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教師Alastor “如此困麼………(1 / 1)

“如此困麼……”Alastor眼睛微眯地看向Irene,淺啜了一口苦咖啡,“因為昨晚和男友鬨得太晚了?”

“嗯……嗯?”Irene本來還在撐著頭打瞌睡,一下子腦袋掉下手被驚醒,“我有男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

“Well,你和某隻惡心的金毛騷狐在巷子裡擁吻的事已經傳遍色欲環了,難道隻是one night thing?(一夜q)”Alastor笑著把手搭上Irene的肩膀,一副親昵的樣子,Irene能感受到他冰冷尖利的指甲在肩上輪流點過,越點越靠近自己的脖子。

“那隻是次交易罷了,一個頰吻換一個忠心的手下和色欲環的毒品銷售權,劃算的交易。”Irene不睜眼睛本就難看出她的情緒,此刻麵無表情,仿佛事實真像她所說的一樣。

可她的內心罵得很臟。

一開始隻是見不過一個小姑娘被當眾淩辱罷了,氣性上頭就把那群渣滓都給殺了,誰知道那群垃圾和色欲環領主有些地底關係,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重傷不說色欲環那兒的布置也前功儘棄,現在竟滾雪球到被個小領主算計的地步,

等著吧,早晚把他們都殺了。Irene惡狠狠地想著。

“是嗎,我竟不知道那是可交易選項之一。”Alastor的手指已經點到了Irene的頸畔,他手上用力把Irene拉近,“說起來,我們下一步的合同還沒有簽,既然如此的話……”

Irene伸手抵住了Alastor肩膀阻住他進一步的靠近,強笑道:“Alastor,你是個聰明的生意人,應該能看出來我能提供的價值遠遠不止這些。”

“若我就要你呢?”Alastor歪了歪脖子,嘴角裂大出現綠色的縫線。

Irene突然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合作夥伴,在幾秒之前他還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一個溫柔可靠值得托付後背的朋友。可他突然就在一瞬間變成了一灘爛泥,一副枯骨,一個……麵目模糊的怪物。

“I'm afraid I must turn you down. Mr. Alastor. (恐怕我必須得回絕你,Alastor先生。)”Irene冷了神色,抽手想要站起。

Alastor的攻擊緊隨其上,他躲入陰影正好錯過了Irene的透明神經絲偷襲,同時黑色的觸手從地下和他身上冒出來朝Irene攻去。

若在平時,Irene和Alastor對打不會落下風,可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乎,行動不免牽扯到傷口慢了些許,而高手過招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的。Alastor則很快抓住了她這個弱點,幾下就把她摁倒在地上失了還手之力。

Irene的腰被黑色的觸手捆著,手腕被Alastor的手攥著按到頭上,就連腿也被他的膝蓋抵著動彈不得。一些該死的糟糕回憶因為相似的場景翻騰起來,Irene的身子開始不受控製地戰栗了起來。

“你抖得很厲害啊,Irene。”

那怪物炎熱的氣息從脖子上拂過,Irene想要儘力壓下身體的反應,但顫抖卻越來越厲害,仿佛在嘲笑著她的無力,也在嘲笑著她居然信任他到帶傷相見,直直地把自己送入了鹿口。

一滴濕濕的液體,管它是什麼反正不是淚,從Irene的眼眶裡滑了出來,沾濕了她的睫毛,劃過她隱忍的嘴角,順著脖子流到了她鎖骨的凹陷處。Irene側過頭試圖掩飾,卻感受到了有個硬硬的東西抵在她的腰間,那怪物一定是看到了。

“這是教你的第一課。”可那怪物卻並沒有進一步做什麼,而是口吐人言,“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地獄裡。”

Irene聽得一愣,回頭看去,麵目模糊的怪物消失了,Alastor還是那個Alastor,一把年紀了還頂著一張娃娃臉,笑得人牙癢癢。低頭一看,硬的那個是權杖上的話筒,被隻觸手卷著戳她的腰,而且還刻意在她看見以後才慢吞吞收回去。

Irene:……死變態。

正在觀看回憶的現在版Alastor(以下簡稱Current Alastor):我,聽到了 :)

“真是彆致的教學方法啊,哈哈。”Irene乾笑兩聲,身上的顫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名其妙地停了,她再次使力動自己的手腳,這次很容易就掙脫開了,“謝謝?”

Alastor幾步飛旋著跳遠拉開距離,接住觸手扔來的話筒權杖,轉了個花支在地上,他並沒有接茬,而是眯著眼睛道:“第二課,如何帶傷打架。”

說罷又快速攻擊而來,邊過招邊道:“你的攻擊毫無章法,更無效率。仔細計算你現在同時可以調動多少觸手和神經線,如何把它們的利用最大化。”

他靈活地把身體扭出神奇的角度快速避開了Irene透明玻璃絲般的神經絲的切割以及同時從另一個角度襲來的帶毒水母觸須,他甚至還有餘力伸出食指點點單片眼鏡的側邊:“以及你的眼睛,一直閉著是在睡覺嗎?開場就該用幻境把對手的感官控製住,這才是最優用法。”

Irene:我也想啊,這不是毒不到你開不了幻境麼……

Irene咬牙,速度還是太慢了,這樣不行。

一簇盛大的火焰突然從Irene腳底蔓延而上瞬間滾過她的肌膚,火焰掠過之處,燒傷的瘢痕浮現遍布素白的皮膚,同時Irene的關節變成了人偶的球形關節,嘴下也多了豎裝人偶嘴的切口。

Alastor挑了挑眉看著Irene似乎僵硬不少的肢體,還沒開口嘲諷呢,Irene瞬間衝來,速度之快隻能見一片殘影。Alastor的危機感拉著警報聲瘋狂作響,勉強避過Irene的匕首,卻不知從哪被削下來一簇頭發。

是同時搭配了神經絲偷襲嗎?一滴冷汗從Alastor的後頸劃過。

課程,有意思起來了。

Irene那天(或者那連著的幾天?)跟Alastor打了很多場,很多很多場,一次次被打趴一次次站起,汗水如小溪般流下打濕了衣服,把傷口辣得疼疼的。

但值了,絕對值了。

Alastor儘管嘴欠,卻是個很好的老師,攻擊千變萬化,點評辛辣精準,狠狠地把Irene平時懶惰疏於練習的地方全都提溜出來挨個罵了一遍。Irene收獲頗豐,戰力漲了一大截。

Irene:而且Alastor的動作真的很辣,優雅瀟灑帥氣性感,躲攻擊的時候那個腰扭得喲,哇真的絕。

Current Alastor:啊,怪不得小Irene辦事的時候喜歡揉腰呢,原來原因在這。

Irene:好想揉一把5555,不行不可以要忍住,Irene你可是君子!

Current Alastor:嗯哼,十分君子的思路呢~

Irene:想點彆的,快想點彆的,戰術,專心於戰術!

Current Alastor:哦?

Irene:可惡,滿腦子都是Alastor,啊好氣啊!

Current Alastor:怎麼辦呢?滿腦子都是我呢,小Irene。

Irene:誒,那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是地獄裡獨一份的Alastor呀。

這樣的紳士,小小的動心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Current Alastor:……

Current Alastor:Well well well,這孩子,居然是這麼早就動心的嗎?

Current Alastor:她發覺我當時隻是把她當小孩的時候,應該很傷心吧……

“第三課,如何跟人做交易。”Alastor對著癱在地上體力耗儘的Irene說道,“這是一門更為複雜的學問,需要長時間的準備與反複的練習,小Irene。”

“但如果你想要體麵地在這個吃人的地獄裡生活下去的話,這是必須學會的一課,你明白嗎?”

Irene艱難地翻了個身,仰麵朝上,看著眼裡倒著的Alastor,她的心跳得像小鹿一樣歡快,大概是因為剛剛劇烈運動完畢吧,大概。

“明白了,Alastor……謝謝你。”

“嗯,怎麼了嗎,我臉上有東西嗎?”Irene盯著不說話的時間實在是長了點,Alastor歪頭詢問。

“啊,沒事……不,我是說,有切下來的頭發,在你的臉上。”Irene用手在自己臉上比了一下。

“這邊?”Alastor點了點自己臉上對應的地方,擦了擦。

“不是這邊,啊也不是那裡,我來吧。”Irene支起身子,伸出手指在Alastor的臉蛋上,輕輕地蹭了一下,碰掉了那裡並不存在的發絲,“好了,掉了。”

Irene:誒,畢竟我也隻是個小女子,見色起意的揩油也是難免的吧,食色性也嘛……可憐的Alastor。

Current Alastor:……這個小流氓。

回憶仍在繼續,不因觀看者的情緒波動有著絲毫的轉移,畢竟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不管當事人此刻感想如何後悔與否,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

“Alastor,看看這是什麼?”

在第一次教學的好些年之後,Irene在Alastor這個交易老油條手下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這天拜訪,從身後變魔法般的拿出一瓶酒來。

“真讓人懷念……”Alastor接過酒來,扶了扶鏡片仔細地看了看,“這個牌子的黑麥朗姆酒已經很久沒有產過了,你哪兒弄來的?”

“嘛嘛,用了一點你教我的小手段啦,也算是你的教學成果啦。”Irene歡快地進屋,去廚房拿了兩個杯子,“一起嘗嘗?”

“那可不行。”Alastor拿了一個杯子後,推了推Irene手裡的另一個,伸出食指在她麵前擺了擺,“你還未成年呢,喝酒可不乖喔?”

“我隻是樣貌維持在死亡時候的十六歲罷了,實際上比你還大好吧?”Irene無語道,“真論起來,你該叫我姐姐。”

“真論起來,你該叫我老師。”Alastor找了個爵士樂唱片放上,把渾圓的冰球放入杯子,再倒入酒液,澄澈的酒液在冰球旁流轉又在燈光下閃爍,“何況你並不喜歡酒不是嗎?”

是的,Irene是個不抽煙不喝酒的“新時代好青年”,原因當然不是因為她要當個世俗喜歡的好女人,隻是單純的嫌煙嗆嫌酒苦罷了,也許壓力實在大的時候會去碰一點,可大多數情況下,她會在去酒吧的時候點一杯那裡度數最低的雞尾酒,然後在嘗了一口以後委婉地問侍者有沒有無酒精飲料。

但Irene合理懷疑這些都是借口,Alastor隻是想獨占好酒罷了,這個小氣鬼。

Irene撇了撇嘴,去找Alastor櫃子裡的茶葉。

作為一個領主,Alastor每天要接待的有(預約)的沒(預約)的客人非常多,因此有人在這時候突然敲門在某種程度上並不是讓人驚訝的事。

如果不速之客是Mimzy的話,就更正常了。

“Mimzy!”Alastor開門見到老友,驚喜地張開了雙臂。

“Alastor!親愛的,真高興見到你!”Mimzy跟他抱了抱,接著說道,“最近還好嗎?”然後眼睛掃了一圈,“聽著,我……哦天哪!那個黑麥朗姆酒居然還有產嗎?我記得你來夜總會的時候都會點這個。”

“的確,你想要來點嗎?成色很不錯。”Alastor把Mimzy邀進來後,很自然地給她加了個杯子,“這是Irene那女孩剛送來的,你可真會挑時候。”

自己去泡了杯紅茶回來的Irene:……請不要叫我Irene,我現在正式更名為小醜了謝謝。

Irene看著自己剛剛拿來又被空置的杯子,此刻終於排上了用場,裡麵放了顆澄澈透亮冰球,橙黃色的酒液在裡麵打著轉兒閃著細碎的光,然後被Mimzy戴著玫紅色手套的手接過。

Mimzy是個漂亮又性感的女人,她有動聽的歌喉,豐腴的身體,還有股幾乎有些目中無人的自信,她大概就是橫你一眼你就會喊“姐姐好蠱用高跟鞋踩我吧!”的美女,可惜由時代背景所限,她隻會/能把自己的交際天賦和唱跳能力用在夜總會這樣的地方。

她活著的時候是這樣,死後依舊是這樣。

可Mimzy可不需要誰高高在上的憐憫,她就樂意做一朵左右逢源的交際花,開得轟轟烈烈的,在你肆意評判的時候對你豎一根中指,說“去你媽的我就要開成這樣,愛看看不看滾。”

Alastor是愛看她這朵花的,Irene也愛。

“Irene!小甜心,你還是不愛喝酒嗎?”Mimzy對Irene做了個“得了吧”的手勢,“你肯定是還沒找到合口味的,哪有人會不愛酒呢?”

“等哪天我給你介紹個厲害的酒保,一定能調出你喜歡的酒。”

“不了,我喝茶就好。”Irene嘗了一口,頓了一下,改口道,“喝奶茶就好。”然後神色自如地往茶裡麵加糖和奶精。

Irene:爺爺的,這破茶又酸又苦,Alastor這是上哪搞來的陳年舊茶葉啊,真絕了。

Mimzy和Irene打過招呼以後就又和Alastor聊開了,從朗姆酒聊到葡萄酒,從釀造方法聊到年代對口感的影響,然後又說到當時很喜歡某某酒的老客人,以及他最擅長的舞步。Mimzy興頭上來了還會拉Alastor跳上一段,“就像往日重現一樣,那些老日子呀。”Alastor笑著說。

Irene大概懂了一些,又好像什麼也沒懂。

再之後,這對老朋友的敘舊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和叫罵聲打斷了。

經典的Mimzy,經典的橋段。

Irene趁亂救下了瓶子最後剩的一點朗姆酒,她從牆上被打出的裂縫裡鑽了出去。反正也插不上話,夜也深了,她打算直接回家去。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Irene不服氣的想。我可有閱曆了,我也有自己的老朋友。

她抬頭看著“月亮”。

額,好吧,地獄裡的並不是月亮,它隻是個晚上出現的不那麼亮的光球,帶著翅膀啊魔法陣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很難對著這玩意吟“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更彆提什麼“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了。

Irene覺得吧,她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孤獨。

Irene她喝了一口朗姆酒,又呸呸呸地把它們都吐出來。

“真難喝啊。”她說著。“真難喝啊,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這個呢?”

“嗯,你說話啊?怎麼會有人喜歡你呢?”Irene瞪著酒瓶,酒瓶上Irene的倒影也瞪著她,她們相互瞪著誰也不讓誰。

Irene左搖右擺地走回了家,她跟酒瓶子的瞪眼大賽難分勝負,這讓她有些氣妥。

可她的負麵情緒很快就被打消了,因為她看到了,和她一樣的漢服同好!

“你也穿著大袖衫和襦裙嗎?哇,和我的一模一樣,太好了!我還擔心找來的資料不準確,定製出來的衣服都不對呢!”Irene扯了扯袖子,又拽了拽裙擺,“真漂亮啊,不是嗎?有這樣衣服和詩詞的國家該有多璀璨的文明啊。”

“你也來自那裡嗎?真是太好了!那是我爸媽的故鄉,他們說我們的根就在那裡,可惜他們到死也沒能回去看看,我也是……”Irene說道這有點點低落,但那點情緒很快就被遇見老鄉的開心衝走了,“不說這些了,我給你看看我找來的好茶,跟我媽描述的一模一樣!這裡沒有懂茶的我正發愁呢,得虧是遇見了你!”

Irene興奮地蹦了一小下,情難自禁地撲了上去抱上了她的“同好”。

那是常年陪著Irene的大玻璃缸上她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穿著和她一樣的漂亮漢服,臉上有著和她一樣的喜悅表情。

從值得紀念的這一天開始,Irene有了畢生的摯友——大玻璃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