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由於你再次被殺,任務失敗,現在為你重啟劇情。”
我又於黑暗中聽到了小昭這令人討厭的重啟聲,我破口大罵:“我不是殺了李望了嗎,怎麼還要重啟,你這什麼破係統?”
“你的任務是殺死李望的同時還要保全自己的性命,現在任務失敗,小昭為你重啟劇情。”
......
滴滴滴。
聽到這聲我就知道又得重新殺一次,但一回生兩回熟了,我細細回想剛才的經過,心中有了把握,這回肯定跑得掉。
我緩緩睜開了眼,但這房子怎麼不對,我還睡在草堆上,怎麼是石洞呢?我準備下床的時候發現我穿的是粗布麻衣,腿還變小變短了。我對自己上下其手,果真不對勁,我好像變小了。
我在房間四處翻找,想找出一麵鏡子,可這裡除了一盞昏暗的油燈外,什麼都沒有。我打開門,前麵不遠的地方還好有個溪流,我飛奔而去。溪流倒映出我的身影,雖模糊,但也可以看出,我現在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李望!”我忍不住抱頭向天咆哮,害我莫名其妙綁定了什麼係統,我定要殺了你個挨千刀的。
“易十七,你又發什麼瘋?哪個是李望,你莫不是發燒燒傻了吧?”
身後傳來清朗的女聲,我側身往後看,竟是老熟人淑妹妹。我欣喜若狂,立馬起身抱住她,哭得梨花帶雨:“淑妹妹你也在這裡,實在太好了。”
她奮力掙脫開我的擁抱,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嫌棄地道:“什麼淑妹妹,易十七你真是病得不輕,我是閆十。”
我頓悟,刺客都得用假名。我一臉真誠地望著她:“我確實是有些糊塗了,不記得很多事情,隻記得我認識你。要不閆妹妹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吧?”
“誰是你閆妹妹,我比你早來,你該喚我姐姐才是。”她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你當真不記得了?”
我點點頭,回道:“真不記得。”
她認真思索了一番,緩緩說道:“其實我對你了解得也不多,你前兩天才過來,一直都在發燒。師傅說你家人都被殺了,是師傅把你撿回來的,取名十七。師傅以為你可能要不行了,就把你挪到後山石洞來,想著你要是死了也好就地埋了。”
我駭然,要是我晚一步醒不得被埋了?我打了個冷戰,繼續問道:“師傅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我也不知師傅是誰,隻知道師傅武功很高。至於這裡,應該是某個不知名的山吧,反正我來了這麼久都沒見過其他人。”
“這裡除了你和我,還有誰嗎?”既是殺手組織,又用數字排名,想來人數不會少。
“加上你是十七人。既然你已經沒事了,就隨我去見師傅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害怕去了被便宜師傅瞧出破綻,扶著額頭說:“哎呀,我頭還是很疼,閆妹妹我就先不過去了。過幾日等我好了,我再去拜見師傅,我先回去躺著了。”說完搖搖晃晃地往剛才的石洞走去。
閆十在後麵氣急敗壞地道:“誰是你閆妹妹。”
我回去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苦思冥想也沒想出個章程,隨即放棄,呼呼大睡。
就這樣耍賴了幾日,實在躲不過去,跟著閆十來了他們練功的地方,但我沒想到的是十七個人竟然都是女的。
我去的時候她們正在兩兩比試,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了點淤青。我心想完了,我要從頭開始學,不知道要挨多少打才行。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閆十突然停了,我差點撞上她。
“閆......”
我抬頭想臭罵她一頓,卻看著一個男子用鷹一般的眼神盯著我,我頓時卡殼,把話咽了回去。他眼神銳利,膚色黝黑,兩頰凹陷,三十多歲,沒留胡子,直勾勾地看過來,仿佛要把我看穿。
我內心驚濤駭浪,卻也不敢表露半分,悄悄挪了挪位置,避開他的目光。
“師傅,我把十七帶來了。”
“嗯,你去吧。”
“是。”
閆十得令,果斷離開,留我一人獨自麵對。
可他也不說話,就一直看著我,我被看得毛骨悚然,心想死就死了,我也抬頭盯著他。
他突然哈哈大笑,說:“很好,你竟然不怕我。聽閆十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
“是,不記得了。”
“你本名易班班,是大將軍易康的孫女,但你祖父被太子構陷,你家人已全部被殺。我見你可憐,救了你,並取名十七。我既救了你,就是你的恩人,往後隻能聽命於我,我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聽明白了嗎?”
我一聽,好家夥,這不是赤裸裸的挾恩圖報嗎。還隻能聽命於你,那你讓我殺人放火我也得乾?但我進的是殺手組織,乾的不就是這勾當嗎?我易班班能屈能伸,先穩住再說,應道:“是,師傅。”
“你恰好是單數,你師姐們都有了對手,在為師為你尋到一個師妹前,就勉為其難和你練招吧。”
我終於明白原身武功高的原因了,和這樣的人一起,不高的話可能會死,我僵著臉點了點頭。
如此一複一日,師傅也沒再帶回來一個人,我們十八個人就在這山中度過了十年,而我也成為這批殺手裡武功最高的那一個。
一日,師傅突然召集我們下山,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辦。我和閆十,還有另外三名同門一同去了揚州。我們被安排在一家妓院裡,表麵是唱歌跳舞,實際是搜集情報,隻要出的錢夠高,就沒有探聽不到的消息。而我們五人也因為舞技超群逐漸名聲鵲起,被知府邀請為其祝壽。
而我們也迎來了第一個殺人的目標,被知府應邀的商人趙五。
這趙五早年是個流民,因長得不錯被一家小姐看上了,帶回去做了小廝。這人也是厲害,哄得小姐以身相許,私定終身。但小姐的爹是堅決不同意,揚言要打斷趙五的腿,偏偏這時候查出來小姐懷了身孕,她爹被活活氣死了。
這下好了,趙五順利當了上門女婿,家產也逐漸握在自己手裡。可趙五不是個會感恩的性子,掌控小姐的家產之後,對小姐慢慢冷落,並且將她貶妻為妾,重新娶了個媳婦,把小姐趕去了莊子。可憐小姐和自己的兒子住在漏風的莊子上,吃不飽穿不暖,逼得她拉著兒子投河自儘。
也可能是上天有眼,母子二人並沒有死,於是他們選擇隱姓埋名。兒子也是爭氣,從商後混的風生水起,就是有一點不太如意,想搞垮他親爹沒成功,這不找到了我們。
這樣的人渣真要殺了也沒什麼,但直接在知府裡殺人不太妥當,容易被人追查,但我又不想專門跑去殺他。於是我改變策略,改投毒。說起這毒其實還是我研製出來的,殺了兩回李望都出了差錯,我就想能不能下個毒,能讓我有逃跑的時間。
師傅每三月都會消失一段時間,然後給我們帶回來糧食和衣物,我琢磨著師傅應該是去鎮上采買的,就托他老人家給我找些醫書來。
一開始是沒成的,我試的兔子沒一隻死的。後來是機緣巧合下,閆十趁我不在,往裡麵加了一味藥,沒想到第二天兔子就死了。
按照方子我又捉了幾隻猴子來試,發現都會在吃藥後的十二個時辰之後死亡,並且看不出下毒的跡象。就是藥比較難聞,我又給改良了一下,終於得到了這一種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我趁著給眾人敬酒,經過的時候悄悄給趙五的酒杯裡下了毒,我親眼看他喝下去之後,安心地帶著眾姐妹離場了。
第二天,果真聽到趙五暴斃而亡的消息,而我們也接到了刺殺太子李望的任務。
這幾年,皇帝病重,李望作為太子監國。雖還未登位,但實際權利都在他手上,他也逐漸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和殘暴。不僅增加賦稅,還大肆修建宮殿,連年征戰,搞得是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
朝中老臣以死進諫都擋不住李望這要亡國的操作,隻好買通殺手,想要暗殺他,再另立新帝。奈何他身邊有一高手形影不離,都不成功,最後找到了我們。
看來把我一箭穿心的就是那位高手了,但我宴會上沒看見他,應當是提前被我們的人騙走了。但這次就不用那麼麻煩了,我下毒,也不費那麼多事。
我們一行人隨後便啟程來到了京城,還在這裡見到了師傅。他穿著一身絳紫色的官服出現在客棧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傻的,還是閆十踢了我一腳我才回魂。
我從彆人的閒言碎語中拚湊出了師傅的事情。師傅真名關長江,繼承了侯府的爵位,但十年前因為皇帝的排擠,不得不稱病遠走。十年後皇帝病重,師傅就又回來了。不過我瞧師傅這個架勢,也不像是會為李望賣命的,畢竟也沒阻止我們殺他。
我們的到來很快就引起了李望的注意,和前兩次一樣,邀請我們去太子府表演。
我又來到李望的身邊,隻是這次敬的是毒酒。
“殿下請喝酒。”我眉目含情,含羞帶怯地看著他。
李望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摸著我的臉,眼神旖旎。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但還是強忍住不表露,將酒送到他嘴邊。我眼看著他就要喝了,他突然擱下酒杯,戲謔地看著我道:“光喝酒有什麼意思,不如你以口度給我?”
我一聽,疑心李望這廝吃錯了什麼藥,上回喝那麼乾脆,這回婆婆媽媽的。但我也不敢喝,我要死了我還得重來,我可不想再被師傅毒害十年。
“哎呀,殿下討厭。”
我裝作嗔怒,掙脫他的手回到大廳中央,此後他也沒再飲酒。
閆十向我示意,想直接動手,我製住她,耳語道:“彆輕舉妄動,那邊那個不是好對付的。李望應當會讓我留下,你們先回去等我消息。我必會殺了他。”
一舞畢,我們退回房間等待。
不一會兒,有個公公來傳話:“班姑娘,我們殿下有請,請隨雜家來吧。”
“那我這些姐妹?”
“班姑娘放心,馬車已在門外候著了,會安全送各位姑娘回去的。”
我點點頭,跟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