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內卷的氣息 放我回去躺平!!!……(1 / 1)

再見安雲這張人畜無害的清秀小白臉,尹玄州似乎也錯愕了半分,但隨即便恢複了之前冷若冰霜的神情。

安雲光速滑跪:“大佬,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今日不小心撞了您是我的問題,但能不能救救孩子啊,這些課是真學不懂一點。”

沒有什麼事是抱大腿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抱兩根大腿!

“做牛做馬我都能行。”安雲抱拳作揖:“大佬,我很能乾活的!”

“做牛做馬?”尹玄州挑眉,本就冷淡的表情似乎又更冷了幾分,像是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安雲還以為是自己的用詞暴露了想占大佬便宜的事實,趕忙道:“不做牛做馬也成的,咱純潔交易,純潔交易……”

眉頭再次緊皺,一絲不快在尹玄州臉上快速劃過:“我緣何要幫你?”

“大佬,求求了,要是期末掛科,我真的會被打斷腿,趕出家門的。”安雲感覺自己都要跪下了——畢竟她本來也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既然打定主意抱大腿,那就得抱到才罷休。

“趕出家門?”原本一臉冷漠的尹玄州卻突然像是對這四個字產生了興趣。

“要是期末掛科,我們家的臉就真被我給丟儘了……”安雲幾乎是哀聲懇求狀,苦惱表情都快擰成一團,讓人看了都要覺可憐見幾分。

然而尹玄州還是沒有半分動容。見自己如此懇求,對方還跟個木頭人似的,安雲不免有些喪氣。

就在此刻,素月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被嚇了一跳的安雲立馬轉身,卻又是一聲巨響在身後炸開。

“素月?”尹玄州的聲音同樣從身後傳來,不過與原先靜若潭水的聲調不同,這次他終於帶上了幾分疑惑:“你是安家人?”

聽到問話的安雲轉過身,迷迷瞪瞪地點頭,顯然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狀態。

但素月的劍鳴實在太過強烈,安雲感覺自己的背都要給轟麻了,遂隻能把素月取下。

流光劃過劍身“素月”二字,泛出銀色清輝。

相傳數千年前曾有修仙大能造“素月”“流天”二劍,最終這兩柄劍分彆交由尹安兩家傳承至今。

但尹玄州確實是第一次見靈劍反應如此劇烈,而且是素月這種級彆的靈劍。

他並非沒有見過素月,相反,多年前他尚年幼時曾見尹安兩位家主一同舞劍。

白鷺暖空,素月流天。

隻有被承認的嫡傳才有資格繼承素月和流天,也就是說,尹玄州重新打量著眼前茫然的少女,安家竟真衰敗至此。

尹玄州作為尹氏嫡傳,對尹家家規早已爛熟於心,而其中最古怪的一條便是——倘遇素月持劍人,若其遭難,當助之。

難道多年前定下此道規訓的家主便料定安家會有衰微的這一天?尹玄州眼帶狐疑,據他所知,安氏家規中並沒有對應的一條。

麵前的少女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希冀與哀求仿佛都要溢出眼眶。

“大佬,是有什麼問題嗎……”安雲還是有些無措。

“無事,隻是我打算幫你了。”

衣袖一擺,安雲手中的素月便即刻消停。

翌日,當一行仙鶴從日邊掠過,風從九萬裡高空襲來。

此時距收徒大會僅僅過了幾天,但即使是通過了法數考試,剛入門的弟子們生活依然忙碌。

天邊薄雲緩緩消散,從空中曼舞而下的光鋪就山峰。

仙界開學儀式。

幾根金絲楠木直衝青天,鎏金地磚在紅日下泛起金光。

清風掠過,簌簌作響。

“有請青雲峰十三弟子,尹玄州。”侍女將尹玄州引至台上。

飄然出塵,金絲滾邊輕拂枯黃草木,卻未能沾染一絲塵埃。

發冠華貴,玉環金佩,清冷眉目,隻道傾動當世。

汪汪如萬頃之陂,澄之不清,擾之不濁,其器廣深,難測量也。

從這台下仰視,安雲背著素月站在人群中。自昨日後,素月又像是突然抽風了一般再次沉寂,她也不知道這把劍的脾氣居然還挺牛,說抽風就抽風,說沉寂就沉寂,在自己手上還不能使。

全宗門新生均彙聚於此,安雲隻覺得很久沒這麼熱鬨了,不過如果有這個時間,她還是更願意去床上躺著。

果然癱在宿舍才是人生最終歸宿啊,安雲心累。

“在追求修仙發展的當今,基礎學科發展尤為重要。”一襲白衣的尹玄州屹立於台上。雖說表麵是如此素淨的衣衫,但腰間鐫刻“尹”的金佩、鑲嵌金絲的布料以及背負著的流天,無不彰顯著他世家子弟的身份。

“在數十年未有人飛升的現在,倘若基礎學科能獲得突破,修仙界將迎來一場巨大的變革……”

穿越過來的這兩天,安雲還是沒有完全癱在宿舍的,倒也算打聽到了些許消息——鎖月閣非常擅長培養天坑弟子,但在天坑學科徹底式微的如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修仙界唱衰鎖月閣已不是一天兩天。雖然鎖月閣的傳承和資曆在修仙界從來都不得小覷,但鎖月閣的衰落已有勢頭。而這個時候,主動選擇修行天坑的尹玄州就成為了鎖月閣最好的招牌。

咋聽著像自己的大學呢,安雲無語。

“這年頭修天坑還有出路?尹家已經落魄到要修天坑了?”台下一陣笑聲突然傳來,眾弟子的目光遞去——赫然是一名同出身修仙世家子弟,不過相較於藏鋒遮芒的尹氏,這名弟子來自一時無二、聲名藉甚的天都林家。

抱著吃瓜的心態,安雲也回頭看去。

隻見林家的嫡小公子手搖白玉折扇,鳳眼微眯,一身鑲金邊的蘭青錦衣,赫然是華亭的校服。

華亭,一聽便非富即貴。而安雲隻能說,華亭中人確實站在食物鏈頂端。

相較於天坑專業的修行,華亭修行弟子不能說進展飛速,隻能說是一騎絕塵。

“你說什麼?!”聽聞此話的天坑弟子霎時不樂意了。雖相較於道不同的華亭,他們修行進展緩慢,但凡是拜入鎖月閣的弟子,誰不曾意氣風發。傲視群雄?

“哈哈,這天下苦天坑何其久?”林公子白扇撲鼻,“這再多的苦行,進展也不過如此了。不如入我華亭一派,哦對了,你們不就是落榜華亭才淪落至此的嗎?”

“肅靜——!”手杖重重地敲擊地麵,此白發長老乃是天坑學科中資曆最深之人。

但華亭弟子向來肆意慣了,再者,華亭出身長老在鎖月閣足足三成,對於門下弟子言行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長老,我隻想問,以天坑著稱的鎖月閣如今掌門為誰?”一柄長劍率先闖入眾人視野,華亭弟子勢力不可謂不雄厚,此柄長劍乃當世最強鍛劍師墨棲所造“踏天雲”。而手上所佩幾枚戒指,無不是修仙界赫赫有名之法器。

澤安江家嫡長子江恒渡,與當今鎖月閣掌門師出同門。

長老一時無言,畢竟鎖月閣現任掌門確實出身華亭,即使是在以天坑修仙為王牌的鎖月閣。

相較於天坑弟子的寒酸裝束,華亭中人僅僅隻需亮出手中法器,便瞬時能讓天坑弟子落於下風。

“有種比試比試,看看到底誰不行。”天坑弟子怎能容忍他人淩駕自己頭上,紛紛拔出靈劍,勢要比試一番。

“比試便比試,華亭還怕你們不成?”華亭子弟向來眼高於頂,自然無法忍受他人挑釁,更何況是天坑學科的弟子。

高台之上,尹玄州也走了下來,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挑釁而引起自己絲毫波瀾。

但安雲就比較慘了——

“你是天坑弟子吧?來來來,你們天坑不是挺能耐?不是有種挑釁華亭?比劃比劃?”林小公子隨手便指了一名身著青雲峰校服弟子,想來當是要殺雞儆猴,而安雲,就不幸成為了這場鬥爭的犧牲品。

當還抱著吃瓜心態的安雲看到指著自己的那柄白玉折扇,一瞬間腦子是懵逼的。

哥們兒,這管我啥事兒啊,我又沒嘲諷你們華亭弟子。

“我看你這身打扮,想必出身不俗吧?”林公子嗖的收回折扇:“怎修得天坑呢?不欺負你們天坑,小爺我可是挑了個法器不寒酸的人。”

“林公子且慢。”見安雲被華亭為難,尹玄州伸手擋在安雲身前。

“尹玄州,彆以為小爺我不敢和你打。”林小公子眉角一挑,笑道:“怎麼,這麼護著這小姑娘?”

“那便有請了。”尹玄州仿佛並沒有聽到林公子後麵的那句話,隻是抽出流天長劍,率先踏上高台。

林小公子一掃折扇,飛上高台的瞬間便在空中畫出一個圖形。

流天借手腕一轉,恍若風起雲湧,一道更為優美的弧線劃出,僅僅隻是這樣的舞劍,在尹玄州手中卻仿佛威力大增,瞬間將林公子的招式化為無形。

林家的嫡小公子錯愕了半分,似乎並沒料到尹玄州竟能如此輕易化解此招。

看來尹玄州金丹前期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林小公子微皺眉頭。雖說天坑弟子在元嬰期前相較其他同境界弟子實力較弱,但顯然尹玄州是個例外。

“玄州兄不會輸吧……”台下亦不乏擔心的天坑弟子,雖然方才群情激奮,恨不得立馬打上一架,但大家也都清楚天坑專業的劣勢,至少在修仙前期是絕對意義上落於下風。

華亭中人則是自信滿滿,顯然是沒有料想到尹玄州這個例外。

寒光熠熠,流天映照出二人身影。刹那間的輪轉,銀劍早已和白玉折扇過了幾招,銀光乍作,宛若紛飛白雪。即使同為剛入門新生,兩人實力卻早已與一般新人拉開巨大差距。

而似乎正是這場鬥爭導火索之一的安雲,正心懷戚戚地看著上方銀光乍現,心裡還是不免對尹玄州的實力打鼓。

不過事實證明,安雲的擔心多餘了。或許她應該更擔心自己的期末考試。

正當二人過招難舍難分之際,尹玄州卻突然一招矩陣,結束了切磋。

“尹少的實力還真是不俗啊。”林公子一甩折扇,退下陣來。

“彼此彼此。”流天收回背後,尹玄州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獨自走下台去。

“尹少,彆高興得太早,仙界盟賽可要好好準備……”林小公子手握折扇,輕笑道。

“不必提醒。”尹玄州隻是冷冷回答一句。

“哼,有種給你們好看!”對尹玄州回答十分不滿的林小公子重重往高台上跺了一腳,“我還有彆的招沒使出來呢!”

“走吧。”走上前來的江恒渡拍了拍林小公子的肩膀,小公子那氣勢瞬時就熄了一半,隻能灰溜溜跟在江恒渡身後。

眼見林小公子輸掉對決,江恒渡似乎也並沒有過多情緒,隻是放下狠話:“仙盟賽,華亭是不會輸的。”

“我們也未必。”尹玄州冷冷道。

最終不歡而散。

左看右看,還留在原地的安雲心裡不停犯嘀咕。

歸根結底,這梁子到底還是結下了。

怎麼聞到了內卷的氣息呢……鹹魚我啊,隻是想要躺平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