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聽到你和她說了幾句話。”

“對！”老板聲音斬釘截鐵，“確實隻有幾句話……”

“你說……外麵都準備好了，你明天上午排練的時候就悄悄走，先到城西那裡等著，等你和她會合。陳莉莉有些吃驚，問不是後天嗎？你說已經安排好了，就是明天，提前一天，彆的都不變。”

劉廷和尹妍希都大吃一驚，這個陳莉莉死前最後的行程，悄悄從劇院失蹤，都是老板安排的！

“……”老板看著那個女人，沒有說話。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回答陳莉莉說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張誌全，現在怎麼對付張誌全你還沒想好，先讓他急上幾天，我也裝作幫他找，看看形式，找機會就把那小子開除出劇團，永遠讓他滾蛋，他還能怎樣？！陳莉莉這時候惡狠狠地對你說她恨不得將張誌全碎屍萬段。現在終於可以擺脫張誌全了，能過上好日子，這都是多虧了你老板。然後你沒有說話，陳莉莉突然問你說你這麼著急要把陳莉莉安排消失，是不是也是怕張誌全發現你和她之間的事情。然後你說怎麼會怕呢。

“然後你們兩個抱在了一起，親了一下，我以為能看到好戲呢，沒想到你倆又放開了，我想也對，馬上你們就能私下在一起了，你這是要安排將陳莉莉收房，陳莉莉也真有手腕，估計你也不願意吧？是被她逼的吧？然後你倆放開了對方，陳莉莉就說那我明天晚上等你來找我，你一定要出現。你說好，然後陳莉莉就出來了。我一看陳莉莉出來，立即躲到走廊另一邊的柱子後麵，陳莉莉出來後，兩邊警惕的看了一眼，沒看到柱子後麵陰影中的我，沒發現異常，就轉身走了。

“然後這時候門又開了，我看到你也走了出來，陳莉莉聽到動靜，還回頭對你笑了一下，陳莉莉要說長相姿色，確實是我們戲團裡排頭名的，那黑暗中顯得反常的白皙的臉，現在想想真的好像馬上要死的人才有的那種慘白的臉色！有些亂的頭發披散開來，笑的時候滿臉都好像帶著光暈一樣，那是女人找到自己幸福時候，找到自己能依靠終身的男人時候，才有的那種笑容。我是個女人，看了陳莉莉那個笑容都有些眩暈。你向她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向我這邊走了過來，我立即整個身子都向後躲到柱子後麵，你走到我斜前方，站住了。我以為你要發現我，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卻看到你從口袋裡掏出煙盒來，拿出一隻卷煙叼上了，拿出火柴滑燃了，點著了煙，整個側臉都被火柴的火光照亮，你那個表情我終身難忘，那是惡狠狠好像要吃人一樣的表情！和你剛才和顏悅色，滿心喜歡和陳莉莉說話的神情完全不同！然後你狠狠抽了一口煙，似乎抽的太猛了，還立即咳嗽了幾聲，然後邁著步子，速度很快，帶著一些凶狠的感覺，你就也走遠了。

“走廊裡安靜下來，我呆在那裡莫名的有些後背發涼，那種很不好的不安的感覺，我立即從柱子後麵出來，邁著小步子小心不出動靜，快速走回到睡覺的屋子，然後我慢慢將屋門推開，推開一半，我怕門軸有聲音，決定側身進去，把身子轉過來，剛往裡走，就猛的感覺有人拍了我一下後背，我毫無防備，嚇得立即魂都飛了，連忙向後看，看到陳莉莉和剛才完全不一樣，滿臉帶著冷冰冰仿佛要吃人一樣的表情，站在我身後，正在盯著我看！”

老板立即露出有點驚訝表情問道：“她發現了你？”

女人點了點頭，說道：“我被嚇壞了，呆在那裡，陳莉莉對我指了一下後麵，示意我和她走。我很害怕，但不敢反抗，就跟著她又回到了這裡。”

“又回來這個倉庫了？”

女人又點了點頭，說道：“我進來的時候，還擔心你還在這裡，開門卻發現你已經走了。陳莉莉也不說話，等我也進來了後，就把門關上。然後問我剛才乾什麼呢？我撒謊說去撒尿了，她也沒反駁我，直接問我都聽到了什麼？我還是不承認，就說自己去撒尿了。陳莉莉沉默了一會，說她確實要走了，我沒想到她這麼承認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這時候她說她和張誌全到底怎麼樣你們也都知道。張誌全老是疑心他有事情，或者對她莫名其妙發脾氣，打人，都是女人，將心比心，她那樣的日子，希望我能同情她一點。我聽了後，看到她說到這裡時眼圈紅了，其實每次她有事情，我心裡也都是不好受的，沒有幸災樂禍過，就和她說的一樣，我也是女人，女人碰到一個那樣的男人，我隻是想想，都心裡難受的要命，替她難受。她這麼一說完後，我看著她難受表情，就突然心裡也不好受了，我就突然也開誠布公了，說我知道，你是要走。你應該走。你是不是擔心我說出去？對張誌全？

“陳莉莉紅著眼眶點頭，然後點頭。我立即說我倆平日是有時候互相看不過眼，但這種大是大非問題上，我不會，絕不會亂來的。你可以放心，今晚我聽的事情，誰都不會對誰說。陳莉莉應該是相信我了，然後突然就哭著說她在戲團快有十年了，明天就那麼無聲無息的就離開這裡，本來是要後天的，本來明天晚上要隨便找個借口請大家吃頓飯，其實就是吃一頓散夥飯的，給自己留個念想，老板剛才突然對她說了提前一天，太突然了，自己心裡現在堵的厲害。說到這裡，陳莉莉哭的更傷心了，她是真的傷心了，弄得我也受不了了，不停的哭，我當時就覺得和陳莉莉以前都鬨什麼鬨啊？使那些小心思，真到了這種時候，我們才發現彼此原來還是舍不得對方的。”

那個女人說到這裡時，那一晚的事情好像又回來了，曆曆在目，那女人又動了感情，眼眶又濕潤了。尹妍希是女人，那些女人的小心思，一起笑的時候往往互相鬥著，又互相舍不得，一起掉眼淚時又覺得大家是最好的朋友好得不得了那種有些神經質的勁頭，尹妍希眼眶也紅了。劉廷緊盯著張誌全動靜，張誌全隻記得那個女人提到自己時，說陳莉莉多厭惡自己時那種惡心鄙視的神情口氣，恨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現在上去，給那個女人就捅上無數刀給自己泄憤！

那個女人仍然不知道張誌全也在這個屋子裡，自己說出來的話，可能給自己引來大禍！但卻好象有第六感一樣感到自己越說，渾身越感到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奇怪陰冷。但女人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突然帶著挑釁的口吻對老板說道：“我們一起哭了一陣，一起檫眼淚，就和好姐妹們在一起一樣，然後她還抽著鼻子的時候。突然做了一件事情，一件讓我意外，也是引出今晚我和你對話的一件事情，你猜是什麼？”

老板感到自己怒氣在上升，雙手握緊了拳頭，想了想問道：“是什麼事？”

女人聽到老板反問，冷笑了一下，然後突然表情嚴肅起來，慢慢說道：“她一邊還有些啜泣，一邊慢慢的把胳膊抬了起來，兩隻胳膊，然後伸到自己腦後，去解一條繩子。”

“什麼繩子？”

女人冷哼了一下，慢慢把自己的手抬了起來，同時說道：“拴住這個東西的細紅繩子。”老板立即低頭看，看到那個東西，正是剛才他們對話開始時，女人提到的那個從自己床上撿起來的饕餮！

老板吃了一驚，女人說道：“陳莉莉把這個東西從自己脖子上解了下來，然後說給我了。這個東西，是她送給我的，不是我從你床上找到的！你剛才要是心裡沒鬼，就不會被我詐出來，親口承認你和她的奸情。”

老板一聽到這裡，臉上立即現出仿佛要吃人一樣的恐怖表情。

張誌全一聽到這裡，臉上一直帶著的仿佛要吃人一樣的恐怖表情，變得更加陰森。

老板立即去搶奪那個饕餮，女人條件反射一回手，饕餮還抓在自己手裡，老板沒有成功。老板道：“你有本事就拿著這個東西去告訴張誌全，我這次心裡沒鬼了，不怕和他對峙！”

女人立即冷哼一下，說道：“老板，你以為這是公堂上呢？還講個罪證。我隻要把這東西拿出來給他看，就他那種小心眼愛猜疑的德行，加上這幾天他找不到陳莉莉，今天又看到號外受的刺激！你猜他會不會聽你辯解！”

“……”

“你也真夠狠的。虧得陳莉莉相信你，聽你安排，讓你將她悄悄收了房！”

張誌全這時候青筋已經暴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劉廷看到張誌全靠近，立即手指碰到了那根鐵棍上，隨時準備將棍子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