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來穿去 醫院內部論壇傳言鬨鬼……(1 / 1)

鬆田陣平在醫院住的這一周並不安穩。

在他住院的第二天一早,高橋小姐正式出院,隔壁床也沒閒著,住進來一個一氧化碳中毒的患者。這人雖然已經在急診住了兩晚,病情趨於穩定,但由於實在是嚴重,住進病房之後又被架著出去做了大大小小好些個檢查,再加上鬆田身上不穩定的汙染,於是新異常堂堂誕生。

患者本人沒怎樣,鬆田倒是被異常一口吞進彼麵,和剛想穿去表世界的毛利小五郎來了個麵對麵。

“讓我說一句,這次是一氧化碳!”

毛利一腳把鬆田踹回表世界,搖來B組的人高效剿滅了異常。出來之後,他張口就是:“你小子控製不住自己就給我睡覺!”

等等,這不關我事啊,難道我睡覺就不散發汙染了嗎。

被渡邊醫生明令禁止近期出入彼麵的鬆田,在住院第二天被異常堂堂卷入彼麵。正因為知道這是無法控製的意外,所以同伴們對此都很沒轍。

“算啦,我去問問那個眯眯眼小鬼,看看能不能幫你一把。”毛利半月眼說著,“就十分鐘,不至於再來一個吧。”

才十分鐘,沒那麼巧吧。

十分鐘後,毛利帶著一個黑發眯眯眼青年回來,並在鬆田手裡收獲一個新鮮出爐的收容物。

毛利嘴角抽搐,決定向工作低頭:“我去送收容物,諸葛小子你看著辦吧。”

“諸葛?”這個姓氏還是很有名的,鬆田疑惑,“你是和楊小姐一起來的種花人?”

腦後的長頭發係了個細辮,鬢角還編著一條小麻花的眯眯眼青年嘴角噙著笑:“沒錯,初次見麵,神奈君。我和楊都是去年來的,楊負責幫助行動組占卜較遠的任務位置和預知危險,我輔助管理收容所的收容物,不常離開收容所,所以我們今天才見麵。”

唔,感覺是說話滴水不漏的那種人。在話語裡強調了楊,是要降低我對他的戒心嗎?

不用那麼麻煩吧,都算是同事了。鬆田想著,直接問道:“你有辦法解決我身上的汙染問題?”

“沒有那麼厲害,徹底解決做不到,但是能緩解一二。”他攤開雙手,“我的能力是【等價交換】,平時就是用這種方法控製收容所的汙染濃度。”

鬆田有些感興趣:“要怎麼做?”

諸葛略略挑眉:“神奈君不要誤會,收容物攜帶的汙染是會被消耗的,所以我可以在上麵做手腳。但我們人類身上的汙染不會自然減少,隻會被身體逐漸適應和收斂。我沒法動這個,我能動的隻有可變的部分。”

可變的部分,一直增加不算可變的嗎?或者說,這個能力可以讓人的汙染增加更多,但不能讓它減少。

鬆田問:“那你要動的——是我的身體適應速度?”

“沒錯,神奈君理解得很快啊。”諸葛微笑著說,“跟我來。”

病房裡的另一個患者不在,諸葛直接帶著他進入彼麵,攤開雙手:“我們是無法主動控製汙染本身的。一般新人會在一個月內身體徹底適應並收斂汙染,不再明顯地吸引異常。我會給予你身體更快適應和收斂汙染的能力,相應的,你需要支付同等價值的內容——頭痛的恢複速度減緩,可以嗎?”

鬆田自然不喜歡自己的身體某方麵可以任人擺布。但既然都是“超能力者”了,他不能拿常理來要求彆人,而且這次也是情況特殊,對麵還是同伴,他權衡兩秒:“……可以。”

說實話,在成為覺醒者之前,他對自己的疼痛耐受能力一直還是挺有信心的。

“好。”諸葛雙手上方浮現出一根長杆,就像天平的杠杆,而攤開的雙手就是兩隻托盤,上麵分彆浮現出黑色和紅色的不明霧氣。

天平的杠杆輕微顫動,幾個呼吸間竟然變得像蹺蹺板一樣大幅度晃動起來。隨後,雙手托著的霧氣在晃動中傾灑出去,消失不見。

“嗯?”諸葛既驚訝又困惑,“怎麼會不可變呢?”

哪個不可變?

諸葛看向鬆田,鬆田比他更迷茫:你不應該比我有經驗?

諸葛收回一隻手,另一隻手的手心裡重新浮現黑色霧氣。

“神奈君,在我不指定交換內容的情況下,我的能力會自動選出最合適的交換內容,但這就不是我可以控製的了。你能接受嗎?”

“如果我不接受的話,可以取消嗎?”鬆田問。

“當然,在我正式交換前,你都可以拒絕。”諸葛重新掛上微笑。

“那來吧。”

諸葛重新攤開另一隻手,手上逐漸凝聚出一團灰色。雙手上方的杠杆紋絲不動——交換等價。

“交換的內容是……吸收汙染的速度變慢。”

諸葛緩慢且遲疑地說。

鬆田挑眉:“聽起來兩邊的內容都是對我有利的。”

“但是交換是等價的,始終保持一盈一虧,不會有你說的這種情況出現的。”諸葛強調,“這很不尋常,你還要交換嗎?”

“……不換的話,這幾天醫院會很麻煩吧。”鬆田咂嘴,“而且我看得出來,行動組那邊人手調動起來也有點捉襟見肘。換吧。”

“好,但是我不包退貨和售後哦。”諸葛雙手握拳,把兩團霧氣攏進手心。漂浮的杠杆亮起金色的光芒,再次攤開手時,手中已經空空如也。

鬆田感覺到頭痛減輕了一點。這感覺很輕微,但也很迅速。彼麵的環境汙染看在眼裡都沒有那麼麵目可憎了。

“有效果,多謝。”他點頭。

諸葛按了按太陽穴,眯眯眼微笑著回應:“差點以為要被神奈君砸招牌了,有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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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解決了燃眉之急,回到病房,告彆諸葛,開始安心住院。住院的前兩天,醫院周圍每天消滅三個異常,還好有人隨時待命,表世界沒因為異常鬨出過人命,但鬆田本人被卷進去兩次。【等價交換】後,他周圍異常的數量有了明顯的下降,到了11號這天,竟然隻孵化了一個異常。

11號是原本醫生安排鬆田出院的時間,但被萩原手動延後——他給鬆田加塞了一套體檢。

鬆田陣平這一整天都在醫院裡樓上樓下、廳前廳後來回跑,做了少說不下三十項檢查——光血液相關的檢查就超過二十項了!幸好它們可以合並起來做,不然鬆田絕對會罷工。

整套體檢比報考警校時的體檢還要細致。鬆田一邊做,一邊心想,萩原自己絕對沒有這種權利金錢或者人脈送我這套體檢,所以肯定是零和景老爺乾的吧!你們也才剛剛進入部門沒多久,不要因為我提前透支自己的信用啊。

其實這件事放在正常情況下他不會說什麼,頂多抱怨一下自己啥毛病沒有浪費醫療資源怪麻煩的。但是現在,他是個人形自走感應遙控,會自動識彆並引爆自身周圍的一切負麵情緒定時炸彈,就這麼在醫院裡暴逛一整天,按理說對整個米花中央醫院的影響不可估量。

但是,也許是神明聽到了鬆田崩潰的心音,又或者身體對汙染的收斂卓有成效,11號整日他身邊隻出現了一個異常——雖然他又被卷進去了就是。

“你和彼麵的親密度培養得有點太快了。”栗原說。

鬆田躺回病床上,不想聽。

體檢的結果12號下午就出來了,萩原正好休假,來取報告聽結果。鬆田剛和萩原打一照麵,就皺起眉頭:“你有事瞞著我?”

萩原下意識後退一步,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小神奈真是比以前更敏銳了……嘛,雖然說沒想過能隱瞞太久,但一眼就被看穿還是讓人有點挫敗呢。”

“能瞞著我的事……偷偷調查我?”鬆田先是被萩原緊張兮兮的樣子逗笑了,轉念一想自己讓他一直擔驚受怕也不是個事,“我怎麼樣他沒告訴你嗎?”

四年前的……便宜弟弟怎麼說也不會放任萩原自己瞎想吧,那就是萩原明明知道我的情況,卻還是想要親自調查?

果然,萩原說:“我想知道的是,小神奈,這四年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呢?”

這個問題,萩原在他們四人聚餐那天曾經問過。隻不過這同一個問題在如今的語境下,所指代的時間範圍發生了變化。

新朋友嗎。

鬆田瀟灑地笑笑:“有啊,怎麼沒有。”

雖然對他們還沒有了解到交心的程度,但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讓萩體會到這一點,他應該能放心了吧。

頭頂的廣播傳來叫號聲:“6號,神奈延平先生,請到2號診室。6號……”

鬆田聳聳肩,轉身朝診室走去。萩原連忙跟上來:“能和小神奈成為朋友,有機會一定要介紹給我啊!”

鬆田應了一聲,推門進入。醫生手裡拿著一遝報告單和圖表,頭也沒抬地清了清嗓子:“沒有嚴重的疾病,大部分指標也健康,不過……”

不過什麼?我能有什麼問題?

鬆田不是很在意,但萩原不容置疑地把他按在椅子上。

“近期的飲食和作息都不規律吧,神奈先生,是工作很忙碌嗎?”醫生抬頭看了一眼兩人,坐著的那個表情沒變,站著的反而一臉苦惱。

“抽煙也有些過量了,你看這裡肺部的陰影,再這樣下去可能會產生隱患哦。”醫生指著兩張片子比劃,“更何況您還有偏頭痛時不時會發作呢,不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和精神狀態可是不行的啊。”

醫生的語氣好溫柔,怎麼像在哄小孩。

關鍵是,鬆田抬頭一看,發現萩原對醫生的叮囑不住點頭,虛心接受。

哄的還不是病人,是家屬。

萩原把他送回病房的路上——已經從中毒科的病房轉移到神經內科了——滿腹心事寫在臉上,鬆田的視線幾次被吸引過去,想忽視都不行。

“萩,在想什麼呢。”他自覺不能放任萩原胡思亂想,主動開口,“偏頭痛是因為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這個之外你還有哪裡不放心?”

初次見麵那天不是沒有發現,但因為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弄清楚,所以沒來得及問出口。聚餐那天想問,又因為意料之外的事情不了了之。到現在,內心已然隱約明白了原因,也似乎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詢問時機。再想開口詢問,卻變得有些懼怕那個答案了。

萩原摸了摸上衣口袋,裡麵放著手感熟悉的硬紙盒。

“小神奈,居然在我不在身邊的時候養成了抽煙的壞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