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過後,沈棠溪還是一日一日練著兵,和老將軍們商量著作戰策略,直到宋淮辭的方法真的起了作用,她才去了他的軍帳中。
她麵色有些過意不去,慌忙道:“那日,是我錯了,是我逾越,我可能被你前夜的話弄的有些心猿意馬,就…總之我必須拒絕你。”
他正在烹茶,抬眼看她,問道:“小將軍,那次吻的感覺怎麼樣?”
沈棠溪想了無數他可能問的話唯獨沒想到這個,於是樂嗬嗬道:“還不錯,你吻的還行。”
宋淮辭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答,沒心沒肺。”
她坐下從他手裡拿杯子喝了口茶道:“那個…我們的約,我還是要履行,但我也不想利用你、強留你,若是這一次的約結束了,下一次就算了吧,你肯做軍師很好,不肯的話我也不想利用自己和彆人的感情。”
“把我拋下這麼久不見,就為了說這個?”
“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你,那天我也是伸了舌頭的,我又不是沒出力,現在反悔了,總覺得對你太不負責任了。”
宋淮辭臉頰緋紅,慌忙的捂住她的唇道:“你說什麼?你還真是毫無顧忌。”
他的呼吸有些亂,回憶起來了那天他吻她時候的反應,這幾天他細細回味了很久,才發現末尾的時候她竟是打算拽他的衣服了,他恨自己錯過了那次她的不清醒,現在好了,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我不明白,你有了愛人又會怎樣?你怎麼那麼軸,沈棠溪,你就不相信自己可以平衡好兩者的關係嗎?為什麼不可以又有愛人,又好好打仗。”,他微微有些生氣。
“我知道,我也不覺得我不能兩者兼顧,但是問題是,如果兩者兼顧,我就可以都做到上等,而如果我隻好好打仗,就可以做到更多,我不想要兩者並驅,我這一生都要獻給天下。”,她笑的肆意。
宋淮辭能感覺到她心中有些不可撼動的東西,於是問道:“我明白了,你是可以做到兩者都有,也都圓滿,但你根本不看重愛情,那次,也隻是一點點的動搖而已,但我隻想問你,你想要什麼時候才考慮你的感情?”
她看向他,目光堅定:“等到天下安寧。”
“那我就做你的軍師,陪你等。”,他明白了她的想法,便不再執著了。
“你想成為什麼樣的將軍呢?是像男子一樣建功立業的豪傑嗎?”,他不禁問道。
“不,我想做一個又能有高強武功、同時兼具溫情柔軟的將軍,像那把棠溪劍,剛柔並濟,能以女子之身將自己全部的人生都投入家國建設。”
他聽著她的話,也明白了,全部的人生都奉獻,毫無保留,那意味著,愛情裡,太少太少了。
自嘲道:“你我對於感情的認知差異太大了,我可以把我的整個世界都給你,但你的整個世界都和感情基本沒什麼關係,可我卻愛上了你,真是悲哀的事情,沈棠溪。”
“那就不要愛了,像我一樣,你可以控製自己的感情。”,她答道。
“我可以控製,你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我們都可以對自己無比狠心,但是沈棠溪,我不想控製。”,他苦澀答道。
“為什麼?”,她追問道。
“我不想控製它,就如同你想控製它,理由一樣。”
沈棠溪沉默了片刻,是了,他有他的追求,誰能說一生愛風月就一定是錯的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他看向她,有些哀思,他們喜歡將話都說透、說到退無可退,真說透了他覺得釋然,但也是真說透了以後,他明白了,清醒的明白著,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麼,這是悲傷的。
他問道:“既然如此,我還能吻你嗎?”,他又想靠近她,卻被沈棠溪一把推開。
“宋淮辭,你自重一點好嗎?我們沒有關係了,還做這種事情,這怎麼可以。”,她驚慌的連連後退。
“為什麼不可以,我做你的情夫,怎麼樣,沈棠溪,既然不喜歡我做你夫婿,情夫也行、妾室也行,或許我與那遊將軍共侍一妻,隻要我可以留在你身邊。”,他穩住身形,眼底是深深的哀傷與痛苦。
沈棠溪給了他一巴掌,義正言辭道:“你清醒點,宋淮辭,你瘋了?”
“你你你……這個世界是瘋了嗎?”,她看著他臉上的紅痕,問道:“清醒了沒?你這種想法很墮落、很危險、很不道德。啊,我不知道怎麼說了,總之你醒醒。”
“既然這樣,當初又何必招惹我,如今你偷走了我的心,卻連情夫都不讓我做,那個吻你不是很喜歡嗎?你可以把我當工具,我身體也還不錯,與我癡纏,總不會讓你失望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阿溪,我好愛你,我的身體,我的心都是你的。”
沈棠溪眉頭緊皺:“彆因為愛走向了偏執,宋淮辭,你這樣是自甘下賤,男人要自愛。”
他看著她的臉,半晌才清醒過來,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剛剛我是怎麼了,從小到大,我娘都教我君子之風,可剛剛,聽到你說那些話,我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沒有臉麵隻為了感情而沉溺,可說到底還是做不到的吧,我背離不了世家大族的教育,我隻是剛剛那一瞬情緒太激動了、想偏了。”
“沒事。”,她收起驚恐的情緒,問道:“你想要我履行什麼約定?”
她忽的想起一件事來道:“你放心,以後你做軍師我給你金錠的,你彆怕,我們不能□□交易的,但是可以正當交易。”
“好。”,他笑的苦澀,宋世子的家裡,又怎麼可能缺那點銀錢。
他又道:“那你還願意牽我的手嗎?”
“既然說了關係劃分清楚,就不可以僭越了。”,她抱著長槍道。
他看她那一副正經的模樣,歎道:“沈棠溪,你的道德有待降低,我倒希望你是個壞女人了。”
“如果我是壞女人,你還會愛我嗎?”,她突然好奇道。
“會的吧,不過我也沒遇到過壞女人,等你變成那樣了再說,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應付。”
她湊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也是第一次喜歡人,我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他把她的長槍掰開,歎道:“彆離我那麼遠,我不吃人。”
她悻悻笑道:“若你與我比槍,我倒是不怕,我的槍耍的可好了,但若你執意和我說感情,下一次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