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個不停,陸音塵皺起眉拿起手機。
看清是誰打來的,陸音塵心中多了一絲不妙,這是又要出事的節奏啊!
“陸音塵,我攤上大事了!”徐秋的聲音很是緊張。
“攤事了?”陸音塵一聽這話,瞬間來了幾分興趣:“攤了什麼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我……我和一小姑娘睡覺了。”
“哦,就這事,有什麼好緊張的。”
“不是普通的睡覺!”徐秋近乎咬牙切齒:“你不懂啊!是那種睡覺!”
“啊,這樣啊!”心中有鬼的陸音塵隻能裝傻:“那位姑娘你認識嗎?”
“認識我,她叫沈槿瓷,是我在國外機場認識的。平時我和她挺聊得來的,昨天我請她喝酒,我一喝醉,就……就不小心把她睡了。”
陸音塵聽著徐秋那近乎絕望的語氣,很想問她一句:你確定是你睡人家,而不是人家睡你?
陸音塵想了想,覺得儘量做個好人,便放輕聲音說:“你打算怎麼做?給錢拍拍屁股走人嗎?”
徐秋沉默了很久,然後說:“我敢作敢當,我會對她負責的。”
“哦,她願意嗎?郭弄溪那邊,你還沒徹底解決乾淨呢。”
“郭弄溪那邊,我會處理。”
“徐秋,你是真的願意對她負責嗎?”
徐秋回頭望了眼在床上閉眼沉睡的女孩,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和女孩在一起時的輕鬆,心中多了一絲複雜的暖意。徐秋沉默了一瞬,輕聲說:“現在的我不知道,但時間會告訴我一切。”
“好,我送你一句話。”
“洗耳恭聽。”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徐秋彎眼笑了笑,說:“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掛斷電話後,陸音塵捏著手機一角來到客廳,看到壓在茶幾上的小紙條,他唇角略彎。
“陸音塵,早餐在餐桌上,記得吃。”
陸音塵細細感受著心中流淌過的暖意,輕輕一笑坐在沙發上,心中正在一秒一秒的數著。
418,419,420……436,437……
鈴聲再次響起,陸音塵接通。
陸音塵和那邊的人身誰都沒有開口,互相保持著沉默。
許久,那人輕聲說:“哥,我成功了。”
若是徐秋在這,就能聽出聲音的主人,是她要負責的女孩,沈槿瓷。
陸音塵說:“恭喜,得償所願。”
沈槿瓷不滿道:“但在她心裡,我隻占據了一小部分。”
陸音塵靜了一會,說:“十八般武藝都使上,你的目的會達到的。”
沈槿瓷笑了笑,說:“我沒來真的,這隻是一場假的戲。”
“我知道。”陸音塵想到了什麼,輕笑道:“如果沈姨知道你在未成年時乾出那種事,沒人能保住你的腿。”
那邊靜了幾秒。
“哥,你什麼時候能給我找個嫂子?男的我也不介意啊。”沈槿瓷歎氣道:“封千悅那丫頭有了男朋友,時逸之那小子有了未婚妻,現在我有了徐秋,而你,依舊是孤家寡人一個。”
陸音塵敢確定,這丫頭是故意說的。但奈何對方說的是實話,陸音塵隻能乾笑一聲說:“我這情況,還是不禍害人為妙。”
“哥,人生苦短,我們不但要懂得及時行樂,還要懂得被愛的滋味。”徐秋頓了頓,認真的說:“每個人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沒人能剝奪這個權利。”
“你這丫頭,還會講大道理了。”陸音塵說:“你還是先處理好自己和徐秋的關係吧。”
“沒事,萬事開頭難,但隻要跨出第一步,一切皆會迎刃而解。”沈槿瓷那邊安靜了一下,突然說:“她來了,以後再聊,我先掛了。”
陸音塵放下手機,盯著茶幾上的小紙條出神。
愛與被愛?權利?
他也想啊,可現在他的身體隻會拖累彆人,他怎敢啊!
“我也想嘗試,可我會耽誤他的未來啊。”
*
許家小花園
溫策正在拿剪刀修剪盆栽,坐一邊的許一洲捧著手機抬頭望天出神。
許一洲嗓音帶著幾分疑惑的輕聲問:“溫策,今天的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嗎?”
溫策動作一頓,抬手摸著許一洲的額頭說:“溫度正常,你,為什麼這麼問?”
許一洲緩緩抬起頭,把手機屏幕轉給溫策看,說:“阿言問我,當年是怎麼追到你的。我說我們兩個是看對眼就走一塊了,他又問我有沒有告白,我說有,他就問我過程。唉,溫策,你說阿言他是怎麼了?”
溫策失笑道:“阿言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想把人拐回家吧。”
許一洲愣了愣,問:“誰啊?不會是姐夫他小叔吧!”
溫策沉思兩秒說:“有50%的概率。”
許一洲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快速敲打鍵盤,說:“這種好事肯定要幫忙啊!”
溫策疑惑道:“好事?”
“對呀!”許一洲抬頭笑道:“輩分這玩意,能占便宜,就要占便宜!”
溫策說:“萬一不是陸先生呢?”
不是陸音塵?不可能!必須是陸音塵!
“彆亂說話!”許一洲自信道:“那人肯定是陸先生!”
*
經過詢問多人追愛過程,謝辛言自認有了經驗,隻是缺乏實踐而已。
謝辛言看了眼時間,在下課鈴聲剛響起,謝辛言就在同學們驚訝的目光下準時衝出教室。
“唉,牆都不服,就服謝老師準時卡點上下課!”
“怎麼感覺老師今天很急啊?像是要去乾什麼大事一樣!”
“不會是因為怕約會遲到才怎麼急的吧!”
“你給老娘閉嘴!”
……
謝辛言一出校門,就看到站在老地方,臉色蒼白的陸音塵。
謝辛言加快腳步走到陸音塵身前,問:“陸音塵,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陸音塵抬眸看著他,說:“也沒什麼事情做,時間還早,你是想要回家,還是要去哪玩。”
“哎,謝老師!”兩個女老師看到謝辛言,笑著走過來。
一個問:“謝老師,這位先生第一次來嗎?眼生啊!”
陸音塵淺笑說:“我是他的朋友,姓陸。”
另一個問說“陸先生您好,我們兩個打算去聚餐,謝老師和陸先生要來嗎?”
陸音塵說:“不了,謝謝您們的好意。”
“那謝老師呢?”
“我就不去了。”謝辛言也拒絕了。
剛才陸音塵可是問了要去哪裡玩!我怎麼可能和你們去那無聊到頂的聚餐!
兩個女老師笑著聊天離開。
陸音塵輕聲感歎:“蘇言,你在學校的人緣很好。”
“還行吧。”謝辛言抿著唇,輕聲尋問道:“陸音塵,你晚上有時間嗎?”
“有,你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謝辛言上前兩步,拉進兩人的距離,低聲問:“陸音塵,你坐過摩天輪嗎?”
“摩天輪?”
陸音塵不由得回想過往,十歲之前的記憶他遺忘了,十歲之後跟隨父親來到M市生活,十八歲會到青山市接管公司,再到今天前再次返回M市,他可以確定,在這期間,他沒有坐過摩天輪。
那應該是……沒有吧。於是陸音塵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謝辛言靜靜的看著陸音塵,眸中似乎閃過一抹悲傷。
怎麼會沒有呢,明明小時候一起坐過啊!難道,這又成了隻有他記得的回憶嗎?
陸音塵莫名感受到自己心中湧上一抹痛楚,他想後退,卻不知是不是站久了腳一麻就要跪下。
謝辛言伸手抱住陸音塵將下巴搭在他肩上不說話。
陸音塵緩了一會才緩過來,見有學生把視線投向這邊,便說:“蘇言,可以鬆開我了,我緩過來了。”
謝辛言沒鬆手,反而是抱緊了幾分。
陸音塵感覺到自己的脖頸有些濕潤,不由得有些疑惑,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哭了呢?
陸音塵喃喃道:“蘇言,下雨了。”
謝辛言輕聲說:“陸音塵,你好狠心啊。”
陸音塵能聽出來,這聲音染上了幾分哭腔,同時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一陣陣的疼。
我在心疼他。陸音塵想,我不想看到他哭的模樣,也不想讓他哭。
可,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陸音塵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很疲倦,想一覺睡到天亮。但他不能這樣做,陸音塵輕輕抬手抱住謝辛言,似低語般道:“蘇言,對不起。”
*
兩人沒有回彆墅,陸音塵被謝辛言帶進了街邊的一家餐館。
餐館裡人很多,很吵。陸音塵臉色更蒼白了,他真的很不喜歡這裡,他喜靜,謝辛言是知道的,可謝辛言還是選擇帶他來到這裡。陸音塵覺得,謝辛言這是一種報複行為。
報複什麼,陸音塵不知道。
兩人運氣好,剛好有一張空桌子。
“兩位甩鍋,有點啥字?”因為人多的原因,老板嗓門很大。
而不怎麼進行外交的陸音塵,被嚇到了。
謝辛言頭也不抬的說:“兩碗餛飩,一碗不辣的。”
陸音塵眼眸裡帶著幾分茫然的看著老板,老板的口音有點重,陸音塵想了好一會,才知道老板在說什麼。
陸音塵聽到謝辛言說了什麼,心安了兩分,知道點一碗不辣的,應該還能哄好。
“你彆生氣,今天晚上,我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回想到剛剛答應謝辛言的話,陸音塵又頗感不妙。
陸音塵剛要開口,後邊不知是不是喝大了的大兄弟開口了。
“俺告訴你們嘎,俺家得呢那個婆娘,在家得就是要聽俺呢,俺喊得往東,得就不敢往西克!俺在家得呢地位,就是一等一呢!”大兄弟又悶頭喝了一口酒。
再次被嚇到的陸音塵皺起眉,抿著唇不說話了。陸音塵瞥了眼一直低頭看手機的謝辛言,心中居然湧上一絲絲委屈。
大兄弟還在口出狂言:“在家得,俺就是天王老子……”
端來餛飩的老板見陸音塵臉色不太好看,放下餛飩後拍了拍大兄弟的肩說:“大兄弟把說了,注意你婆娘認得掉,你門都進不克,小心睡大該!”
大兄弟看了眼老板,可能是想到那個場景,沒說話了。
耳邊清淨了兩分,陸音塵向老板道謝。
“不瞎謝,要是覺得好吃呢話,下次和小言再來就行。”老板笑著擺手離開。
謝辛言放下手機,拿起勺子舀了一個餛飩,吹了兩下送到陸音塵唇邊說:“陸音塵,吃一個。”
陸音塵這才注意到,謝辛言舀的是不辣的那碗。
陸音塵就著謝辛言的手吃下餛飩,有偷偷看了謝辛言一眼,見謝辛言臉色不是很差,心落了一截:照著情況看,他應該沒生多大的氣吧。
謝辛言笑著問:“陸音塵,好吃嗎?”
陸音塵點了點頭,確實好吃。
謝辛言笑意浮上眉眼,說:“這家店我經常來,我喜歡他們家的餛飩。我也希望你能喜歡,就帶你來了。對了,我和這家店的老板關係很不錯哦。”
最後一句,陸音塵聽出了得意的意味。
陸音塵回想起老板說的那句話帶上了謝辛言的名字,信了。
謝辛言以為陸音塵不信,說:“他生意好,沒空理我也是正常的。”
陸音塵說:“我信的。”
謝辛言把餛飩推到陸音塵那邊說:“快吃吧,待會還要去其它地方。”
陸音塵默默拿起勺子吃餛飩,暗自猜測待會要去的地方會不會是遊樂場,因為那裡有摩天輪。
剛吃完餛飩,就見一位婦女輕車熟路的走過來坐下。
陸音塵看著婦女的行頭,猜測她的這的老板娘。
“劉嬸,晚上好。”謝辛言見怪不怪的笑著說:“今天生意不錯呀。”
“是啊,剛看見你了,就因為人多沒時間過來打招呼,現在人才少了一些。”劉嬸說完看著陸音塵問:“這是你的朋友嗎?長得真俊。”
陸音塵剛要開口說話,劉嬸又開口了。
“就是臉色太白了,看起來身體平時就不好,很容易生病吧。”
一語道中一半,陸音塵不太想說話。但出於禮貌還是說:“劉嬸您好。”
“老劉,過來一哈!”是老板在裡邊呼喊。
“先不聊了,這頓嬸請你們吃。”劉嬸說完快速離去。
謝辛言熟練的掏出錢壓在碗底下,站起對低聲說:“陸音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