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謔”地一下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你受傷了嗎?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桃原花梨連忙拒絕,“危機已經解除了,我很快就回去。”
聽到她元氣滿滿的聲音,確實不像受傷的樣子,安室透稍稍放下心。
“不過你給我打這麼多電話有什麼事?”桃原花梨好奇地問,她總覺得安室透不像是那種沒事煲電話粥的人。
安室透頓了頓,說:“沒事,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已經說服綠川了,他非常願意演你的劇本。”
“真的?!太好啦!親愛的你真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桃原花梨十分驚喜,讚美的話張口就來。
明知道這話根本沒走心,安室透還是笑了笑,心情很好地說:“這種話留到更適當的時候再說吧。”
“嗯?” 桃原花梨眨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沒什麼,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安室透停了下,又補充了一句,“有危險就躲到萊伊身後,他在打架方麵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如果連他也打不過……你就直接跑吧,不用管他。”
桃原花梨被逗樂了:“好。”
安室透放下電話,正好諸伏景光敲門來找他。看到他臉上來不及收回的笑意,不禁好奇地問:“零,你在跟誰打電話這麼開心?”
安室透板了板臉,一本正經道:“沒事。”
騙鬼呢你。諸伏景光斜睨了他一眼,善良的沒有拆穿他。
諸伏景光正了正神色說:“零,我已經把報告提交給公安那邊的監理官了。”
安室透抿著唇,難得地有些緊張:“那邊怎麼說?”
“監理官支持你的想法,他說‘可以一試’,但一定要小心,不成功也沒關係,隻要不被她反過來騙了就好。”
聞言安室透長舒一口氣。他就是擔心公安那邊不同意他策反阿芙洛狄特的計劃。如果是那樣,以他對這份事業的忠誠度,就算對她有再多的愧疚,也隻能放在心底了。
公安那邊能答應,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樣一來,他可以名正言順地介入阿芙洛狄特的事。
他拿起外套:“我出去一趟。”
諸伏景光一怔,連忙問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萊伊和阿芙洛狄特今晚去出任務了,我去打聽一下情況,也許會有什麼情報。”
諸伏景光還想說什麼,留給他的是安室透頭也不回的背影和“砰”地一聲關門聲。
他把未說完的話咽回肚子裡。
下次再見麵,一定要好好逼問零,絕對不能再讓他混過去了。他想。
*
“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能不會平靜。”
桃原花梨正在想事情,赤井秀一冷不丁開口,她怔忡了下,茫然地抬頭:“什麼?”
赤井秀一隱秘地掃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任務對象死了,後續會有很多麻煩,琴酒那邊不好交代。”
桃原花梨忍不住皺眉:“可是這怎麼能怪我們……怪你呢?浦城健一死了又不是你的問題,有人要殺他這又不是你能控製的!”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他死了沒什麼問題,但凶手的供詞……對我們很不利。”
桃原花梨立即問道:“什麼供詞?”說完她停頓了一下,重新說:“什麼供詞對你很不利?”
赤井秀一看了她一眼,沒有揭穿她的小心思。
“浦城健一利用藥物控製跟他交往的女性,這一點對我們很麻煩。”
桃原花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手上的藥物不會是從組織拿的吧?”
“就是因為如此,才很麻煩。”赤井秀一皺了皺眉,“不知道三成春美知道多少,剛剛她被警方控製了,我沒找到機會,應該直接殺了她的。”
聽到這話桃原花梨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要不是她知道赤井秀一的身份,絕對不會想到說出這話的他竟然是一瓶假酒。
“可是……就算這樣,還是不能怪你啊。”桃原花梨忍不住辯駁。
赤井秀一停下腳步,淡淡地看著她:“你覺得琴酒是會跟你講理的人嗎?”
桃原花梨想了想:“確實不像。”
“那就祝你好運吧,萊伊。”桃原花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嗤了一聲:“你不會覺得自己能置身事外吧?”
“什麼意思?”桃原花梨急了,“我根本就是被你拉來的好吧?連任務是什麼都不清楚啊!”
“那是你認為,在琴酒看來,你跟我是綁定的,我們要死也是一起死。”赤井秀一抽出煙盒,淡然地點燃一支煙。
見赤井秀一這個樣子,桃原花梨內心也打起鼓來。要說這件事的嚴重性,那還真是屬於極其嚴重的類型。
如果忽略劇場版那些開飛機撞摩天大樓、炸彈炸東京塔的冥場麵,組織還是挺低調的。
漫畫第一集琴酒這種黑方大佬居然會為了交易去坐雲霄飛車,發生殺人案也是乖乖留下配合警方調查,要多低調有多低調。
能用來控製人的藥基本都是成癮性的,危害性極大。如果浦城健一被警方調查,牽扯出組織,還真不好說琴酒會不會一槍崩了他倆。
當然,赤井秀一作為紅方主力,他肯定不會有事的,有逝的隻會是她。
赤井秀一在火光的明滅中盯著她變化不定的臉色看了一會,將煙掐滅,驚奇地說:“你居然真的在擔心這件事?”
桃原花梨愣了愣,看到赤井秀一饒有興致看著她的眼神,反應過來自己耍了,惱羞成怒:“有意思嗎?!”
她看起來像個傻子嗎?
“你誤會了。”赤井秀一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件事很嚴重是真的,但我覺得有你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桃原花梨對這句話的理解卻朝另一個方向偏離,猶疑地問:“你不會想把責任全都推給我吧?”
赤井秀一失笑:“你想到哪去了,我隻是覺得,琴酒不會真的處罰你,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當然,作為你的搭檔,你能免罰,我大概也能逃過一劫。”
桃原花梨歪著頭,他說的話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
“你不會也覺得我跟琴酒有什麼特殊關係吧?”
赤井秀一沒說話,用沉默回答了她。
桃原花梨無聲歎氣。她可以解釋一個、兩個。但要是所有人都這麼以為,她總不能拿喇叭到處喊她跟琴酒是清白的。
“我勸你不要放心這麼早,如果有什麼補救措施,你趕緊努力吧。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你會後悔的。”
“不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桃原花梨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鄭重,希望赤井秀一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萬一這位紅方大佬因為盲目信任她的影響力而放鬆警惕,出了事怎麼辦。她隻是想在他們身邊周旋,拿到活命需要的流量,並不想改變原劇情。
赤井秀一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判斷她話裡的真實性有多少,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有閃爍的路燈忽明忽暗打在他們臉上。
“你們在乾什麼?”
一聲不帶感情的男聲打破了這份寂靜。桃原花梨回過神,轉頭看向聲源方向。
安室透立在離他們幾米遠處,帽簷壓的很低,看不清神色。但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的低氣壓。
安室透在桃原花梨公寓樓下等了她一會,卻遲遲不見她回來。時間已經很晚了,憂心她的安全,安室透出來找她,沒想到卻在距離組織基地不遠的地方看到了她和萊伊的身影。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麼,看起來並不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相反,安室透在桃原花梨臉上看到了少見的認真神色。
他盯著這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桃原花梨本身是很警覺的,萊伊比她更加敏銳。但兩人卻誰都沒有發現他,可他都沒有刻意隱藏。到底是有多投入。
“我要是不打斷,你們倆打算在這裡對視多久?”
聽到安室透隱含怒氣的話語,桃原花梨瞬時反應過來,連忙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臂,討好地笑:“親愛的你怎麼出來啦?我不是說了沒事嗎。”
安室透垂下眼看著她鮮妍的臉和身上漂亮的禮裙,抿了抿唇,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你一直不回來,我隻能出來找你了。”
被籠罩在他的體溫和氣息之下,桃原花梨被風吹了一晚上的胳膊終於暖和了起來。
她攏住安室透的衣服,轉身對還站在那邊的赤井秀一說:“有人來接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記住我說的話。”
赤井秀一的目光掃過安室透和她身上那件外套,最後回到她臉上,淡淡點頭。
“我知道了。”
儘到了提醒義務,桃原花梨回過身挽住安室透的胳膊:“我們走吧。”
“好。”
安室透對她笑了笑,用另一隻手覆在她挽住自己的那隻手上。
離開的時候,他看了赤井秀一一眼。後者神色一直淡淡的,被他警告的眼神看過來也沒有什麼波瀾。頗有一種置身事外的超脫感。
但安室透敏銳地察覺到,他看阿芙洛狄特的眼神可不像其表現出來的那麼淡然。
安室透眸光微沉,心裡對萊伊的防備又提升一個等級。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一直走到她公寓樓下。要分彆的時候,桃原花梨脫下外套還給他。
“謝謝你今晚來接我,那我先回去了。”
“嗯。”安室透淡淡應了一聲,手插在兜裡,沒有要接外套的意思。
桃原花梨等了三秒,尷尬的收回手。難道是想讓她洗完了再還給他?好吧,禮數上確實應該如此。
“那我進去啦,下次再見。”桃原花梨跟他擺手拜拜,轉身要進公寓大門。
“你看不出來,我在吃醋嗎?”
身後傳來安室透略帶委屈的聲音。桃原花梨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