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羨仙(he) 不羨仙(1 / 1)

江家的小公子自小就雙腿殘疾,偏生老天不眷顧可憐人,在他十二歲那年,隨祖母一同去寺廟為遠在邊疆的江大將軍祈福時被土匪劫去,彼時正值寒冬臘月,小公子又凍又餓,救回去時高燒不止,幸好皇上知曉後,體恤將士親屬,從太醫院撥了最好的太醫去給小公子看病。

雖然病是好了,但自此落下了病根,每到寒冬,便一天接著一天的咳嗽,吃多少藥都治不好,太醫說小公子這身體怕是活不長了。

老太太一聽哭得稀裡嘩啦的,兒媳生下小公子的時候受了風寒,早早去了,如今留下的孫子也要離她而去了,讓她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怎麼受的住啊。

所辛,皇家並非無情人,用最好的藥給小公子補身體,才讓他活到十五,除夕前日,老太太還去寺廟為兒子孫子祈福,老道士說她的孫子有福,會長命百歲,但要熬過困難。

老太太當即笑開了臉,讓身邊的奶媽為寺廟捐了些東西。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孫子終究是熬不過那道困難。

除夕前幾天,前線傳來捷報,蜀國大敗周國,將那群蠻子打得不敢越過邊境線一步,還割地求和,皇帝開心的又給將軍府賞了許多東西。

而大將軍也被尊稱為不敗戰神,前些日子就已經班師回朝,而大將軍的養子,更是勇猛善戰,率領三百將士夜襲敵方糧倉,把蠻子打得猝不及防,沒撐過三日便投了降。

而那養子名喚林瀾,據說是大將軍恩人之子,因林父早早離世,林瀾無人撫養,大將軍為報恩便領養了林瀾,順便給自己的小兒子找了個玩伴。

沒成想,玩著玩著兒子就和養子玩一起了。

除夕夜,京安長街紅燈籠高高掛著,大街被染成紅色,偌大的將軍府紅燈高掛卻無半點話語聲更無半點熱鬨氣氣,四個主子兩個還未歸家,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小公子在家實在是鬨不起來。

江將軍前日給府裡寄了信說是今日就能歸家,但老太太與小公子在府口等了許久,卻也沒看見人,隻見街邊人越來越少,雪也越來越大。

奶娘不忍心看兩人在這受凍,於是便勸著老太太和小公子回廳堂裡等,老夫人很聽勸,拄著拐杖要回廳堂,誰知小公子卻不走,老夫人知道自己這孫子說一不二,囑咐下人將火爐燒大一點,便回去了。

一旁的小廝即使有火爐烤著依舊冷的發抖,便擔心起將軍和公子了,所辛,吉人自有天相。

沒過一會,整齊的士兵站在長街兩側,江決認出來了,這是江家的家兵,來了!

他眉梢掛上喜色,隻見駿馬在府口停下,從上麵下來一個少年身形的人,即使雪很大,江決也能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林瀾,當即喊出聲:“大哥!”

林瀾自然也看見他了,抖掉披風上的積雪,大步流星朝江決走來,“決兒。”林瀾半蹲在江決麵前,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江決的鼻梁,“想我沒?”

江決將手從袖子裡拿出抱住林瀾,“想。”

將軍也從後麵的馬車下來,看見兄弟倆親熱見怪不怪了,囑咐主管讓士兵們回家過年極其其他事,便也走到江決身邊,“決兒,這年你祖母身體可好啊?”

江決脫離林瀾的懷抱,衝父親說:“祖母身體可硬朗了,前些日子還去寺廟為爹爹和大哥祈福。”

將軍哈哈笑著,頗為感慨,“今年可算能與親人團聚了。”

當年,蠻子來犯,這一去就是三年,他走時江決還隻能躺在床上身子差得很,現在一看能下地了,看來皇上還是很厚待他家親人嘛,將軍大手一揮,“行了,先回屋吧,外麵太冷了,決兒身體受不住。”

江決一聽,看向林瀾,而後者心領神會的抱起江決朝廳堂走,江決雖然年至十五,卻因為自小體柔,身體並不重,三年前抱著都硌手,現在抱著卻多了些軟肉,挺好。小廝儘職儘責的推著木質輪椅。

方一到廳堂,老夫人便激動的抱上來,江決靠在林瀾懷裡,看見母子兩人抱在一起,老夫人更是哽咽出聲,將軍拍著老母親的後背,也不住紅了眼眶。

老夫人放開兒子,看著兩小輩,拉著兒子坐在飯桌前,指著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快吃吧,剛熱乎的,瀾兒也快吃,一路上趕路累壞了吧。”

林瀾將江決放下,自己則坐在他旁邊,聞言,“謝謝祖母。”說罷,拿起筷子夾了些菜,自己不吃,反而夾進江決碗裡。

而江決也夾了林瀾愛吃的放在他碗裡,如此一來一往,誰也沒先吃,還是老夫人給他倆一人夾了一個肉丸,“行了,快吃吧,一會該冷了。”他們才吃起飯來,但仍顧著對方。

兩小輩的舉動一旁的長輩都看在眼裡卻也隻是笑笑不說話。

吃過飯後,老夫人從懷裡摸出許多銀兩袋子,先是給了自己的寶貝乖孫們,然後又給了陪在自己身邊許久的嬤嬤一袋,旁邊的小廝都有份,除夕夜倒也過的熱鬨。

宴席散了,林瀾抱著江決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燭光搖曳,軟榻之上,江決捧著林瀾的臉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他側頰上一道疤痕,“毀容了都。”

林瀾握住江決冰涼的手,笑道,“我毀容了你還愛我嗎?”

“自然是愛的,”江決定定看著林瀾的眼,“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過了半晌,林瀾“嗯”了一聲,他低頭吻上江決,後者很配合他,仰著頭任他親,林瀾嗓音帶著了些磁性,“決兒再過幾天也十六了,該定親了。”

江決明白林瀾話裡的意思,“好。”到時候林瀾會向他爹求娶江決。

他們的婚事定在了秋天,老太太去寺廟裡為兩個年輕人求的,良辰吉日最近也有,但大將軍親自看了日子最終選在了秋天,秋天是他發妻最喜歡的季節。

如今正值春天,積雪化了許多,庭院中的桃樹枝也冒出嫩芽,待到山花爛漫,便是他們成親之時,江決瞧著桃樹慢慢發芽長葉,眉梢眼角帶著藏不住的喜色。許是家人團聚,愛人在側,他身體也比之前好上了很多。

桃花開了,恰逢其時,城外寺廟的主持回來了,那個主持聽說能醫死人藥白骨,沒準也能醫治好他的腿傷,皇家的消息自然是比他們世家靈通,江家得知消息的第二天 ,皇帝便為他們請來了大師。

江大將軍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趕忙將大師帶到他麵前,江決照大師說的做將褲腿掀開,因為常年不見光,他的腿很白,說是慘白也不為過,大師隻是粗略看了一眼便鄒起了眉,然後蹲下身子,在他腿上掐了幾下,問他有感覺嗎。

江決實話實說,“沒感覺。”這條腿癱了太多年了,早就沒知覺了。

大師又試探了一番,站起身,衝江大將軍道:“小公子的腿傷貧僧隻能儘力去治,不能保證小公子能站起來。”

江大將軍當初的欣喜已經少了三分,卻也知道自己兒子的腿能治好已經是不可能了,但大師說的儘力也讓他又有了希望。

送走大師後,大將軍自是不敢耽擱連忙進宮謝恩去了,林瀾之前站在江決旁邊一直沒說話,現在庭院裡隻剩下他們二人,江決扯了扯林瀾的衣袖,“大哥。”

他抬頭看林瀾,眼神裡滿是祈求,“你帶我去看城郊的桃花好嗎?”他早就聽說城郊有一片釀酒的桃花,每逢春天便齊齊綻放,很是好看,他從小便喜歡桃花,以前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出去,但現在可不一樣了,他身體比以前好多了,不用靠藥罐子續命,這才有了想法。

林瀾眼神柔和,輕輕的答應他,隨後俯下身,“大哥帶你輕功如何?”

江決驚訝的看向他,眼裡帶著笑意,“真的?”

林瀾抱起他 ,“大哥說的話自然是真的。”

林瀾輕功很好,從前江決也讓林瀾帶過自己,但林瀾不同意,說他身體不好不能吹冷風,眼裡帶著不容質疑的堅決。江決看見後便沒再提過了。

林瀾對他的事向來說一不二。

江決被他摟著,躍過青磚漫瓦,城郊的桃花林人不多,他們直接進去了,林瀾抱著他在一塊平滑的石頭上坐下,周圍桃花繁多爭先開放,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直到江決在林瀾懷裡睡著。

林瀾帶著熟睡的江決回到江府,將人放在榻上,自己也和衣躺在他身旁。

雖說那位大師隻是說儘力去為江決醫治腿疾,但江決的腿還是肉眼可見的恢複了。

林瀾每日都不厭其煩的陪在江決身邊,剛開始治療時,江決隻能日日換藥根本下不了地即便有人攙扶著也不行,後來日子多了,江決能在林瀾的攙扶下堅持在地上走幾步這都是很大的進步了。

江決好久沒做夢了,但這次他破天荒的做了一個夢,夢裡他送林瀾出城,男人身上披著甲,騎在戰馬上,回頭瞧見自己,隻淡淡的笑了,然後帶著軍隊朝戰場走去。

畫麵一轉,變到了戰場,這次他看見暗處的敵人舉著弓,對準了他身後的林瀾,箭矢穿過他的身體射進林瀾的身體。

“大哥!”床榻上的人猛然間驚醒,大滴大滴的冷汗簌簌直流,緊接著一隻手探上他的額頭,他猛然抓住那隻手,扭頭去看,發現是一臉柔和的林瀾,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他穿著鎧甲,饒是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將軍穿上鎧甲會去哪。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林瀾問他。

江決頓時瞳孔地震,攬住了林瀾的腰,“大哥你彆走好不好?”

林瀾略微皺眉,“決兒,你不要胡鬨。”他語氣嚴厲,仿佛江決是一個不懂分寸的小孩子。林瀾抓住他的手想要鬆開他,江決情急之下,喊出聲,“你會死的!”

林瀾沒有再掙脫他的手,而是低頭用帕子擦拭他額頭的汗水,“決兒乖,大哥答應你,大哥不會死。”

隊伍出征在即,林瀾低頭吻了一下江決的嘴唇,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決靠在床邊,昨晚那個夢太真實了,箭矢射穿林瀾身體時的無力感撲麵而來,他隻希望大哥不要有事。

林瀾走後沒多久,江決就病倒了,一直昏昏沉沉,睡不醒。老太太慌了神四處奔波給孫兒請大夫,但請來的大夫無一不說這病來的古怪救不好。

就連那大師也無能為力,老太太白日照顧孫兒夜晚便在祠堂為兒子孫兒祈福,如此幾天下來,老人家身子骨弱,沒幾天也病倒了,這下老太太身邊的嬤嬤不得不寄信給遠在邊關的大將軍。

但前不久,大將軍就連續打了敗仗,小將軍也身受重傷,卻也必須出征,他們都分心不得。

如今的將軍府可謂是與內憂外患,內裡主子全都病倒無人震宅,外麵文官忙著聲討將軍府,京城內流言四起,說江大將軍打不了仗了,國家要亡了,一時間人心惶惶。

更有謠言傳江家不是不能戰而是不想戰,江家與敵國勾結意圖謀反,等等離譜消息。

戰爭還在持續,敵國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一夕之內連丟三座眼看快要抵達京城了,江決醒了。

江決的病來得無聲無息,去時也同樣,他年輕,身子骨經過之前的調養比老太太好,江決醒來時在一個傍晚,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想著去看看祖母,誰曾想,出去時將軍府掛滿了白色的魂幡,仆人都帶著白帕子。

江決自己推著輪椅迅速跑到靈堂,一群人跪在棺材前為首的正是老太太的心腹。

祖母去世了……

他想,不可能的,不死心的想要跑上前但他殘疾未愈怎麼可能跑,於是仆人們看見他們的主子用力爬上前抱住棺材,老太太赫然躺在裡麵。

嬤嬤上前扶起他,“二公子,請節哀。”

“老太太臨終前讓奴婢給二公子說一句話:江家要靠你了,祖母還想看著決兒和瀾兒成親呢,可惜看不到了。”

江決眼淚濕紅了眼眶,江家如今是聖上遷怒的對象,無人敢來吊唁,生怕被牽連,敢來的不過都是一些平民百姓。

之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寞,果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江決在靈堂跪了許久,七月的驕陽不照了,刮起了大風。

這風刺骨的冷,吹的人難受,江決卻覺得這風比不過心裡的難受。

當晚,江家進了刺客,彼時江決正跪在靈堂,一群黑衣人闖入江家,將家丁儘數殺儘,獨獨留下了江決,但江決也不好受,他被鉗製住,那群畜牲將老太太的身體砍成了一塊一塊的,靈堂白淨的魂幡上布滿鮮血。

隨後又弄瞎了他的雙眼,他被丟在靈堂內,那群黑衣人走之後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血水染紅了池塘。他聽見打更人的大嗓門隨後是一聲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鑼鼓被丟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

江決意識清醒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看不見了,眼睛蒙著布條,隻知道有人大叫了一聲,“二公子醒了!”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門被打開,侍奉他的奴婢全都齊道,“參見皇上。”

江決知道皇帝就在他前方於是對著前方微微鞠躬,“多謝皇上救命之恩,草民沒齒難忘。”

皇帝安慰他,“朕已知曉你江家慘案,朕一定捉拿凶手,你放心,朕一定會還你江家一個公道絕不讓前線的江家戰士們心寒。”過了一會,又說,“既然江家被屠了滿門,那江府也不方便照顧你,即日起你便待在皇宮吧。”

皇帝說的明了,江決也懂了,為何江家會慘著滅門,全都是這皇帝的手筆,皇帝擔心江家如傳聞中一般想要造反,就勢必要用自己綁住那兩人。皇家果真涼薄 。

皇帝這般行徑才真正令前線的將士心寒。

戰火還是燒到了京城,皇帝這才慌了,下了死命令讓江家嚴守京城,而自己卻在夜裡偷偷跑路。

他們以為自己守著自己效忠的皇上,卻不曾主子早就棄他們於不顧。

大臣們發現皇帝不在時是在次日清晨,皇帝遲遲沒有上朝,大臣們慌了,去看了才發現皇帝早就跑了,丟下自己的子民跑了連自己的發妻也不管了 ,大臣們怒罵皇帝沒良心。

罵夠了才想現在該怎麼辦,皇帝跑了,眼下群龍無首,有人提議投降,有人提議血戰到底,但貪生怕死的人不是爾爾,血戰到底的人被淹沒。

那群人選擇了投降。

他們打開城門,看見自己的士兵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身體,隻有一個人還在努力殺敵,那是江家的兒子,看見打開的城門,明白了怎麼回事,瞬間心如死灰。

林瀾被刺穿了肩膀,卻不致死,他看見城牆上一個白色的身影被人攙扶著站在那裡,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江決,他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好了,眼睛卻壞了。

他摸索著拿起鼓錘用儘渾身力氣打鼓,一鼓作氣,他看不見不知道士兵已經沒了,他的鼓聲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林瀾被俘虜了,敵國的皇帝騎馬上前,看著那群顫巍巍的大臣,“諸位這是做什麼?”

大臣“噗通”跪下,“國君已逃,臣願意永遠追隨大王。”

年輕帝王被逗樂了,“行,你們就跟著我吧。那是誰?”他問那群大臣,大臣們聞言據是一抖,“那是林將軍的弟弟。”

林瀾心裡咯噔一聲,對著城牆大喊快走,但城牆上的人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依舊在敲鼓。

一旁看著的帝王靜靜抬手,“去,把那個人抓過來要活的。”說罷他看向林瀾,“林大將軍一家當真是有骨氣。”

江決被抓過來了,帝王看著眼前這個清冷的美人,細細打量一番了,又看向一旁的林瀾,眼裡的感情明明白白擺在麵前,瞬間了然,“原來是有對情人啊。”他說的小聲,林瀾卻清楚的聽見。。

“你彆想動他。”林瀾惡狠狠的瞪著一旁的帝王。

帝王大力捏住江決的下巴,絲毫不在意他疼不疼,衝林瀾說,“你這弟弟雖瞎了眼但樣貌不錯,把他獻給我,我便放了你好不好?”

林瀾額間青筋暴起,“彆碰他!”他想掙脫禁錮,但雙拳難敵四手,被緊緊壓住。

年輕帝王的注意力都在林瀾身上,沒發現被他捏著下巴的人已經割斷了捆綁的繩索,篡著一柄匕首直直朝自己刺去。

匕首刺穿衣物卻碰在鐵甲上,瞬間斷掉了,發出一聲錚鳴。年輕帝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笑了,單手鉗製住“江決”的雙手,突然扯下擋住眼睛的布條,布條下一雙明亮的眼睛,根本不是江決。

一旁的大臣看清麵容之後,驚呼出聲,“太子!”

扮演江決的正是前朝太子,趙霖。太子開年時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誤,被趕去守皇陵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久不見,宋彥。”趙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帝王。

宋彥突然抱住趙霖,紅著眼眶,“這次,你彆想離開我。”

……

地牢裡,林瀾躺在乾枯的稻草上,牢門被打開,是江決,趙霖跟在他身後。

江決抱起林瀾,給他喂水 ,潛意識裡林瀾張開嘴喝下水,意識回籠,看見江決,“你來了啊。”

地牢外,宣和殿上,公公讀著皇帝給的遺詔。

宋彥死了,趙霖親手殺死了宋彥,皇位最終落在了趙霖的手上。

趙霖親手殺死宋彥時,沒有任何感覺,他不愛宋彥,那個人到死都知道。

新皇登基,創辦新的年號,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

剛步入秋天,天氣轉涼,他們將父親安葬好後,江決突然一病不起,太醫查出,他的病是皇家獨有的毒,是趙霖的父親在娘胎裡下的,多年來反反複複的發作,這才導致江決身體孱弱不堪。

趙霖拿了很多藥給江決補身子,但收效甚微,沒過多久,江決就在一個傍晚醒來了,大夫說這是回光返照,江決不知道,他說要成親,林瀾笑著答應了。

洞房花燭夜,江決趴在林瀾懷裡漸沒了鼻息。

林瀾笑著吻他的額頭,“你等一下我,我馬上就來找你了。”

當傭人們發現府裡走水時已經晚了。燒的地方正是江決和林瀾洞房的房間。

趙霖站在將軍府外冷眼看著裡火光衝天,沒什麼表情,“簡直是瘋了。”

番外【趙霖x宋彥】

當初趙國還未強大的時候,皇帝為了求和,將自己唯一的兒子送到了宋國,還送上了黃金萬兩。

宋國自然是開心的,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整天花天酒地,沒有章法。

趙霖被送過去被關在一處小院子裡,即便是身處彆國,他依舊我行我素,最後在一群太監的手裡救下一個奶團子。

那個小孩就是宋彥。

後來宋彥 被立為太子,趙霖見宋彥有利用的價值,便處處接近宋彥,誰知後來宋彥喜歡上了趙霖,趙霖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趙國強大後與宋國時常交戰,後來打了三年,發現趙國打不過了,便把質子送了回去又帶上萬兩黃金。

還約定時常納供。

被接回去的前一晚,宋彥還在和趙霖耳鬢廝磨。讓趙霖說自己永遠不會離開宋彥,結果第二天就被趙國接回去了。

趙霖不知道宋彥為何會喜歡一個想要他命的自己,隻能用一個瘋狂去梗概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