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這場架來的突然,又結束的很……(1 / 1)

這場架來的突然,又結束的很快速。

基本上,還沒等劉焰發揮出“三中校霸”的威力,就以他倒在垃圾堆滿的背巷的臟水中結束了。

他受的是內傷,胸腔強烈的疼痛感,讓經常打架的他知曉,肯定是肋骨斷了。

最可怕是腳踝上抽筋拔骨的感覺,跟原來小說裡那種被挑斷了腳筋一般,讓劉焰疼的滿頭冷汗,麵目扭曲。

他隻能躺在黑水泛濫的地麵上,蜷曲的抱著右腿,吱哇亂叫的聲音都嘶啞了,像隻臭水溝中瀕臨死亡的耗子。

此刻,再強的打架少年也不得不承認,要是真的遇上了“道上”混的,自己那號稱可以稱霸的拳腳功夫不過是個“笑話”。

幾人見狀,相互使了個眼色。帶頭的那個光頭,手裡把玩著□□,笑嘻嘻的步步向他靠近,似乎打算給這個囂張少年來一個最後的一擊。最好是那種不致命,卻能留一輩子的傷…

劉焰看著逐漸壓過來的高大身影,有一刻的失神,對方罩住了巷口的大半天空,讓陽光顯得既低又窄,他想呼救的,可是眼淚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壓抑的淚水帶著屈辱,聲音嘶啞道:

"哥,彆…我錯了還不成麼,彆…”

他知道這是徒勞,畢竟這陋巷偏僻,又散發著垃圾糞臭,聞著味兒都會讓人繞道而行,更彆說過來看看了。而巷子的儘頭又是死路,徹底斷了他想逃的念想。

曾經傲嬌執拗的英氣少年,現在哭的低聲下氣,他不知道究竟是惹了誰,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如今這個舉起□□的男人要廢了他的腿…

光頭笑的邪佞,剛剛舉起的手中的刀就被一陣突兀的自行車鈴聲打斷。

這時,騎著自行車幫忙送魚的蘇念驟然停下,他並未下車,先是伸頭看了一眼,隨即將車把手上掛的兩袋子冰凍魚朝對方猛的甩去。

隨後他又再次蹬著自行車大聲呼喊道:“報警了哦,派出所就在前麵路的拐角處,你們跑不掉的。”

光頭麵色不善,也是一愣,刀就這麼停在了空中。這突然衝出的少年,很明顯的不在他們的計劃範圍中啊。難道真是這麼巧,剛要乾廢這小子就有人來救了?

原本想著,找個非要害地方給劉焰一刀的光頭還在皺眉尋思,隻見身邊兩人也是擠眉弄眼的。

畢竟是剛從獄裡出來,這三人又不想真的因為這小子把事情搞大,所以選擇了迅速散開。

就像是水珠落入大海裡,消失的幾乎沒有任何痕跡。甚至三個人都是從三個方向走的,明顯是踩過點兒的行事。

這裡沒有監控,沒有人知道是誰做的,即便報警也毫無意義,又不是鬨出什麼命案。

再加上劉焰本身就劣跡斑斑,進出派出所也都是打架鬥毆,基本上定案了意義也不大。沒有人會相信這件事,有成年人的加入,最多也就認為是少年義氣鬥狠,沒個輕重。

蘇念見人徹底走了,這才又推著自行車回到巷子口,他看著鼻青臉腫的劉焰,將對方的書包提起,墊在他頭下,問到:“要叫救護車麼?”

劉焰強壓著疼痛,背過臉去猛擦了一把臉上屈辱的淚水,嘶啞的吼道:“屁話,趕緊的!”

“那你的手機給我。”蘇念一臉平靜的將舅舅的二八大杠停穩。

劉焰頓時就懵逼了,聲音都有些飄忽道:“你,要趁火打劫啊?”

“不是,我沒手機。要不然,我就騎去巷口的小賣部打電話。”

劉焰麵色青白,齜牙咧嘴的指指屁股後兜。

蘇念也沒有客氣,直接將人翻鹹魚似的翻個麵,摸出手機,才叫了救護車。

之後,他也沒再在意劉焰這邊,而是深吸一口長氣,看著地上四散的死凍魚,又開始動作緩慢的一條一條撿回塑料袋子。

這一係列舉動讓劉焰再次懵逼,他叫嚷的聲音,被書包蓋臉掩去了一半,模模糊糊道:“你,你他媽把我翻過來啊!”

“你還有力氣說話,看來傷的不重。年輕人,好的快!”蘇念一本正經的借用珂叔當時說自己的話,內心頗有些戲謔。

他甚至惡趣味的用撿死魚的那隻手,將手機重新放回到劉焰的校服上衣兜裡,看著對方嫌棄又吃癟的目光,他心中響起了愉快的旋律,就差沒哼哼出來。

今天下午的陽光,真的很好呢。沾滿了臭水的劉焰也變得可愛起來,就像他手中提著的兩袋臭魚一樣。

這是屬於少年蘇念難得的開心一刻,短暫又真實。

趕來的救護車這邊也出了個不大不小的插曲,車子左右是開不進這麼小的巷子,試了好幾次沒成。最後隻好由兩名醫護人員用擔架將劉焰抬走。

為首的那個帶著口罩,皺眉的嘟囔道:“什麼味兒啊?不會是打出屎了吧…”劉焰頓時氣的眼睛瞪到溜圓,死死盯著對方的後腦勺。那人感到後腦傳來的目光,才默默閉嘴。

隨即劉焰又轉頭去尋找那個“死胖子”的身影。

直到劉焰疼到暈厥前,他都看著那個胖子,他穿著舊T恤,露著白花花的兩條手臂,提著兩袋子臭魚,站在那裡望著他,目光和那次在婁巷派出所一樣。

劉焰以為他會笑,但沒有,蘇念的眼神隻是空茫茫的一片,陽光下他淺茶色的瞳孔甚至安靜的如同沒有波瀾的湖麵。

沒有人知道這“安靜湖麵”下麵洶湧著怎樣的波濤,那是一個無底的黑洞,隻能讓人墜溺。

而這也隻不過是個開端,是蘇念第一步計劃的小序曲。就像被人圍堵的劉焰,並非偶然一樣。

蘇念今天也不是意外來此幫他的,他隻是來看個戲。畢竟“獵物”一旦受傷過重,就真的很沒意思了。

就像撥弄著老鼠的貓,隻有玩兒膩了,才會一口咬住老鼠的喉嚨。

他想自己可能是孤單太久了吧,所以才想和劉焰“玩兒”久一點。

沒有腦子真好啊,希望劉焰喜歡這開幕大戲的前序曲,畢竟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著他呢!

住在市中心最貴樓盤裡的少爺啊,怎麼會知道市井的活法呢?

“賣魚佬”也有“賣魚佬”的好處。每天接觸的人,各種各樣,三六九等。

曾經被劉焰打進醫院的四中校霸,坐監的哥哥剛被放出來這種事情,也是從隔壁菜攤劉姨口中得知的。

四中不是什麼好學校,生源也都以他們那片老舊居民樓的住戶為主。家中不是開魚檔,就是賣菜,或者開早餐店的,賣豆腐的,醬菜的。都是些體力活,也是B市最底層的那群人。

這些人彼此熟稔,每日相互碰頭。家裡哪個仔不爭氣,誰誰又犯了事全部當做“今日新聞”來傳播,說的繪聲繪色,簡直比連載小說還要精彩。其中不乏各種添油加醋。

送過兩趟魚,蘇念就能記下了四中校霸阿樂家的電話號碼。

他有什麼壞心思呢?不過是給妹妹買零食而已。隻不過,前提是要妹妹幫他打一通電話罷了。

電話內容也無新奇,不過是說打傷過他的人經常經過板石街和婁巷那個岔口而已。

妹妹曉小好奇,抬頭問他:“為什麼要告訴那個叫阿樂的人啊?”

蘇念蹲下來,將一包軟糖遞給她道:“如果曉小受傷了,被壞人揍了,你說爸爸媽媽和哥哥會不會很想揪出那個壞蛋啊?”

“那就是懲惡揚善嘍,那又為什麼不告訴對方你的名字呢?”曉小一臉好奇,自有一種市井的精靈機敏。

“曉小看的‘超人’和‘蜘蛛俠’是不是都在暗中保護大家?英雄都是不留名字的。”

曉小點頭,拆開軟糖的包裝,拿了一顆橘色的小熊軟糖遞給蘇念。

“哥哥不光聰明,還是大英雄,曉小把自己最喜歡的橘子味道給你…”

蘇念接過軟糖,輕輕揉著妹妹額發:

“所以,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好不好?這樣曉小也是了不起的無名英雄了!”兩人打著勾勾,承諾相互保守秘密。

曉小這才笑著點頭,高興的跑遠了。

另一邊的劉焰,被注射了鎮痛劑後安靜的躺在市立醫院的病床上。門外隻有劉利揚的男秘書趙源在處理著其他住院事宜。

模糊間,劉焰聽到了電話這邊的彙報:“是,左胸肋骨斷了兩根,右腳跟腱幾乎斷裂,需要手術,醫生說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好的,好的,我這就安排最好的大夫儘早進行手術。”

趙秘書剛剛掛掉電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劉焰拄著拐左腿發力,趔趄著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少年臉上沒有多麼憤怒的情緒,隻是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的問道:

“兩天後的比賽,我還可以上場麼?”

趙秘書眉頭緊鎖:“醫生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就不要再下床了,這兩天就給你安排手術。”

隨著他的話結束,趙源隻感到被少年握住的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劉焰握著他手腕的手也用力到發白了,他依舊看著他。

“治好了,我還可以繼續打球的吧?”

趙源猶豫的移開目光,算是回答了劉焰的問題,少年沒再說話,鬆開了對方的手腕,又拄著拐趔趄著緩慢的移向病床。

趙源隨即跟上要扶一把,卻被劉焰狠狠推開了。為了推開他,劉焰腋下的拐杖差點落地,整個人也重心不穩快要栽倒在地。

病房的門被劉焰拉上了,趙源駐足等待著“乒鈴乓啷”的聲音響起,可是這一次他失望了。

這次的劉焰,沒有鬨的雞飛狗跳,沒有摔東西砸牆,安靜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隻是重新坐回到病床上,呆呆望著窗外的藏青天空如黑幕一樣籠罩下來。

但今天是個滿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