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距離糟糕的露台見麵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那天,告彆詩織後,桃見彌彌的新發型在學校受到了更熱烈的吹捧。
好好好,又當了一天校園女明星!
美滋滋回到家,照舊得意洋洋地向爸爸媽媽炫耀起今天的校園女神見聞,可等彌彌將經過一件件複盤下來,她嘴角的笑容才後知後覺僵硬,臉色也越來越白——
“所以寶寶居然抱錯了人誒。”
“還把幸村的衣服哭壞了唉,得賠禮道歉吧。”
“最可愛的難道不是哭鼻子的樣子被她最討厭的家夥看的一清二楚嗎,孩子爸爸。”
“嗚......!”
夠了。
因為漂亮的新發型高興地過了頭,以至於她差點忘記,她好像確實是在那個幸村麵前丟了大臉,是、是吧?
然後彌彌就整整憂鬱了兩個多星期。
就。
想象中的第一次見麵,怎麼也不該是這樣的吧!
她應該穿著漂亮的公主裙華麗亮相,在幸村精市驚豔的目光裡,將他狠狠踩在腳底完虐才對啊!
等虐完對方,就可以成功地讓他說出那句“彌彌大人饒命,我再也不敢和你搶弦一郎了”的話...
勝利的隻會是彌彌!
可惜,事實是殘酷的。
她才是那個小醜。
雖然不想承認...就是說怎麼會有一個男生長成這樣啊!
桃見彌彌忽然很慶幸自己的美貌。
不然她怎麼比得過。
更無須提及他周全的禮數,處處散發著優秀教養的行為舉止,即使她的態度那麼差,他也依舊彬彬有禮,進退得宜。
比不過,比不過。
抹淚了。
係統“......”了半天,才找回語言:
“還真敢做夢啊你,還腳踩幸村...孩子你無敵了,救命,笑死我算了。”
桃見彌彌委屈地鼓起臉。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插科打諢後,係統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靜又平淡:
“我早就提醒過你這家夥有多危險吧。彆看他的小愛心出現的挺快,但消失的也最快,不要被那家夥的外表和笑容給騙了。”
“他是網王裡最難攻略的人,沒有之一。”
係統在嘰嘰咕咕,彌彌一點都聽不懂。
她委屈地趴在地毯上,隻關心一個問題:“你、你就說我是不是比幸村更好看嘛...”
....沒救了。
開始合理懷疑這家夥當時同意綁定就是為了看動畫片,而不是為了女票男孩,fine。
一心想要豔壓幸村,一雪前恥,桃見彌彌完全不在意係統的碎碎念。
今天是五月二十一,真田弦一郎的生日。
桃見彌彌特地穿了定製的新和服。
粉色軟緞精繡了撫子花
。
柔情彆致,輕盈又綺麗。
金燦燦的頭發被珍珠貝母頭冠盤了起來。
還戴了爸爸媽媽送的項鏈。
嗯!華麗!
很適合出席幼馴染的生日宴!
對克己克欲的真田家來說,一個生日完全不至於大興操辦。
儘管有管家和傭人,但從小到大,真田弦一郎都被教育要自食其力,衣服是他自己疊,房間也必須自己收拾。
真田家是不會寵慣孩子的類型。
隻不過前段時間,小小年紀的真田弦一郎一舉奪得全國小學生劍道大賽冠軍。
這樣耀眼優秀的子孫讓真田玄右衛門十分自得。
所以,真田道場今天難得邀請了熟悉的親朋賓客,幽靜肅穆的庭院一時十分喧嘩熱鬨。
...所以那個幸村今天會穿什麼衣服啊?
彌彌快急死了!
可儘管好奇糾結到晚上都睡不著覺,她還是不好意思去問弦一郎知不知道那個幸村精市會穿什麼衣服過來。
總感覺會得到竹馬一臉冷淡又不理解的表情。
可惡!他們男孩子懂什麼!
她委屈地揪著女傭的袖子,一路上問個不停,“不知道那個幸村君今天穿什麼衣服?”
可女傭的回答讓桃見彌彌更心寒了:
“穿什麼衣服其實不重要,畢竟長成那樣的男孩子誰還會去注意衣服呢...”
啊啊啊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氣鼓鼓地提著裙擺在後院草坪裡走來走去,試圖練習待會見到幸村的儀態和表情,絕對要完美!
殊不知自己早已被其他人看進眼底。
“那孩子,就是真田弦一郎的幼馴染吧?”
手塚國光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表情紋絲未動:“我不知道,祖父。”
手塚國一沉默了半天,“...也是,你肯定不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
大概出於補救的目的,手塚國光還是惜字如金地問道:“所以幼馴染怎麼了。”
“...沒什麼。”
手塚國一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麵無表情的手塚國光。
和真田弦一郎相比,雖然都是小小年紀就冰塊臉又性格寡言,但真田玄右衛門的孫子居然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愛幼馴染。
而他手塚國一的孫子啥也沒有。
“...隻是覺得在這點上,好像輸給了那個老家夥...哼。”
這樣嗎,手塚國光沒有再問。
他本身就不是多話的性格。
跟隨祖父邁入真田家,送上慶賀的伴手禮。
遠遠地和那位真田弦一郎對上眼神,又各自移開。
隨後手塚國光開始安安靜靜地逛起後園。
看起來是在賞花,其實心裡在專心模擬昨天下午那場還沒打完的訓練。
突然,一個冒冒失失
又金燦燦的小腦袋就猝不及防撞進了手塚國光的懷裡。
“哎呀...()”
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第一反應是皺眉,垂眸去看。
這閃閃發光的亮麗發色太好認了,是剛才在草坪上走來走去嘀嘀咕咕的女孩。
...真田弦一郎的幼馴染?
由於體力好,他被撞了也沒有任何感覺,手塚反而還能伸出手去扶住差點跌倒的女孩。
她圓滾滾的臉委屈又好奇地抬起來。
先是迷惑地看了一會他的臉,大概是在確認他好像是陌生人。
雖然猶豫,但還是乖巧地道歉了。
對不起...我跑太快了。()”
手塚搖搖頭。
可她看起來依舊很沮喪,粉撲撲的臉都鼓成桃子了。
“請問你有看見一個漂亮的王冠發圈嗎?就是亮晶晶的那種,很漂亮很漂亮,一看到它就會想到我.....”
......自動忽略了她越說越多、越說越奇怪的形容詞,手塚國光搖搖頭。
“哦...那你可以和我一起找嗎?”
“......”
雖然語氣很有禮貌,但這個請求好像有點自來熟。
看著她無比自然湊過來的臉,向來被評價為高冷寡言的手塚國光有點無措,他應付不來這種家夥。
但麵前這個自來熟到可怕的家夥大概直接把他的沉默當成了同意,她伸出手扯著他的袖子,拉著他往後麵繼續走。
完全沒有和陌生人的邊界感。
總覺得她會很容易被騙。
但大概是找到了一個免費的幫手,她看起來非常高興,表情完全寫在了臉上:“謝謝你,你真好,嘿嘿嘿...”
手塚國光:“......”
...嗯。
好...
那就找找看吧。
畢竟找東西也能鍛煉觀察力和凝聚力,也不是不可以在腦中做會冥想訓練。
...但冥想訓練總被乾擾。
因為她的話好像有點多。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找到這個王冠...我家裡還有好多呢...”
“但是那個家夥馬上就要到了...嗚!我不想輸...”
“哎呀,這個泥巴沾到我的裙子了!討厭討厭...”
“你有紙巾嗎...?”
他掏出紙巾,很快就被她拿走了一小半。
“好香香!”
為什麼找個東西也會這麼有活力,明明上一秒她還很沮喪。
...還有,她的思路是不是有點問題。
那個非常亮眼的發圈真的會掉在那片連蟲子都飛不過去的泥潭裡嗎?
她沮喪地站起來,圓圓的臉滿是茫然,“這裡也沒有...”
聽不太懂她在嘰嘰咕咕什麼,“那是我最喜歡的王冠...”、“討厭的幸村馬上就要
() 來了怎麼辦呢...”、“我還是回家睡覺算了...”
手塚國光轉身朝那片最開始的草坪走去。
沒過一會——
“好、好厲害...真的找到了!”
眼睛盯著他手裡的發飾,亮晶晶到總覺得身後都有小尾巴在搖。
隨後從他手裡一把抓起那個沾了點草籽的王冠,就要直接往腦袋上扣。
“......”
手塚國光下意識就想阻止。
對上她迷惑的表情,想了想,他還是操心地伸出手指了指,好心提示:“它,好像不太乾淨。”
總覺得是一個如果沒有人看著她、為她操心,她就會把自己搞的一團亂的家夥啊...
太大意了吧。
結果聽見他的話,她手裡的發飾再次嚇得掉到了地上。
手塚國光皺眉。
透過清冷的鏡片,女孩圓圓的臉正呆呆的看著他,“...原來、原來你會說話啊...”
“......”
這下手塚國光是真的沉默了。
氣氛很詭異。
她似乎很呆,又有點羞愧。但.....剛才他自己好像確實都隻是搖頭或點頭,一個字都沒有對她說過,嘴巴連張都沒張,會誤會他是啞巴好像也很正常。
這下他總算明白剛才找東西的間隙,她看著他,會突然歎氣,又莫名憐憫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
“...對不起!”紅著臉跑開了。
又紅著臉跑了回來。
隨後他就被迫收下了一堆貴重的伴手禮。
“是謝禮,也是歉禮...很高興認識你!”
王冠還是戴的歪歪扭扭。
他想了想,在她茫然迷惑的目光裡,伸出手想去幫忙扶正。
“前麵已經開席了哦。”
簡直就像卡好時間一樣,不遠處這道突然插入的聲音讓手塚國光停下了動作。
沒有繼續去碰那個冠,而是收回手,輕輕看向女孩的身後。
不遠處,藍紫發色的小少年正慢悠悠從小徑上走過來,隨後克製地站在了幾步路以外。
他表情和煦地對手塚點了點頭,算作問好,隨後,目光自然地滑向手塚身邊的女孩。
哦,他們應該是認識的。手塚國光確認了這一點。
自從這個陌生男孩出現後,身側的女孩就如臨大敵。
嘴巴裡一邊嘀嘀咕咕“什麼啊居然還是這麼好看可惡”,一邊緊張地去摸袋裡的小鏡子,似乎是想檢查儀容儀表。
手塚國光從自己的口袋裡找到她剛剛不小心放進去的鏡子,遞給了她。
“...謝謝你!”得到了她感激又感動的表情。
手塚國光看向前院。
由於不能離開席麵,真田弦一郎無聲朝這邊投來一股不容忽略的視線,算不上警告,但也沒有多少善意。
至於不遠處那位慢悠悠剛到的藍紫
發少年的視線似乎要柔和的多。
但或許也隻是似乎。
雖然並不像。
但手塚國光就是想起了他前天看過的那則寓言故事。
兩條惡龍盤踞著、守護著洞穴裡唯一的珍寶公主,對外來生物始終展露出絕對的防禦姿態。
手塚國光收回目光。
他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問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
—
沒想到會和幸村精市狹路相逢,桃見彌彌有點彆扭。
她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幸村今天的裝扮。
很簡單的和風日式外衫。
不是什麼華麗奪眼的顏色,也沒有多餘的修飾,但整個人就是莫名其妙閃閃發光,一路走來,女孩子們都在議論他。
可惡!
一路安安靜靜,彌彌實在忍不住了:“你、你也是剛到嗎?”
“是哦。”
鬆了一口氣,沒有比她早到就行。
“哦...你給弦一郎準備了什麼禮物?給我看看!”
自己的禮物可千萬不要被他比下去了。
“嗯?”身側的幸村精市似乎發出一個疑惑的鼻音,隨後笑了笑,“不可以呢。”
好吧...
雖然感覺這家夥從剛才見麵起就哪裡怪怪的...
彌彌回頭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問:“剛才那個男生你認識嗎?”
這下幸村精市乾脆完全不回答她了。
空氣也莫名其妙更冷。
但彌彌憋了半天,欲言又止,憋到臉紅紅的,還是放棄了掙紮,主動說,“哦,上次哭壞了你的襯衫,昨天爸爸媽媽帶我去商場購物,買了新的賠禮...”
身側慢悠悠走路的家夥這才略微停了停,但很快他又繼續往前走,語氣依舊溫和有禮,但就是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哦,那個啊,不用放在心上。”
...果然超級奇怪吧!
彌彌疑惑地看著他。
這家夥走的慢悠悠的,似乎是在照顧她,看起來依舊禮貌體貼。
可奇怪的是,整整走完這條小徑,幸村精市都沒有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
都是彌彌在問,他被動回答。
雖然兩人的關係確實還算不上多好,但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明明上次在露天見麵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呢!
彌彌疑惑極了。
彆扭的好奇心和勝負欲壓倒了一切。
鼓起臉看了他半天,還是忍不住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男生轉過那張漂亮的臉,客客氣氣,“還有什麼事嗎?”
禮貌的、恰到好處的語氣,連嘴角的微笑都保持在合格的社交範圍內,他看起來依舊彬彬有禮。
可對桃見彌彌來說,這樣的幸村精市是陌生的。
無形之中,她似乎被人給拉開了距離。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桃見彌彌異常羞憤,臉憋的紅紅的,“...什麼都沒有!”
笨蛋都看得出來他在故意不理她!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第一次對幸村這麼主動友好,他居然這個態度!她再也不要和他說話了!
彌彌委屈地扭頭就跑,把那個幸村扔在了身後。
...她管他這麼多乾什麼!反正、反正他還是這麼討厭!
桃見彌彌一頭衝進庭院的席麵,直接奔到真田弦一郎麵前,委屈地撲進他懷裡:“我、我要回家了!”
真田弦一郎已經等了彌彌很久,這會被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她給突然抱住。
眾目睽睽之下,周圍的大人們不約而同都露出了那種奇怪的笑容,這讓小少年有些難為情。
但見她圓圓的臉上滿是委屈的樣子,真田直接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你碰到幸村了嗎?又吵起來了?”
“......”彌彌鼓起臉。
才沒有呢!今天明明就是他的錯!她都努力那麼友好了,他卻愛搭不理的...
也完全不知道什麼原因...陰晴不定的家夥。
討厭鬼!
委屈的桃見彌彌彌彌開始幼稚地威脅起竹馬:“你等一下不許和他說話!”
真田弦一郎:.........
接下來,在慶祝生日的環節裡,彌彌都故意無視了幸村。
她故意坐在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的中間,聽見有大人對幸村精市讚不絕口,她會氣鼓鼓地捂住耳朵。
真田弦一郎一和幸村精市說話,她就插進去打斷。
但這樣的防範還是會被趁虛而入!
等洗完手回來彌彌就看見他們兩個人又挨在一起交頭接耳。
可惡!
男生之間哪有那麼多話要說。
“這是我的位子!”她氣鼓鼓地叉腰。
一聽見她的聲音,兩個男孩就飛快又默契地分開,彌彌對自己造成的這種威懾很滿意,看幸村也終於順眼了點。
但直到席間有大人好奇問:“幸村君和弦一郎的網球誰更厲害呢?”
不等兩個當事人出聲,桃見彌彌就急切地搶答:“當然是弦一郎!”
四周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幸村輕笑。
隨後桃見彌彌委屈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怪他搶走了弦一郎的風頭,還有點霸道地不想讓他笑。
看著女孩薄紅的臉蛋,最初的冷淡情緒在徐徐褪去,他心裡早已悠然的泛起癢意。
真田弦一郎是竹馬,所以是特殊的;但這個家夥,隨隨便便對路邊拉來的一個陌生人居然都能露出那種漂亮的笑臉,能去自然地請求對方幫忙,能對陌生外人那麼親密,能輕而易舉地告訴對方她叫什麼名字。
這家夥...對他最吝嗇了。
品味著這種奇異的滋味,心頭盤旋著一陣悸動,幸村的臉上愈發呈現出一種柔和
的神色,“並沒有什麼高下之分,能和弦一郎一起打球我很高興。”
雖然青梅偏愛自己,好友也太過謙遜了,真田弦一郎選擇老實回答:“不,幸村的網球比我厲害,我一次也沒有贏過他。”
桃見彌彌:......
不是你,唉,你也太老實了吧!
看著被人圍起來稱讚的幸村,她氣鼓鼓地掰斷了手裡的小餅乾。
看來...她剛才偷偷在幸村的飲料杯裡加了三勺鹽還是太善良了。
“咳咳——”
身側,剛喝了一口飲料的真田弦一郎突然重重咳嗽起來。
彌彌放下餅乾,疑惑地看過去。
隻見竹馬匆匆放下了飲料,臉上是奇怪忍耐的表情,隨後飛快起身,看方向似乎去了衛生間。
...彌彌依舊疑惑。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是幸村。
...桃見彌彌的腦袋轉了半天這時才恍然明白。
不是...不是吧,她放鹽的那杯飲料怎麼變成弦一郎的了QAQ!
一定是幸村!
“大壞蛋!”
比幸村精市想象中的還要快,身邊的粉色裙擺終於開始正麵轉向他,氣鼓鼓的,但蹭來蹭去的力道軟綿綿,有點癢。
幸村精市沒有移開自己的腿,任由裙邊慢慢侵入,他明知故問,“你說什麼?”
桃見彌彌臉紅了,“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哦,是故意打斷我和弦一郎的對話,還是故意藏起我的餐具,還是故意在我的飲料裡放鹽...”
居然被一個個列出來了,簡直是公開處刑!
由於距離很近,桃見彌彌飛快地伸手捂住了幸村精市的嘴巴,奇怪,他居然也不躲一下...
她漲紅了臉,有點可憐兮兮的,“你彆說了...!萬一被媽媽聽見了...”
彌彌隻看到幸村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由於嘴巴被捂住,他好聽的聲音變得沉悶模糊,“...你先放開我,好嗎。”
桃見彌彌鼓起臉,寸步不讓,“那你也先放開我!”
就在剛剛,彌彌一捂住他的嘴巴,她的手腕就被這個幸村迅速捏住了。
原來他一點都不像看上去的那麼纖細。
桃見彌彌沒想到他力氣會這麼大,而且他好像還有點臉紅。
是被她的手捂的嗎?
她好像沒那麼用勁吧...
幸村安靜地垂眸,他放掉手腕。
桃見彌彌飛快地收回手,似乎有些後怕地往後縮了縮。
陷入了詭異安靜的幸村君任由奇奇怪怪的情緒在身體裡到處亂竄,然而,身側的家夥已經委委屈屈嘀嘀咕咕地站了起來,
“我不要和你坐一起了!我要去找弦一郎...我要去向他揭發你!”
反正她才不要待在這,討厭的幸村精市!
結果剛起身,手腕就又被
迅速握住了。
分明是漫不經心的動作,可男生的力氣卻莫名很大。
看起來明明是十分溫和端雅的人,可彌彌的手腕卻直接被他拉著往下帶,帶著點惡劣和強勢,彌彌一個踉蹌又跌坐回了幸村身邊,這下兩個人坐的比之前還要近一點,腿貼著腿,溫熱的氣息交合。
“......”這實在是過於震驚了。
手腕還被握著,沒想到會和幸村精市有這種親密的接觸,彌彌瞪著眼睛看幸村,臉紅紅的,“你、你乾什麼?”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桃見彌彌漲紅的臉,眼睫撲閃撲閃,帶著懵懂好奇和一點點羞怯。
他突然笑了,“我也不知道我在乾什麼。”
不明白幸村突然笑什麼,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簡直一頭霧水。
彌彌委屈地撅起嘴,氣鼓鼓。
“什麼啊!明明是你剛才先不理我的!現在又這樣...哼,我才不會上當呢...果然你就是超級討厭吧...”
沒想到,幸村精市居然供認不諱,表情還笑眯眯:“嗯,是的。”
桃見彌彌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對於這種指責,一般人都不會直接了當地承認吧?
幸村精市是不是傻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圓圓的眼睛氣鼓鼓地睜大,“還是說,你一直都還在對那個字帖生氣嗎...?我可不會道歉的!我也不會寫字帖賠給你,我的字很醜的...”
她扯好遠。
再說下去席麵都涼了。
幸村精市乾脆利落地一句定音:“抱歉,我剛才確實不該故意冷落你。”
在桃見彌彌震驚的目光裡,他從善如流地道歉了。
大概完全沒想到他這種人居然會低頭道歉,桃見彌彌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啊!!
那個幸村居然對她道歉了!
啊啊啊啊啊——
載入史冊的一天!
在巨大的震驚後,她被他盯的有點茫然,整個人彆扭極了,嘴上還是傲嬌:
“...哼...彆以為你道歉了我就...”
幸村精市想了想,“需要歉禮嗎?”
啊?
看著表情恍惚睫毛翻飛的桃見彌彌,幸村輕笑。
果然,對這家夥非常需要去直截了當的表露出來,彎彎繞繞她是看不懂的。
“聽說你最近在和同學搶演唱會門票。”
他張唇,緩慢地說。
“我這裡有哦,作為歉禮,全都給你吧。”
彌彌:??!
桃見彌彌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的恍惚表情。
“你...你真的是那個幸村嗎?”
手依舊被他握著,還莫名其妙一直不鬆開,幸村答非所問,“所以還有不開心嗎?”
對上他漂亮的眼睛,彌彌猶豫:“...好像、好像沒有了吧...?”
都得到幸村精市的道歉了,她好像圓滿了,救命,以後可以在這家夥麵前吹噓一輩子...
嗚嗚嗚弦一郎為什麼不在現場!
還有他是要送票給自己嗎?
...暈。
“開心了?”
男孩低頭湊近腦袋暈乎乎的彌彌,目光看向她腦袋上歪歪扭扭的那個王冠,“所以像對之前那個家夥一樣,對我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