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辭獨自在院中看話本,沈棠溪吃過晚飯後回來,湊近了些問道:“你這看的是什麼?”
“講戀情的,兩人因為一根紅線締結姻緣。”
她看了看主要內容,問道:“有些老套的故事。”
他笑道:“的確老套。”
“嗯?那你為什麼喜歡看這本?”
“幼年買的,從那以後我就喜歡上看話本了,還記得那時候是在花架下看,周圍很有些寧靜感,這個寫話本的人我猜想也是個偏好安靜的人,書裡總有種慢熱的淡淡氛圍。”
“所以留了很久嗎?”,她看他的話本都泛黃了,不禁問道。
“是啊,如今再看故事已經十分老套了,可還是忘不掉那種安靜的感覺,忘不掉那時候自己哭的稀裡嘩啦的,也是從這冊話本影響中,我決定要當一個追求至純愛情的人,也許我也是個是個守舊、老套的人吧,隻覺得感情要生死相許才好。”,他看她,目光灼灼。
他將話本合上,看著她問道:“軍務處理完了嗎?”
“嗯。”,她回答。
“今夜還是我睡榻上嗎?”
“這半個月都要你陪我演戲了。”
“好。”,他答道。
夜裡,他仍然背對著她,卻問道:“沈姑娘,你想過要找一個心儀之人嗎?”
“沒想過。”,她果斷回答。
他有些失落,追問道:“為何?”
“戰亂,我不想禍害任何人,也許有一天我就死在哪裡了。”
他沉默了會,道:“喜歡你的男子,會心甘情願的。”
她閉上眼睛,有些疲倦低聲道:“嗯。”
“沈姑娘,軍中有喜歡你的將軍嗎?”,他覺得她性子颯爽,京中士族不喜歡,不代表將軍不會喜歡,她是那樣明媚一個女子啊。
“有吧,以前拒絕過。”,她答完,睡的昏昏沉沉。
他看她疲倦的樣子,也沒有繼續追問了。
第二日,沈棠溪在亭邊的紅色廊椅上躺下,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池塘裡的魚,有時候丟丟石子。
“主母。”,一群穿金戴銀的姑娘路過行禮。
她坐起來看著她們道:“這宋世子豔福不淺啊。”
“我們是…”,其中一個姑娘按捺不住說道,被另外一個姑娘打斷。
氣氛沉默了一會,宋淮辭從前院趕來,拉著沈棠溪去遠些的亭子裡道:“這是我爹的妾室,記在我名下,你不要誤會。”
“他自己怎麼不?”,她有些慍怒,還沒見過這樣做父親的,怪不得宋淮辭名聲那麼差。
“他也有許多的,怕閒言閒語,就寄了一部分在我名下,我反抗過,毫無作用。”,他苦笑道。
“我特意來給你解釋的,怕你誤會,她們行禮拜見就是走個過場,一會就離開了。”
“我知道了,其實也不用解釋的。”,她轉身回到了廊間。
宋淮辭看她一個眼神也沒再施舍給自己,離開了小院。
幾個姑娘和沈棠溪麵麵相覷。
“主母,我這樣一個溫柔小女子,隻是想要一點點恩寵,喜歡老爺,你不會與我計較的吧,您是英武的大將軍,不像我…”,她柔若無骨,就要哭了。
“主母我是什麼都不懂的,但我很善良,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相處。”,女孩的眼中有些凶意,長相卻乖巧。
“主母,我是個像男人一樣的女人,不像她們哭哭啼啼的,我們一定能處好。”,她拍了拍沈棠溪的肩。
“我不喜歡這個氛圍,先走了,如果你要害死她們,可以找我。”,第四個女孩話簡短利落,看起來極為冷靜,麵相卻有些陰鬱可憐。
沈棠溪揉了揉眉心,真是臥龍鳳雛啊,忍不住道:“彆裝了,裝也裝不像。”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裝的?”,為首的女孩笑道。
“因為我以前在京中見過那樣的,不是你們這樣式的,你們就學了個皮毛。”
“好吧。”,女孩似乎有些挫敗,問道:“主母,您怎麼看剛剛那幾種女子?”
“心思壞就是心思壞,分什麼性彆,不過我也確實不太喜歡什麼不好的稱謂都往女人身上加。”,她問道:“你們裝成剛剛這樣,就為了惡心我?”
“想試探一下沈姑娘的段位。”,幾個女孩正常了起來,問道:“您嫁過來是為了做什麼?會苛待我們嗎?”
“這幾位姐妹都很本分善良的,我們不想鬥爭什麼,但如果您要虐待我們,隻能各憑本事了,畢竟是你先不給活路的。”,為首的姑娘說道。
“就你們剛剛裝的那樣,入宮還沒開鬥就死了。”,沈棠溪笑了笑。
那女孩不甘心,問道:“沈姑娘很會?”
沈棠溪笑道:“我跟你們半斤八兩,所以我才有自知之明,有時候這也需要天分的…不過還是善良點好,大家都沒壞心思,就能很和諧了。”
“你們叫什麼?”
“許春,許夏,許秋,許冬。”,姑娘們依次答道。
“怎麼都姓許?”
“本是表姐妹。”,許春答道。
沈棠溪想了想宋淮辭的爹,心中忍不住罵道不是人。
“放心吧,我在這裡待不久,而且挺好相處的,你們不用使出剛剛那些彆扭的手段。”,沈棠溪忍俊不禁。
幾個姑娘暴露了本性,許春道:“那主母有空的時候可以去找我們玩。”
“你們平時都玩什麼?”
“打瓔珞、推牌九、還有聊聊八卦什麼的,院子裡的姐妹太多了,大家各有各的苦衷,半年也見不到老爺,久而久之,善良的姑娘也會相互串門著一起玩。”
“為什麼見不到老爺?他很忙?”,沈棠溪問道,她想了想,王也不是皇帝,就那麼些妾室,也不至於半年都見不到一次。
“因為我們不想裝心思也不壞啊,能學會剛剛那幾種精髓的,都去前院伺候老爺了。”,許春道。
“有點道理。”,沈棠溪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個理。
沈棠溪和幾位姑娘一起吃了飯,還互相交換了禮物,很愉快的一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