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4年10月1日,19:00。
“生日快樂,上杉!”伊達航舉起啤酒罐。
“生日快樂,姬子醬/Yuki!”萩原研二、鬆田陣平也舉起啤酒罐、同班長碰在一起。
“謝謝。”姬辭一笑,舉起可樂罐與三人對碰,“也恭喜班長從轄區調到警視廳!”
“什麼嘛,到最後反而是壽星滴酒不沾啊。”萩原研二一口氣喝下小半罐。
鬆田調侃道:“Yuki喝醉後格鬥能力可以飆升至‘S級’啊!隻有擁有‘對上杉特攻技能’的景旦那才能將人製服,金發大老師都束手無策呢。”
姬辭半月眼:“吃飯堵不住你的嘴!”
“哈哈哈哈!”伊達航哈哈大笑,“不過,新人警察今天來報道了呢!還記得去年畢業典禮前夕、忍不住上手摸了‘馬自達’的那兩個姑娘嗎?”
這下輪到鬆田額頭蹦十字了。萩原前仰後合,笑得打鳴。
姬辭也忍不住莞爾一笑:“有印象,怎麼,跟現在的你一樣、也去刑事一課了?”
“很少見上杉被逗笑呢。”鬆田陣平挑眉,“看在你們逗笑了今天的壽星份兒上,這次就先放過你們!”
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舉手投降:“謝小陣平手下留情!”
“咳,其中一位是佐藤美和子,今天早上來警視廳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係報道了;另一位是她的好友宮本由美,但是去了交通部。”
“喔,家姐也是在交通部呢。”萩原研二哇塞了一下。
“啊,千速姐……”鬆田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不過,佐藤……是當時鬼塚教官口中那位犧牲的好友‘佐藤’嗎?”
“沒錯。”伊達航肯定道,“她今天報道時開的就是那輛馬自達喲!”
“當年對著真正的車主出言不遜了啊,‘馬自達’。”姬辭勾了勾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還有一個新人我很在意啊。”伊達航有些苦惱,“是叫白鳥任三郎的新人,也來了搜查三係,還是職業組……雖然確實是我上報、要求多分我們三係幾個新人……”
“姓‘白鳥’?”萩原研二挑眉,“那他與白鳥集團?”
“是白鳥集團的少爺。”
“大集團的少爺為什麼會來跟我們這種普通人搶飯碗哇!”萩原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他是分給我帶的新人,所以我也問了這個問題。”伊達航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白鳥說,他小時候的理想是成為法律學家,因為他自幼在誦讀、研究法律條文上就有著出色的能力。不過,20年前,他在書店救下了一個女孩。那孩子對他說‘櫻花是每個警察都有佩戴的標誌,它是堅強,溫柔,帥氣的正義之花’,所以他才樹立在未來進入警界的目標。”
萩原研二佩服道:“看來他不隻是說說而已,真的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國家公務員I類考試呢——所以我不覺得這位白鳥會是那種吃不得苦的少爺哦!”
“爆處班今年沒有招到像樣的新人呢。”鬆田單手撐臉、搖了搖快要見底的啤酒罐,“雖然也可以理解啦。”
“是你太天才了。”姬辭攤手,“該說不愧是班長嗎,入職一年就被破格提升警部補、從轄區調回警視廳、同時有資格擔負起教導新人的任務了啊!”
伊達/萩原/鬆田同步齜牙咧嘴:“就你最沒資格說這話!”
姬辭:誒嘿?
……
聚會接近尾聲時,姬辭“啪”得一聲打開一罐啤酒,略微抿了一口酒放在了桌上。
三人一頓。
鬆田陣平單手托腮對上了那雙庚金色的眸子:“你跟金發大老師都是職業組,現在該喊你們一聲‘警部’了吧?”
姬辭嘴角翹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當然,鬆田巡查長。”
“小降穀是警視廳的人嗎?”萩原研二紫羅蘭色的眼底閃過一抹流光。
“不是哦,他不是說去忙彆的事了嘛。”姬辭搖搖頭。
“他是警察廳的……公安?”伊達航捏了捏手裡的啤酒罐。
姬辭沒有說話。
沒有否認,那就“是”了,三人對視一眼。如果說姬辭敢跟他們聯係靠的是高超的網絡技術,那為什麼也可以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他們麵前呢?
“金發大老師畢業後變化很大啊,哪怕我們在路上碰見他都‘認不出來’吧?”鬆田陣平眉眼鋒利,“除非他‘主動’跟我打招呼,否則我是認不出來的。”
姬辭一挑眉:“我也是。”
伊達和萩原一笑:“那……我們也是。”
語罷,這場聚會在四人碰杯後結束。
2. 2014.10.6(周一)
五天後。
“……所以,這周周末我要給那孩子開家長會!”姬辭絕望地看向櫻組公共辦公室裡的幾人,“你們有什麼經驗嗎!”
上條北荒捧著杯子慢悠悠喝了一口:“雖然我已經是五十出頭的老人家了,可我並沒有娶妻生子哦。”
神裡星星子甩了甩栗色高馬尾:“人家連男朋友都沒有誒!”
風見昭也攤手:“同上。”
結城燕舞柔柔一笑:“啊拉,雖然咱與空時結婚了,但還沒有要小寶寶的打算呢。”
“年紀輕輕就開始為孩子的教育擔心了嗎?”江戶川謬言攤了攤手,“不愧是老大,連這方麵都領先我們一大截!”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辭半月眼:“江戶川,櫻組武力值墊底的不是我,是你啊!”
江戶川謬言豆豆眼:“阿偶?”
風見昭也安慰道:“總不能比我們開組會還難吧?老大你倒是拿出那副指點江山的氣質來啊!”
“這可是家長會!”姬辭難以置信地看著風見,“我不是去指點江山的,而是去‘被’指點江山的!”
神裡笑嘻嘻道:“嘛嘛,老大你不是說天空那孩子很乖,成績也很棒嘛!您肯定不是去挨訓的啦!”
“我討厭開會……”姬辭生無可戀。
江戶川謬言不知何時摸到了門邊:“老大,您開組會把我們訓個狗血淋頭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哦!”話音未落,人已經關門跑路。
“哈哈哈哈哈哈……”
3.
“您好,歡迎光臨愛麗絲咖啡廳!請問想要來點什麼呢?”
“一杯拿鐵,一份提拉米蘇,堂食,謝謝。”
“好的,那邊有空座位,稍後會給您送過去哦!”
姬辭一轉頭就看見坐在靠窗位置的伊達航和一位眼底青黑的短發青年:額前留有部分珊瑚形狀的劉海,寬眉毛,臉型瘦長,淺藍色西裝,內套白色襯衫,係米黃色領帶。
“班長。”姬辭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拚個桌?”
“……啊?這種案子公安也要搶嗎!”伊達航看著姬辭,眼神發直。
說好的討厭公安的時候彆連帶上我呢……姬辭看了眼伊達航大大的黑眼圈,無奈道:“我就是偷空來吃個下午茶。”
精神恍惚的伊達航終於反應了過來:“抱歉抱歉!”
“查案固然重要,但良好的精神狀態能使效率大大提高。”姬辭坐下來意有所指道,“熬夜會讓人的反應變得遲鈍,遇到靈感會來不及抓住,遇到意外則會來不及反應。”
“說的也是。”伊達航苦惱地歎了口氣,“咳,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白鳥任三郎,一位很不錯的新人!”
“你好,我是上杉雪辭,一名公安。”姬辭點頭示意。
“你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係白鳥任三郎,目前是在跟著伊達前輩學習。”青年的神態、姿勢無一不反映出其具有良好的教養。
姬辭從二人圍著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照片:“唔,什麼案子這麼苦惱?”
“一起無論怎麼看都是意外的案子。”白鳥主動解釋道,“死者名為小林梅,女,26歲,三天前在米花綜合醫院死於細菌感染引起的溶血症、膿/毒/性/休克及多臟器功能衰竭。病原體名為海洋創傷弧菌,該細菌常寄生在貝殼類的海洋生物中,如牡蠣、蟹、瀨尿蝦等。人類常因生食攜帶創傷弧菌菌海產品,或肢體破損創口接觸帶菌海水,或被帶菌的海產品刺傷等而感染。”
“五天前是小林女士與丈夫小林海原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小林女士特地在海鮮市場買了一些丈夫喜歡的瀨尿蝦。當天小林先生為了能和小林女士一起準備晚餐,特地請了半天假期。二人在處理瀨尿蝦的時候打打鬨鬨,結果意外被瀨尿蝦鋒利的甲殼刺傷。他們看傷口不深,就擠出幾滴血、用碘伏消殺後貼了OK繃。”
“第二天,小林先生出差,小林女士獨自在家。由於其本身就患有中度貧血,感染海洋創傷弧菌後的症狀之一是低血壓,二者相加之下,小林女士暈倒在室內。還是出差在外的小林先生習慣性打一個睡前電話、發現無人接通後,麻煩鄰居前去查看才發現出了事。人送到醫院時,已經是多臟器功能初步衰竭的狀態了,經過一夜的搶救,還是……”
姬辭對送餐的服務員道了一聲謝,拿起五塊方糖一股腦兒加進拿鐵中,看得伊達和白鳥眼角抽搐。姬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這種情況,優先考慮丈夫的嫌疑吧?”然後又加了一塊進去。
伊達把自己的視線從姬辭的咖啡杯上撕下來,無奈道:“夫妻雙方的人際關係都查了,沒看出有什麼問題。非要說的話,小林海原是倒插門倒是個疑點。但小林女士一家在鄰裡、同事都有很高的評價,他們沒有絲毫看不起小林先生的意思,說句把他當親兒子來對待都不為過。”
“小林女士的父親小林誌雄是東大海洋學院的博導,小林先生是他手下的學生。他覺得小林先生是個不錯的人,就有意撮合,二人結婚後,小林誌雄也給小林先生行了不少方便。”白鳥任三郎補充道,“殺妻騙保之類的可能性也都排除了。”
“海洋學院、海洋創傷弧菌,這不巧了嗎?”姬辭挖了一勺提拉米蘇。
“小林誌雄和小林海原的研究方向是海洋化學,不是海洋生物。”白鳥拿出警察手冊翻了翻,東大海洋院那幫家夥滿口專業名詞他是一個都沒聽懂,“……總之,是不會接觸海洋細菌的。”
“而且兩人都被刺傷了,小林海原卻沒事,所以我們認為這是一場意外。”伊達航後仰靠在椅背上。
“我不是很擅長推理,你們想必也是做了詳儘的調查走訪才得出這個結論的吧?”看到伊達航點頭,姬辭道:“所以,為什麼沒有結案?”
“記得小林芊芊子嗎?”
“記得……嗯?她也姓小林?”姬辭一頓,“同一個‘小林’嗎?”
“是,我們這位在痕檢科的同期,父親與小林誌雄是親兄弟,不過小林芊芊子的父親以前是米其林餐廳一位專精生鮮製作的廚師,前年晉升到了管理階層。”伊達航解釋道,“製作生鮮前需要對食材進行嚴格的質檢,而他的父親近兩個月都沒有在食材中檢測出海洋創傷弧菌,在6、7、8月份倒是相對常見。”
“小林芊芊子查閱資料,認為現在已經過了這種細菌的高發期,小林梅又是唯一一例感染者,她就帶隊去海鮮市場做抽樣檢測了。”伊達航揉了揉太陽穴,沒提小林芊芊子與死者的關係如何,“她的懷疑不無道理,所以我們暫緩結案,等化驗結果出來再看看。”
“看來破案並不像小說裡那樣輕鬆。”姬辭打量了一下麵前四隻熊貓眼,“所以,在結果出來之前,你們先去睡一覺怎麼樣?”
恰好有一輛救護車疾馳而過。姬辭指了指窗外,補充道:“如果你們不想讓那輛車載你們一程的話。”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