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支隊的,過來調查一起命案。”祝合曆儘滄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祝餘起了興趣,抬頭看去。
校長還是沒換,還是原來的刻薄和勢利眼,祝餘自然沒給出一點好臉色,繼續在公告欄,用手指寫著周淺的名字。
“周淺這人你有印象嗎。”
老校長想了很久,都沒一點思緒,腦海裡隻有第一名的名字,誰會記得第二名。
“周淺?”她嘖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因為思考而扭曲,“嘶,我們這有這號人嗎?”
祝餘一聽這番話,後槽牙都恨不得咬碎,往前十年就這個樣子,那個時候阿也才畢業兩年就把她給忘了。
如今十年過去,能記得起來都算這校長有良心,顯然,這位德高望重的校長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老師路過,正是阿也的班主任。
那校長拽住老師,提起周淺這個名字,祝餘卻在這時扭頭走到一邊去拽綠化盆裡的草。
“牧之下麵的那個人。”
“哦!她啊,挺乖的一個孩子,她是出什麼事了。”老師恍然大悟。
祝合見狀趕忙打開手裡的錄音筆,“她涉嫌一起案子,需要拿到她的高中檔案,對了,在您的印象中,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說周淺我還真沒什麼印象,她那個時候叫阿野,至少是高中部的老師都這麼叫她,記得她挺文靜的,比較喜歡運動,活潑開朗的吧。”老師稍作思考後說道。
“去檔案室吧,不過得自己找去。”
來到檔案室門口,推開門就是一股灰塵和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咳咳,我受不了這個黑暗的環境,你進去就行。”
祝餘說道,把祝合推進檔案室,隨後恨不得離開這鬼地方八百米遠。
祝合在檔案室裡順著標簽找到當時一三屆高中部的學生檔案。
從高一翻到高三,甚至是複讀的都翻了個遍,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叫周淺的人。
裡麵的灰塵實在窒息,祝合沒呆多久就捂著鼻子跑出去了。
“裡麵可真的破爛,咳咳。”他連著咳了好幾聲都沒緩過來。
祝餘望了一眼後,皺著眉走過去,冷嘲熱諷般說道:“讓你少抽點煙,不聽吧。”
“這和我抽煙沒關係。”祝合為自己狡辯,嘴硬的他始終不把這件事放在眼裡。
後者無奈,“隨便你。”她說著走向對方,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手電筒,“讓你找個東西都找不到,廢物。”
她正要走進去的時候,牧之手裡拿著一包檔案袋走過來。
“彆找了,阿也的檔案不在那邊。”
“你不是被革職了嗎,怎麼!”祝合止不住咳嗽,牧之邁著高跟鞋一步步走來,“都說讓你少抽煙,看,氣管炎了吧,嘖嘖嘖。”
牧之連著嘖了好幾聲這才走到祝餘麵前,“我很想知道凶手是誰,屍體上告訴我的話很有趣,凶手對自己的分屍手法很自信,自信到讓人找不出一點破綻,我相信你會喜歡那個凶手的,當然我會更喜歡。”
祝餘眼神躲避著牧之,她沒接下阿也的個人檔案,連步子都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了,害怕看到她的高中生活嗎,需要我告訴你她是個什麼樣的垃圾嗎,祝餘。”
牧之拉過了她的手臂,手掌就覆蓋在她縫過無數針的皮膚上,慈眉善目的真實下暗藏玄機,“看完你就知道了,她可沒有你想象的什麼三好學生。”
“夠了,你彆說了,你閉嘴,我讓你閉嘴。”祝餘想要甩開她的手,可怎麼都使不出一絲力氣。
兩人在爭執中,祝合一聲不吭地撿起地上掉落的檔案。
祝餘見狀幾乎發了瘋般撲上前,想要奪過那份檔案,偏偏是在這搶奪的過程中,祝合見到了她身上藏起來的秘密。
她不像是個普通人,揮出去的拳幾乎拳拳到肉,每一拳頭下來都是衝著命來的。
一個精神病人不可能打出有章法的套路,更無法像現在祝餘這樣。
祝合將檔案袋讓到一邊,轉身就要掏出配槍,可摸了空,祝餘當著老刑警的麵直接把手槍拆解,前前後後隻用了不到十秒。
這樣的手法得是一個專業的刑警才能做到,而祝餘隻是一個普通的精神病患者。
倒地的祝合從震驚裡緩出來後,剛想爬起來反抗,就被祝餘一個肘擊擊向對方的太陽穴。
“阿也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需要你們,更不需要這所謂的檔案來告訴我。”祝餘撿起檔案袋,拍了拍上麵的灰塵,手指又在一邊描繪著她的名字。
周,淺。
牧之扶起昏迷後的祝合,往祝餘身邊走去。
“那你就好好看看,你的阿也在學校裡都做了什麼,當然我不會告訴祝隊的,怎麼處理隨你,我還指望你幫我找到凶手呢,我還真是好奇凶手會把骨頭和手腳頭顱藏在什麼地方。”
祝餘愣在原地望向遠走的兩人,癱坐在地上,腦袋抵住牆麵,手裡緊緊拽著這份檔案。
她帶著檔案回到兩人的家裡,仍舊無法做到對阿也的以前漠不關心。
隨著鑰匙開門聲響起,祝餘被嚇得一激靈,趕緊把檔案袋藏好。
“是我,你藏什麼,東西都是我找出來的。”
來者正是牧之,她臉上是無憂無慮的笑容,賤兮兮地朝祝餘一步步走來。
“怎麼還不拆,是覺得看了之後會對你心裡的白月光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她說著話坐在祝餘身邊,“我幫你拆開吧,該知道的都要知道嘛,無非就是幾個大過,被勸退過幾次而已。”
而已?牧之的話說得輕巧,祝餘發出一聲冷笑,眼神中透著寒意,聲音低沉,“這是我和她的事,好像和你沒有關係。”
“既然不看,我就親口告訴你吧,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垃圾。”
牧之不搭理對方的抗拒,帶著笑掏出香煙點燃。
“我和她是高一認識的,那個時候她其實和混混沒區彆,說白的就是收學生保護費的。”
“然後呢,你想說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嗎。”祝餘聽不進對方的話,仍舊堅持著阿也在心中白月光的美好模樣。
顯然牧之猜得出她的反應,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露出笑容,淡定地翹起二郎腿。
“那我說,她其實混過□□,還上過不少人呢,你心裡唯一純白的花變成了什麼樣。”
祝餘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一想到這件事真實發生過,就沒由來的煩躁。
牧之沒停下挑撥離間,仍舊說個沒完,“周淺其實就是個混蛋,其實和混蛋沒區彆,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在你麵前裝這麼久的。”
“我想不通,你究竟有什麼地方能讓她這麼癡迷,難道是因為有病嗎?”
話語上升到了人身攻擊,祝餘再也忍不下去,握緊拳頭正要向牧之身上砸過去。
在祝餘正要揮拳的時候,她一個側身躲過了攻擊,隨後摘掉礙事的眼鏡。
論格鬥實力麵對祝餘還算綽綽有餘,在屋子裡打了幾個來回後,牧之反手扭過她的手臂,用膝蓋頂著祝餘的臉。
“告訴我,阿也究竟是怎麼死的,你一定目擊了現場,要不然你就是凶手,阿也教你的防身術還能記得,你肯定……。”
“我不知道。”祝餘打斷了她的話,唇齒間將話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我要是知道我為什麼不說,死的人是我女朋友,我有什麼理由瞞著。”
“既然阿也被你說得這麼不堪,那你為什麼還不放手。”
祝餘掙紮不開,手臂傳來的是鑽心的疼,牧之冷著臉把祝餘的胳膊給卸了下來。
用高跟鞋的細跟踩了踩她的脖子,接著撿起落在地上的半框眼鏡,點燃了香煙,“下次就不止讓你手臂脫臼那麼簡單了。”
落下狠話後,把剛點燃的香煙按在祝餘的鎖骨上,眼鏡下的眼睛凶狠得像要了命一樣。
嘶吼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房間,祝餘的鎖骨出現一個煙頭般大小的血窟窿,牧之還故意伸手去絞,甚至覺得還遠遠不夠。
她的眼睛是無情的,對慘叫和哭聲是冷漠的,“告訴我,杜羽衡是誰。”每一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牧之的手指就更加用力往下按了些。
“換個問題,案發時間你一定知道,沒必要瞞著,就算你真的是凶手這也算不上證據。”
阿也,我好疼;祝餘的眼淚控製不住往下掉,哭紅的眼睛看向前者仍舊是一副不知道的模樣。
祝餘搖著腦袋,“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嗎?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呢。”牧之就快要把骨頭給捏碎了都沒鬆開手,“疼就說啊,小傻子,硬撐什麼。”
“嘖嘖嘖,夥同他人暗殺女友,要不然還是說是你祝餘狠心呢。”
祝餘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我不知道”這四個字。
“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牧之皺著眉頭鬆開祝餘的鎖骨,把被血浸透的香煙扔到一邊,又看了看滿是鮮血的手掌。
心情很不爽地嘖了幾聲,在陽台故意用阿也的白襯衫把手上的血給擦乾淨。
接著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撇著嘴委屈巴巴地拍了拍祝餘的臉頰。
“我會等你開口的,不過我的耐心有限,小傻子不要讓我等太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