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郊外樹林
一個身著紫色貴服的人緩緩轉身,笑得一臉蛇蠍,聲音蠱惑道:“王爺再不來,聞野都以為是王爺不要聞野了呢。”
見到他,謝命一臉不悅:“有話快說,再扯旁的,就彆想再見到本王。”
“王爺怎麼還生氣了呢,聞野也不過是抱怨一下王爺來晚了,王爺可真小氣。”
聞野邊說便往謝命身邊湊,謝命嫌惡的躲開,冷冷看著他,就彷佛看著一條毒蛇,嘶嘶的朝你吐絲,冷不丁就會咬你一口。
謝命是真動怒了:“有些話,本王不想講第二遍,所以,你...最好....彆惹本王。"
聞言,聞野沒有再動,隻是臉上的笑容讓謝命惡心:“你安排點人,去給瓚王找點麻煩,讓他三個月內沒辦法回京。”
聞野笑的戰栗:“好”
謝命不願與他多呆,見他回複,便丟下一句有事聯係走了。
望著謝命遠去的背影,聞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喃喃了一句:“你還是心軟了。”
隨後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要變天了。
待站起身,謝命抬頭看向坐在上麵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帝,自己的父王,心裡冷笑一聲,早晚這位置是我的。
然後便開始例行彙報,又是一場無聊的彙報,謝命百無聊賴,麵上又不能表現出來,隻想著這些大臣怎麼那麼多廢話。
終於,經過戶部、兵部、工部的彙報結束後,終於到刑部的彙報,等了這麼就,終於等到了,前刑部侍郎林謙認罪伏法,刑部侍郎一職空缺,自然就成了各家必爭之職,雖然那個職位不能入謝命的眼,但是誰有會介意自己多一個人可用呢,更何況刑部一直都是韓探的地盤,能安插進自己的人自然是極好的。
於是在刑部尚書王中立提出刑部主事一職空缺已久之後,皇上問了眾大臣的意見,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謝命不準備開口,果然,很快有人站出:“稟皇上,臣這裡有一個人選推薦,刑科給事中劉硯書,臣曾跟他一起辦過案子,此人才學卓然,斷案能力強,正直無私,可擔任刑部侍郎的位置。”正在說話的人是督尉程驍勇。
待其說完,另一個人也站出來,此人是刑部侍郎洛哲:“稟皇上,刑科給事中劉硯書,此人傲慢無禮,自視清高,且為官不過兩載,臣恐擔心其不能勝任刑部主事,臣這裡有一人推薦,刑部員外郎楊添能力出眾,為官五載破案一百五十四起,兢兢業業,清廉公正。”
接下來就是一場混戰,一會吏部侍郎,一會兒兵部員外郎....吵的謝命頭都大了,還好,沒有持續多久,上麵那位有了動作:“珩王,你有沒有可推薦的人。”
謝命作揖:“稟父皇,兒臣聽父皇安排,全憑父皇做主。”
皇上:“那宰相呢?”
韓探:“臣聽陛下安排。”
皇上:“既然珩王和宰相這麼說了,朕這裡剛好有一個人,明天朕讓人去刑部報道。”
督尉程驍勇是謝命一手提拔上來的,當初就是因為他是自己的人,父皇才把督尉一職給了程驍勇,畢竟放自己兒子手裡,總比放到野心滔天的宰相手裡好,今□□堂上自己讓程驍勇舉薦劉硯書,一是他們確實合作過,有合適的理由推薦,二是為了讓他們特彆是自己的父皇看到自己確實在爭奪刑部主事一職,那一職落到誰手裡,謝命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隻是今天自己的父皇卻一反常態,安排了自己的親信到刑部,謝命覺得此時或許是在告訴自己什麼,他是皇帝,他要安插人又何必如此,況且他早已在各部補下暗樁,這些謝命都是知道的,甚至謝命也知道那些依附於自己的人中也有不少他的人,可如此光明正大得安插人在一個小小得刑部主事位置上,到底為什麼呢,突然謝命想到了什麼,難道隻是為了警告他們嗎?
喚祁安:“前線有消息傳回來嗎。”
祁安:“王爺,最近江州連日大雨,路不好走,消息到的有點晚。”
謝命:“無妨,記得消息一送到立馬送到我手裡。”
祁安:“是。”
謝命隱隱有點不安。
二十二年前先帝突然駕崩,澤南王叛亂,大鉞正處於內憂之際,位於大鉞東北部的牁兀突然出兵,攻打大鉞,當時大鉞內部動蕩不安,一南一北,對大鉞形成夾擊之勢,在所有人都以為大鉞要亡國的時候,當時還是景睿王的皇上挺身而出,帶領大鉞官兵打贏了牁兀,親手斬殺了澤南王,也就是在那一年,謝命出生了,在躲避的過程中,意外丟失,被老革撿了去。
雖然打勝了,但是那一仗大鉞北部幾個城池被牁兀占領,本來身為景睿王的皇上想要乘勝追擊,奪回丟失的城池,但當時剛經過戰亂的大鉞滿目瘡痍,人煙蕭瑟,實在是不能再承受一次戰爭,於是在多年休養生息之後,兩年前,皇上下令封三皇子珝王謝昀為歸元大將軍,領兵出征,收複失地。
所有人都好奇新任刑部主事到底是誰,第二天,當那人一出現在刑部,謝命就收到了消息,宋以謙,宋氏商號宋儘淵的長子,宋氏商號是大鉞最大的商號,,宋家位於禾城,生意可是遍布大江南北,可謂是富可敵國,宋以謙這個人,謝命之前也聽說過,據說宋以謙長得風神俊朗,文采也是一流,但從未聽說過此人有入仕的想法,也從未探聽到宋家與皇上有什麼聯係?
突然,謝命想到了一種可能:“祁安”
祁安推門進來:“王爺”
謝命:“讓沈知去查一下林婉在哪裡,找到她後帶她來見我。”
祁安:“是”
“你去查一下宋以謙這個人,他這個時候出現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祁安走後,謝命將從自己被找回來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重新梳理了一遍。
沈知動作挺快,不過幾天的時間,便已經將林婉帶到謝命麵前,謝命走進房間,林婉被綁在椅子上,林婉長的正如其名溫婉恬淨,渾身布滿傷痕,整個人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神情麻木,謝命走到距林婉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伸出手“啪”的一下拍了沈知的腦袋,力度不輕:“誰讓你對林小姐動手的。”
沈知沒料到謝命動手,聞言委屈起來:“王爺,那傷不是我打的,我隻是將林小姐迷暈帶過來。”
謝命疑惑地看向沈知:“是嗎?”
聽到謝命語氣有要改變的意思,沈知忙忙點頭:“是的是的,林小姐的傷是韓探打的,跟我沒有關係啊,王爺明鑒啊。”
見沈知一臉委屈的表情,謝命忍著笑,一臉嚴肅:“這次姑且相信你,再有下次決不輕饒,我有話要問林小姐,你先下去。”
聽到王爺相信自己,沈知開心地出去,關上門,剛出門就遇到祁安,一把抱住祁安哭了起來:“祁安,我剛差點就被王爺誤會了,嗚嗚嗚,我好傷心啊。”
祁安容他抱了許久,終於忍不下去開口道:“再不鬆手,我打你了。”
聞言,沈知立馬跳了出去,躲在柱子後麵,偷偷伸出頭看向祁安:“祁安,你也欺負我。”
祁安懶得搭理他,邁出步子離開,沈知看祁安離開,瞬間忘記了剛才祁安欺負他的事,立馬追出去:“祁安,等等我。”
林婉從剛才聽到韓探的名字,整個人都很緊繃,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開口:“不知王爺綁民女是為何事?民女不過一個小女子,實在沒什麼能幫上王爺的,況且皇上已經免了我們林家其他人的罪,王爺你就算再厲害,也不能濫用私刑。”
聞言謝命輕輕一笑,搬個凳子坐在林婉對麵,慢悠悠地開口:“林小姐當真是小瞧本王,本王想殺人還需要理由嗎?“
聞言林婉輕蔑一笑,看著對方笑意盈盈地臉,隻覺惡心。
見林婉眼裡湧出的恨意,謝命便不繞彎子,直入話題:“聽說前幾日林小姐行刺宰相,本王有兩個問題想問林小姐,第一個問題:韓探為何沒有殺你?”
林婉抬起頭,平視謝命:“是我行刺又如何,你要殺了我嗎?嗬嗬,死又有什麼可怕地,可怕的是你們這些人才對,一個個的偽善陰毒至極。”
謝命看著她幾近瘋狂的模樣:“我知道林小姐不怕死,那不知道林小姐母親的命能不能讓林小姐在乎呢。”
聞言,林婉徹底崩潰了,淚流滿麵:“你要做什麼,我母親沒惹你們任何人,你不許動她。”
謝命冷冷地看著她崩潰,到漸漸冷靜:“那就要看林小姐怎麼選擇了?”
冷靜下來地林婉雖然還在流淚,但已經能正常思考,這一刻她突然明白這些上位者地冷血無情,自己於他們不過是想捏死就能捏死地螻蟻。
謝命:“看來林小姐是想通了,林小姐隻需要回答本王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韓探為什麼不殺你?”
林婉:“我不知道,那天行刺本就是我一時衝動,失敗後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卻沒想到韓探隻是讓人把我打一頓,趕出相府。”
謝命:“第二個問題:林小姐為何會去行刺韓探?”
聽到這個問題,林婉:“我會去行刺韓探是因為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謝命沒說話,等她繼續往下說:“那是一個晚上,那天父親回來地有些晚,剛好那天我睡的比較晚,我看到父親回來匆忙進了書房,我當時覺得疑惑,就去書房找父親,在書房裡,我看到父親坐在書桌前兩眼無神,神色慌張,我便去問父親發生了何事,以往官場上的事情父親是不會跟我講的,可那天父親竟然對我說了他發現宰相的秘密了,但他不確定真假,他怕宰相報複,就讓我和我娘第二天離開京城,可我沒想到我們走了不到三天,便傳來我父親認罪伏誅的消息,那不可能,我父親一身清正,為國為名,怎麼可能偽造證據、構陷他人,一定是韓探發現父親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誣陷父親的?。”
說到這裡,林婉情緒又激動起來,但是卻沒有像剛才那樣崩潰,隻是臉上滿是恨意,可謝命才不會管那麼多,繼續問:“那個秘密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父親沒告訴我。”林婉搖頭。
跟自己猜想到的差不多,謝命沒有與林婉過多糾纏,隻是讓沈知送她回去。
謝命有很強的預感那個秘密是能扳倒韓探的證據。
謝命對祁安道:“派個靠譜的人盯著她。”
祁安:“是”
謝命抬頭看向天空:“如果那個秘密真的是扳倒韓探的證據,那麼現在真的合適扳倒韓探嗎?”
“讓鬆青回來吧。”
聞言,祁安一怔,立馬答道:“是”
鬆青被自己外派三年去查韓探的身世,雖然韓探的身世已經查過很多次都沒有問題,但謝命總覺得韓探不像是一個鄉野裡出來的人,而且謝命也想知道韓探的弱點,好拿捏他,所以才讓鬆青去調查,三年過去了,什麼都沒查到,而現在已經有了可以致韓探於死地的方法,就沒必要讓鬆青繼續待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