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向晚半闔著眼說:“行動快要結束時,警方得知孔代仁綁了一群人質,便派九隊前往解救。九隊前往解救的路上碰到兩名毒販抱走一名孩童,穆衡帶著一名隊員前往營救,剩餘十一個去解救其餘人質,到場卻發現三十餘名人質,全部死亡。九隊成員趕往廢樓,找到了已經犧牲的穆衡,也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幸存人質,陸音塵。”
會議室的目光投向譚逸辰和坐在時向晚身邊的人。
“等等,我怎麼記得……”五隊隊長想起什麼,疑惑的說:“當初要收養陸音塵的人是穆衡,怎麼現在他成了你的,兒子?”
時向晚瞥了他一眼,說:“我的話還沒說完,請你先閉嘴。”
五隊隊長對上局長的視線,隻能閉上了嘴。
“江子清分析過,導致穆衡死亡的那顆子彈,根據型號匹配,是警局的。隻是相關數據莫名被銷毀,無法匹配。能讓穆衡放心交出後背的,隻會是他熟悉的人。”時向晚說:“行動開始前,九隊成員趙執住院養傷,未參與行動,其餘幾個成員皆參與行動。”
“不對啊!”七隊隊長指著白板上的一張照片說:“九隊所以成員我都見過,怎麼這人,陌生的很?好像還撞名了呢?”
陸音塵抬頭望去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很年輕,才十八九歲。陸音塵在穆衡的筆記本上見過這人,他叫,蘇衍生。
“他就是你想的那個蘇衍生。”時向晚淡淡道:“這是他年輕時的照片。”
七隊隊長點頭表示知道了。
三隊隊長說:“照這樣來看,警局是出現內鬼了,跟著穆衡去的,有很大的可能……”
“跟著去的是我。”譚逸辰平靜的解釋道:“我一時不察腿部中槍不便行走,穆衡就讓我留著二樓接應,他獨自一人去了七樓。”
“這樣啊。”三隊隊長輕咳一聲,頗為尷尬的說:“那你挺能忍疼的。”
幾位隊長紛紛回想那天自己的隊員有沒有行為異常的,結果是沒有。
最後幾位隊長都在罵那內鬼挺能藏的。
局長望著陸音塵說:“你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見過內鬼的人。”
“很抱歉楊局,十歲之前的記憶,我忘了。”陸音塵有些無奈。
眼看幾位隊長有些激動,局長抬手示意他們安靜,說:“你繼續。”
“我此次來到警局,就是接受齊法醫的建議。”陸音塵垂眸說:“再次接受催眠治療。”
局長驚喜道:“謝謝你的配合。”
時向晚點擊下一頁,是十八年前的受害者和現在受害者的資料。
二隊隊長低聲罵了一句:“看再多也就這樣!人家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我們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憋屈死了。”
八隊隊長直言:“要是讓老子知道內鬼是誰,老子一槍斃了他!”
“父親!”陸音塵回想到什麼,扭頭看著時向晚說:“你還記得穆衡提到蘇衍生是怎麼說的嗎?”
時向晚喃喃道:“上麵提到,蘇衍生也有記日記的習慣,為了能留下證據,他還經常和販毒合照。”
譚逸辰連忙問:“有提到那東西在哪嗎?”
幾位隊長再次激動期待。陸音塵剛要翻筆記本,一隻手阻止了他。
時向晚說:“蘇母燒遺物時,裡麵好像有兩本筆記本。”
一大盆冰雹從天而降,不但澆滅了激動期待,還砸的人頭疼。
八隊隊長掙紮道:“難道除了蘇母,就沒人看過筆記本了嗎?”
譚逸辰和時向晚看向陸音塵。
陸音塵望了兩人一眼,無辜道:“我不知道。”
譚逸辰說:“當時蘇衍生身份敏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把東西送到蘇家,隻能通過特殊手段來送。”
時向晚突然說:“家裡的小孩見到突然多出來的陌生東西會怎麼做。”
幾位隊長沒搞懂兩人再說什麼。
局長接上說:“小孩見到陌生的東西,會產生好奇心,會去翻看那些東西。”
二隊隊長忙道:“不是,你們在說什麼?”
時向晚沒理他,說:“蘇衍生24歲那年,蘇母領養了一歲的蘇言。”
譚逸辰接道:“大概是在29歲,蘇衍生通過特殊手段把筆記本送到家裡。”
時向晚沉默一會,說:“蘇母以為927案結束,不願睹物思人,便燒了遺物,包括那兩本筆記本。”
五隊隊長笑道:“真按你們這樣算,那個叫蘇言的小孩也才五歲,到現在他還能記得什麼?”
譚逸辰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說:“阿塵,你現在打電話問問他,就在這打。”
陸音塵拿出手機撥打了謝辛言的號碼,兩秒後: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power off please try again later……
“關鍵時刻手機關機?”譚逸辰笑了笑:“可真行。”
局長說:“先討論927案,待會麻煩你在打一次。”
陸音塵盯著手機,心中有些不安。
是手機沒電忘記充了,還是臨時有事?
*
答案多少有點沾邊。
飛機上,溫策和許一洲正共看一本書,而坐在窗邊的謝辛言正歪著頭睡得很香。
溫策和許一洲交流的聲音很小。
許一洲問:“是不是因為陸先生是不是不要他了,他才會氣的想離家出走。”
溫策說:“我看不是。以阿言的性格來看,鬨矛盾了,他會立即哄好對方,如果是分手了,他會立馬和對方斷的一乾二淨,絕對不會和對方糾纏不清。”
許一洲說:“可我不信他的說辭,想看時氏集團長什麼樣,騙鬼呢!”
溫策思考片刻,說:“有一種可能,是陸先生在青山市。”
許一洲愣了愣,樂道:“我看是鬨矛盾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他把陸先生氣的回了時家,現在正要去青山市追媳婦!”
溫策笑了笑:“那陸先生為什麼會生氣呢?”
“那天你沒看到嗎?”許一洲疑惑的看著溫策。
溫策反問:“我該看到什麼?”
“就前天的事啊!”許一洲比劃著笑道:“陸先生邊看阿言打遊戲邊揉腰!肯定是阿言做那事的時候太用力,導致陸先生第二天腰酸背痛,偏偏阿言還在玩遊戲,陸先生肯定氣啊!阿言正值壯年,精力旺盛,一個大美人擺在眼前,肯定把持不住,一個沒忍住,把陸先生氣回了娘家。這不,阿言要去青山市哄老婆了!”
“故事真精彩啊。”
“謝謝誇……臥槽!你什麼時候醒的?”故事得到認可,許一洲是開心的,但認可的人是故事主人公之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謝辛言揉著脖子說:“你說去青山市追媳婦的時候。哥,書店裡沒有你的書,可真是一個重大損失呀!”
許一洲尷尬一笑靠著溫策閉上眼裝死。
溫策笑著問:“阿言不再睡一會嗎?”
“不睡了。”謝辛言皮笑肉不笑:“聽到某人精彩的故事,現在可精神了。我得趕緊想一下如何追回陸先生,哪裡還有半點睡意呢?”
某人睜眼懇求道:“溫策,我們換位置吧。”
*
謝辛言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九位隊長全體同意向上級申請重啟927案。
陸音塵接通,在局長的眼神示意下,無奈開啟了免提。然後快速道:“隻談正事,不談私事,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
要說的話被憋了回去,謝辛言隻得應了聲好。
陸音塵問:“小時候的事你記得多少。”
謝辛言思考一會,心裡隱約有了猜測,便含蓄的說:“99.9%。”
五隊隊長輕聲罵:“吹牛!”
陸音塵瞪了一眼。
“陸音塵,那聲音我聽過。”
“嗯?誰?”
“剛說話的那人,參加過我哥的葬禮,是青山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五隊隊長,姓張。”謝辛言吸了吸鼻子,說:“現在你身邊,應該有十二三個人吧。”
三隊隊長沒忍住道:“這小子不來當刑警,真是浪費人才啊。”
謝辛言笑道:“謝謝誇獎,但我真不適合當刑警,也沒有當刑警的想法。”
陸音塵溫泉:“你在哪?”
“哦……”謝辛言看了眼四周,手指搓著衣角說:“青山市,公安局,門口。”
“……”譚逸辰說:“去接他進來,有些事隔著手機不好說。”
一分鐘後,小跑到門口的陸音塵見到了蹲在花壇邊吸鼻子的謝辛言。
“你,怎麼不多穿一點衣服?”陸音塵看著謝辛言身上少的可憐的衣服直皺眉。
謝辛言打了個噴嚏,小聲說:“我忘記了。”
“行了,進去……”陸音塵望著自己被謝辛言握住的手腕,沉默了。
“陸音塵,如果927案結束了,你想去哪?”謝辛言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陸音塵垂眸,似在思考,許久,他笑著說:“看某個傻瓜還要不要我。”
謝辛言輕聲笑了笑,說:“陸音塵,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陸音塵怔怔的看著謝辛言,他的手不知是不是吹了好一會的風,很涼。陸音塵伸出手捂著那雙冰涼的手,說:“會的。”
謝辛言抬頭看著他,低聲說:“陸音塵,你又騙人。”
陸音塵不解道:“我怎麼又騙人了?”
“小時候,你告訴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謝辛言語氣有些低落:“結果我們分開了十八年。現在你也說我們真的會在一起,你說,這次又要分開多久?”
陸音塵輕輕抱住謝辛言,淺笑著說:“如果你不放心我,等927案結束,你就把我鎖在家裡吧,你來養我。”
謝辛言睜大了眼震驚的看著陸音塵。
陸音塵抬手揉了揉他的發我,又溫聲說:“我很好養活的,一日三餐,偶爾的陪伴,再加上每天日落時分你送的一束玫瑰花,就可以了。”
“好。”謝辛言抬起手嚴肅地說:“拉鉤。”
陸音塵笑著抬手與他拉鉤。
然後,陸音塵帶著謝辛言進了警局的會議室。
待兩人坐下後,時向晚問:“需要介紹一下嗎?”
謝辛言掃了一眼會議室裡的人員,說:“倒也不用,葬禮上見過,變化不算大,大多都能認出來。”
時向晚合上電腦說:“他們想知道十八年前,蘇衍生是否往家送過東西。”
“寄過。”謝辛言微微抬眸看著局長,問:“這對927案有幫助?”
譚逸辰說:“927案有漏網之魚,我們一致認為,蘇衍生留下的東西對抓住那夥人有很大的幫助。”
謝辛言盯著譚逸辰說:“你們想要上麵的照片。”
是肯定的語氣。
幾人愣了一下,三隊隊長說:“想要也沒用,不還是被你母親一把火燒了。”
“怎麼說呢。”謝辛言摸著鼻子小聲說:“我小時候比較調皮,好奇心又重,就,那個了。”
“哪個?”七隊隊長說:“你把筆記本藏起來了?”
謝辛言搖頭否認:“沒藏,但我記性好,筆記本上的內容我都記得,你要是給我紙筆,我可以一字不落的寫下來。”
三隊隊長把自己麵前的筆記本推到謝辛言麵前說:“給你,是新的!”
下一秒,謝辛言麵前多了兩本筆記本。
謝辛言怔住,不解道:“你們不要照片了?”
會議室所以人的目光看向他。
謝辛言輕咳一聲說:“我那個時候手癢,就把照片全撕下來藏著,那時母親因傷心沒有看筆記本是否有什麼不對,倒也沒發現少了照片。後來我去了M市,也把照片帶著去了。”
許久,局長感歎道:“手癢的妙。”
“沒關係,你告訴我們在哪,我們派人去取。”五隊隊長站起大手一揮就要叫人。
謝辛言默默補上後一句:“但我手機上有備份。”
五隊隊長坐了回去。
時向晚和陸音塵輕咳一聲抬頭看著天花板不說話。
譚逸辰唇角微揚,道:“阿言,你發給我。”
“好。”謝辛言拿出手機一頓操作。
三十秒後,譚逸辰收到了一個視頻。
謝辛言解釋:“來的有點急,就拍成視頻了。”
局長站起道:“刑偵支隊所以隊長,到我辦公室。謝辛言,還要麻煩你把筆記本內容寫下來。”
很快,會議室隻剩下三個人。
謝辛言撓了會腦袋,問:“爸,你說我該從哪裡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