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跑出去洗了洗臉,看了看鏡子裡像鬼一樣的自己,決定接受蕭儘的建議出門隨便找個旅館洗洗澡,他斷然拒絕了蕭儘想要偷偷溜出醫院陪他的提議,嚴肅地要求蕭儘在病床上好好躺著。
蕭儘一沒事,毅然周身像卸掉了千斤重擔一樣輕鬆,心情一下子光芒萬丈,他現在看什麼都美好至極、可愛至極,連醫院那灰撲撲的牆都覺得是高級灰,走在順城的街道都覺得有彆樣的風情。
毅然隨便找了家賓館開了間房,徹徹底底地洗了個澡,然後把車上的衣服拿出來換上。
他買了濕巾、毛巾、被子和新的床單枕頭,又四處串店,給蕭儘配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他隨著越來越能接受蕭儘已經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這個現實,除了時不時掐自己一下之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心滿滿脹脹地溢出著高興和開心。
毅然一路輕快地走進病房,看到蕭儘乾乾淨淨帥帥氣氣地坐在床上等著自己,就忍不住眼笑眉開。
“來,吃吧。”毅然熱情地把大大小小的盒子在桌子上擺開,然後遞給蕭儘一雙筷子:“先喝雞湯,你看你都瘦了,小臉蠟黃。來,吃點雞蛋。”
我瘦?你看自己了嗎?蕭儘在心裡想。
蕭儘拿著筷子問:“哥,你不吃嗎?”
“我還吃不下。”毅然興衝衝道,“快吃,我給你拌這個飯。”
蕭儘皺眉,他打開雞湯的蓋子,喝了一口,覺得很鮮且溫度正好,就遞給毅然道:“來,喝完。”
毅然剛想說我吃不下,看著蕭儘拿一雙擔心又開始生氣的眼睛看著自己,心倏地軟了,乖乖接過碗,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蕭儘卻是餓了,一邊吃飯一邊喂毅然,毅然就著蕭儘的手也吃了不少,倆人對著麵吃飯,這種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的畫麵,居然生生被兩人吃出了一種害羞感。
毅然羞羞答答、不好意思地張嘴吃掉了蕭儘用勺子遞過來的一塊白蘿卜,微紅著臉看著蕭儘眨眨眼。
“……”蕭儘無奈地道,“……你又在瞎想什麼?”
“你的手指真好看。”毅然讚歎道。
“?”蕭儘反手看看自己的手指,道:“因為長是嗎?”
“又長又白。”毅然真心道:“想舔。”
蕭儘差點沒咬了舌頭,忍無可忍道:“你……”
毅然哈哈大笑,讓蕭儘站起來,自己手腳麻利地把垃圾歸攏到袋子裡,然後動手把蕭儘的床鋪用新床單鋪了一遍,把新枕頭擺好,然後用濕巾把蕭儘的桌子擦乾淨。
他回頭指著床命令道:“睡吧。”
蕭儘乖乖地躺在床上,毅然給他蓋好被子,揶了揶被角,然後又哼著歌出門了。
他先來到施工現場,爽快地給施工隊結了賬、還額外發了紅包,然後給當地駐留想要繼續挖掘的家長捐了款,最後告訴他們可以去醫院進行排查,說不定自己的孩子早就到達了那裡。
家長們央求毅然幫他們去醫院核對孩子名單,毅然爽快答應。
毅然從家長們那裡拿到了登記名單,返回醫院幫助校對,果然,名單上有三分之一的學生居然都已經在醫院就醫。
他回病房看了看蕭儘,當時蕭儘正在熟睡,毅然慈愛地站在床邊看了他半天,忍住了沒有上前親一口蕭儘睡得紅撲撲的臉頰,隻是給他揶了揶被子、輕輕摸了摸蕭儘的額頭就離開了。
毅然把有部分學生已經到醫院的消息帶回了施工救援現場,現場一片歡騰,不少家長重新燃起了希望。
完成了上述的一切,毅然把車開回順城服務站,洗了車、退了房,拿回了行李,然後心急火燎又趕回醫院。
這次蕭儘醒了,正拿著一本什麼書靠在床頭看。
他身邊的病友和病友家長正探著頭看著他,眼神裡掩飾不住的期待和崇拜。
“這幾道題其實很簡單,隻不過思路上有點繞,給我支筆,我幫你把答案寫在後麵,到時候你可以翻看。”蕭儘隨手接過一支筆,刷刷地書寫,雪白的紙頁像個反光板一樣把他的臉照得更加白淨和透亮。
“你學習怎麼這麼好啊,”那位病友羨慕又佩服地道:“你打算考什麼學校啊?”
“哪兒都行。”蕭儘把書遞還給那位病友,那位病友如獲至寶地接過,蕭儘抬眼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毅然,意有所指地道:“我家屬剛和我確立關係,大學隻要離他近一些就行,否則我怕他又要鬨。”
“哇,你女朋友一定特彆幸福。”那位病友無不羨慕地說。
蕭儘也不答話,隻是看著毅然勾著唇笑。
毅然麵不改色地在病床前穿過,笑眯眯地問蕭儘:“你感覺咋樣?精神恢複了嗎?”
一看毅然這個笑得光彩照人的樣子,蕭儘就知道自己剛才那幾句話是說到毅然心裡去了,現在這位“臟貓”心裡熨貼、滿意地很,遂笑道:“吃飽又舒服地睡了一覺,還被照顧的這麼好,我的精神肯定也恢複了。”
“你嘴抹蜜了是不是,”毅然嘴角要翹上天,伸手點了點蕭儘的側臉,然後把給蕭儘買的洗漱用品放到他旁邊的桌子上道:“去洗洗臉刷刷牙吧,我去看看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沒。”
蕭儘得到了充分地休息,精神百倍,這時候正想著整理一下自己,站起來去洗漱了。
毅然去護士站取結果,大部分結果都出來了,大夫都說很好,如果明天核磁結果也無礙,蕭儘就可以順利出院。
蕭儘平靜地接受,毅然出門左轉直奔商場的金飾專櫃,買了串轉運珠戴在了蕭儘的手腕上,雙手攥住蕭儘的手衷心祈禱道:明天平安無事。
蕭儘哭笑不得,但是看毅然把自己收拾乾淨了之後雖然恢複了以前的帥氣,但是目測瘦了7、8斤,蕭儘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所以毅然讓他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毅然讓他戴什麼,蕭儘就毫不猶豫戴什麼。
晚上,毅然陪著蕭儘在醫院裡晃悠了兩圈,談起蕭儘驚心動魄地逃生,毅然略有唏噓。
“還好你接了我的電話,要不然我也不會半夜去填表格。”蕭儘特意安慰毅然道:“所以,不是你害我這樣的。”
“如果不是我那麼遲鈍的話,你根本不會來順城。”毅然道:“何所謂說你一開始拒絕了老師的。”
“……”蕭儘無話可說,隻好心裡暗暗罵何所謂話多,沒事和他哥說這些乾什麼。
“但是我現在恢複的這麼快,都是你的功勞。”蕭儘繼續安慰毅然:“哥,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是因為著急擔心我嗎?”
“嗯。”毅然心有餘悸地點頭:“說實話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當時想,如果你救不出來,我就……”
蕭儘看著毅然,毅然表情複雜地道:“我真想和你埋一起算了。”
蕭儘大受震驚,趕緊勸道:“哥,你千萬彆這麼極端,你還有母親和外婆,以後千萬不要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毅然慘然一笑,道:“反正沒有你,我當時……也確實很難想開。”
蕭儘被毅然的情緒感染,隻好輕輕握著他的手,慢慢撫著毅然的背。
“對了哥。”蕭儘反拉住毅然的手,終於忍不住道:“你必須和我坦白地說一件事。”
毅然還有點感傷,看著蕭儘等著他說下文。
花前月下,兩情相悅,蕭儘注視著毅然的眼睛,無比嚴肅莊重地問:“你沒有吸毒吧?”
“????”毅然整個人疑惑成了一個問號,吃力地問:“啥?我怎麼?吸毒??什麼意思?”
蕭儘直接出示了方信和和何所謂之前發給自己的微信。
毅然的愁雲慘霧一掃而光,跳著腳把這倆人上下十八輩的祖宗問候了一遍。
毅然手舞足蹈、費了十乘的力氣給蕭儘解釋了自己的暴瘦完全是因為失戀吸煙所致,和吸毒無關,並且指認了一地的煙頭後,悚然發現蕭儘反而怒氣高漲,被按著搜出了剩下半包煙,蕭儘把煙往病號服裡一揣,沒收了。
毅然:“……”
第二天,核磁結果也順利通過,毅然拿出給蕭儘買的情侶衣,倆人親密地扣著手開車上高速回家。
毅然特地給蕭儘挑了一件騷包的粉色T恤,美術生的色感果然牛掰,蕭儘穿上衣服簡直像一隻小櫻桃一樣甜美可愛,看的毅然心癢難耐,上了車就撈住人的衣領親了一口。
沒了外人蕭儘毫無廢話,沒有一分鐘停頓,把毅然直接往座椅上一推,扣著毅然的後腦勺就反守為攻。
毅然很快就被年輕人按地摩擦,他被吻得呼吸困難,渾身癱軟,眼睛濕漉漉地,摟著蕭儘的脖子直哼哼。
蕭儘喘著氣道:“哥,說好的,見麵讓你舒服一次。”
“唔……”毅然人菜癮大,細聲細氣地道:“一次……一次不夠,我、我要兩次……”
蕭儘不等他說完,暗罵一聲又吻了上去。
倆人差點上不了高速,最後蕭儘狠狠撕咬著毅然的脖子,在百忙之中抽空問道:“哥,你沒忘記喂薏仁兒吧……?”
在蕭儘懷裡哼叫的毅然明顯一頓。
蕭儘氣喘籲籲地看著毅然潮紅地臉,確認道:“哥,咱們出來六天了……你、你沒給薏仁兒忘記吧?”
“呃,我出門在自動喂食器裡灌了狗罐頭……”毅然眼神躲避,心虛地伸出手指頭道:“四個。”
“……”
倆人臉紅脖子粗地飛快趕上高速。
趕回月城已經是晚上七點了,當月城繁華的夜景山河海晏、一派升平地呈現在兩人麵前的時候,毅然和蕭儘都有點劫後餘生的唏噓。
蕭儘搖下車窗,倆人聽著車水馬龍、大街上的音樂、還有繁華小街的叫賣聲,內心都不由自主升起一陣感動。
車開回小區,毅然和蕭儘跑步進電梯,毅然心虛道:“你、你可不能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蕭儘眯著眼睛看了毅然一眼,電梯開了,倆人趕緊衝了出去。
蕭儘的手指在密碼鎖上按出了殘影,等門鎖“哢噠”一聲打開,蕭儘第一個衝進家門。
門口沒有出現出來迎接的團團轉的柯基狗,蕭儘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叫著薏仁兒的名字一邊四處搜尋。
家裡的雜亂簡直超乎了蕭儘的想象,如果不是毅然提前心虛地跟他形容過自己這一陣子的邋遢,蕭儘還以為台風從順城刮到過家裡。
最終,毅然精準地發現了一個有點虛高的垃圾堆,兩人一起動手在裡麵扒拉出了昏迷不醒的薏仁兒。
蕭儘嚇得魂不附體,倆人抱著狗直衝寵物醫院,醫生丟下吃了一半的蕎麥麵皮拌黃瓜絲,帶上手套緊急展開營救,蕭儘和毅然被關在了外麵等待,毅然心虛地迎接著蕭儘的灼灼目光。
毅然擦汗,蕭儘原地打轉,大概二十分鐘左右,醫生一臉無語地推門走了出來。
蕭儘和毅然不敢直接問,都用期盼詢問的眼神望著他。
“你家狗沒大事,”大夫無語:“它隻是吃多了撐著了。”
蕭儘和毅然:“……”
皆大歡喜。
倆人抱著薏仁兒回家,薏仁兒一覺睡醒發現自己居然在蕭儘的懷裡,激動萬分,在蕭儘懷裡淚眼汪汪地撲騰。
蕭儘儘全力地哄慰。
毅然和蕭儘在附近找了一家麵館吃晚飯,毅然拿起手機給保潔阿姨打電話,請她來打掃衛生,美其名曰不忍心蕭儘受累受苦。
內心卻嘀咕:如果讓蕭儘發現自己吸了一地煙頭,還不知道要怎麼念我,還不如趁現在抓緊毀滅證據。
薏仁兒不知道大人之間的陰險互動,像是突然父母離婚又複婚的孩子,驚喜又感動,就算不讓自己吃飯,也喜滋滋地原地轉圈。
毅然帶著蕭儘去旁邊的商場買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機,最大容量PLUS版,蕭儘驚訝:“彆人都是高考完家長才獎勵,哥你現在就要給我買這麼好的手機啊?”
這次蕭儘失而複得,毅然自然是要星星不給月亮,覺得怎麼寵他都不過分,大手一揮又給蕭儘配了一款手表。
再辦個補卡,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
家裡煥然一新,一塵不染,毅然心裡歡呼一聲:好耶,證據全沒了!
倆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分開洗澡,蕭儘把薏仁兒泡在木盆裡也順帶洗了洗。
其實這隻胖狗一點也沒受罪,自己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麼,打翻了裝牛肉條的大袋子,每天枕著食糧睡覺,吃飽了睡,睡飽了吃,蕭儘摸著這家夥比之前居然還胖了些。
晚上蕭儘重新收拾了廚房,清理了冰箱,用水果和黃瓜給毅然榨了杯果汁。
毅然打了一圈電話報了平安,講電話講的口乾舌燥,他穿著睡衣下樓,看到蕭儘坐在導台前一邊擦桌子,一邊在手機上劃劃點點。
“你在乾什麼?”毅然好奇道。
“買書。”蕭儘道:“我所有的教材都埋進了土,全部都要重買。”
“哦,”毅然點點頭,走過去把果汁一飲而儘,然後漱了漱口,趁蕭儘不注意,從後麵抱住了他。
蕭儘一愣,毅然的雙手緩緩摸索進蕭儘的衣服裡,慢慢搜尋著,輕輕一笑:“裝什麼裝,這不很精神嗎?”
蕭儘轉身把毅然抱起來按在了導台上。
“彆急,彆急,小儘哥……”毅然嘻嘻笑著道:“你先……先摸摸我口袋。”
蕭儘喘著粗氣伸手一摸,一盒超薄的比雲淘。
蕭儘眼神一暗,雙手伸進毅然的衣服裡掐著他的腰摩挲,然後咬著一片比雲淘渡給毅然叼著,順著他的脖子咬住毅然的喉結,啞聲道:“哥,你……給我帶上。”
“不……不是這個口袋……啊……”毅然氣都喘不勻了:“搞錯了,是……是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