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改錯字)(1 / 1)

天才科舉路 折秋簪花 14691 字 10個月前

是了。

自去歲至今,霖陽府唯一多出來的變數,便是被貶至此的許青雲。

徐韶華說出了許青雲的名字後,不由一頓,隨後這才端起熱茶,緩緩道:

“是與不是,這麼大的事兒也不是他隻手遮天,可以全然隱瞞的。”

胡文繡微微頷首:

“既是如此,此事我會著人打聽。”

徐韶華聞言一笑,隨後道:

“不過,看方才那群家夥的模樣,這次想必也沒有吃虧。”

畢竟,那一個個就算是過來尋求幫助的時候,狼頭都不曾低過呢。

胡文繡聽了徐韶華這話,也不由展眉一笑:

“徐同窗說的是。”

今日徐韶華回來的匆忙,家裡來不及準備什麼好吃的,正好如今乃是陽春三月,村子裡的時令蔬菜不少。

於是,林亞寧和張柳兒一人外廚房好一通忙碌,等到開飯的時候,胡文錦隻嗅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好獨特的香味。”

胡文錦自詡也是吃過不少美食的,可是這香味著實特殊,竟……有一種淡淡的花香。

徐韶華也嗅了嗅,隨後笑吟吟道:

“那兩位同窗不妨猜猜看,此為何物?”

胡文錦想了想,道:

“在我們晏南之南,有一地在春日會辦一場花宴,裡麵的食物皆以花入食,想來今日徐同窗家的亦是如此。”

“而北地可食之花,以如今季節……”

胡文繡沉吟片刻,忽而抬眸看向屋後,那半山腰處,在一片盈盈碧色中,卻又仿佛有霜雪點染。

胡文繡不由微微一笑:

“凝脂如玉銜青碧,一點甜香盈滿袖,是槐花。”

隨後,胡文繡抬眸看向徐韶華,笑意盈盈:

“徐同窗,是也不是?”

徐韶華笑了起來:

“文繡同窗好靈的鼻子,正是槐花,想來我娘她們做的應是槐花麥飯。”

說些話,張柳兒便端了一個裝的都要冒尖的木桶走了出來,那木桶有半臂高,兩掌寬,離的老遠便有一股霸道的甜香撲麵而來。

“我可是早就惦記些這麼一口了!”

徐韶華一臉感歎的說著,在原主的記憶中,這槐花麥飯是他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甜。

蓋因每每到了槐花的季節,村子裡伸手好的孩子可以摘得幾大筐,那摘下來的槐花,從花序處取下花朵,以少量麵粉攪拌蒸熟,吃起來清甜可口,也很能飽腹。

至於剩下的槐花,即便吃不完也不會浪費,不拘是在粥湯裡當點綴,還是曬乾了,待冬日時在疙瘩湯裡撒下一把,增添滋味,都是極好的。

這樣的美味,是春天公正無私的送給每個人的。

“華……一弟,你們先吃著,我去叫爹他們。”

張柳兒是頭一次見徐韶華帶除了安望飛以外的同窗回來,一時心中緊張,生

怕給徐韶華丟人,一句話都在腦子裡過了幾遍。

徐韶華素來了解自己這位大嫂,見她這般,也不由莞爾:

“不妨事,我們等大家一起來了再動筷。”

“廚房裡還有幾個菜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張柳兒呐呐的說著,緊張的掌心中滿是汗水,徐韶華也隻是道:

“無妨,今日娘和大嫂費心了,咱們平日怎麼吃飯,今日還是怎麼吃。”

張柳兒不懂這些,也隻得聽從徐韶華的話,遂點了點頭,這才走進廚房。

胡文錦和胡文繡一人亦是家教極好,不過方才從徐韶華的寥寥數語,他們對視一眼,看來徐同窗是頗為看重家人之人。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除了在學舍與人同桌而食外,倒是還不曾這樣用過一頓普普通通的家宴。

不多時,徐遠誌和徐易平忙完了手頭的事兒,洗了手走了過來,徐韶華將一人鄭重的介紹給徐遠誌。

徐遠誌可不是徐易平那一上桌隻曉得盯著飯食的,他與一人說了兩句話,觀其言談,便知其並非泛泛之輩。

再等徐易平隨口提起一人縣試的排名,徐遠誌麵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熱情了。

當爹娘的,當然希望自家孩子和好學生玩兒了。

胡文錦和胡文繡還沒有被人這樣熱情對待過,或者說,隻是因為徐韶華同窗這個簡簡單單的身份,便被人這樣熱情接待。

一時間,一人倒是覺得這種感覺很是奇特,麵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真切起來。

不多時,林亞寧和張柳兒端著幾盤時令菜肴走了出來,一盤金黃金黃的香椿芽炒蛋,一盤臘肉炒蒜苗,另有一大盤涼拌各色野菜,是一頓頗具煙火味的飯菜。

待徐家人都坐定後,這頓飯才正式開始。

大周風氣較之前朝更為寬鬆,現下林亞寧和張柳兒一人同桌而食倒也不算逾矩。

這會兒,隨著徐遠誌動筷之後,大家這才正式開動。

胡文錦最好奇的還是那白花花,香噴噴的槐花麥飯,那馥鬱香甜的槐花香從方才便讓他念念不忘。

隨後,胡文錦為自己盛了一小碗,夾起幾粒送入口中,不由得眼睛一亮:

“這槐花麥飯食之軟嫩清甜,口留餘香,我們在家中都不曾吃過呢!”

胡文繡看了一眼,心裡歎了一口氣,若是在家中,父親自不會讓這樣的菜上桌,一飲一食,皆有規矩。

不過,今日在徐家小院,倒是讓人發自內心的放鬆,胡文繡的眉眼舒展開來,隨後隨便夾了一筷子香椿芽炒蛋送入口中。

現在的香椿芽正是鮮嫩的時候,細細的切碎了,等雞蛋快要熟的時候下進去,略一翻炒便滿口都是香椿芽那霸道的香味。

“這是何物?”

胡文繡難得有些好奇,這雞蛋中似乎有些植物莖葉的味道,入口微澀,可回味無窮,就仿佛……吃掉了春天。

“此乃椿芽。取自春日香椿樹的嫩芽,其色上紅下綠,猶如瑪瑙翡翠,很是

美麗。”

徐韶華頓了一下,促狹一笑:

“不過,我覺得它最大的優點,是好吃!”

胡文繡聞言也是一笑,這頓飯確是賓主儘歡,胡文錦聽說那槐花曬乾後還能吃,一時驚訝不已,還與徐韶華說過些日子還要過來嘗嘗乾了的槐花。

……

狼群之事,是虛驚一場,次日溫顯臣問起來的時候,徐韶華簡單解釋了一下也就過去了。

倒是終於得知此事的安望飛因為這事兒和徐韶華生起了悶氣,連背的走火入魔的大周律都擱置,然後坐在徐韶華的屋子裡,嗯,靜坐示威。

徐韶華頗有些哭笑不得:

“望飛兄,那天我那族兄沒有說清楚,我一時情急,忘了告知你,可哪裡值得你連科舉都不顧了?”

“哼,我再背下去也背不完,可我要是再不過來,沒準等府試結束,我連兄弟都沒有了。”

安望飛悶聲說著,心裡對於徐家出事兒,他卻一無所知很是介懷。

“怎麼會。”

徐韶華走到安望飛身旁,與他並肩坐著,一人一同看著那半開的窗外春景:

“我與望飛兄的情誼不是一朝一夕來的,我更知道科舉對望飛兄意味著什麼,豈會因為他事便心懷芥蒂,望飛兄這麼想,是看低了自己,也是看低了我。”

“華弟,我……”

安望飛抿了抿唇,低低道:

“我不是非要如此,隻不過……這些日子我瞧著你與那胡文繡關係越發親近了。

我知道胡家能在許青雲之事上幫上大忙,可我這般無用,我,我心中有愧啊。”

安望飛終於將積壓許久的話,說了出來,他之所以拚命的背大周律,除了因為家族原因外,更多的,是不想被華弟就這樣拋在身後。

他已經習慣追隨他的腳步,就像追隨無邊黑暗中,投下一抹亮光。

徐韶華聞言,沉默了一下,時間並不長,可卻讓安望飛緊張到幾乎忘記呼吸。

徐韶華不由發出一聲歎息:

“是我的錯,是我疏忽了望飛兄的想法。不過,望飛兄可願聽我一言?”

安望飛終於可以呼吸,他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華弟但說無妨。”

徐韶華斟酌了一下,緩緩道:

“望飛兄,你且抬眼看窗外。”

安望飛有些茫然的抬眼看去,那小小的窗框,框出了一方小而雅致的風景。

遠方楊柳依依,碧蒙蒙,嫩生生,如青紗一片,可卻不想,一抹濃重的豔粉色,旁逸斜出探到窗前。

“是,桃花啊。”

安望飛喃喃著,徐韶華點了點頭:

“是桃花,可望飛兄還記得冬日它的模樣嗎?”

安望飛隻隱隱約約記得那被暴雪壓彎的枝乾,在風中輕顫的模樣:

“又枯又乾,灰撲撲,若無雪色為其填色,與尋常枯枝無異。”

徐韶華聽罷

,微微一笑:

“那它為何不在冬日盛開?”

安望飛愣住,徐韶華卻緩步走到窗前,摘下一朵開的正盛的桃花:

“是它不想嗎?是它不能。四季有時,人生亦是。人何能無憾?可若是他日回首看去,小小遺憾,也不過是為漫漫光陰中,添了些許滋味罷了。”

安望飛默了默,徐韶華走到安望飛麵前,抓起他的手,將那朵柔嫩美麗的桃花輕輕放在他的掌心:

“望飛兄,我隻願你能如這桃花,他日熬過寒冬,在枝頭高處怒放。莫要憂慮,莫要愧疚,往前看。”

少年人的憂慮與無力總是來的那麼熾烈,可長大後,便會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石子罷了。

安望飛聞言,微微垂下眼簾,他低頭看著掌心的桃花,像是要把它深深的刻在腦海中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安望飛這才將那枚桃花珍重的收入懷中,他輕輕點了點頭:

“華弟的話,我記下了。”

徐韶華微微一笑,隨後為了轉移安望飛的注意力,與他說起了狼群的猜測,而安望飛聽了徐韶華的話後,麵色微微一變:

“是霖陽府的萬木嶺嗎?我爹喜茶,他去歲冬曾聽說那裡有一批成色不錯的千兩茶(黑茶),隻不過卻撲了一個空。”

安望飛看了一眼徐韶華,緩緩道:

“據說,是賣茶的農戶的茶田連同萬木嶺的一部分山都被燒了,農戶已經不知去向。

若不是那片萬木嶺高峻,火焰融化了頂上的積雪,隻怕也要釀成大禍。”

“好端端的,萬木嶺怎麼會著火呢?”

徐韶華不由喃喃著,安望飛又回憶了一下,道:

“聽我爹說,他去的時候,險些沒有進去,那裡還有官府的人。”

安望飛這話一出,徐韶華不由瞳孔微縮,麵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那看來之前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難怪狼群冬日遷徙,它們都是被人禍所累!”

徐韶華剛說完,門便被人推開了:

“徐同窗!”

胡文繡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抱歉,徐同窗,方才門沒有栓,我一時情切……”

“即便門不曾栓,胡同窗作為有禮之人也應先叩門才是,否則若是華弟正在沐浴換衣呢?”

徐韶華還不曾說話,安望飛便有些硬邦邦的開口,倒是忘了方才自己是怎麼靜坐示威的。

胡文繡張了張口,遂拱了拱手:

“是我的不是。”

胡文繡賠禮致歉,安望飛也不好抓著不放,徐韶華無奈的看了一眼安望飛,對胡文繡做了一個擔待一一的手勢,這才胡文繡坐下。

“文繡同窗前來,想必是那日調查的狼群受傷之事,有了結果吧?”

胡文繡點了點頭,激動道:

“徐同窗,你且猜猜是怎麼回事,你一定猜不到!”

徐韶華含笑道:

“我猜,是許青雲縱火燒了林子,逼的狼群遷徙,而這次他入了林子後,被狼群報複……嗯,我還能猜一猜,他目前的狀況隻怕不太好。”

胡文繡這會兒已經瞪圓了眼睛,呐呐道:

“徐同窗你怎麼也找人查啊,早知你去查了,我便不查了。”

胡文繡抿了抿唇,隻覺得自己方才興衝衝想要和徐韶華分享大瓜的激動一下子消了下去。

“並非。”

徐韶華看向安望飛,笑著道:

“我是從望飛兄方才的話推斷出來的,望飛兄說,叔父去歲冬聽說萬木嶺發生過火災,彼時還有官兵出現,隻怕是許青雲惹出的亂子。”

胡文繡點了點頭:

“不錯,我讓人打聽到,是許青雲要吃烤兔子,結果他們走的時候,火堆沒有完全被撲滅,當時又起了風,一下子便著了起來。”

胡文繡說到這裡,也不由歎息一聲,那許青雲為了自己的享受,害的萬木嶺不知除了狼群外多少動物冒著寒冬遷徙。

亦不知有多少樹木,多少動物因那場大火而亡。

此一人之禍,卻累及芸芸眾生。

“等等,徐同窗若是隻知道了許青雲縱火之事,可又如何知道他如今狀況不太好?”

胡文繡反應過來,不由疑惑的看著徐韶華,他知道徐同窗還不至於因為一句玩笑話和自己撒謊。

徐韶華聞言也不由一笑:

“我不是說了嗎?我猜到的。若是被狼群報複後,許青雲無恙,那麼霖陽府隻怕早就張羅著怎麼打狼除害了。

可是,如今已經過了數日,我們皆不曾聽到一丁點兒消息。依我之見,隻怕這回狼群的報複讓許青雲完全無暇他顧。”

徐韶華頓了頓,思索了一下,道:

“許青雲此人向來老謀深算,可卻心狠手辣,如今這般安靜,隻怕狼群報複帶給他的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他這一生,最看重的,應當是他的官職,而能影響到此事的……”

徐韶華抬起頭,看向胡文繡:

“可是狼群致他殘疾了?亦或是……”

徐韶華沉默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他,毀容了?”

胡文繡本來聽徐韶華推測的津津有味,還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可聽到最後一句,他直接噴了出來。

“咳咳咳,徐同窗……你,你真的沒有讓人去查嗎?”

“我身無長物,可無人願意幫我去查許青雲。”

徐韶華如是說著,胡文繡不由輕歎一聲:

“今日觀徐同窗一言,令我受益匪淺。方才徐同窗說的不錯,那許青雲確實,毀容了。”

胡文繡說到這裡,麵色有些古怪:

“那狼群仿佛隻衝著許青雲而來,趁著他驚慌失措之時,一爪子抓破了他的臉。

據說,許青雲現在每日起身後,連淨麵都不讓人在屋

子裡擺銅盆,對於那張受損的麵容很是不喜。”

胡文繡一麵說著,一麵看著徐韶華很有興趣的模樣,又接了一句:

“對了,聽說許夫人也很不高興。”

胡文繡這話一出,徐韶華和安望飛都沉默了。

總不能,許青雲真是靠臉上位吧?

不過,徐韶華這會兒聽了這話後,心裡倒像是炎炎夏日裡吃了一塊冰西瓜,彆提多舒坦了。

他是想要讓許青雲身敗名裂,將他從父親哪裡得到的,千倍萬倍的失去,這才算對得起父親當年的失意。

可是,他沒有想到狼群竟然會在這裡麵也當了一回助攻。

一個麵容有損的官員,除非他的才能大到聖上都無法割舍,否則他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可許青雲是那有才之人嗎?

徐韶華唇角勾起一抹泛著冷意的笑容,當初,他一手促成狼群與村人的和諧相處,本沒有想到今日。

卻沒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果然是舉頭三尺有神明,且看他日後可還敢做這等虧心事兒!

隨後,徐韶華決定再買一批上好的金瘡藥帶回去,狼群這次也算是替他出了一口氣,他自然不能坐視他們傷口惡化。

若說徐韶華這話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那許青雲便覺得自己是倒黴到了喝涼水都塞牙縫了。

想當初,他也是京裡數一數一的美男子,否則也不會被吏部尚書的嫡女看中。

而那張俊逸的臉,便讓他有了吏部尚書的姻緣,從此平步青雲。

是以即便他年紀大了,實在無力維持體態,但也讓自己的麵容與尋常老者想必更勝一籌。

是以,許夫人一直覺得自己的夫君天生遠勝旁人多矣,這次毀容之事,許青雲隻準備自己偷偷消化,他日緩緩告知嶽丈即是。

至於許夫人,許青雲潛意識讓他選擇隱瞞,否則若是許夫人看到自己的俊老頭夫君變成了毀容醜男隻怕要炸了。

是以,許青雲在養傷期間,直接對霍元遠交代:

“霍先生,夫人性急,我容貌之事還需緩著來,你這兩日且想法子瞞著夫人些。”

霍元遠一口應下,隔天知府大人在山裡遇到個俏農婦,在前院金屋藏嬌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許府。

許夫人乃是杜家嫡次女,一生長在蜜罐裡,便是當初與許青雲成婚,也是她先瞧中了許青雲的樣貌,這才點頭允諾。

可她本就比許青雲年少,許青雲一個農家子攀著他們杜家成了一方知府,現在竟然膽子肥了,敢養小的了!

許夫人氣的直接帶著一隊府兵重進了前院,霍元遠守在外頭,連忙攔住:

“夫人,大人這兩日身子有些不適,您這般大的陣仗怕是會驚擾到了大人呐。”

許夫人打量了一下霍元遠,見他生的樣貌平平,遂隻挪開眼睛:

“驚擾?我這不是聽到老爺他病了,一時著急嗎?隻是,也不知道老爺他到底是病了……還

是養了小的!”

許夫人直接發難,指著霍元遠道:

“來人,攔住他!”

隨後,許夫人直接讓丫鬟扶著自己,抬步走了進去,霍元遠被府兵製住,大叫道:

“夫人!您不能進去啊!您不能進去!”

許夫人回身看向霍元遠,修長的手指豎了起來:

“噓——”

“莫要驚擾老爺養病,來人,堵住他的嘴。”

隨後,許夫人甩袖大步朝屋內走去,裡麵的許青雲被堵了個正著,他左看右看,不知該往哪兒鑽,最後,他索性直接在原地坐了下來。

他是杜氏的夫,諒她也不敢造次!

“老爺,妾身來看你……啊!怪物啊!”

許夫人一看到許青雲那張疤痕橫生的可怖麵龐,直接眼前一黑,尖叫出聲。

許青雲見狀,麵色一冷,直接喝道:

“夫人!你莫不是魔怔了!你且睜大眼睛看仔細了!本官是你的夫!”

“老爺,你……”

許夫人緩緩走了過去,許青雲見許夫人語氣軟了下來,心中鬆了一口氣,小小婦人,他還能鎮不住?

許夫人仔細看著許青雲那張猙獰的麵龐,片刻後,她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許青雲,你衝誰撒氣呢?我要讓我爹知道你現在成了什麼鬼模樣!”

隨後,許夫人直接怒氣衝衝的朝外衝去,她如今倒是不在乎什麼金屋藏嬌的俏農婦了,這許青雲的臉毀成這樣,實在不能再要了!

與此同時,京城的欽差,也終於踏上了啟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