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00:04:59

“啊，是這樣吧……”姬辭在第一層炸彈裡摸了摸，打開了一個拆除前打不開的黑色蓋子，露出兩個相同的、不，已經聯通的透明玻璃盒子，盒子裡有半截不明無色液體。

姬辭歎了口氣：“啊，果然是這樣啊。”

降穀零猛然抬頭，死死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姬辭敲了敲盒子，聲音竟清脆悅耳：“記得嗎，人家可是個化學係的高材生，區區化學炸彈，條件允許的話我高中就能手搓——我是說種花家的高中，我對櫻花國的高中教材沒有了解。主題公園那次也是利用炸//彈爆燃讓三//氯//甲//烷反應產生劇毒光氣。”

姬辭遺憾地收回手：“考慮到搞到原料以及製作的難易程度、爆炸威力等因素，我傾向於過氯酸與亞硝酰氯。過氯酸倒是好說，亞硝酰氯還是一種比較矯情的物質，建議現用現配——顯然我們的代號小姐也是這麼想的。”

00:04:11

姬辭對降穀零的知識儲備量還是很有信心的：“第一層應該是水和二氧化氮，拆除炸彈後，容器聯通，兩種物質混合產生水和一氧化氮，液體水留在這一層，一氧化氮氣體進入第二層的空盒子。第二層炸彈拆除，盒子聯通，一氧化氮和氯//氣——剛剛黃綠色那個——反應得到亞硝酰氯//氣體進入下一層。”

降穀零不可能沒注意到盒子的顏色，他沒有否認“黃綠色”就說明自己猜對了。

00:03:55

“不出意外，現在第三層的兩個玻璃盒，一個裝著次氯酸，一個裝著亞硝酰氯，炸彈拆除，兩個盒子聯通，發生爆炸，不過威力估計隻能炸死幾個人；不拆，讀秒結束，C4爆炸，全員上天。”姬辭頓了頓，“不對，如果是我，我會把第三層的玻璃盒設計成上下疊加的，上麵是液體，下麵是氣體，拆除C4後玻璃盒的上底麵和隔層瞬間抽出，化學品混合的更快，還能把爆炸全都懟在拆彈人員臉上！”

“外麵的門和窗也不能撬，撬了也炸！”

00:03:20

降穀零稍微挪開第二層，發現第三層的情況和姬辭說的分毫不差。

“我們可以把玻璃盒打碎，讓氣體揮發！”降穀零艱難道。

“我認為那名代號小姐沒這麼傻。”姬辭一臉“你在犯什麼蠢”的表情，“金剛石氧化物玻璃了解一下？它的莫氏硬度大概是9.5到10.5哦——我假設你知道天然鑽石的莫氏硬度是10？”

“同理，搬運也不行，是我我就給他焊在地上。”姬辭甚至樂了一下。

00:03:00

到這種時候，降穀零也冷靜了下來：“這些都是你的劇本嗎，包括故意露出破綻、引起我的懷疑，然後激怒我、讓我跟著你步入這場死局？赤霞珠梅洛也是在聽你的指示行動吧？”

“你知道我收到了公安的秘密邀請，也知道我畢業後要去做什麼，所以你要把苗頭扼殺在搖籃中……”降穀零擺出進攻的架勢，“沒錯吧，不知名的代號先生？”

姬辭豆豆眼——他很喜歡網友們的一句話：啊？

Zero，你自爆卡車了你知道嗎？

00:02:54

姬辭愣住的時候差點被降穀零一拳錘在地上。

艱難地招架著攻擊同時，姬辭依舊忍不住滿腦子跑火車——我要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就一槍崩了你，還搞這麼麻煩？閒的？

但這位代號小姐真的挺閒的——姬辭仍然拒絕把百鬼院祝禾同赤霞珠梅洛畫等號。

姬辭想解釋，但降穀零出拳如驚濤駭浪，根本不給姬辭張嘴的機會。

00:00:44

降穀零終於將姬辭雙手反剪按在牆上：“嗬，代號先生，我會如您所願死在這裡，現在看來還要拉你一起了。我確實沒想到，您的體術是真的很爛啊，我還以為您在明知我武力值的前提下還敢靠這麼近，是隱藏了實力呢？介意告訴我代號嗎，就當實現我的臨終遺願了？”

“我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你想岔了，你信嗎？”

降穀零嗤笑：“我信你個鬼。”

MD這小子怎麼比驢還倔——這小子怎麼跟驢一樣蠢！那股子聰明勁兒呢？你不會是貝爾摩德變得、來殺我的吧！

00:00:28

姬辭當然清楚地知道眼前、不是，背後的人不是什麼千變魔女。說降穀零蠢那是姬辭的氣話，zero一直都是六人中最聰明、最出色也是最全能那個——在每天晚上的“技能交換大作戰”中，他幾乎學會了所有人的技能並能獲得原主的認可。起碼在信息技術領域，降穀零是姬辭遇到過的最棒的學生，一點就通，一教就會，哪怕眼界如他也願意給降穀零打一個A。

上一個從他這裡得到A級評價的還是……哦沒有上一個，這是第一個。

好吧，看在學生這麼優秀的份兒上，原諒他的犯蠢好了。

00:00:15

“什麼都不肯說嗎，代號先生？”降穀零被姬辭沉默的模樣氣笑了。

“唉。”姬辭歎了口氣，“班長、鬆田和萩原畢業後的去向明確，他們的畢業禮物我已經做好了，就在我宿舍的抽屜裡，寫了名字；你一直神神秘秘的，現在看來是去公安那邊，唔，正好，抽屜裡還有個紅色U盤，裡麵有一道程序，存到你的手機裡，我保證那孩子可以攔截世界上99.9%的攻擊和竊聽！我建議給你的聯絡人也安一個。至於hiro……他當警察就是為了抓住當年的凶手，現在凶手已經伏法，也不知道hiro……”

“……什麼？”降穀零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鬆了些許。

00:00:03

“那麼，超級正直的降穀同學，再見咯！”

姬辭抬腳在牆上一蹬，趁二人踉蹌後退時掙脫了降穀零的束縛，轉身踩在0.66米高的炸彈上淩空而起，借勢一腳踹在降穀零胸口。

雖然他真的很想親手覆滅那個組織，但守護孩子的笑容、守護青年的未來，也是警察的職責啊！

哪怕隻是一個青年的未來，哪怕組織覆滅可以拯救更多青年的未來。

但組織可以由無數誌同道合者繼續覆滅，眼前這青年……

卻隻有姬辭自己能救。

00:00:00

降穀零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轟然落下的鐵門——他看到了姬辭那副“勞資這一腳真帥”的眼神。

78.

諸伏景光和其他人趕過來時，就看到自家幼馴染傻不拉幾地坐在地上，望著電力總控室的大鐵門發呆。他走到降穀零麵前蹲下，輕柔地抹去這人的眼淚，輕輕開口：“zero？”

降穀零的視線終於聚焦，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哭：“hiro，我就是個混蛋。”

“我認為惡人就是惡人，惡人的偶爾表達出來的善意就是鱷魚的眼淚，同情惡人的人也一定有問題——我就是這麼看待姬子的。”

時隔將近一個月，諸伏景光終於再次從降穀零口中聽到“姬子”這個親密的昵稱。

“正直是一種美好的品質，過於正直和偏執也沒什麼區彆……自從覺得姬子有問題後，我偏執地關注著那些似是而非的……”

一葉障目。諸伏景光想起了哥哥高明說過的種花家成語。

鬆田陣平忍無可忍，他一記衝拳狠狠打在降穀零的臉上：“金毛混蛋，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上杉攔著我，這一拳早在喂貓那天就該打在你臉上了！擱這兒絮絮叨叨有用嗎？趕緊說明情況，想辦法把上杉救出來，然後給他道歉！”

萩原研二也蹲下來，溫聲道：“小降穀，你已經被小陣平揍過了，可以暫時把愧疚和自責收起來嗎？”

“降穀，你一直是我們當中最聰明的，連你也想不到辦法的話，那我們就更不可能了——才怪！”伊達航露出一個大家長般的笑容，“集思廣益，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降穀零捂住眼睛，有些哽咽：“我明白了。”

……

“……情況就是這樣。”

“現在既沒發生爆炸，大門也沒有打開。”伊達航道，“上杉沒有第一時間拆掉炸彈，看來倒計時還算充裕，他也在想辦法自救。”

萩原研二忽然記起昨天大和如美遞給他體驗券時說的話：“大和同學說過她今天會和小林同學一起過來玩。既然她們到現在還沒出現在這裡，就說明她們沒在商廈裡，可能在外麵的小吃街！剛剛防盜鐵門鐵窗一起落下的動靜肯定不小，她們若是在附近的話一定已經注意到了……但是，我隻知道她們回來，卻不知道時間。”

“大和同學？”鬆田陣平挑挑眉，“這座商廈也叫大和，她家的？”

“對。”

“外麵肯定已經有人報警了吧？我們也可以等待救援？”伊達航提議道。

“不對勁，這裡距離警局不算遠，甚至三公裡外就是消防大隊！”降穀零快速在腦內具現附近的地圖，“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近二十分鐘，外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正常！”

“凶手是不會允許專業人員靠近這裡的！無論是剛剛的廣播還是zero你複述的那段話，無一不在說凶手是個表演欲爆棚的瘋子！”

“如果我是那個瘋子，高低也得把這裡的事兒宣揚出去吧，題目就叫《1200名人質》怎麼樣。喔，還要提一句‘我們的警官先生會不會犧牲自己拯救他人的’之類的。”鬆田陣平嗤笑一聲。

“這種事情怎麼都好。”伊達航道，“剛才我問過這裡的負責人能不能打開大門，他們說剛剛的全場斷電啟動了商場的應急保護係統。但這套係統在設計時沒有考慮到信號屏蔽的情況，所以整個程序卡住了，無法後退、無法運行、無法退出。”

“應急逃生通道呢？或者貨物通道什麼的！”

“也被封死了。”

“鐵門上安了壓力感受器，顯然是不允許我們撬門撬窗的……喂，小孩子為什麼會來這裡？你的家長呢？”鬆田突然發現旁邊有個探頭探腦小屁孩。

“小陣平，不要嚇到人家啦？”萩原研二蹲下來，與小孩子平視：“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在這裡呀？不要怕，我們都是警察先生哦？”

“嗯……我是天空，我在找一個金色眼睛的警官先生。”小孩子看起來不過十歲，性格也有些內向，背著個兒童書包。

指向性相當明顯呢，萩原心想。

“他暫時不在，我們是他的朋友，也可以跟我們說哦？”

小孩糾結了一會兒：“既然是朋友，那你肯定知道他的名字吧！”

很聰明的孩子呢，萩原笑道：“他叫上杉雪辭，沒錯吧？”

“誒，沒錯！”小孩眼睛一亮，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禮物盒遞給萩原：“這是姐姐讓我交給他的，可以請你轉交給他嗎？”

萩原研二小心接過：“可以哦！不過這裡不安全，我送你去找你的夥伴好不好？”

“沒關係，我自己就可以！”說完，便一溜煙跑開了。

諸伏景光發現，這個禮物盒同姬辭宿舍書架上那個一模一樣。

萩原研二剛要打開，就被鬆田陣平攔下了：“hagi，你好歹有點警惕心！因為是小孩子給你的所以就完全放心了嗎？”

“我錯了小陣平！”

眾人找工作人員借來了繩子，將一端係在禮物盒蓋子的蝴蝶結上，然後將盒子側放在地，用椅子壓住它，在二十米開外通過繩子將蓋子扯下來。

好在無事發生，除了盒子裡有兩個小物件。

“這是……OTG連接器和U盤？”降穀零皺著眉將U盤通過OTG插到手機上。裡麵隻有一個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