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膽子是越發大了，竟敢汙蔑長輩。”孫涼澄的態度也不太好，怕自己做的那些事被發現，也怕自己被姑姑拋棄。“你可知道在靈界上報長輩可是要先打上十大板子的。”

他也是看重這一點，莫小棠自小身體就不好，更彆說打上十板，還能不能站起來都不好說。

糟糕了，白生和青梧沒有在靈界生活過，根本不知道有這個流程。為何莫小棠不說。“等等，莫姑娘身體不好這板子落下……”白生還是想要爭取一下，可是被莫小棠攔了下來。

“臣女今日敢站在公堂之上就做好了準備。”莫小棠沒有猶豫，掀起白色裙擺直直的跪了下去。“我要為我的朋友發聲，這板子小棠受得起，大人來吧。”

堅定的話語響徹整個院內，站在堂前的百姓也為莫小棠的壯舉震撼到，紛紛出聲指責孫家的行為。“肅靜，肅靜。”

“那便按靈界的規矩來，院長請吧！”魏暮雲沒有感情的說出這句話，令院長琢磨不透他的情緒。也隻能按他說的來了。“來人，上板！”

“莫小棠，這十大板落下可不是說的玩的。有的是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人，你可真想好了。”院長雖說是偏向於孫家，可看著這女子如此還是於心不忍。這板子落下輕則落下毛病，重則對以後的生活造成影響都有可能。

她如今正處於妙齡，還有打把的青春。

“臣女鳴冤，隻求一個公平公正。無怨無悔。”

白生還想阻止，被青梧拉住了。他明白她的意思，這是靈界自古的規矩，莫小棠一開始沒說那就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雖然她也不理解這種做法到底是為了什麼，綱常倫理，並不是所以的親情都是美好的。

但這種規則卻束縛了所有親情下的發聲，父母愛護自然是好的，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靈界親情確實被看得最重，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莫小棠要緊牙冠，一下一下。疼得要死。可是她一句喊叫都不曾發出，疼得快暈過去了，生孩子的時候也像這般。她不能暈。

她要堅持住，沈苓，我要替她報仇！！！

最後一下，一口血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青梧連忙上前替他緩解疼痛，她真的心疼了。這個女孩子果敢正義，若不是生在這個家庭裡她明明能活得更好。雙腳顫抖，她連站立都做得勉強。可她還是咬牙堅持。“如今，臣女……可否上報……孫家的惡行。”

白色的衣服染上了血紅，眼眶裡充斥著被疼痛激出的淚水。“你說吧！說吧！”

“孫老夫人意外知曉沈苓是異獸文鰩魚，她的血可以滋養靈力。她不惜誣告臣女名聲，騙沈苓入局，取血殺人。”聲音在顫動，可情緒一直激揚。

“你莫要胡說八道！”孫老終於按耐不住發出聲音。“你又有何證據說是我殺人取血，你可是知道那位沈醫師的身份，你才是最可能做這件事的人吧。”

“莫小棠，你身體虛弱。文鰩魚正好可以彌補你的天生缺陷。”孫老夫人拄著拐杖，憤怒地敲擊地麵，好像她才是那個受害者。“莫要覺得老夫年紀大了，就可以隨意誣陷。”

“肅靜，莫小棠你可有證據證明孫老知曉沈苓的身份。”魏暮雲問道了關鍵問題，白生他們沒有證據，孫老最得意的便是這件事。她將一切處理的非常乾淨，沒有任何證據指向沈苓的死與她有關。

甚至那件在荷包上的“孫”字都是莫小棠為了讓他們注意到孫家才放在沈苓身上的。定有什麼被他們忽略了。

死亡現場！

“莫姑娘，你好好想想你發現沈苓是在何處，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白生有傳音提示莫小棠，希望她不會自亂陣腳。

發現阿苓的地方，是在一處荒廢法枯井內，就在孫家的後山。那裡雜草少說也有一米高，若不是自己一直有關注孫涼澄的動向，根本不可能發現那裡還有一處枯井。她永遠沒法忘記當時看到的場景。

沈苓就那樣被掛在古井裡側，裡麵的水早已乾澀望不到底的恐懼感一下子湧入莫小棠的腦海裡。她用著此生最大的力氣將沈苓拉了出來，當時她的麵容是怎麼可怖她一點都沒注意到。

沈苓，真的離開她了。那是她唯一的念頭，下一秒出現的便是替她報仇的想法。

細細回憶，讓自己冷靜下來，當時還看見了什麼。

他看了一眼孫涼澄。

香味。是香味。“孫涼澄，你是不是一直用的桃花香料。”莫小棠慘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

“是……是啊！”他不知道莫小棠為何會這麼問。他愛用這種香料人儘皆知。“那你現在身上是什麼味道。”你聞聞呢。

孫老轉過去，也聞了聞。瞪大了眼睛。

是玉蘭花香氣。“阿苓為了掩蓋身上的氣味會長時間帶著玉蘭花的香包，她的香包材質特殊，留香特彆久，就算過去半個月也會聞到香味。”莫小棠也終於支撐著站穩，質問道。“你說我是誣告，那你身上為何有沈苓的香氣！”

“我……我，姑姑，不是。”孫涼澄先下真是無法辯解，一句話也說不明白。他祈求的看著孫老夫人。救救他。

孫老皺眉無言，她這侄子隻會拖自己後腿。若當初不是他見色起意非要沈苓屈服於他之下，隻是取血也不會遺留下香氣，何必落入此百口莫辯的結局。

當真是蠢貨……也罷，棄子而已。

“涼澄，你如今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孫老夫人也不在意侄子的生死，她隻在意自己。“我真沒想到，你會這般……”如今還裝出一副悲痛的表情。

當真讓白生理解了她醜惡的嘴臉，就連自己的親侄子都能拋棄。

！“姑姑，不是你們……”孫涼澄眼看就要被孫老拋棄了，想說些什麼卻被院長拉了下去。孫老也是怕他說出什麼話來，封住了他的嘴，讓他將嘴閉上。

“看來案子結束了。那我們就……”院長有也著急的擦擦汗，想要快點逃離這裡。

“孫老，如此拋棄一個親戚當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麵啊。”白生看著院長想草草了事，將孫涼澄當作替罪羊，一本正緊的質問孫老。“在你眼裡是不是誰都可以被你隨意丟棄。”

孫老也不示弱，嘴角牽起一抹微笑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極其不自然。“白公子說的是哪裡的話，我家侄子乾出這種事情我自然要秉持正義，大義滅親啊。”

秉持正義？大義滅親？她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孫老稍安勿躁，我們要上報的罪行才剛剛開始呢。”青梧一聽這話，輕笑兩聲語氣中帶著明晃晃的不善。

青梧示意白生繼續說下去。“孫家這些年欺辱百姓，收斂錢財，無惡不作。”

“你這小兒，休要在這裡信口雌黃。”她沒想到青梧他們竟然會指控這件事，她不是都讓人將那些證據燒了嗎？怎麼可能會被人發現。

難道是莫小棠，這個禍害。

“我這裡有人證，大人。”白生看了一眼客棧老板，示意他上前說話。老板斑白的頭發可以似乎比孫老年紀還大。

“我在靈界開了幾百年的客棧，什麼動向我最先了解。敢問在場的各位百姓同袍們，誰沒有被孫家欺辱過。”他們這些年乾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可有多少人因為他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愛人，甚至失去了生命。“老頭子就這一條賤命，你要拿就拿走，可這些百姓是無辜的！”

客棧老板到底是年紀大了，說了幾句激動的話便止不住的咳嗽。白生不忍，便繼續他的話接下去。“這些天我也見到了許多靈界的百姓，孫家仗著沒有靈尊庇護胡作非為。”

“白生！說話要負責任，老夫沒做過的事……”

“誰在胡說，你心知肚明。”白生的言語激烈鏗鏘，直接震懾了孫老本要說的話。

“我當然知道這些罪責不能撼動你孫家千萬年的基業。”

“可我們今日要告知閣主大人的是，五百年前孫家蓄意謀害靈貓一族。”這個罪名可不是隨意就能扣下的，不止是魏暮雲，連下麵的百姓都瞬間嘩然。

但凡年紀大點的靈界之人何人沒有受過靈貓族的恩惠，現在說孫家是靈貓族滅族的凶手，眾人不能相信。那可是整個靈界白月光般的存在。

魏暮雲皺起眉頭，那也是他的母族，所有人都知道。“白生，你可為你所說負責！”那這就不是一個性質了。如果說之前的罪名是燒殺搶掠，想要判死刑扳倒孫家的地位微乎其微，孫老夫人在整個六界的地位也是在上乘，甚至比自己這個審判閣閣主還要厲害些。可這謀害就不同了，作為前神尊的宗族，審判閣可以按最高刑法處置。

終身監禁或者死刑。

“本君為他的話做擔保，孫家想成為這靈界之首的心整個靈界都看得。”青梧也終於在一旁默默幫莫小棠治療了好一會，如今她終於沒有之前那麼虛弱的狀態，青梧也放心將她交給畢方。

“青梧姑娘，老夫還是那句話，你沒有證據！”孫老也在心裡捏了一把汗，沈苓這件事是她那侄子蠢笨才讓莫小棠發現端倪。這件事可是自己親自盯的，這五百年唯恐出現靈貓族的後人，她也將那些接觸靈貓族的全都滅了口。如今這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當初的真相。

畢竟那些都被鎖在門後，那個愚蠢的族長竟然不惜動用族內的咒符將整個靈貓族的地界封鎖，導致所有人進不去也出不來。甚至她都沒辦法去清理現場痕跡。

算了，反正沒有人能進去。“誰說我們沒有證據！！！”

孫老心裡大概正在慶幸沒有人能打開靈貓族的大門吧，哪知真的還有靈貓的後人存世。李行舟和雪折聲也是滿身泥垢和灰塵，畢竟在死人堆裡翻了一個時辰。

才終於搞清楚誰是孫家的屍體。

“孫老夫人，這屍體你不會不認吧。”被雪折聲抬上來的是一具早已焦黑的屍首，麵部猙獰，似生前受到了驚訝。“他的身上可有那麼靈蛇一族獨有的鱗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那早就失蹤的大兒子吧。”

當初應當是他去繼承孫家產業，可五百年再沒他的消息。孫家還找了個蹩腳的理由來掩蓋，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裡看到他的屍體。

這下孫盈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不可能怎麼會有人打開大門。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顫抖。“你為何能打開靈貓族的大門……”

李行舟顯然沒有想要回答孫盈的話。“大人，草民帶來的屍體便是五百年前殺入靈貓一族頭領。”俯首行禮，低聲懇切。

“請大人核驗。”

魏暮雲抬眸，眼底不知是何情緒，白生站的地方剛好能看見魏暮雲放在兩側的手，雖藏在衣袖裡，但明顯是在握拳青筋凸起，難道他是在緊張。

他也是起身上前，來到焦黑屍體的一側。從胸口中拿出手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還隨身帶著手套。翻動屍體一股惡臭迎麵襲來，是腥臭。

查驗過後，不止魏暮雲確定，在場的所有人都確定了屍體的身份。“孫老，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言外之意是他已確定那場五百年的浩劫凶手就是孫家。

孫老突然冷笑起來，掃視現場的所有人。“老夫還有什麼可說的！是都是我乾的又如何？！”

“沈苓是我指示孫涼澄乾的，我不乾那些哪有我如今的地位和權利。”

“不過，青梧你不會以為我們孫家真的能一舉殲滅所有靈貓族吧！”孫老現下也不再裝什麼無辜之人，徹底撕開了她虛偽的麵具。

她說這話什麼意思，以孫家的實力確實沒辦法真的將整個靈貓族滅了。還有彆人這件事情還有幕後之人。正當以為一切塵埃落地時。

魏暮雲上前想要扣住孫老夫人，哪成想，她當場用毒牙藥了一口自己。“她要自儘！”誰都沒想到她會這麼結束自己的生命。

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才能讓她甘願赴死也不肯說出來。

是不能還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