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命案(四)……(1 / 1)

不思量自難忘 緣修君君 3136 字 11個月前

入夜,從遠處看去一片祥和,與昨日無甚不同,唯獨局中人才知此夜如折射在水中的月,光圓無滑,淩然不隻有此一麵,上方還懸著一把利劍。

表麵上人們還似昨日般,實則慌張的步伐,隱約的不耐,都在訴說著,想快些禮畢好鎖回家中,唯恐再出事端。

隨說祭祀之言信則有不信則無,可也不可冒犯。

鯉橋內,有一小船穿過飄零花瓣的漣漪,緩緩駛來,其中劃槳的是一女子,頭戴羃籬,隱隱約約,未著祭祀服,反而是一身紅衣寬袍,紅衣寬袍肥大拖地,豔如沐陽,令人心生豔羨。

這一身行頭引得旁人目光全部聚集起來,擁擠著,倒也不是被此情此景美到,隻是都秉著看熱鬨的打算——哪家人敢不顧祖宗定下的宗教禮儀去胡鬨。

而這群推搡的人群中,就有兩位在遠遠駐足觀看,蕭馳汗顏,遂又笑道:“你是如何說服楊郎君的?”

柳柒柒透過麵具,看向道:“這有何難?事前我們是有約定的,他出力我出錢,誰也不欠誰。”轉而笑嫣,又道:“不過此事確實是費了些口舌,我給他好說歹說外加了些銀子這才答應下來。”

“也不是非他不可,不過我也有我的顧慮,其一時間太短再尋一女子恐生變故,其二楊兄雖生的黑了些,可體型與尋常女郎差不多,並且楊兄會水性,我與他商議過了,屆時凶手出現時,叫他棄衣跳水,方可保命。”

蕭馳問道:“你又如何得知楊郎君會水性?”

“尋常鄉野農夫定然不會,可楊兄窮過,那年賭博早已輸光家底,是以不管什麼工活都是搶著乾的,這還隻是我知道的其中一項,此外楊兄還會繡花、縫衣、納鞋底……”等等諸如此類的補貼家用的活。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人!”

隨著遠方一聲吆喝,這方的人們隨機散亂一團,柳柒柒向聲響處看去,隻見與昨日著火方向相反的茅竹屋燃起了熊熊大火,黑霧繚繞,猶如上古凶獸般長牙五爪,將小小人吞之入腹。

花燈遊覽暫停歇,若說昨日這番景象可推給祭祀,本人的行為,可現在今日在欲著火,那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一時間,人心惶惶,有俠義之士救火,也有保命之人想要快些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的。

柳柒柒與蕭馳相視一笑,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昨日花瑤娥死在醜時,是在火滅之後,隻留下煙氣殘骸,仵作推斷,昨日被發現時也是醜時屍體還有餘溫,應是死去不久。

想來是柳柒柒被救了,而恰巧花瑤娥在池子裡遊玩,並未注意,與她一般被推入水中。

所以要讓大火在燒些,現下是子時,適才打更人剛報不久,隻需這些人將火滅去,再讓蕭馳將時辰往後推些推到醜時,她想不管能不能賭對,隻需將凶手逼出來便妥,那人這麼恨她,看她這般招搖撞世,豈能按搬不動。

蕭馳去行動了,柳柒柒百無聊賴的站在岸邊,緊盯著楊溫玉的一舉一動,在看著旁人有何不妥。

楊溫玉倒是能沉得住氣,毫無慌張可言,依舊是端坐著,時不時逗逗河裡遊魚,看看岸邊這群散修,在掩麵輕笑,笑中之意略顯嘲諷,惹得柳柒柒都想給他搬個奧斯卡獎了,還真把她想要的囂張跋扈演了出來,這不愧是楊演員,以後前途無量啊!

火不知撲了多久,總算撲滅了,眾人皆大喘氣,似是劫後餘生般的喜悅。

約莫著已過一個時辰,可打更之聲並未傳來,柳柒柒按捺住心下慌張,靜靜等候。

“砰!”是一聲重重的水聲,柳柒柒聞聲看去,隻見小船上的紅衣身影哪裡還有,隻剩下一圈圈水蕩波紋。

柳柒柒正欲向前相救,卻被倏然推了下去,此時人群已不再推擠,是以她早就站在岸邊了,浸入這冰涼的水中,她大致有些想明白了。

凶手有兩人這是肯定的,不然蕭馳那邊也不會出錯就對了。

雖說此局已輸,不過也不算輸的徹底,起碼她會水性是真的,已她推算岸邊之人定不會水,不然也不會拿著竹竿捅她了,昨日失足於淺水區,離岸邊稍進,今日可是從高高的橋欄上摔下去的,也嗆了好些水,不過很快她鎮定起來。

看著水中漂浮著的大紅衣袍,柳柒柒斷定楊溫玉早就暴露了,估摸著二人老是眉來眼去是叫人察覺出了吧!可有是怎在短短一段時間同時推了我二人的呢!

倏然被一根長長竹竿瘋狂亂戳著,柳柒柒心裡了然,怎就沒想到呢!昨日她能拿著竹竿打的柳柒柒不能上岸,今日依舊可以,竹竿細小輕便,隨看著威力小,可這還有河呢!隻一頓亂戳楊溫玉必然抵抗不住。

柳柒柒趕緊閉氣,根據直覺摸索,直至摸到岸中濕滑的汙泥,才稍稍安心,不管是何處,等下快些,她必能上岸。

心中盤算著,騰一下的躍上岸,倏然看到前方身形,柳柒柒倏然一愣,遂先反應摘下麵具,鬆蘿那雙惡狠狠地眼眸看著她,不過更令柳柒柒驚訝的是鬆蘿手中無一物,顯然一副看熱鬨的氣派。

現下空無一人,竹竿丟在池水中,怎看都像是鬆蘿是此次案件的幕後主使。

可柳柒柒不這般想,問道:“你為何出現在此?”

鬆蘿不悅道:“甘你何事?這路是你家的呀!真是不知廉恥。”

柳柒柒懶得與她扯皮,分彆指向這四處,大聲嗬斥道:“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咱們就去官府去扯,昨日出了兩處命案,兩次走水,今日又出一次,你難道真以為這是巧合?”

“那與你有何關係?你也不是官府的人啊!”

柳柒柒冷笑道:“昨日那人想害的是我,隻不過沒得逞,才轉意目標害了花瑤娥阿妹,你不是與她相玩最好,如今為她沉冤得雪時,你怎做起這縮頭烏龜了。”

“你。”鬆蘿無話可說,漸漸露出懼怕之意,渾身發顫,想著有人要她來看柳柒柒的笑話,她便來了,若真是這般當替死鬼的話,那她豈不是冤死了。

常話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有永遠的敵人,鬆蘿是半信半疑柳柒柒的話語,可她的話未曾摻過半分假,隻因她早已權衡利弊過了,即使將昨日話語一句不拉的告訴了又何妨,左右她又不吃虧。

於是乎,柳柒柒大致了解了,就在剛剛有一小娘子讓她去鯉橋邊去看柳柒柒的笑話,她當然樂意,本想拉著那娘子一道去,誰知半路間那娘子肚子稍疼,便去上茅廁了,等她真正到來時便是這番景象。

柳柒柒了然,便讓鬆蘿先回去,走至半路,倏然想到什麼?

對著鬆蘿背影道:“你說我弄丟你的簪子,敢問我可承認了?”

鬆蘿聞言,咬牙切齒道:“你自然是抵死不認的,不然我也不會背上這口黑鍋,被人構陷。”

如此,她好像知道是在搗鬼了,繼續道:“我與笑語阿姊不曾玩過的,至於這簪子丟了,卻是我丟的,我實在不知誰給你說這簪子丟了,或是有沒有這種可能,簪子我還回去了,隻是我未放在心上,反讓婢子還去,而婢子恰好還了過去,被笑語阿姊撿到過了,但她卻慌稱我並未還,從而挑撥離間呢!畢竟我的罪名挺多的,也不曾差這一件。”

“而花瑤娥也是同我差不多囂張跋扈平日裡沒少帶頭孤立彆人……”

“不不不!笑語阿姊才不是這種人呢!她平日裡老害病,平日裡除了養病就是侍弄花草,我記得有一回她不小心踩了一株野花,都要罪過半天,或是挖走栽回家中以作補貼,這樣的良善之人怎會害人呢!你說的絕無可能,一定是你胡說八道。”

“胡不胡說,屆時叫上我那婢子一同對峙如何?再者我並認為踩了野花就要如此辦,比如罪過半天,難道隻是嘴邊的罪過,說說就過去了,讓大家都覺得她罪過,再者將野花的根拔掉,那花還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