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男孩立即鬆了一口氣：“寧爺爺。”

門衛寧爺爺和藹可親，而且經常悄悄放過他們這些踩點到校的毛孩，所以白潤和□□叫人叫的熱乎。

不僅如此，他們還注意到寧爺爺頭上包了一塊白紗布，立即關心道：“寧爺爺你怎麼受傷了？”

寧大爺聽到兩小孩關心自己，笑得一臉燦爛，忙擺了擺手，“沒事，前幾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隨後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都幾點了，怎麼還不回家？”

□□心思單純，正要脫口而出時卻被白潤和周皓宸雙雙夾擊，兩個人一左一右偷偷掐他腰上的肉。

□□本就瘦，身上沒幾兩肉，這麼一掐當然痛呼出聲，自然沒空回答寧爺爺的話。

反倒是白潤警覺性強，腦瓜子轉得快，笑著回複：“我們這就回去，謝謝寧爺爺。”說完，拽著□□就跑。

周皓宸跟在後麵跑，聽見飄在身後半空的子商說：“那老頭看你們的眼神不對。”

他聽後狐疑地轉頭，正好撞上寧大爺凶狠的目光，大爺發現他看回來後立即恢複到和善可親的笑容，速度快到幾乎讓周皓宸懷疑自己提前老花眼。

三人跑出學校後，白潤見周皓宸心事重重的樣子，問：“怎麼了？”

沒把握的事，周皓宸從不輕易說出口，所以他隨意地回了句：“沒什麼。”想找個空檔，獨自和子商討論。

可他心不在焉的模樣使得白潤一點也不相信，認為周皓宸肯定在隱瞞什麼。所以，周皓宸和他們道彆後，白潤和□□沒有立即回家而是跟在他身後。

果然，他們躲在後麵偷聽到了周皓宸在公交站等車時的“自言自語”。

“寧爺爺眼神為什麼那麼奇怪？”周皓宸百思不得其解。

“我印象裡他很愛笑，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喜歡他。”

可剛剛他像刀尖一樣銳利、凶狠的目光，周皓宸不可能看錯。

子商冷冷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說不定他就是隱藏在你們學校裡的變態。”

即使如此，周皓宸心裡仍有一百個抵觸：“我不想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

他坐在公共板凳上，看著眼前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隊。想了一會，突然開口：“有沒有可能是你要抓的那隻色鬼劉什麼東的附身在寧爺爺身上呢？”

每天進進出出那麼多學生，雖然對不上姓名班級，但很多小孩的臉寧爺爺熟記心中。

周皓宸車禍後返校時，每天沉悶著一張臉來上學。寧爺爺好幾次攔住他，從警衛室裡拿出糖果來哄他開心。

正因為感受到過寧爺爺給予的溫暖，周皓宸才打心底裡抵觸那個變態會是他。

可子商畢竟在無量間待了三千年，什麼鬼沒見過。

像這種以慈眉善目、紳士和藹的性格來偽裝自己的變態殺手，比比皆是。

有些道理隻能自己經曆過了才能懂，所以子商並沒有立即反駁周皓宸。

子商明白有些道理一昧地反駁不如讓他自我經曆。

於是順著他的話講：“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寧爺爺有沒有被附身，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周皓宸情緒有些小激動。

子商挑眉，倒還埋怨起我來了？

“鬼魂藏在□□裡，無異於穿上最好的保護套，隻要他的行為舉止與常人無異，我們無量間的人自然看不出。”

田山川對郭瑞是奪舍，與短暫的附身不同。

子商的理直氣壯令周皓宸無語：“那你們就沒有一點辦法？”

子商想了想：“那倒也不是。正常人被鬼附身，身上都會留下一股特殊的味道。如果你們寧爺爺身上有這種味道，就說明他被鬼附身了。但這種味道不是持久性的，會隨著時間消散。”

“那你剛剛怎麼不去聞？”周皓宸下意識的問。

對方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子商氣笑了，翻了個大白眼：“我又不是狗，怎麼聞？”隨後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去借一隻。”

“你們無量間還有這玩意？不就跟人間的警犬差不多？”周皓宸覺得無量間的事越來越有趣了。

子商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他吃驚的小孩樣兒，覺得有些好玩，眼裡浮現笑意和傲嬌：“不跟你說了，人間無量間相似度很高。冥犬隻不過是人間的警犬死後在無量間再就業。”

“那你什麼時候去借？”周皓宸好奇冥犬，更想快一點洗清寧爺爺的嫌疑。

“午夜。”

無量間通往人間的大門一開，戴小陸就可以帶著冥犬出來。

“豈不是今晚12點還要再出來？”周皓宸聲量有小小的拔高。

周皓宸覺得時間有點晚，正常小學生誰半夜出門？

“你不用來，我自己去就行。”子商不以為意的口吻，畢竟她本來也沒打算讓周皓宸跟著。

可周皓宸半天不吭聲，子商這才反應過來，狐疑道：“你不會是想跟來吧？”

周皓宸頭一回衝著子商笑，雖然笑得比哭還難看：“可以嗎？”

子商審視周皓宸的表情，揣度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突然指著自己不可置信的語氣：“你該不會是怕我故意誣陷你們的寧爺爺吧？”

周皓宸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隻是想親眼所見。”

可惜子商已經薄怒了，冷笑：“隨你。”

恰逢車到站，周皓宸在上車前突然扭頭看向子商，彆彆扭扭地提議：“要不你也上車跟我一起吧。”

不然她飄在馬路上，動不動就被一輛大卡車穿過，他看著總覺得怪怪的。

子商哼了一聲，臭著臉率先穿過周皓宸上車，她飄在車廂中央，回頭盯著公交站廣告牌，嘴角微翹，眼神彆有意味。

趴在廣告牌後的兩小隻，張著嘴眼神呆滯，他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剛才受到的刺激了。

□□的嘴就沒閉上過，他緩了好一會才開口：“我就說周皓宸成天瘋顛顛的。”

白潤雖然也很震驚但相比之下還是鎮定一些，畢竟當初在濕地公園他們一群人被當時詭異的氛圍嚇跑，而他在跑的過程中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足以證明周皓宸身上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

因為，他看見周皓宸像是被什麼東西鎖住喉嚨，在半空中掙紮著雙腿。自此，他開始頻頻暗中觀察周皓宸，甚至對他身上的秘密產生興趣。

□□不知道此時白潤心中所想，還沉浸在剛才偷聽到的“自言自語”中，“所以寧爺爺是那個變態？”說完他又搖頭，“不對！是他被色鬼附身了！”

兩兄弟互相對視一眼，□□從白潤的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心突然就慌了，口中不停碎碎念：“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剛剛周皓宸是不是說他今晚12點會來學校？”白潤向□□求證，他記得好像是這樣。

自從整件事的走向開始變得詭異，□□想打退堂鼓但看見白潤他又有些猶豫，試探道：“12點也太晚了，要不我們還是在家裡待著吧？”

白潤本就比□□高半頭且壯，他至上而下看了一眼□□，眼神不屑：“你就是個膽小鬼，一直都是。”

□□和白潤頻繁的交際源於二年級。那時候□□個頭小，總被人欺負。白潤有次路過認出□□被其他班同學欺負，俠義相助，以自己更大的塊頭嚇跑了對方選手。從此，□□拜了白潤為老大，尋求庇護。

從此他變成白潤的跟班小弟，老大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可這件事他真的很害怕，他仍在猶豫。

白潤則改為誘惑：“難道你不想驗證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見□□還是不作聲，白潤放棄了，破罐破摔的語氣：“行，你彆來了，我自己去。”說完轉身就走。

□□看白潤生氣了，來不及多思考一咬牙趕忙答應：“我來、我來還不行嗎？”

白潤哼了哼：“這還差不多。”

他們約定好今晚在白潤家小區門口集合！”

白潤和□□兩個人住的小區互相挨著，雖然一個是精品樓房，一個是廉租房。

“好。”

白潤爸媽經常出差應酬不在家，偷溜出來很容易。

而□□爸媽淩晨三四點就要起床做包子，晚上自然睡得早。

所以兩個娃偷偷溜出家，晚上11點集合後打了個車前往學校。

11點半，白潤和□□已經躲在學校門口的天橋上，占領高地，俯視全局。

等了好一會兒，沒看到周皓宸的身影，本就心有猶豫的□□開口：“他會不會不來了？”

白潤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還差兩分鐘，再等等。”

結果下一秒，校門口開來一輛出租車，周皓宸下車了。

周皓宸停在原地，突然往天橋的方向看過來。

白潤緊張地一把把□□往下按。

“什麼情況？”□□一頭霧水。

“噓！”白潤豎著手指在唇邊，暗示□□彆說話，他悄聲提示，“周皓宸往這邊看了。”

□□聽後心開始狂跳，一場瘋狂的驗證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