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探花郎(1 / 1)

時瑾成澤 度春秋 3104 字 2024-05-03

付成淳在落榜後憤而回家,在到家後,付陳氏在家中滿心期待的等著,希望兒子能給她考個功名回來。

付陳氏見到他身影,立馬迎上前問:“如何?”仰起頭用眼睛盯著他。

付成淳轉過頭錯過她的視線,不肯與之對視,也不說結果如何,隻道:“都怪哥哥,還有他新娶的那個嫂嫂,在我進考場時,對我做鬼臉捉弄我!害得我在考場上分心。”說完後默了一會兒後低低補充道,“所以我才沒考上的。”

付陳氏隻注意到他說他們在考場門口捉弄他,怒不可遏,她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她在他小時候就不應該心軟,這下才讓他擋了自己兒子的道!

發了一陣火後才想起來問結果,付成淳本還為自己糊弄過去而慶幸,這下笑容僵在臉上,在母親的逼迫下不得不將結果說出來。

“沒考上?”付陳氏的聲音陡然拔高,她拍拍自己胸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關係,你也不過才十六歲,能夠有資格參加考試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咱們彆灰心,三年之後再考,娘相信你肯定能考上的。”

付陳氏坐在兒子旁邊牽著他的手安慰,末了問付成澤怎麼樣。

提起他,付成淳心裡就是一陣尷尬,他舔舔嘴唇,支支吾吾道:“他考上了。”聲音小到不可聞。

“什麼?”付陳氏沒聽清,追問道。

“他考上了!”付成淳被問的不耐煩,皺著眉吼道。

付陳氏突然瞪大眼睛,手指都在發抖,“你說,他考上了?”

在她的注視下,付成淳點頭,付陳氏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這下子,付家以後就真的都是那小子的了!

她的掌家權也要交到那個死丫頭手上!

她起身去找付老爺,添油加醋地將付成淳沒考上的原因都賴在付成澤身上,閉口不提他考上的事情。

反正那個人自從去到京城後就沒有一封來信,所以老爺必定不知道他上榜的消息,她不能讓老爺對他感到驕傲,不然到那時,她和她兒子便真的沒有任何地位了!

付老爺聽到事情起因後十分氣憤,成淳從小就在讀書上有天賦,不知道多少夫子都誇讚他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將來必定會有大前途,而成澤從小便貪玩,每每讓他讀書都要推脫,整日戀在賭坊,身為兄長,做不到成為弟弟的榜樣也便算了,怎麼還能乾擾弟弟的前途?

他氣衝衝地走進書房,拿起毛筆,快速的修書一封,準備寄到京城好好地將這混小子教訓一番。

信封厚厚一遝,可想而知他罵的有多狠。

付成澤在收到信後一言不發,沉默地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將信紙放進火爐中燒掉,親眼看著它燃成灰燼後,抬起長腿跨出書房的門檻,出門的一瞬間,衣擺被風吹起,帶起身後的灰燼。

陽光真好,郭時瑾正坐在院子裡,一邊吃水果一邊看話本,十分愜意,偶然抬頭,正好看見他站在門邊,衝他笑道:“怎麼站在那?過來吃水果,可甜了。”

付成澤笑起來,渾身鬱氣散儘,腳步有些急促地走到她身邊,陪她一起曬太陽。

付老爺見去信這麼多天都沒有收到回信,覺得付成澤現在是翅膀硬了,都不把自己親老子放在眼裡了,於是更加憤怒,連夜又寫了一封信寄過去,罵他不敬父母,不親手足。

付成澤這次收到信看都沒看,便直接讓胡倫燒掉,並吩咐道:“以後這些信不用再拿給我看,直接燒掉便是。”

胡倫有些遲疑,畢竟是老爺寄過來的,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付成澤淡淡掃他一眼,解釋道:“若有急事,到你手中的便不是這輕飄飄的一封書信,而是本家的下人。”

胡倫彎腰應是,恭敬地將信拿下去燒掉。

——

會試沒多久便是殿試,殿試不淘汰隻做排名。

郭時瑾打趣他:“你可說了,要給我考個探花郎回來的,我可就在家等著了。”

探花郎不過是兩人之間的玩笑話,誰也沒當真,付成澤覺得自己能考上進士便已是很厲害了。

但此話自不必說,他笑道:“探花郎?萬一我考個狀元回來,你豈不是要嚇壞了?”

“說什麼渾話?我什麼膽子,還能被你嚇住了?”郭時瑾翻個白眼,“便是皇上身邊的大人過來跟我說,皇上覺得你實在優秀,狀元身份委實是配不上你,我都覺得尋常。”

付成澤捏捏她的鼻梁,笑道:“果然是膽子大,連皇上都敢說。”

郭時瑾踮腳,在他下巴上輕輕親了下,伏在他懷裡仰頭看他:“我又沒跟外人說,跟你說說而已。”

“也幸好是跟我說,要被人聽見了,看你不挨板子。”

“你這話說得好像巴不得我挨板子。”

付成澤雙手捧著她的臉,笑道:“我可說不過你。”

殿試可就不是在貢院裡了,而是在皇宮中。

皇宮巍峨,朱紅色的城牆靜靜佇立,高不可攀,令人望而生畏。

這次考場前沒有那個討人厭的家夥了,郭時瑾與付成澤分彆,她坐在馬車上,將簾子半掀,露出一張明媚的臉,笑著說:“那我便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付成澤點點頭,接過東西,轉身往宮門走,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回來囑咐道:“這次可彆像上回一樣了,可把我嚇一跳。”說的是會試那回。

郭時瑾聞言失笑,應道:“是是是,我到時候一定早早就在門前候著!”

“這還差不多,行,回去吧。”

考完之後,郭時瑾果然如願早早來宮門前候著,等著將他接回去。

回到家後,她也不問他考得如何,反正再差,至少也是同進士出身,隻是可能要外派做官,而無法留在京城了。

郭時瑾想起這段在京城的日子,心中還有些舍不得,這可是全國最繁盛的地方了。

又過了幾日,殿試的名次出來,付成澤去瞧,竟然是二甲七十名,他瞪大眼睛,有些大喜過望。

按他心中想法,估摸著自己可能不過是三甲同進士出身,竟沒想到竟考上了進士。

回到家,他耷拉著眉毛找郭時瑾撒嬌。

郭時瑾瞧他那樣,乍一下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怎麼辦,我不是探花郎。”

郭時瑾失笑:“不過就是玩笑話,本來也沒想著你能考上探花。”

付成澤一時語噎,聽了這話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不該。

“那以你現在的名次,能留在京城做官嗎?”

他搖搖頭,自己也不知道:“這不好說。”

郭時瑾頓時有些失落,她還以為他們可以留在京城呢。

付成澤看出她想法,安慰說:“就算這次留不了,我也一定會帶你回來的。”

“我相信你。”

二甲進士已是不得了的名次,是有專門的官員到戶籍之地報喜的。

敲鑼打鼓的好消息傳回付家。

付陳氏聽到後,臉都綠了,她看著眼前氣派的依仗,瞪了一眼身邊的付成淳,不爭氣的家夥!

付成淳縮了縮腦袋,嘴裡嘟囔了句什麼。

付老爺在一陣陣的賀喜中已然將先前的事全部忘記,十分高興的與人談笑風生,將付成澤考中的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認為是自己從小便對他嚴厲,他今日方能取得如此好成就。

這話要是讓付成澤聽到,指不定得怎麼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