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憂鬆了一口氣,想著趕緊把這一茬揭過。
都不需人問,沈知憂便自顧自回答起了洪淩波第二個問題:“楊過和小龍女確實是師徒。”
“但誰又規定師徒不可相愛呢?”
“這不合理了啊!”
“都說師長如父母,他這...這不是...”
沈知憂眸了洪淩波一眼,罵道:“迂腐!”
“教導之恩重如山,把師父當父母來孝敬確實沒錯。”
“可他們又無血緣關係,何故不能相愛?”
“淩波啊,我和你說,咱們是江湖人,本就是能活一天算一天。”
“隻要我們自己開心幸福就好了,何必被世俗困擾呢?”
“要我說,彆說隻是和師父相愛了!”
“就算是兩個女子,或者兩個男子,隻要是真心相愛的,那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
“反正又不會礙著彆人。”
沈知憂雖是在對洪淩波說,可她看的卻是李莫愁。
她甚至還特意咬重了‘兩個女子’四字。
其實之前沈知憂一直沒在意過她和李莫愁都是兩個女子這種問題。
因為沈知憂算是生在了一個好時代。
沈知憂出生的那年,國家除內陸地區外都開放了同性婚姻政策。
她可以說是在社會對同性最包容的環境中長大的。
後來在沈知憂十歲的那年,內陸一些城市也開始慢慢開放同性婚姻政策。
沈知憂所處的城市恰好被選做了試點。
直到沈知憂穿越的時候,同性結婚已經成了一件如男女婚姻一樣平常的事情了。
沈知憂知道古代人迂腐。
但沈知憂潛意識裡其實並沒有覺得兩個女子相愛是一件多麼驚世駭俗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就連李莫愁生氣跑了,沈知憂也覺得李莫愁多半是在氣她的欺瞞而已。
可直到聽洪淩波談起楊過和小龍女,僅一個師徒相愛在她看來就仿佛多麼要不得一樣。
沈知憂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沈知憂的觀點太過驚世駭俗,洪淩波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洪淩波才似緩過了神般,木訥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明白!”
“洪淩波你長點兒腦子行嗎?”
“彆旁人隨便忽悠你兩句,你就昏了頭。”
看著自己這個蠢徒兒,李莫愁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在罵完洪淩波後,李莫愁心頭還是不覺解氣。
她便又瞪了沈知憂一眼,沒好氣道:“還有你!胡亂教些什麼東西?”
“以後你莫要再同淩波說話,省得帶壞了她。”
沈知憂可不在意能不能和洪淩波說話,她在意的是李莫愁對此事的態度。
心頭莫名有些緊張,沈知憂期盼地看向李莫愁,小心試探道:“我怎得就是亂教了呀?”
“我所言皆是我所想,莫不是有哪處不妥讓你覺得不認同?”
李莫愁冷笑一聲,卻是並未回話。
沈知憂摸不準李莫愁是何態度,無奈歎息一聲。
她也不再說此事,隻是打開了一口空石棺躺了進去,自閉道:“算了!不談這些。”
石棺中太黑,沈知憂看不清棺蓋內是否有文字。
正想摸摸看能不能找到機關,沈知憂便聽李莫愁氣急敗壞道:“沈知憂!”
“你快些給我出來。”
“這石棺又不是你的,你躺進去作甚?”
沈知憂好笑,調侃道:“你不是不願在這古墓中呆嗎?”
“一口石棺而已,怎得這就護上了?”
李莫愁臉色微紅,瞪了沈知憂一眼:“你管我!出來。”
“那可不成。”
沈知憂搖了搖頭,轉而故作思索:“我方才想了一下,覺得洪淩波說得沒錯。”
“這石棺隻有兩口,楊過和小龍女一口,你一口,那我與她死在哪兒?”
“我與洪淩波又不是夫妻,斷是不可能死同穴的。”
“所以我思來想去,楊過和小龍女一口。”
“你與我一口。”
“洪淩波自己個兒尋一間石屋關著等死。”
“這才是最合理的分配。”
沈知憂說得正經,李莫愁和洪淩波卻脹紅了臉。
她們一個是被羞的,而另一個則是被氣的。
洪淩波白了眼毫無良心的沈知憂,氣勢洶洶兩步就走到了石棺麵前。
她一把抓住沈知憂的胳膊,手上用力把人往石棺外扯,嘴上還止不住控訴:“呸!”
“你想得倒是美。”
“我與師父這麼多年的感情了,要也該是我與師父躺一口棺。”
“你個外人憑什麼呀?”
“我勸你要點兒臉自己出來,然後去尋一間石屋關著等死。”
“可彆在這兒占著我和師父的石棺不放。”
洪淩波這小丫頭生起氣來嘴就和機關槍一樣叭叭叭個不停。
沈知憂平日裡待人親和,雖然知道她很厲害,但洪淩波可一點兒也不怕她。
這不,洪淩波都敢動手扯沈知憂了。
不過沈知憂卻是一點兒也不惱,她穩如泰山般賴在石棺裡不動,笑眯眯任由洪淩波扯。
反正沈知憂篤定洪淩波拉不動她。
可洪淩波這人居然不講武德,她見自己奈何不了沈知憂,竟轉身可憐兮兮衝李莫愁求助。
“師父!你看她,不要臉。”
李莫愁勾唇:“她不要臉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話雖這麼說,但洪淩波畢竟是她的親徒弟,李莫愁怎麼可能任由沈知憂這般欺負小孩兒呢?
走到石棺的另一側,李莫愁和洪淩波一左一右,兩個人各拽了沈知憂一隻胳膊。
她們打算把這厚臉皮的人從石棺中給拉出來。
本以為會花費一番功夫,可沒想到沈知憂這次竟異常乖順。
順著二人拉扯的力道爬出石棺,沈知憂偏還得了便宜賣乖。
她捂著胸口故作受傷道:“你們師徒真是好狠的心啊!”
“我與你們多年的感情,你們竟還聯起手來欺負我。”
李莫愁笑而不語,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沈知憂演戲。
倒是洪淩波這丫頭頗為天真,她還當真以為是自己過分了。
她此刻正滿臉愧疚地望著沈知憂,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一道滿身染著汙血的身影踉踉蹌蹌跑了過來。
或是跑得太急,亦或是太過害怕而腳軟,楊過撲通一聲重重摔倒在了沈知憂的腳邊。
可此刻楊過早已顧不得疼,他看見沈知憂就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
“小師叔!求求你救救我姑姑,求你救救她。”
楊過哭得哀戚,渾身都在止不住發抖,就似小龍女已經不行了一般。
沈知憂見狀也不免有些緊張,那小龍女可是女主角啊!劇情不會出意外了吧?
但這破劇情從陸展元遲了兩年才死開始,沈知憂就已經不敢賭了。
“你先彆急,帶我去看看。”
沈知憂把楊過扶起,安撫了一句,轉頭又對李莫愁報備道:“我先和他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你去就是,同我說作甚。”
李莫愁的臉頰不知為何有些發熱,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但心裡卻莫名開心。
冒著冷氣的寒玉床上,一抹素白被鮮血染紅,小龍女雙目緊閉氣若遊絲。
沈知憂見狀忙上前去,匆匆為小龍女把了下脈。
小龍女的脈象讓沈知憂大駭,她趕緊把人抱下床,扔到了楊過懷裡。
“你抱著她,用你的體溫為她回暖。”
“她的內臟受損極為嚴重。”
“體內內力不知為何在逆行。”
“而她的經脈也因內力逆行導致堵塞。”
“寒玉床乃天下至陰至寒之物。”
“雖能心火自清,讓人練功事半功倍。”
“但放在這種情況下,隻會讓寒氣堵在經脈中。”
“寒氣與她經脈裡的內力相撞,是會加速她的傷勢,害她死亡的。”
楊過聞言大驚,後怕地抱緊了小龍女,眼中滿是懊悔與惱恨。
都怪他!要不是他無知,也不會害了姑姑。
楊過知曉寒玉床練功事半功倍,就理所應當的以為寒玉床療傷也該事半功倍。
所以在和小龍女回來後,楊過就提議讓小龍女去寒玉床上運功療傷。
而為了讓小龍女傷勢恢複得快一些,楊過還特意在一旁為小龍女護法助她運功。
可誰知隻是一會兒,小龍女便一口鮮血噴出,軟倒在了楊過懷中。
楊過拚了命往小龍女體內輸送內力,卻一點兒成效也沒有,反而又使小龍女吐了好幾口血。
眼見著小龍女快不行了,楊過慌到手足無措。
這時楊過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個不知道為什麼也被一起關在古墓裡了的小師叔。
楊過畢竟在桃花島呆了那麼久。
他知道沈知憂不僅武功和機關術厲害,就連醫術在這世間也鮮少有人能同她比。
所以楊過這才匆匆跑來找沈知憂求救。
小龍女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若是想要她快速恢複,估計得用到九轉丹。
但這可巧了不是!沈知憂頗為無語。
因為之前回桃花島的時候,沈知憂想著好久不見赤煉了。
為了能多帶幾瓶精血給赤煉,沈知憂特意把一些她覺得用不上的丹藥給換了下來。
而那九轉丹就恰在其中。
如今沒了九轉丹,倒也不能說小龍女沒救了,救肯定是能救的!
隻是救小龍女會多費一番功夫,且效果還沒用九轉丹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