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2014.10.18（周六）

“……對不起原阿姨，是我不小心把膠水弄到門鎖裡了。”百鬼院天空的頭都快埋到胸口了。

原杏子看著這孩子窘迫的樣子，忍不住一笑：“沒關係，幫阿姨一起把客廳收拾好，就當賠禮道歉咯？”

“沒問題！”

“阮阮也來幫忙！”

姬辭呼嚕一把天空的小卷毛：“這下開鎖師傅也搞不定了，需要換門了。我會賠償的，請不要拒絕。”

咚咚咚——

“喂！裡麵有人嗎？我是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爆處班的，現在整棟公寓都要進行疏散！”

“這……”原杏子有些不知所措。

“彆擔心。”姬辭走到門前敲了敲，“警官先生，你好。現在室內還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女士與兩個十一歲的孩子，但是門鎖被膠水損壞，你們可以破門嗎？”

“沒問題，先生！請您往後退，我們馬上暴力破門！由此造成的損失還望您理解！”

“辛苦你們了，五個數後您就可以開始了。”姬辭立刻帶著原杏子和兩個孩子遠遠退開。五個數後，公寓門被強行撞開，全副武裝的排爆警察出現在他們麵前。

“天空，阮阮，扶著原女士先走。”姬辭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這種非常重要的護送任務，我可以信任你們嗎？”

知道姬辭也是警察的兩個孩子有模有樣地立正敬禮：“yes，sir！”

姬辭送原杏子和孩子們來到20層電梯口，就看到坐在地上抽煙的萩原研二。

“hagi？”姬辭四下掃了一眼，注意到電梯對麵有個外賣桌，桌上有一台有線電話、一本登記冊，桌下有個意義不明的鐵盒子。由於這是公寓頂樓，電話線沒有往上延伸，而是貼著牆壁通往下麵一層。

“姬子醬？”萩原研二一愣，立馬站起身來，“你怎麼在這裡？”

“帶著天空來拜訪同學。”姬辭虛著眼，“在炸//彈旁邊抽煙，又沒穿防護服……做的不錯，萩·原·研·二。”

“……我錯了姬子醬！”萩原研二楚楚可憐地眨了眨眼，“現在穿也來不及了嘛，放過我這一次吧？”

“讓他們退下，我給你打輔助。”姬辭指了指其他爆處班的成員，“反正不炸的話他們也隻是拿著防爆盾站在這裡，炸了的話防爆盾也不頂事。我確實沒有你和馬自達的水平，但也達到合格水準了吧？順便，這是長官的命令，萩原巡查部長，你無權拒絕？”

萩原研二苦笑一聲。

待所有人撤離後，二人在炸//彈麵前蹲下來。姬辭看著黑色的液晶顯示屏問到：“定時器已經停住了？”

“沒錯。雖然說這種計時炸//彈停掉讀秒後就暫時不會爆炸，而且我還戴著你製作的信號屏蔽手環，以防它被遠程遙控啟動。但以防萬一，還是把群眾疏散了。”萩原研二將煙掐滅，用隨身攜帶的小袋子收起來。姬辭整理好工具箱，將一柄梅花螺絲刀遞給萩原：“算你想得周到。”

“那，可以對這次的事件保密嗎？”萩原開始拆卸外殼。

“想都彆想。”姬辭看了眼桌子，“你這姿勢，真是委屈大猩猩了。炸//彈不能挪動，我把桌子挪開好了。”

“……姬子醬，彆動。”三兩下就把外殼拆掉的萩原神色凝重，“電話線……連在了這顆炸//彈上。”

姬辭起身的動作一頓，瞬間蹲下湊過腦袋看了一眼：“有線的遠程起//爆//器？”

“沒錯，這根線的重點，可能在下麵任意一層的任意一個地方、甚至更遠也說不定！”萩原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

“不能直接剪斷嗎？”

萩原搖頭：“有的是可以，還有的一旦剪斷就會瞬間爆炸——我們賭不起。”

“那就彆拆了，我們走。”姬辭果斷起身，拉著萩原就要撤退，“反正民眾已經撤離，炸就炸吧。不用擔心賠償的問題，我會讓財政部那幫家夥乖乖聽話的。”

萩原研二非但沒有起身，反而一用力讓姬辭重新蹲下：“聽我說——手上彆停，我們繼續拆。”姬辭一頓，若無其事地從工具箱找出一把鉗子遞給萩原。

“剛畢業沒多久，被小陣平抓到的那個炸彈犯還有印象嗎？”

“啊，印象深刻。”姬辭睨了萩原一眼，“某人不穿防護服拆彈的開始嘛。”

“……咳。”萩原輕咳一聲，“本來就判得不重，上周又有人保釋，他已經被釋放了。”

“報複？”

“不排除這個可能。”萩原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或者說，即便是對人、不，生物的視線相當敏感的姬子醬，也感覺不到針/孔/攝/像/頭的窺視啊。”

“什麼？在哪裡？”姬辭一愣，他確實沒有發現。

“在電梯上邊框的液晶顯示屏中。剛剛我把炸彈的顯示屏拆下來時，通過鏡麵反射注意到，組成數字的紅點有些違和感。”萩原不愧是六人組中最敏銳的那位，“本來也確實沒有想這麼多，直到我看到這條電話線。”

“但這個炸//彈也太簡單了吧？”姬辭不禁皺眉，“你馬上就拆完了。”

“確實，這一點我也很疑惑。”萩原剪斷最後一條線，“既然是報複……”

哢噠——

清脆的機括聲響起，二人驟然僵在原地！

1、2、3……漫長的10秒過去，無事發生。

一直屏息凝神的二人不由長舒一口氣，直接癱坐在地。

“什、什麼聲音？”那一瞬間，萩原研二的心跳直接飆到了160。

炸彈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姬辭嘗試著伸手摸了摸這個鐵盒子的側麵——果然。

“還記得我跟你們描述的，大和商廈那個炸彈嗎。”姬辭再次嘗試著用力，眼前這個果然分成了上下兩層。他乾脆把上層直接搬下來放到一邊。

萩原研二被姬辭這一手嚇得一身冷汗：“姬子醬！你就沒考慮過、萬一兩層之間被什麼機關細絲連接，你這一搬、細絲一斷、直接炸了怎麼辦？！”

姬辭：“……呃，我反思。”好吧，不論是大和商廈那會兒還是現在，姬辭還真沒考慮這麼全麵。當時他和降穀零搬得也相當乾脆的說……

萩原深深歎了口氣，決定先處理炸//彈。他把視線放在第二層炸//彈上，隨即一愣：“□□？”

箱子內赫然有一左一右兩個玻璃瓶，一個裝著大半罐紫色液體，另一罐則是藍色液體，二者中間有一道管道連橋，連橋中間有一塊凸出來的空間——根橋本蓮生提供給公安的那枚液體炸//彈一模一樣！

萩原研二正對著這個從未見過的奇怪炸//彈犯嘀咕，就聽到姬辭說了一句“運氣不錯”。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是國際通緝炸//彈犯【普拉米亞】自創的液體炸//彈，碰巧的是，我們公安前不久剛剛獲得了液體樣本，研發出了中和劑。”姬辭從風衣內側口袋拿出一個防狼噴霧般的玻璃瓶，“更巧的是，我隨身帶了，還是濃縮版的中和劑。按照這個炸//彈的體量，大概十毫升就夠了。”

20.

二人成功走出公寓後，焦急等待的警察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後續交給其他人處理，姬辭把萩原研二拉到一邊，問到：“把那家夥保釋出來的人是烏丸集團的人？”

萩原拿出煙的手頓在半空，有些傻眼：“這都能猜到？”

姬辭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信息比你多罷了。如果說，炸//彈分層的設計來自赤霞珠梅洛，液體炸//彈來自普拉米亞，而這個炸//彈又是他布置的話……”

“他們是在聯手教學生嗎？”萩原咬了咬煙濾嘴。

“嗬，更像是兩個瘋子不知所謂的遊戲。”

【正在與織田雲也建立私人通訊頻道，加密等級S】

【對方同意了您的邀請】

“雲，你的濃縮中和劑立大功了。”姬辭看著被排爆警抬出公寓的炸//彈，“還能進一步濃縮嗎？”

“這就遇到實戰了？也太巧了吧！”織田雲也一頓，幸虧姬辭把液體炸//彈樣本交給他時，他因為覺得有趣暫停了其他實驗研究，一口氣把中和劑配了出來！“十倍已經是安全範圍內的最大濃度了，任何事情都過猶不及。唔，看來我得加快滅火劑的研究了。”

“行。濃縮中和劑還有多少？配製難度如何？”

“除了分給大家的，你手裡那種規格的還有十來瓶。有配方的話倒也不難，但有一種材料具有揮發毒性，所以需要專門的設施。”

“留下三瓶備用，其他的全都送到警視廳爆處班這邊，我待會過去簽收。”姬辭深吸一口氣，“讓你的人多準備一些備用，馬上。”

“沒問題，這玩意兒性質也很穩定，保守估計，在乾燥的常溫常壓環境下可以放置三年。”

“交給你了。”姬辭掛斷了通訊，轉頭問萩原研二：“馬自達呢？”

“他還在爆處班辦公室值班生悶氣呢，一個拆彈任務沒必要把我們倆都派出來。”萩原研二聳聳肩，“他對於保釋這一行為相當不滿。”

“可以理解。”因為他也相當不滿。

二十分鐘後，姬辭剛到警視廳門口就看到等在這裡的一名白大褂。他將一個小紙箱交給姬辭，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姬辭把證件交給天空，讓天空去食堂解決晚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天空簡直輕駕熟路。

隨便找了一間空置的會客室，姬辭從口袋裡掏出便攜式信號屏蔽儀打開。

“不愧是公安，裝備就是齊全。”鬆田陣平挑眉。

姬辭虛著眼：“說正事呢，彆打岔！”接著，姬辭把關於普拉米亞的情報分享給二人——當然，隱去了不能說的部分，比如液體炸//彈樣本來源。

“……接下來，你們千萬要注意安全！”姬辭歎了口氣，“我會讓衍天使盯著監控和那家夥的上網記錄的。”

“有這個中和劑就幫了大忙了，上杉。”鬆田陣平露出一個張揚地笑容，“稍微多信任我們一下啊！”

萩原抬了抬手腕，簡約的電子手環閃過一絲流光：“還有這個，姬子醬。”

姬辭嘴角上揚：“那，等你們親手抓住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