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到校第一天,跡部景吾實實在在給了我一個震撼。
“啊啊啊啊啊啊!!跡部大人!!”周圍的女生拚命尖叫。
那是什麼?玫瑰花瓣?
被聲浪震了一下,我暈暈乎乎摘下落在頭頂的玫紅花瓣,眼中帶著迷茫和不知所措。怎麼辦?我、我也要加入嗎?
在我渾身寫滿抗拒的思索中,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清脆的一聲,場麵奇跡般安靜下來。
“啊嗯,沉浸在本大爺的華麗之下吧!”
“啊啊啊啊啊!!”
“……”
……不愧是,跡部。原本打算跟他打個招呼來著,現在我不動聲色往角落裡縮了縮。
這個人,是跟我完全相反的兩麵。
我不愛運動,他熱愛網球;我不愛出風頭,他享受被眾人簇擁……
我看見他向我走來的動作,白發少女的臉色冷的要結冰,像隻要炸毛的小貓。他走了兩步看我無聲盯著他,自覺轉換方向自己走了。
來到冰帝的第三十分鐘,我已經開始心累了。
在黑板上寫下名字,我直接下講台一屁股坐在跡部景吾旁邊,這個位置肯定是跡部景吾給我留的,但我寧願他把我安排到垃圾桶旁邊。
女生們的視線刺得我頭皮發麻,我放空大腦聽台上那個儒雅氣質的教授一字一句講天書。教授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板上寫出意義不明的字符,我眼花地眯了眯眼睛,這遠遠超過我的承受範圍了。
我想。
……
西川宮愛麗絲是個很閃耀的人。
這是跡部景吾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見麵應該是在照片上,就是在車站那次,路邊的流浪漢偷拍下來的。父親突然說要安排個人進學校,還要離他越近越好。
然後跡部景吾就得到了這張照片。
沒有一見鐘情的心動,也沒有叛逆期的拒絕,大少爺欣然接受了這份安排,把她放在自己身邊。
“這是本大爺一周的行程表。”
大少爺下課期間遞了張紙給我。
禮儀課,擊劍,音樂,學習,社交舞,網球訓練,組員安排,學生會事務處理,家族事務大方向分析……
滿滿當當一張紙。
他是陀螺嗎?我想問。
主張普通而平靜的舒緩生活的我對他肅然起敬,大少爺也不是誰都能當的。我幾個月不睡覺也沒關係,他簡直把自己壓榨到了極限。
保護他是我的任務,但跡部景吾本人表示不用時時刻刻盯著他,他理解我也有自己的事要處理,讓我放心。
球場上的少年神情張揚又自信,那是青春綻放的花之歌,吹過操場的強風席卷他的發梢,將努力的汗珠吹落在地上。
跡部少爺,是個有趣的人。
……
愛麗絲的工作是坐鎮東京,負責解決那些躁動的小人和吸血鬼,低等級的吸血鬼多的像蟑螂還會到處亂跑,用專門武器對抗完全劃不來。
一位levelB貴族階級足夠解決他們了。
跡部少爺還在一遍一遍擊打那個黃色小球,我坐在經理位置翻看送過來的目標和人數。
或許會有私心讓我順便解決某些家夥,我不在乎,他們付的報酬足夠我忽視這一點。
忍足侑士調笑他,帶來的女孩一點目光都沒放在他身上,被他拖著進球場,揮舞球拍的小球發出呼嘯的破風聲。
我十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目光追隨上空那顆飛來飛去的網球,我恍惚回到記憶的深處,打開封閉的大門。我看見自己幼小的身影和另一個人糾纏在一起。
我們不知道爭執了什麼,那個人很激動地抱住我的肩膀,發紅的瞳孔與我對視,然後嘴皮張合,探出的尖牙死死咬上我的脖頸。
幼小的緋櫻愛麗絲還沒有他腰高,他蹲下來禁錮我的雙臂,喉嚨滾動,那時候的我血瞳紅的像離群的孤狼,也發狠地咬住他,填補我饑餓的食欲。
後來……後來他的喉嚨很久才滾動一下,我還在不管不顧地撕咬,噴濺開的血液弄得我全身都是,他也一動不動。直到他開始化成灰,從腿部開始,他緊緊抱著我,一點一點輕柔地舔我頸側的血洞。
“西川宮大人。”黑衣保鏢來到我身側,打斷記憶的回溯。
該工作了。我回過神。
對著跡部景吾探尋的目光點點頭,我坐上車。過去的事情沒什麼好想的,勝利者是我,也永遠都會是我。
冷淡的外表下,愛麗絲那顆渴望平靜的心,會撕碎所有擋在前麵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