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第8章()

桃見彌彌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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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震撼到手裡提著的小禮盒都嘩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作為超級無敵可愛的天才級彆美少女,從幼兒園開始就每天會被各色情書禮物淹沒、被男孩們蜂擁著追在屁股後麵、自詡見過大風大浪的桃見彌彌,早已對同齡男孩的這種“我好想見你”免疫了。

....但是現在,這個幸村居然也說他想見她?!

謝謝,完全沒有任何臉紅心跳的感覺,第一反應是幸村一定中邪了。

還是說他在惡作劇報複自己?

下意識委屈地想,可是...可是最近她都沒有罵他討厭鬼了呀?

麵前的幸村似乎毫不意外她的反應。

伴手禮掉到了他的腳邊,少年也紋絲未動。

他微笑的臉上還有著恰到好處的疑惑,“怎麼了?”

仿佛他是真的在對桃見彌彌的反應感到不解。

可明明剛才說了那些爆炸性話語的人是他才對!

彌彌彆扭又茫然地看了幸村半天。

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明明說著想見她,可他的表情卻輕描淡寫,語氣也稀鬆平常,仿佛在談論天氣。

嘴角雖然始終含著禮節性的溫和笑容,卻不顯任何親昵。

就連給她擦裙邊的手都冷淡又傲慢。

...完全沒有那些男同學們的青澀與鄭重。

他看起來遊刃有餘。

比起真的想見她.....幸村看起來反而更像是...更像是什麼呢?

腦袋完全理不清的桃見彌彌索性放棄思考。

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氣鼓鼓地瞪著幸村:“...你少騙人了!大壞蛋!撒謊精!”

...哼...還說什麼想見她?

這個幸村絕對是在惡作劇吧。

這家夥原本正慢條斯理地收回給她擦裙邊的手帕,聽見彌彌的話,他不僅不生氣,反而一派饒有興味的表情。

“為什麼這麼說?”

...這個表情,更讓人火大了。

而且還能為什麼!

還有什麼比曾經超級討厭的對象突然說想見她、還不惜裝病、甚至借此讓她來他家見麵還要可怕的?

一瞬間,桃見彌彌想起了許多驚悚報複的漫畫。

腦袋上的蝴蝶結下意識抖了抖。

還是說...幸村、幸村一定中邪了吧?

再聯係剛才他奇奇怪怪的態度和各種莫名其妙的話,越發篤定了這一點。

結束各種亂七八糟的腦洞,桃見彌彌顫巍巍地踮起腳,哆哆嗦嗦地用手心去碰幸村的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可還沒碰到幸村,手就被他按住,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被輕柔地放了下來。

明明隻是鬆鬆牽著,卻無法掙開。

在他刻意的力道下,兩個人之間依舊維持了一個

() 禮貌客氣的社交距離。

彌彌疑惑又氣鼓鼓地抬頭。

對上幸村麵無表情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瞬間惱羞成怒,還有點委屈,“...你拉開我乾什麼?我這是在關心你!大笨蛋!”

果然說什麼想見她都是騙人的吧!

對桃見彌彌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幸村也是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

他似乎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糾纏,而是直奔主題。

“桃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明明語氣溫和,卻莫名讓人想後退。

“黃瀨是誰?”

倒不是說真的如此在意這個黃瀨涼太。

天性溫和、骨子裡傲慢冷感的天之驕子完全不會把這點事情,以及黃瀨涼太這個人放在眼裡。

隻不過,被完全忘記手機號碼、以及被誤當成黃瀨的這件事,還是讓驕傲自矜的幸村有些啼笑皆非。

他略微冷淡地放開桃見彌彌的手,隨後散漫地插回褲袋。

幸村精市在這方麵有著奇怪的潔癖,他更不喜歡被當成其他人,以及,出於好奇的態度,多少也該問問看吧?

原本還一臉氣鼓鼓的桃見彌彌一瞬間茫然地卡了殼。

黃瀨.....?黃瀨就是黃瀨啊。

...不對,所以幸村是怎麼知道黃瀨涼太的。

桃見彌彌虎軀一震。

...難道說她和黃瀨涼太打架的事已經傳到南湘南了嗎?!

還是說黃瀨涼太這家夥的人氣已經高到這種地步了??

救命,這種事情不要啊!

自從神奈川第一小學的那一戰結束,現在,隻要一提起黃瀨涼太,桃見彌彌就能迅速進入熱血戰鬥模式。

她立刻反過來揪住幸村的袖子,急切地追問,“...那個,你是怎麼知道黃瀨的啊?”

幸村看著女孩粉粉的指尖,好半天都沒有撥開她的手。

數秒後才抬起頭,語氣輕描淡寫:“現在是我在問桃見問題吧。”

平靜的空氣裡湧動著奇怪的因子。

不知為何,下意識就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幸村的思路走,像是被引導著似的,莫名其妙全都說出來了:

“黃瀨.....黃瀨當然是我現在最討厭的家夥啊....”

麵前的幸村語氣淡淡。

“...最討厭的?”

桃見彌彌狐疑地看了一眼幸村,少年沒什麼表情。

她沒有多想,繼續語氣嚴肅,深沉地點點頭:

“對,但是你放心吧!他暫時還沒有達到你的級彆。我寫進日記本裡的壞話還是你的占比最大,黃瀨涼太我目前隻寫了三頁他的壞話,嘿嘿嘿,你有整整三十頁呢.....”

聽見她的話,麵前的幸村精市似乎陷入了沉默。

他臉上的表情明明滅滅,是詭異的複雜。

硬要去形容的話,好像是“高興了,但又沒那麼高興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前的少年詭異地沉默半晌,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隻是這個笑容算不上高興,反而依舊有些冷淡。

桃見彌彌毫無察覺。

大概頤指氣使慣了,嬌聲嬌氣的,天生就受到所有人的喜愛,圍著她轉的家夥那麼多,幾乎沒有人會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被周圍人慣的無法無天,這家夥完全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反而繼續氣鼓鼓地拽著他的袖子,生氣地催促。

明明是有求於人,卻被她說的像命令一樣:“你快點說你是怎麼知道黃瀨的!快點!你...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啊?”

最後的語氣完全心虛氣短。

不敢想象自己和黃瀨涼太打架的事傳出去了,會多有損她的女神形象。

黑曆史+1。

如果被幸村知道,那更是雪上加霜。

桃見彌彌兩眼一黑。

可明明率先提出黃瀨的是幸村,現在他卻一臉溫和的無辜:

“我什麼都沒有聽說,不要多想哦。”

什麼啊,明明他這種語氣就更讓人容易多想了吧...

她已經開始多想了可惡的幸村!

配合少年笑眯眯的表情,仿佛他前麵提起黃瀨涼太也是在故意讓她多心似的,就連此刻的安慰都顯得敷衍又欲蓋彌彰。

奇怪。

但就是說不上來到底哪裡奇怪...

看起來對黃瀨涼太好像很好奇在意似的,可事實上,就算彌彌不回答,幸村好像也壓根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

.....反而更像是一副不甚在意、從來就沒把黃瀨放在眼裡過的傲慢。

在他人嘴裡完美溫柔到天上有地下無的幸村簡直是個超級無敵討厭鬼嘛!

桃見彌彌氣的都在地上蹦了起來,甚至決定要開始重新孤立這個討厭鬼。

可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無論他們三個人在進行什麼活動,她都沒想到幸村才是那個對她避之不及、無比冷淡的人。

用語言和動作去營造某種微妙的距離感,既能保持溫和有禮的分寸,又能成功拉開兩個人的接觸,即使被人察覺,對方也無法再做些什麼——聽起來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幸村精市大概是這方麵的天才。

他拉開距離的技能簡直爐火純青。

鈍感力驚人的桃見彌彌一開始完全沒有察覺到。

她還自以為成功孤立了幸村,十分得意。

直到三人開始打遊戲。

幸村這種奇怪微妙的態度才逐漸涇渭分明。

不擅長這類格鬥遊戲,桃見彌彌很快就落了下風,竹馬離自己太遠,她氣鼓鼓地朝不遠處的幸村發出求助信號。

...結果這家夥直接無視她走開了?!

桃見彌彌難以置信地看著幸村。

少年垂著睫毛,窗外射進的日光繚繞他一身,頂尖的皮相與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沉靜相結合,看著看著,桃

見彌彌又猶豫起來。

幸村應該不會這麼幼稚吧?

可沒想到,接下來幾局全部都一樣。

最後都是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贏到了最後,有好幾次血條快見底的桃見彌彌都向幸村發去求助,可這家夥...居然一次都沒有搭理自己。

明明她才是和真田弦一郎組局的隊友!

這會才慢吞吞意識到這家夥好像是故意的,桃見彌彌氣的臉都紅了。

但頂著真田弦一郎的眼神,想到爺爺的叮囑,她又怏怏閉嘴。

在心裡突突突地給了大壞蛋幸村精市幾拳,還是彆彆扭扭,竹馬哄了她半天,還給她打開投影儀放百變小櫻,桃見彌彌的嘴巴都還是氣鼓鼓到能掛起小茶壺。

直到下午茶時間,女傭送上堅果和奶茶。

雙手完好的真田弦一郎自覺地開始剝堅果。

桃見彌彌不愛吃。

不過也晃蕩著雙腿幫竹馬剝了幾個,摻雜在真田剝好的裡麵。

隨後真田遞給幸村。

一邊和真田談起周末要去的畫展,幸村一邊漫不經心地將桃見彌彌剝的堅果全部撥到了一邊。

他刻意地吃了一些真田剝的那部分。

津津有味地從對電視機上移開眼神,心情緩和不少的桃見彌彌無意間掃過桌麵,就被幸村這種看起來無傷大雅但實際上超級無語的區彆對待給震驚到了。

她氣的臉都開始扭曲。

整個人差點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哈?!

這個家夥...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惜,還不等她氣鼓鼓地反擊,就已經到了該回家的時間。

她隻能撅起嘴巴,狠狠瞪了一眼幸村,走之前還踩了幾下他的腳,才乖乖被竹馬給牽走。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桃見彌彌都想找機會在幸村麵前扳回一局。

她為此夜不能寐,翻來覆去地思考對策。

可奇怪的是,她居然一次都偶遇不到幸村!

這個家夥就像在她的生活裡蒸發了一樣...超級奇怪。

討厭的幸村討厭的幸村超級討厭!

帶著這種無處安放的怨氣,桃見彌彌被爸爸送去了東京的舞蹈老師家。

老師很漂亮,這些年她也是第一次收學生,可是芭蕾真的好痛!

係統還在無情地鞭策:“你這家夥想做萬人迷也得勤奮一點吧...快點給我起來拉伸。()”

誰說的,誰說鹹魚就不能當萬人迷了?桃見彌彌繼續嗚嗚嗚。

直到午休時間,森夏老師帶著她去了附近的甜品店,買了蛋糕和小餅乾才哄好。

彌彌??()_[(()”

身後傳來熟悉的女人聲音。

桃見彌彌一臉茫然地放下揮舞的小勺子,扭頭對上赤司詩織驚訝憋笑的臉。

自從在神奈川的書店露台分彆後,桃見彌彌一直都在和赤司詩織發短信聯絡。

不能和

() 爸爸媽媽抱怨的話(),她全都分享給了詩織。

甚至還有英語隻考了十五分的秘密?()_[((),她連弦一郎都不敢說呢!

雖然隔了這麼多的歲數,但也能詭異奇特地有來有往。

桃見彌彌很喜歡這個身份神秘又不一般的溫柔夫人。

赤司詩織走近,摸了摸彌彌毛茸茸的腦袋,又伸出手給她擦嘴角,“吃的真可愛。”

森夏老師也起身和赤司詩織禮節性地問好,動作裡帶了些尊敬:“赤司夫人,日安。”

彌彌倒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居然認識。

和森夏象征性地聊了一會,赤司詩織彎腰,對桃見彌彌征詢著意見:

“要不要去附近的公園,今天周末,阿征也在那邊的籃球館裡打球,我看那有人放風箏,我們可以去玩一會。”

偷瞄一眼無奈的森夏老師,桃見彌彌忙不迭點頭,要要要當然要!

在係統尖銳的反對裡,彌彌義無反顧地奔向了摸魚擺爛的懷抱。

到了籃球館,聽到桃見彌彌抱怨拉伸拉到腳疼,對保鏢伸過來的手搖了搖頭,赤司詩織選擇自己抱起桃見彌彌,走上台階。

彌彌難得也會臉紅。

她害羞地把臉埋進詩織的紅發裡,“我已經是大孩子了...”

“哪有,明明還是這麼小...噗,比阿征小多了。”

在一堆打籃球的男孩裡,要找到那位小赤司是很容易的事。

幾乎就在赤司詩織一出現,那個紅發男孩的眼睛就看了過來。

更何況,隻是在一群男孩之間尋常地說著話,他也如同被簇擁般出挑又耀眼。

“阿征。”

在母親出聲之前,赤司征十郎已經放下毛巾,丟下那群男孩走了過來。

被赤司詩織從懷裡放到了地上,桃見彌彌正好奇地東張西望,麵前就慢條斯理地伸過來一隻男孩的手,帶著禮節性的客套,“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在赤司詩織笑眯眯又欣慰的表情下,桃見彌彌下意識伸出手去回應,原本犯困的語氣都不自覺正式起來。

“...哦,我是桃見彌彌。”

麵前的男孩有著與母親如出一轍的紅發,麵容是十分正統的清俊,明明差不多大,可他渾身上下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與優雅,看向彌彌的目光也悠然自洽...看起來完全不像小學雞。

暗自腹誹完,赤司詩織也給赤司征十郎擦完了汗,她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我們要去公園放風箏,阿征要一起去嗎,還是說繼續在這裡打球。”

看出母親的心意,不願意讓詩織掃興,赤司征十郎沒有多少猶豫,就答應了一起去。

主心骨赤司一走,場館裡的其他男孩莫名其妙也全都不打了,散場的散場。

“赤司少爺,這是今天和您打球的那些男孩遞過來的家族名片,我想著還是給你過目一下比較好...”場館主人前倨後恭地走了過來,看到赤司詩織也在,下意識就垂

() 著頭不敢多看。()

赤司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他輕輕的一眼讓場館負責人頭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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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下個星期我大概不會再過來了。”

原本隻是赤司詩織的好意,讓赤司征十郎能在繁重的精英家族教育裡得以喘息,才來這裡打籃球的。

母親的愛和心意,赤司征十郎不敢也不願意讓它掉在地上。

想讓母親高興一些,抱著在哪裡打球都是打的想法,於是便過來了。

但赤司所在之處,永遠都像一塊散發著涎香的肥肉。

得知這個消息,依舊每天都有一群人在想儘辦法擠進這家籃球館。

這已經違背了當初好好享受籃球的本意。

桃見彌彌疑惑又茫然地看了一眼赤司,心裡鬱悶地想。

.....他剛才不是打的挺開心嗎?

隨後被敏銳的男孩回以溫和的一笑。

赤司詩織捏捏彌彌的手,不願意在她麵前談起這些,“彌彌想要什麼樣的風箏?”

她看起來果然很高興,一隻手牽著赤司,一隻手牽著彌彌,一路上的氣氛都很平和。

到了公園,才發現有人在揮舞泡泡棒,桃見彌彌最喜歡抓泡泡了!

她笨拙地追著泡泡跑,沒一會就蹦起來去戳,一戳一個準。

赤司詩織從保鏢手裡接過新的泡泡機,開始給桃見彌彌製造新的泡泡,沒過一會,又蹲下來給她擦汗,揪了揪她圓圓的臉。

直到詩織接到電話,暫時離開,保鏢繼續蹲下來給桃見彌彌打泡泡。

正玩的高興,一個不經意的扭頭,桃見彌彌就對上了赤司征十郎麵無表情的臉。

她茫然地停下了動作。

.....明明看起來沒有變化。

但這個家夥,就是和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感覺不一樣了。

自然不是冷漠,更不是厭惡,但赤司征十郎的表情卻和剛才詩織在這的時候,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因為很奇怪,所以桃見彌彌還是忍不住湊近赤司征十郎,好奇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原本是不打算回答的。

可身後傳來赤司詩織的腳步聲,赤司征十郎才露出禮節性的微笑,“沒什麼,你繼續玩吧。”

看到兩個孩子湊在一起竊竊交談的模樣,赤司詩織似乎很高興。

征十郎的朋友太少了。

以往也不是沒有同齡孩子出現在征十郎身邊,但莫名就是不了了之。

雖說征十郎事事完美,在人際關係上也遊刃有餘的可怕,但做母親的難免關心則亂,擔心他社交缺失,可觀察之後才發現,征十郎根本無所謂有沒有這種好朋友,他更不可能去為了交朋友而交朋友。

被父子倆這一脈相承的脾性弄的無語半天,可赤司詩織還是希望她的征十郎能像普通男孩那樣儘量過的放鬆些。

“哦。”

即使赤司征十郎都這樣說了,桃見彌彌還是很彆扭

() 。

她狐疑地扭過臉,是不是因為她一個人霸占了泡泡機?

想了想,她立刻伸出手抓住赤司,在他微微睜大的眼睛以及莫名審視的目光下,桃見彌彌鼓起臉,“好嘛...那我們一起玩嘛!”

她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在母親這種揶揄且不打算解圍的目光下,赤司征十郎難得感到微妙的頭疼。

看著麵前長得過於顯眼的金發女孩,他不著痕跡地扯開話題,“不是說要放風箏嗎,現在開始吧。”

這個貪玩的家夥果然立刻就拋下了泡泡機,也放開了他的手,注意力全部被風箏吸引走了。

在赤司詩織的注視下,赤司征十郎總是願意表現的積極主動一點,他清雅的聲線平和,帶著興味,“如果願意的話,可以來比一比。”

啊啊啊這個好!

勝負欲爆棚的桃見彌彌猛猛點頭。

但沒想到,還沒分出高下,桃見彌彌的蝴蝶就被風刮走了。

她氣鼓鼓地跑進赤司詩織的懷裡,圓圓的臉蛋委屈地蹭了蹭詩織的衣服,“不想玩了...!”

就算再比下去她也會輸的!

那個赤司明明就是故意在讓著她。

沒意思。

赤司詩織捂嘴笑,“哎呀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呢,不想要更漂亮的風箏了嗎?”

果然還是詩織最懂她了,彌彌抹抹不存在的眼淚,目光瞟向隔壁的赤司。

這家夥看著她在他母親懷裡撒嬌,表情微笑,看起來好像很溫和。

可是每當赤司詩織一轉身離開,他周身的氛圍就莫名其妙變了一些。

不是錯覺。

彌彌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赤司。

明明還是那副表情...所以為什麼?!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比那個幸村還奇怪...?

簡直...簡直莫名其妙嘛!

所以,不知道是賭氣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她彆扭地拒絕了赤司詩織下次約會的邀請,隻含糊地說不知道,回家以後再給答複。

即使赤司詩織的目光有些失落。

所以不是因為她霸占了泡泡機,而是因為她霸占了赤司詩織,那個赤司征十郎才不高興的嗎?

被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那縝密細膩又多變的心思嚇的無話可說,桃見彌彌就這樣等來了自己的竹馬。

爸爸沒有時間接她,但是沒關係,真田也在東京!

真田弦一郎似乎是跑過來的,臉上還有些汗珠,“等很久了嗎?”

嗚嗚嗚果然還是自己竹馬好!

彌彌親熱地去牽真田弦一郎的手,被他自然地回牽。

“我們去哪?”

“先去那家俱樂部看看,今天的比賽還沒結束。”

桃見彌彌:“哈?!”

就這樣,在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下,桃見彌彌毫無防備地終於見到了討厭的幸村。

被真田弦

一郎牽著(),虎視眈眈掃過這群男孩們的桃見彌彌▆(),一進俱樂部就成了焦點。

但一看到她氣勢洶洶地朝著網球場上的某個人走過去,其他男孩果然都發出惋惜。

“不會是來看幸村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一定是這樣,可惡啊,為什麼他還是這麼受歡迎...”

“彆說了,那個真田看過來了...”

桃見彌彌實在聽不下去了。

她氣鼓鼓地扭頭,金燦燦的頭發在空氣裡劃出一道美妙的弧度,而頭發的主人卻對著那邊的男生凶巴巴地澄清,

“誰是來看他的啊!我討厭他!超級討厭!我是來報仇的!他才沒有我受歡迎呢!哼...”

被她這樣盯著看,男生對視不過三秒就紅著臉落荒而逃了。

彌彌成就滿滿地得意扭頭。

隨後才發現全場寂靜,幾乎俱樂部裡的所有人都在盯著她。

少數男生的目光還不太友善。

目測是因為她對幸村的態度太不屑一顧了。

彌彌:.......

想起她剛剛說了什麼,彌彌沉默了。

就是說差點忘了,這是網球俱樂部,是幸村精市那個討厭鬼的地盤,四周這些家夥有的看起來好像還是他粉絲...救命!弦一郎——

另一個主人公好像完全沒受影響。

他正在打球。

這還是第一次看幸村打球,桃見彌彌彆扭地想離開,又想把眼睛捂起來,但這樣會更奇怪。

可惡!

而且,不僅要看他打球還要聽周圍其他人吹噓幸村!

這簡直是對桃見彌彌的酷刑。

煎熬地等了一會,正在醞釀等一下吵架的台詞,沒過一會,有個陌生男孩就走了過來,似乎是馬上要上場和幸村打球的家夥。

他上下掃視一眼桃見彌彌,彆扭又奇怪地問:“喂,你是那個幸村的女朋友?”

被這個問題嚇得嘴裡的牛奶都快吐出來了,桃見彌彌凶巴巴地瞪著這個家夥,“你胡說什麼!”

好好說話,彆詛咒她!

男生大概完全默認了,“嘁,有什麼好得意的,”他把網球對著桃見彌彌左側隨意地砸來砸去,“我等一下就要打敗他,你等著看吧,現在把你手裡的水給我。”

這是等一下要送給弦一郎喝的,桃見彌彌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滾開啦!”

男生惱羞成怒地剛想要說什麼,突然就被教練喊上場了。

...這一局結束的這麼快嗎?不是才剛開始?他茫然對上對麵的幸村。

收斂起溫潤笑意的幸村側臉淡漠,渾身帶著難以靠近的警告,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後退逃離的氣息。

隨後幸村朝他看了一眼,明明一句話都沒說,但對上這個眼神,男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是因為剛才那個女孩?

神奈川的幸村精市...有什麼厲害

() 的?抱著這種想法,他很快就被6-0抬下場了。

這可是東京這家俱樂部最有希望的種子選手了...在四周震驚又畏懼的竊竊私語裡,幸村終於打完了十三場,回到休息區域。

很快,麵前停下一道小小的影子。

來了,他想。

洋娃娃般的桃見彌彌從門口就已經氣鼓鼓地搜尋他的身影。

等鎖定目標後,又立刻氣鼓鼓地衝他而來,雖然發生了點小插曲,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怒氣值。

大概旁觀了他剛才打球的模樣,她一開始有點猶豫。

但一見到他的臉,桃見彌彌就像個炮仗一樣開始生氣地在原地圍著他轉圈,一張嘴,果然就是半個月前的那次探望事件。

看起來好像相當的耿耿於懷,估計夜裡都氣的睡不著覺吧。

幸村精市的世界很充盈,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大大小小的人來來去去,他想遺忘的事也會如他所願被絲滑地從大腦裡摘除——

已經很久沒見,久到他已經要把這家夥給忘的差不多了,刻意拉開的距離和冷落在直視撲麵而來的這片金燦燦時,又莫名其妙消弭了大半。

...搞不懂。

幸村微妙地想。

綴滿蓬鬆蕾絲的裙擺下露出一小截腳踝,她穿著珍珠白色的小涼鞋,上麵的水晶蝴蝶都歪歪扭扭了,大概是看他居然還在走神,她氣鼓鼓地在原地踩了幾下幸村精市的腳。

“你能不能專心一點!我在和你吵架!”

惹到武德充沛的i人小學雞,下場大概就是這樣吧。

幸村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的鞋。

那種熟悉的無奈和頭疼感又回來了。

他昂貴的白色運動鞋一下子粘上了公園的泥土,還有半個歪歪扭扭的小腳印,看上去滑稽又可笑.....這家夥絕對沒有好好去學跳舞,還溜出去玩了。

“你這個大壞蛋!!”

“我再也不會去你家玩了!!再也不!”

...這是什麼小學生絕交宣言。

...不過,是怎麼做到連蝴蝶結都氣的從頭上掉了下來。

幸村突然又有點想笑了。

漸漸的,說著說著,她的表情越來越氣鼓鼓:

“討厭的家夥!我、我這麼善良來看望你,還用零花錢給你買了小蛋糕...結果你居然騙人!居然還在遊戲裡欺負我...還不吃我剝的堅果!”

明明是很氣憤的話,但她這樣氣鼓鼓地說出來,竟然讓人覺得好可愛。

“說想見我什麼的都是假的吧!哪有人會那麼傲慢呀...你也一點都不在乎黃瀨,但就是要全部質問一遍...你真的太奇怪了!”

簡直是從頭到腳都要被批/判。

但幸村一點也不生氣。

幽微的感覺順著背脊攀爬,繞到心房。

像被羽毛刮了一下。

說著說著,桃見彌彌又漸漸變得委屈:“我可是

很少給人剝東西的...都怪你裝病,我那天都沒有賴床了...還起早梳頭換漂亮衣服,我家新修了遊泳池,我那天明明還想邀請你去玩的...是你喜歡的藍色...為了去見你,我都沒有睡懶覺了!”

對鹹魚懶蟲來說這是多大的犧牲啊!

幸村精市特彆討厭!

沒辦法。

奇怪的心跳聲還是蓋住了一切。

一通發泄,桃見彌彌又忍不住氣鼓鼓踩了一下幸村的腳,做完這些她立刻就打算提裙跑路。

嗯!今天罵完以後她再也不會和幸村見麵了!

結果裙帶突然被身後的幸村伸出小拇指輕輕一勾,被拉的往座椅上一跌,不過轉瞬之間,她整個人居然坐到了幸村身邊。

坐姿淩亂,兩個人的腿緊密地貼合。

.....這是什麼情況?

桃見彌彌茫然地看著幸村。

等回神的時候才發現男孩不知何時就牽起了她的手,帶著股莫名的情緒。

幸村看起來好像很奇怪。

出於莫名的直覺,原本氣勢洶洶的桃見彌彌下意識張了張嘴,彆扭地湊近,“你、你怎麼啦?”

手被捏緊,幸村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語,臉上呈現出一個輕輕的、奇怪的笑,“...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呢。”

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啊?

桃見彌彌聽不懂但還是氣鼓鼓,她臉蛋紅紅的,“你...你以為我很想見到你嗎?

“我可不像你,明明根本就不想見我,還要冠冕堂皇地說想見...”

“....是想見的。”幸村突然出聲打斷桃見彌彌喋喋不休的嘴巴。

什麼?

少年慢吞吞地抬起頭,他臉上陌生的表情卻讓桃見彌彌嚇了一跳。

他的頭頂上,慢吞吞冒出了那個很久不見的小愛心。

一個黑,一個粉。

下意識地,桃見彌彌就想把手給縮回去。

但她沒有成功。

幸村盯著桃見彌彌,半晌才意味不明地笑了。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原來我是真的想見你。”

*

兩家俱樂部打對抗賽,作為俱樂部裡的種子選手,真田弦一郎很快就結束了這局。

不出所料,剛才那兩個家夥好像又鬨得不太愉快。

可匆匆的腳步在走過拐角到達休息區域時,就古怪地頓住了。

真田弦一郎麵無表情地看著長椅上的兩個家夥。

....是什麼時候抱在一起的。

手下意識攥緊。

從俱樂部回到家,桃見彌彌一路哼著歌。

不同於桃見彌彌,真田弦一郎有些過於沉默了。

“弦一郎你下午在俱樂部怎麼都不說話呀?”

沉下氣勢,緩緩收劍,真田弦一郎回神,看向不遠處的桃見彌彌。

她坐在秋千上,雙

腿也不晃了,氣鼓鼓地瞪著他。

一身紅色裙子在草地上分外顯眼。

即使是在家裡,她也要打扮的亮晶晶。

他的青梅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不到一歲的時候,他們就被大人抱在一起,互相咬著奶嘴,貼著小腦袋,好奇地對視。

周歲抓鬮,真田弦一郎拿起了模型小劍,桃見彌彌則一隻手抓了一把錢幣,另一隻手抓了一把發卡,她哼哧哼哧揮舞著小手,逗得席間的大人哄堂大笑。

如同抓鬮的那把利劍一般,真田弦一郎早早就學會自己一個人穿衣吃飯洗漱,在嚴謹的家風下,不能鬆懈是他的行事準則。

他不會和父母撒嬌,也不會像許多頑劣的同齡人那樣撒謊,如果犯錯,就會受到懲戒。

爺爺說,這是他應該承擔的責任。

家族的榮耀與傳承迫使真田弦一郎必須這樣嚴於律己,長成一個克己嚴謹的男孩。

不同於他的沉默冷峻,桃見彌彌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她嬌氣,愛漂亮,懶惰,任性....又可愛。

從小到大,桃見彌彌不喜歡吃的胡蘿卜都會丟給真田弦一郎。

在真田弦一郎開始早起坐禪時,桃見彌彌還在爸爸媽媽的懷裡撒嬌打滾。

明明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卻形影不離。

從有意識起,吃飯,睡覺,玩遊戲,她都在自己身邊。

手也始終是牽在一起的。

桃見彌彌是不一樣的。

真田弦一郎想。

不同於他練習劍道後變得越來越寬利的手掌,她是那麼的柔軟細膩。

從小到大,不管走到哪裡,他的青梅都會輕易得到他人的喜愛,有著數不清的好朋友。

而真田弦一郎從不熱衷結交朋友。

所以他的身邊一直就隻有一個桃見彌彌而已。

幸村麼...

幸村很好。

可幸村和桃見彌彌還是不一樣的。

第一次上幼兒園那天,因為早上真田弦一郎沒有把牛奶讓給她,她氣鼓鼓地甩開他的手,抹抹淚跑開。

“我要去交其他好朋友了!”

他不放心地跟著。

果不其然,沒一會就看見這家夥被幾個男孩團團圍住,她圓圓的臉上滿是不安和害怕。

那幾個家夥的手不安分地摸上了她的金發。

其中有一個小胖子還故意扯了扯她的頭發。

沒等桃見彌彌哭出來,真田弦一郎就已經麵無表情地衝了過去。

那是真田弦一郎第一次為她打架。

掛著淚珠的金發小女孩慢吞吞挪向他,害怕又愧疚地看著他臉頰上的傷口,啪嗒啪嗒掉眼淚,“...不會死的吧?”

作為不會鬆懈的男子漢,他這個時候應該說一句“我沒事”,但真田弦一郎脫口而出的卻是“對不起”。

桃見彌彌的頭發很寶貴。

每天早上都要臭美地梳上好幾遍,也從來沒有人能隨便摸。

更沒有人粗暴地扯過她。

“他們扯你頭發...痛不痛?”

這家夥嗚嗚嗚地撲進他懷裡。

“我不要和彆人交朋友了!”

真田弦一郎沒有欣慰多久。

騙子...她第二天還不是高高興興收了其他男同學的牛奶嗎。

“弦一郎!乾嘛把我的牛奶送回去!”

“那個家夥是想牽你的手才送你牛奶的。”

他拿出自己的牛奶,交給桃見彌彌。

“我的給你,不牽手都會給你。”

“哦...那...那我的那個草莓發卡呢?”

“那個家夥是想親你的臉才送你發卡的。”

他冷淡地說完,又從書包裡掏出昨天第一次去精品店買的白色發卡。

她的眼睛果然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真田不自然地轉過臉:“給你...不用親臉。”

但很快,臉頰上還是傳來濕漉漉的柔軟觸感。

桃見彌彌鼓起嘴巴,在他的左臉輕輕啵了一下。

幼崽之間的親密太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是從小到大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幼馴染呢。

“最喜歡弦一郎了!”

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

從幼稚園到小學,真田弦一郎對幼馴染保護欲越來越旺盛。

“這個家夥不學無術”、“那個紅毛喜歡捉弄女孩子”、“那個家夥每天都在外麵打架惹事”、“那個黃毛給的糖不能吃”——

在他的嘴裡,全天下所有男孩幾乎都帶著可怕的病毒。

桃見彌彌也確實都不喜歡他們。

那......

如果是幸村呢?

幼馴染的存在已經融進了骨血,成為他身體與生命裡無法割舍的存在。

真田弦一郎從沒想過要和彆人一起分享。

也從來沒有人敢插進他和桃見彌彌之間,也許曾經有,但沒有人成功過。

但......

如果那個人是幸村的話。

真田弦一郎攥緊手。

“明天俱樂部有比賽,你要去嗎?”

這家夥好像依舊不在意,“哦...我不想去,是弦一郎的麼?”

“不是,是幸村。”

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反應才很大,“.....不去不去!不要去!”

看著地上交疊在一起的兩個影子,真田弦一郎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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