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寒停止了回想。
這些記憶一點點的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裡,他慢慢地記起了所有,有讓他痛苦不堪不想想起來的,也有和謝凡知在一起經曆的。
他神色很是慌張,這才意識到剛剛都說了些什麼葷話,他緊張的不知所措,“抱歉……我剛剛失態了。”
他怕謝凡知討厭自己,怕他覺得自己是很輕浮的人,隨隨便便給彆人摸。
他更怕誤會,怕謝凡知誤會自己,誤會一切。
謝凡知隻是摸了摸他的頭,“今天記得吃藥,我會監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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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隨著鬨鐘“叮”的幾聲,床上的人才動了動身。
今天要乾什麼來著……
哦對,今天林蘇姐和蘇鏡那邊有個展覽,因為有自己的畫,所以要出麵。
“!!!”
自己要出去見好多好多人!?
怎麼辦,不想去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手機信息“叮——”的幾聲彈窗,陳以寒揉了揉眼。
【蘇鏡:寒寒寶貝,一定要來哦!我給你帶了早飯,地址一會兒發你。】
【林蘇:等你。】
陳以寒慌亂的爬起來,在衣櫃翻騰著,“要命啊……早知道不答應了。”接著挑了一件還能看的套到自己身上。
接著他視線望去,桌子上放著一瓶香水,“……”這香水是偷偷買的。
香氣特彆像謝凡知身上的那種,在櫃台那邊鬼使神差就買了。
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噴一點兒吧,這麼多年他肯定也換了。”
打到了車,報了地址後陳以寒閉眼小憩了起來。
今天有點忙。
首先,自己要去幫忙看畫展,應該沒自己什麼事,畫基本上都賣給蘇鏡了,林蘇姐應該是來幫忙主持的,自己就是來打醬油的。
接著,趁著還有空,下午去一趟醫院找一下池欲冬吧,上次的事還沒有好好道謝。
到了地址,陳以寒站在門前,有些淩亂。
“不是說就是一個小展子嗎!怎麼這麼大……”
蘇鏡早就站在門口等候多時,看見陳以寒目光有點淩亂,他不好意思的咳嗽幾聲,“不好意思啊寒寒寶貝,不這樣說你不來,少了你這個畫展就沒有靈魂了。”
陳以寒太陽穴突突直跳。
蘇鏡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裝,襯得膚色更白,他噴了古龍香水,頭發也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也抹上了發膠。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結婚呢。
相比陳以寒,他隨意的套了件白色高領毛衣,外麵加了一件米白色風衣,顯得他很懶散。
蘇鏡嘿嘿一笑,“哎呀,今天其實還有一件事兒……要麻煩你。”
接著他靠在陳以寒耳旁,小聲道:“我要和我心愛的姑娘求婚!”
陳以寒大腦待機中……
他恍然大悟:“向碎嗎?”
蘇鏡臉噌的一下紅透了:“是,是,你小聲點兒……”
陳以寒輕笑,“害羞了?”
蘇鏡瘋狂點著頭,接著他冷靜了許多,“不和你多說了,我要和策劃那邊再聊一聊,早飯放在休息室了,記得吃哦。”
等到蘇鏡離去,陳以寒晃晃悠悠的在大廳裡閒逛,腦子裡也在想一些事。
沒想到五六年過去了,蘇鏡要結婚了,還真是時間不饒人。
仿佛昨天他們還在高中上課,今天就已經成為大人了了。
他看著牆上自己的畫,慢慢欣賞了起來,往前走著走著,不小心撞到一個人。
“抱歉……”陳以寒蹲下身幫忙撿掉落在地上的文檔。
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麵前站著一位熟悉的人,讓他不禁瞪大了雙眼:“楚鬱?”
楚鬱打了個哈欠,接過文檔後,不禁抱怨:“你們這兒畫展還真大,我饒了老半天,還特地請了半天假來。”他繼續嘟囔著。
陳以寒又驚又喜,“你剛剛回到城南吧?”
楚鬱嗯了一下,“剛回來沒多久,工作原因,不過過段時間又要走了,可能去國外發展了。”他抿了一口咖啡,“聊聊你吧,你呢?和謝凡知怎麼樣。”
接著他把工作牌收到口袋裡。
陳以寒隻是賠了個笑:“我和他有什麼可以聊的,你工作很忙吧?去休息下吧。”
他轉身就想跑,但還是被楚鬱抓住了胳膊,“跑什麼,我又不吃人,過來。”
休息室內,楚鬱把咖啡放到桌上,“怎麼了你們?”
陳以寒隻是搖搖頭,抿著唇不說話。
“高中時候你們不是挺好的,感情出問題了?我跟你講啊,感情出問題一定要及時溝通,你長嘴就是為了說話的,可不能像……”楚鬱哽咽了一下,“算了沒什麼,反正好好的。”
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有點躲閃。
陳以寒隻是笑笑,攤了攤手,“知道啦鬱寶,在外地這麼久了還是回來比較舒服吧?”
楚鬱像打開話閘子了一樣,“靠,你是不知道這個委托人有多畜/生,讓我大老遠跑回來,還給我限時七天???”
接著他歎了歎氣,“來的路上還碰上謝凡知了,他還真是在國外那麼久,回來居然一點沒變,半路還嘲諷我幾句,我說你們也真是……”
楚鬱打不過謝凡知,氣憤憤的又抿了一口咖啡。
緊接著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蘇鏡帶著個人,“我的活爹你在這好好坐著吧,彆出去吸引小姑娘視線給我添亂了。”他語氣十分無奈。
身穿黑色西裝看著十分正經的人默不作聲,直接坐在了楚鬱的旁邊。
楚鬱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臭了起來,他往旁邊移一下,那人也跟著靠近。
他再也受不了了,“池霧,你有完沒完?”接著起身。
池霧抬了抬眼,“沒完。”
接著楚鬱拉著池霧的手腕,回頭道:“不好意思啊小寒,我和他有點事兒,你先在這坐著,我出去一下。”
等到二人走後,陳以寒後知後覺。
”哇哦,舊情複燃。”
蘇鏡還在搗鼓自己的頭發,臉上始終壓抑不住笑,“哎,寒寒你看我這個發型帥不帥?”
陳以寒湊了過去,“一般般。”
蘇鏡接著說:“對了,我有個文檔要給婚禮策劃,你幫我拿過去吧,就在樓上第二間。”
陳以寒想,順手的事,接下了文檔走向樓梯間。
他心中默念,第二間,千萬不要走錯,生怕出一點差錯。
等到他上了樓,順利找到第二間,剛想推門而入都時候,裡麵談話聲和兩個人的身影映入眼簾。
“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
“我真的很喜歡你,謝凡知。”
“求求你,你可憐可憐我行不行。”
陳以寒握著門把手一頓,他愣在那,不知道該做什麼。
“砰——”
直到文檔滑落,發出響聲,門內的兩個人視線投來。
他迅速撿起來文檔,“抱歉,打擾你們了。”接著放在了桌上,眼神有些躲閃的不去看。
謝凡知皺了皺眉,冷冷的看了看麵前這個人,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跟著陳以寒一起走出了門外,一路跟著。
陳以寒怎麼甩也甩不掉謝凡知,他快要崩潰了。
他停下腳步,無奈著:“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了……”
謝凡知掐滅了那根煙:“順路而已。”
“……”
哪有那麼多順路,隻是為了跟著陳以寒所撒的謊而已。
謝凡知靠近了他幾步,“你都聽見了什麼?”
陳以寒搖頭:“我什麼都沒聽見。”
“小騙子。”
陳以寒心臟好像漏了一拍,跳動的越來越快,快要跳出來了一樣。
謝凡知替他捋了捋額角的碎發,接著溫柔的道:“聽見了什麼?”
陳以寒往後退了幾步,“……沒有什麼,我剛剛來,幫蘇鏡送東西。”他不太自然,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了。
又似乎有點不服,“……你和他挺配的。”
這下輪到謝凡知無奈了,“你覺得我和他有關係?”
“不是……”陳以寒無力的回答道。
他想說。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我管不了你。
你也不是我的了,我沒有資格。
謝凡知隻是慢慢地靠近了陳以寒,從兜裡掏出用紙疊成的玫瑰花,彆在了他的耳朵上。
在這寂靜的樓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隻有他們聲音的回音。
陳以寒聽見謝凡知輕笑,他的聲音沉穩而又溫柔。
“那你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