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班班,你做的這個是什麼垃圾?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重做,明天要是交不出來,就給我滾蛋。”李望怒吼著把我的策劃案甩在桌麵上。我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下午十六點四十七分,明天就要交,那不是今晚都不用睡了?
我怒而拍桌,騰地站起來,指著李望的鼻子罵:“李望你算什麼東西,老娘我都改了六版了,你還不滿意?老娘告訴你,現在是老娘炒了你,記得把我的工資算清楚。”頭發一甩,大步流星走出了辦公室。一個字,帥。
旁邊的木木在我麵前晃了晃手,問:“傻了?你隨便改改得了,反正最後也會用第一稿。”
被打破幻想的我一掌拍開她,沒好氣的說道:“說得好聽,前兩天我偷懶就改了一點,被罵得狗血淋頭。”
我翻開策劃案,咬牙切齒地想有個人來暗殺李望吧,省得他一天天沒事找事。
但沒人能聽到我的心聲,我隻能苦逼地做個加班狗,晚上十一點我還在公司肝文案。但我熬了幾個通宵,實在累得很,懷著對李望的詛咒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正當我睡得香甜的時候,一個機械聲出現在我的耳邊。
“宿主你好,由於你對李望怨念極深,係統將綁定你和李望,你隻有殺了他才能回到現實世界。”
我以為做夢,猛地睜開了眼。但發現我醒來的地方好像有點不對,房間是木頭建造的,四周點了蠟燭,不算太暗。拔步床,掛在四周的燈籠,古色古典的屏風和字畫,這不妥妥的古裝劇的場景嗎。我又看看我身上的服飾,又是露腰又是露胳膊的,不是胡服是什麼。難道我穿越了?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發生了什麼,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隻見一名女子快步向我走來,身上所穿與我的很是相似,但又不及我的好看。
她走近後,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說:“姐姐怎還沒化好妝?下一場就該我們上場了。”
上什麼場?跳舞嗎,我哪會啊,要是被人發現我不是原身,會不會直接殺了我?
我強裝鎮定,嘴角上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說:“嗬嗬,我剛才不小心睡過了頭,現在腦袋有點不清醒,怕是上妝上得不好,要不然妹妹替我上吧。”我內心想的是好順便打聽情況。
她聽完,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疑惑,但很快又不見了。
“好。”
我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中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心裡更疑惑了。我悄悄擰了一下我的大腿,是真疼啊,那就是我真的穿越了?那我去跳舞不是死路一條,我壓根不會。
於是我旁敲側擊地開口道:“妹妹啊,我睡有點迷糊了,我們現在這是在哪呀?”先搞清楚是在哪兒,看我有沒有機會可以逃走。
“姐姐真是睡糊塗了,我們現在在太子府上。”
咚,梳子從我手上滑落,我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太子府?是不是很多守衛那種?”
她彎腰撿起我掉落的梳子,又放回我的手上,回道:“是呀,姐姐怎麼了?來之前不就知道了嗎,難不成姐姐怕了?”
我當然怕呀,我又不會跳舞,待會兒要是跳得不好,太子不滿意,賜我一杯毒酒或者把我腰斬了可怎麼辦?但太子府守衛森嚴,我又不認識路,想跑也沒辦法跑,可真是急死我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過於害怕,她輕輕攬著我的肩安慰道:“隻要我們按照計劃行事,必是萬無一失,姐姐無需擔心。”
計劃?
我剛想打聽我們什麼計劃,外麵就傳來了稚嫩的嗓音:“班姐姐,淑姐姐,你們好了嗎?我們就要上場了。”
無法,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能拖一時是一時。
我帶上麵紗,跟著眾人來到大廳。大廳內富麗堂皇,左右兩邊坐滿了賓客,上首左擁右抱的應該就是太子了。剛巧太子轉過臉來,我一看,這不就是我老板李望嗎。但我細瞧又不太像,這個人雖然長了和李望一樣的臉,卻又多了幾分陰狠。
他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黏黏糊糊的眼神,惡心到我打了個冷戰。
這時奏樂聲響起,我居然跟著節奏自然而然地跳起來了。我感動到差點落淚,心想總算逃過一劫,跳得更賣力了。
甩袖、彎腰、下馬,我跳得起勁,瞥見周圍的人如癡如醉地看著我們,沒想到原身還有這個技能。隻是還沒等我高興多久,替我上妝的那個女子就湊我的耳邊說:“姐姐莫不是真的害怕,忘記我們的任務了吧?姐姐為何還不快去?”說完朝太子的方向看了看。
我恍然大悟,難道你們的計劃是勾引太子?雖說李望長得不錯,輪廓分明、唇紅齒白,但我一想到被斃的六版策劃案,我就恨得牙癢癢,還想讓我去勾引他,做夢!
誰知道這個女子硬生生給我擠了出去,拉著我邊跳邊走向太子的禦座,我隻好不情不願跟著她。太子見我們過來,把身邊的兩個女子換成了我們兩個。我被他盯得不舒服,看見桌上的酒杯,心想乾脆灌醉他得了。
我剛拿起酒杯,那名女子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大喊道:“李望,拿命來。”
下一秒,我就感覺到心口傳來一陣陣刺痛,酒杯被我丟在地上,酒撒了一地。我低頭一看,一把匕首插在我的胸口上,我感覺到我喉嚨腥甜,耳邊出現了耳鳴聲。
李望這廝竟然拿我給他擋刀。
那名女子見刺錯了人,震驚之餘不忘拔刀,急忙追李望去了。我被一刺一拔,頃刻間血流如注,疼得直不起身。意識模糊之際想起剛才說的計劃,哪裡是什麼勾引,分明是刺殺。
說起刺殺,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我來不及回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宿主你醒醒,宿主你醒醒。”
又是這個聲音,到底從哪裡來的聲音。我睜開眼,發現周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人,不禁大聲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是係統小昭,在你的意識裡。檢測到你對你老板李望有極深的怨念,準許你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親手將李望殺死,殺死他之後你可以重返現實世界。”
“我不想玩了,你放我回去吧。”
“對不起,劇情已啟動,無法中途退出。”
“那我要是不殺他呢,會怎麼樣?”
“你將永遠留在這裡。”
“那我要是死了呢?”
“遊戲將重啟。由於你剛才被人所殺,遊戲將會為你重新啟動。”
“喂,你彆走啊,我話還沒問完呢。”
伴隨著滴滴滴的聲音,我又在剛才的房間醒來。我盤腿而坐,認真思考小昭說的話,看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李望。但我連雞都沒殺過,怎麼殺人。況且我手無縛雞之力,看李望那個樣子也不像虛有其表,這人陰毒得很。
我無比煩躁,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心裡盤算著要是裝病能不能行。
不一會兒,捅了我一刀的那個女子又推門而入,我記得有個聲音叫她淑姐姐來著。我故技重施,讓她給我上妝。
我佯裝頭疼,說道:“淑妹妹,我今日實在不舒服,我們的計劃暫且放一放吧。想來我這個狀況,也不可能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
她梳頭的動作一頓,銅鏡裡映出她的剪影,她蹙著眉,猶豫著開口道:“可是姐姐,今日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如果不成功,大人也定不會饒了我們。難道姐姐也不想報仇了嗎?”
我不過試探一下,沒想到這信息量也太大了。上頭有人就說明我們根本不是普通歌姬,而是專業刺客,就是為了殺李望來的。而有仇,我能作為刺客,想來是孤兒,李望和我有滅門之仇。
現實裡被他壓榨就算了,這裡還被滅全家,是可忍班不可忍也,我易班班定要親手殺了李望。
我一掌拍在梳妝台上,咬牙切齒道:“我今日定要那狗賊命喪黃泉。”說完騰地起身,將衣服穿戴好,拉著她就往外走,根本沒留意到梳妝台下裂開的一道縫隙。
又是熟悉的大廳,熟悉的配樂,和熟悉的舞蹈,我這回一點也不慌了。小昭說我要親手殺了李望才行,早殺晚殺都得殺,今日機會難得。這樣一想,我居然就飛出去了。喜從天降,原來我還會輕功,簡直天助我也。
我來到李望身邊,想起當時刺殺的時候匕首是從腰間拔出的,我的應該也是在腰間才是。我不動聲色地摸了摸我的腰,果真藏在裡麵。
我含情脈脈地把斟滿酒的酒杯送到李望的唇邊,趁他仰頭的時候,瞬間拔出匕首刺向他的心臟。李望口吐鮮血,瞪大了眼看著我,嘴裡隻有破碎的幾個你字,便斷了氣。
有人高呼:“有刺客。”大廳頓時亂作一團,逃跑的逃跑,尖叫的尖叫。
我第一次殺人,也嚇著了,看著滿手的鮮血,手抖得厲害,跌倒在地。李望身邊的侍衛見狀,想跑過來捉住我,我出於本能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兩人你來我往,從禦座打到了我們剛才跳舞的位置,他朝我麵門刺來,我側身一躲,用劍纏住了他的右手。又一鬆一晃,他的整個右手被我齊根砍下,他當即捂著手倒地不起。
我又驚又懼,軟劍從我手中脫落。我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原身不僅武功高,還招招狠毒,究竟是什麼人,又聽命於誰。
但不容我多想,又有侍衛朝我奔來,“淑妹妹”拉著我喊道:“易十七,你發什麼呆,快走啊。”
於是我跟在她後麵,在牆頭一躍而上,剩下幾個沒死的也四散而逃。兩人不知跑了多久,來到了一個樹林裡,我實在太累,想停下來歇息。
“淑妹妹停一下,我太累了。現在沒人追過來,我們先暫停一下。”我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管她答不答應,自個兒就坐在樹上。
“易十七,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好像換了個人。從剛才我就發現你不對勁,裝頭疼不想殺李望,現在跑了沒多遠就說累。說,你到底是誰?”她拿劍低著我的脖頸,語氣不善,仿佛我說錯一個字就讓我血濺當場,不得好死。
我伸手挪了挪劍的位置,她又重新貼上來。我歎氣,站起身來,剛說完一個“我”字,身後傳來利箭破空的聲音。我被人一箭穿心,從樹上直直往下墜,落地前看見遠處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手握弓箭,踏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