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嫁給了孫醫生,父母仍和自己住在一起,隻是他們搬到了孫醫生的家,月如從稱孫醫生變成承業,父母則早她一步改為承業了,父母改的極為自然,極為真誠,喊得就像自己兒子一樣,是的,像承業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那是彆人家的兒子,如果有幸成為自己的兒子那是何其幸運,父母和承業相處融洽,對這個半子及其滿意,他們覺得後半生有了依靠,於是有了舒展的一切。
月如也很滿意承業,那是稱職的丈夫,溫柔體貼的夫君。生活一點一滴的過著,平靜而真實,沒有波瀾,隻有細水長流,安逸和靜謐,月如每天就種種花畫畫畫,簡簡單單,一切有承業。
承業自己開了一個診所,收入足以養活一家人,他不想月如辛苦,隻想她安心的做孫太太。月如真的變成了孫太太,出門大家叫她孫太太,聚會大家喊她孫太太,她也適應了這個角色。生活的風雨丈夫替她擋著,她衣食無憂,可謂幸福美滿,大家都羨慕她。
她是閒的發慌麼,日子每天重複著,養花畫畫,陪父母,她辭退了傭人,自己做一日三餐,自己打掃衛生,做一個家庭主婦,她學著做各種菜色,她努力把房間收拾的越來越乾淨,她養花一盆又一盆,分盆,換土,插杆,施肥,把每一盆花都養的嬌嬌欲滴,陪父母逛街聊天她也極有耐心,父母都誇她“對我們極有耐心,把我們當個孩子,我們月如將來一定是個好媽媽。”
是啊,她會是一個好媽媽,可是三年過去了,與孩子的緣分卻沒有,她害怕有個孩子,她反而希望這樣的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不用著急,沒有孩子我們也過的很好,不是麼”承業這樣安慰她,其實她並沒有想要孩子,沒有孩子她也並沒有遺憾和憂鬱啊,她不想解釋,日子這樣像時間一樣從指縫間溜走,一天天,她隻是這樣生活著。
畫畫是她最大的愛好,她卻越來越沒有興致去畫了,漸漸的少了,後來幾天也不畫了,她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的,每天早上拖一遍地,晚上再一遍,桌子椅子也是擦了又擦,客人們都說不愧為醫生的家,乾淨,太乾淨了,她每次都一笑,她不停的乾家務,家務仿佛成為她的樂趣,大家誇她是勤勞的祝福,稱職的妻子,她也隻是一笑。
她不主動去與人交往,見人微微一笑,話很少,有時幾乎是沒有。現在話更少了,雖然笑的多了。
她是孤獨的,她知道,她從來不跟人傾訴,不跟父母說,也不跟承業說,她有自己的世界,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再次不斷的築牆壘城,把自己圈了起來。
夕陽西下,她坐在花園,望著落日的餘暉照在花上,花的顏色一點一點暗淡下來,生機一點一點消失,她想到了滄海桑田,白衣蒼狗,生命一點一點流逝,一點一點蒼白,一點點步入黑夜,漫漫的黑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