閉著雙眼感受巷子外的兵荒馬亂和垃圾堆旁腐爛的味道。

這一切都變得熟悉起來,就像家一樣。

胡亂的雨水打在身上,如同被鞭子抽打,一下接著一下,永無止境,根本不知道這無底洞的抽打何時才能結束。

同樣,隻有在下雨天她才能真正地為自己流下眼淚,混著雨水便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過。

耳邊的雨聲忽然變了一個聲音,臉上的疼痛在瞬間消失。

祝餘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把透明雨傘,眼前的人好熟悉,但想不起來名字,一點都想不起來。

她愣愣地望著眼前的牧之,始終給不出下一步動作,像提線木偶失去了操控師,徹底丟棄了靈魂。

“怎麼又把自己弄得這麼糟糕。”牧之蹲下身子,用手裡的毛巾輕輕擦去對方臉上的雨水。

牧之是有潔癖的,平時碰到一點汙漬都會皺起眉頭,而現在她一手撐著傘,一手扶著沾滿垃圾汙水的祝餘站起身。

任由那些汙穢弄臟自己的衣服,雨水打濕了她一半的身子,手裡的傘仍舊是偏向祝餘。

“又欠我一次,大概真的要對你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