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驚妤拉著喻舒喝了半夜的酒，她把韓行一的行為數道了好幾遍，又讓喻舒給她分析哥哥給卡的行為是不是在讓她封口，讓她閉嘴。
雖然早就預料了這種情況，可是真的發生之後，她還是心痛了。身累、心更累，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不過她並不擔心，在紅館裡喻舒是常客，有固定的房間，但她還是第一次在這裡醒過來。
花驚妤揉了揉鎮痛的腦袋，看著這暗紅色的裝修，深紅色的床上用品，黑色的皮沙發，滿玻璃櫃的各種小玩具，她還是愣了好一會。
昨晚喝的太多了，她現在還不太清醒，身上的疼痛感好像更明顯了，她慢吞吞地走到浴室門口：“喻舒，你這房間可真是......，沒法形容，你自己體會吧！你睡的時候不難受嗎？”
喻舒包了個浴巾就出來了，她指了指自己說：“這房間是用來乾什麼的你不知道？紅色的床單和白皙的皮膚是絕配，我很喜歡，我老婆們也喜歡。你不懂我們的樂趣，我最近的老婆可真的是太可愛了，是個二次元，上次過來的時候穿了一個兔子套裝，萌死了。”
“你可真是......，我就不該多問。”花驚妤隻想翻白眼。
喻舒看著她身上的痕跡，也很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還說我呢，你看看你自己身上，沒想到你哥哥看著那麼斯文的一個人，竟然在床上這麼野，是不是很快樂？”
“還好吧！那藥有點厲害，過程我都忘了。”花驚妤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鎖骨，更後悔自己當時不清醒了。
喻舒嘖嘖了幾聲，“你要是懷戀，再來一次不就好了，有什麼啊！藥我還有很多，各種類型的都有，隨你選擇。”
“再過一陣子吧！哥哥不會這麼快又上當的，我得給他一段時間，讓他放鬆警惕才好。”花驚妤不覺得哥哥現在看起來無害，他就真的能任她欺負。
“那你自己看咯！”她把那張卡遞給花驚妤，“已經用過了，你哥應該很快就知道了，看他是什麼反應吧！”
“嗯，我倒希望他有反應，那至少證明他是有些在乎我的。不過，他應該不會在意，我都不知道什麼人或什麼事能進入他的內心。”花驚妤把卡收進包裡，看了眼手表，已經下午3點多了。
“你今天回家不回？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去了，我媽下了最後的通牒，要是再不回去就把卡給我停了。最近家裡的客人有些多，我不能天天出來玩了，你要是想我就去我家裡找我。”喻舒隨手扔了浴巾，撿起沙發上的衣服穿上了。
花驚妤找到手機看了一眼，上麵有一個哥哥的未接電話，這倒是一個稀奇的事情，哥哥幾乎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她沒著急回電話，而是先去浴室把自己收拾妥當，宿醉加上包房裡的亂七八糟的味道導致她現在確實不太好聞。
跟喻舒一起從紅館往外走的時候，好幾個弟弟一起送她們，一個漂亮弟弟拿著花驚妤的包和大衣，安安靜靜地跟在她身後，並在門口幫她把衣服穿好了。不得不說，紅館裡的服務水平是真的很高，上帝般的待遇。
“花小姐，歡迎下次再來，調查問卷已經發到您的郵箱了，麻煩您有空的時候填一下，下次您來的時候就能直接給您安排最合適的人了。”穿著黑色製服的男生幫她整理了一下被外套壓住的頭發，動作輕柔極了。
花驚妤這麼不喜歡陌生人觸碰的人，都不覺得厭煩。
“嗯，辛苦了。”花驚妤從他手裡接過包。
“客氣了，您慢走。”他乖巧地微微點了一下頭。
等走出紅館大門，花驚妤才有空跟喻舒說話，“你不是給自己續了個費嗎？你是不是還給我弄了個會員？”
“對啊！姐妹是不是很貼心，他們家是定製化服務，說不定等你試過之後，就不會再想你哥哥了，你哥哥隻能讓你傷心，他們能讓你絕對開心。”喻舒挎著她的胳膊，湊到她耳邊說，“真真假假有那麼重要嗎？隻要給夠錢，那就能比真的還真，隻要能一直給錢，那麼這就永遠是真的。”
“知道了，你良苦用心，我回去了。”花驚妤說。
又下雪了，今年的雪好像格外多，幾乎每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喻舒家裡的司機把她接走了，花驚妤一個人在路邊慢慢走著。
身後有個車一直跟著她，她都已經走到路邊了，後麵的車還沒有放過她，竟然還輕點了一下喇叭，花驚妤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了，她轉過頭剛準備發火，卻看到一輛熟悉到不行的車，是韓行一。
司機下車走到她身邊說：“小姐，小韓總來接你。”
花驚妤慢慢走向後座，韓行一正坐在車裡，他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神色不明地看著她。
花驚妤坐進車裡，輕聲問：“哥哥，你是路過這裡嗎？”
韓行一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打開了車窗，“昨晚玩得開心嗎？”
“還好吧！有點累。”花驚妤抱著臂，打了個哈欠。
韓行一嗤笑一聲，“我倒覺得你不累。”隨後跟司機說，“直接回家。”
花驚妤本來不準備今天回家的，她身上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除，她一點都不想讓媽媽看到。可是韓行一的臉色實在是算不上好，她也沒有敢再說話，隻是閉著眼睛靠在車座上。
韓行一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心情更差了，他本來想著花驚妤一個人待在公寓太過無聊，所以一大早就帶著早飯過去看她。
沒想到家裡根本就沒有人，他找公寓管家查過走廊監控才發現花驚妤昨晚就已經走了。他昨晚走的時候，她可是說自己困了，要在家裡好好睡覺來著。
他剛準備查一下花驚妤去哪裡了，就收到了一個消費記錄，數額不小，收款地址他聽說過，是一家專門供女性消費的高檔私人會所，大量優質男、女服務人員，在這裡麵消費，可想而知是做了什麼。
他讓助理查了一下，昨晚花驚妤確實是在那裡，消費記錄是入會年費，最高檔次的會費，可為客戶定製服務，裡麵的服務人員也能帶走。
他第一次知道花驚妤會出入這種地方，畢竟在他印象裡花驚妤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驕縱又單純，時不時就會被欺負到哭的嬌嬌女，真讓人意外。
助理又跟他說，那張卡刷了兩個人的年費，花驚妤的那個朋友是紅館的老客戶了，經常出去紅館，花驚妤也經常去紅館裡找對方。
韓行一忍不住又讓助理調查了花驚妤其他的事情，這個花驚妤是真的很讓人驚喜，連他都被騙過了。
“哥哥，能把窗戶關上嗎？我覺得有點冷。”花驚妤感冒還沒有完全好，聲音沙啞軟糯，聽起來可憐極了。
韓行一看了她一會，還是忍不住把窗戶關上了，他不會說是因為不喜歡花驚妤身上的香水味，這不是她常用的梨花香，而是滿含暗示意味的麝香味，讓他莫名想起他們倆的那個早晨，溫熱的身體和刺眼的事後痕跡。
花驚妤直覺哥哥有點不開心，可她不太明白他為什麼不開心，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聽他的話留在家裡？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跟哥哥解釋一下，“哥哥，昨晚我朋友心情不好，我去陪了她。”
韓行一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在她以為韓行一不會說什麼話之後，他才開口，“你哪個朋友？”
“喻舒，我的好朋友，她家裡人管她管太嚴了，她心裡有點崩潰，我去安慰她。”花驚妤輕聲解釋。
韓行一看著她一如既往的清純模樣，一時分不清什麼樣的花驚妤才是真正的她，“她家裡不是有門禁嗎？你在哪安慰的她？”
“不在她家裡，在一個會所裡，她每次跟家裡吵架之後都會去那裡，她家裡的情況跟我家的差不多，不過她父母對她的期望很大，她壓力很大，所以就去那裡放鬆。”花驚妤覺得哥哥既然能這麼問她，就代表著哥哥其實知道她是跟誰在一起的，那她也就沒必要再撒謊了。
不過，哥哥一直都不在意她每天做了什麼。不知道今天為什麼突然會問這些，她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
哥哥還是這麼冷靜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哥哥才會收起這些波瀾不驚，變得有血有肉，會怒會崩潰，真的很想看看。
韓行一被她探究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於是調整了一下坐姿，隨後問：“會很放鬆嗎？”
“會，現實中得不到的在那裡都能得到，怎麼說呢，就是令人沉淪，那是一個有錢可以買到一切的地方。”花驚妤想到喻舒每次被各種各樣的漂亮弟弟捧得開心的模樣，覺得其實能像喻舒一樣也挺好的，至少她當時是真的很快樂。
不像自己，心裡想的東西可能這輩子都得不到了，唯一一次開心還是自己偷來的。
韓行一看著她羨慕的模樣，實在形容不了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憤怒？嫉妒？心酸？
他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探究性地問了一句：“那你想在那裡得到什麼？”
“我嗎？”花驚妤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嘲諷地笑了一聲，“我想得到的就是黃粱一夢，霧裡看花。”
“黃粱一夢？”韓行一重複了一遍，隨後不再說話了。
“對，黃粱一夢，一個奢華的夢境，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妄想。”花驚妤看著車外麵一晃而過的風景，覺得自己的心應該跟外麵的天氣一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