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仙人,正好經過的話,怎麼說都要見見木葉的大家吧!”十六歲的金發少年雙手枕在腦後,“已經離開兩年半的說。”
自來也在附近的樹根處坐下,眼前人正是抽條的年紀,雖然臉上還沒有褪去嬰兒肥,但漩渦鳴人早就是能獨自一人執行A級任務的忍者了,如果待在木葉的話……自來也想著,隨口說:“這次回去,順便參加一次中忍考試吧。”
“還沒有追回佐助呢,”鳴人看上去有些沮喪,但很快又笑了起來,“我果然還是想和佐助一起參加中忍考試——”
他話音未落,就敏銳地感知到了兩股爭鬥的查克拉,一股熟悉,一股陌生。修行的這些日子,隨著他能更穩定地掌握九尾的一部分力量,他對查克拉的感知力幾乎要追上師傅了——當然,拋開仙人模式的情況。
“錚——”是苦無的聲響,鳴人下意識地向爭鬥中心跑去,這裡離木葉很近了,但卻有戰鬥,怎麼會?
是暗部。
帶著狐狸麵具的三個暗部成員和一個蒙麵的忍者——看裝束應該是雲隱的人。暗部已經把他圍住了,強弩之末的雲隱氣急敗壞地嚷道:“木葉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們早晚會後悔的!”為首之人右手凝聚查克拉,連人帶樹把他錘進了一個土坑裡。
鳴人睜大了眼睛:“小櫻?”
似乎是聽見了動靜,粉色頭發的姑娘回過頭,愣怔了一下,摘下了狐狸麵具。
“鳴人?”十六的春野櫻出落地更漂亮了,即使穿著暗部的統一服飾,身上的少女氣也遮蓋不掉。但是鳴人不經意間隻是看著她左手被劃破了的手套,以及上臂鮮豔的暗部印記。
小櫻意識到了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轉過身,換了一個他看不到印記的視角,然後微微笑起來:“好久不見,歡迎回家。”然後她轉頭對兩個隊友囑咐,讓他們先把這個忍者帶回木葉,她小敘兩句便跟上來。
小櫻朝他走來的時候,鳴人覺得呼吸都幾乎停止了,甚至等她主動擁抱了他,才反應過來:“小櫻,你加入暗部了?”
正在比較兩個人身高的小櫻微微停頓了一下動作,像兒時一樣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是啊,你們都不在木葉,加入暗部執行任務的話,也是訓練醫療忍術的一環呢。”
聽到她活潑的聲音的時候,鳴人才感覺到眼前所認識的這個小櫻還是兒時的小櫻,而不是剛剛她在執行任務時流露出的絲絲殺氣。他打算不要太在乎這些細節——畢竟沒有誰會絕對一成不變的,至少……
“你都比我高了啊。”小櫻比劃了半天,最後得出了這個結果,“終於記得要好好吃蔬菜了嗎?”
啊……該怎麼說呢,最近一周他都心心念念著一樂拉麵。“走吧,”小櫻笑著拉起他的手,“我知道你一回來肯定想吃一樂拉麵的啦,最近菖蒲出了一些新口味,一起試試吧!”
等三人跨國木葉大門的時候,那兩個暗部已經一身輕鬆地靠在門邊等候了,摘掉了狐狸麵具,一個甚至已經打起了哈欠:“那任務的書麵報告就交給你了,小櫻?”
“嗯。”小櫻一邊應著,一邊接過一個小錢袋,“明天早上我去火影樓就行了。”
兩個暗部走遠一會,鳴人依稀還會聽到他們的碎語。“火影大人的弟子哦,和我們可不一樣。”“走吧,走吧,讓聽見了小心她又發脾氣……”
“小櫻……”鳴人欲言又止的時候,女孩子笑嘻嘻地揚了揚手裡的錢袋:“剛好,我請客。”
叉燒味的拉麵很好,豚骨的也很香,魚板的味道更是正宗。吃到一半的時候卡卡西進店揉揉兩個學生的腦袋,然後又把自來也叫去火影樓開個短會——雖然鳴人懷疑他們可能會交流更多關於《親熱天堂》的話題。
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鳴人揉了揉脹鼓鼓的肚子,用並不豐富的詞彙把每一種嘗過的新口味誇了一遍——最後是因為太過誇張把菖蒲逗笑了。“喜歡的話,明天也可以來哦。”菖蒲笑著收起碗筷往內廚走去。
“呐,撒庫拉醬,”鳴人用右手撐著腦袋,酒糟拉麵把他搞得暈暈乎乎的,“你加入暗部,隻是因為需要訓練醫療忍術嗎?”
小櫻望向他,不同於剛剛活潑的、幾乎是完全純粹的笑容,這會的笑更柔和了,甚至帶了些淡淡的哀愁。
怎麼會呢?小櫻想,這兩年多以來,她一直是懷揣著目標修煉的。醫療忍術剛剛有所成的那三個月她就和豬鹿蝶小隊出過幾次C級任務,後來她、井野和丁次升為中忍,她又被分配給了一支從沒認識過的隊伍,雖然一開始出任務卡卡西還帶過她兩次,但他很快又被外派去了岩隱執行S級任務。
後來她執行任務所加入的小隊較為鬆散,今天組隊明天拆散也是常有的事,甚至有時候她剛救治過的隊友,很快在下一次任務中犧牲了。她很懷念第七班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她所熟悉的人,早就在心裡當成家人的人。
年歲漸漸長大,她已經習慣了獨居的日子,後來為了修行方便,她搬到了木葉中心的公寓區。兩年彈指——有時候送到木葉醫院的忍者沒有救過來,她會想,一味地救人,真的能讓更多的人活著嗎?如果她能控製更大範圍的醫療忍術——如果她總是能及時趕到受傷的忍者身邊就好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她申請加入了外勤任務最多的暗部,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卡卡西阻止過她。春野櫻說了很多理由,例如修行,例如救死扶傷,例如幫襯師傅……但直到她最後說,如果成為暗部的話,有一天再次接到追回佐助的任務,她一定可以做更多。
“卡卡西老師,我不甘心。”春野櫻握緊了拳頭,“是第七班的大家教會了我同伴的意義,就這麼放棄的話,第七班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個晚上的卡卡西溫和地拍了拍學生的肩膀:“醫療忍者的話,首先要保護好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啊。”最後的尾音柔和地像是能融進月色裡。
就像今夜的月亮一樣。
她看著鳴人蔚藍色的眼睛,輕聲回答道:“當然不僅僅是這樣,有些原因連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如果做些什麼的話,事情一定不會往最壞的地方發展。況且綱手大人交了我這麼多,我總要做些什麼來報答她的。”就像從前爸爸媽媽期望的那樣,溫柔、善良,為著木葉的幸福出工出力這些。
不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嗎……鳴人想,總感覺還有彆的意思,但是具體又問不出所以然來,他撓了撓頭,我果然還是不夠聰明啊。
小櫻看著鳴人孩子氣地把腦袋蹭在交叉的小臂上,恍惚間覺得,好像在她看到他的瞬間,兩年半以來,什麼停滯的東西開始運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