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多謝款待(1 / 1)

空氣很安靜,桃原花梨能聽到自己心臟怦怦跳動的聲音。

她咽了咽口水,試圖從這個懷抱中掙脫出來。安室透察覺到她的動作,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了。

桃原花梨:“……”

哥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她剛想說話,耳邊傳來他甕聲甕氣的聲音:“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桃原花梨覺得很稀奇:“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因為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是不是不願意?”

安室透的下巴就擱在她肩膀上,說話時呼吸就灑在耳邊,讓她想起昨晚的場景。他那時候就是這樣親吻她的耳垂。

她沒有立即回答,空氣沉默了幾秒,安室透的眼神就在這片沉默中逐漸黯淡下來。

他放鬆對她的桎梏,想要結束這個擁抱時,突然聽到她的回答。

“不是。”

安室透手臂一滯,迫切地想要空出一點距離確認她此刻的表情。桃原花梨沒給他這個機會,她伸出手回抱了他,將臉埋在他肩膀處。

“對不起。”

安室透呼吸一頓:“為什麼對我道歉?”

“你想起來的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害怕,覺得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但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瞞著你,沒想到卻給你造成更大的誤解。”

桃原花梨的想法很簡單,她其實get到了安室透的不安在哪。她為了流量對他用魅惑卡已經很對不起他了,要是還害他因為這種事背上道德枷鎖,那她也太可惡了。

“我沒有不願意,如果我想掙脫,就算兩敗俱傷肯定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安慰地撫了撫他的背,用自己的方式給他一點安全感。把手放在他背上時,才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輕微顫抖。於是她乾脆也用安室透抱她的方式用力抱住他。

希望這樣緊密的擁抱能消除他內心的恐懼。

兩個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仿佛熱戀中的戀人一般緊緊擁抱了一會兒,直到桃原花梨因為手臂酸痛不得不放開他。

“但是你確實弄得很、痛!”

發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桃原花梨試圖用開玩笑的方式緩解尷尬,還誇張地錘了錘後背。

安室透不知在想什麼,沒仔細聽她的話,敷衍地接了一句:“抱歉,我下次注意。”

話音剛落,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怔在原地。

桃原花梨尷尬地不知道該不該接話,隻能假裝很忙的樣子四處看風景。

瞥到地板上的玫瑰花時,她突然想起來:“對了,我還想問你呢,這些東西也是你搞的?”

她指著地上的花瓣問他。

這次尷尬的換成安室透了,他慢吞吞地朝她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才說:“嗯……我想起來之後,想來跟你道歉,才弄了這些。”

桃原花梨好笑地看著他:“所以讓綠川把我約出去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也是你咯?”

她就說綠川光今天怎麼那麼奇怪,原來是為了這個。

“是,不過我沒告訴他具體的情況。”

安室透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怕她因為這種事覺得不好意思。

桃原花梨聞言點點頭:“確實應該瞞著,另外——”

“我們交往的事,最好也不要聲張吧,現在組織裡隻有綠川知道,其他人能瞞著就瞞著吧。”

安室透一口氣憋在胸口沒上來,神情變得很古怪。

“為什麼?我們交往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

桃原花梨覺得很奇怪。安室透不是最應該讚成這件事的嗎?作為紅方跟組織成員交往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嗎?就算是為了臥底事業,背上感情騙子的名聲也不好聽吧。

赤井秀一的前車之鑒還在那兒擺著呢。

明明是為了他好,怎麼還不領情。

察覺到女生情緒不對,安室透十分聰明地趕緊說了一句:“我也有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啊,你這麼漂亮,如果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我也會覺得很驕傲啊。”

桃原花梨的火氣因為那句“你這麼漂亮”消了一大半。

安室透接著說:“再說,女朋友太漂亮了我也會有危機感的,怕彆人覬覦你的美貌,這種時候如果能宣示主權就好了。”

他在“美貌”上加重了語氣。

桃原花梨被徹底順毛順舒服了,她眯起眼睛,用鼻孔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好、好吧,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能不考慮你的感受。不過——”她故作嚴肅地看著他,“不要太大張旗鼓了,我們還是低調、低調啊。”

安室透似乎能看到她背後高高翹起的尾巴,在歡快的搖啊搖。

他忍不住笑出聲,被瞪了一眼才收斂。

“嗨——”

*

自己做的孽,還是要自己收拾。安室透蹲在地上撿花瓣的時候想。

下次應該換成更乾爽的花,花瓣再大一點,收起來更容易。他默默總結經驗。

桃原花梨背對著他,同樣蹲在地上跟他一起收拾,嘴裡還小聲地在抱怨他害她多做家務。

安室透一邊聽著,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儘量讓她少乾一點。

桃原花梨將花瓣收在一個透明袋子裡,回頭看到安室透這邊已經攏起一小堆了。

她拿著袋子走過來放在地上,彎下腰用手撐著袋子口,示意他把花瓣裝進去。

安室透捧起一堆放進去,眼神無意間掃過她胸口,頓時呼吸一窒——

由於彎腰的動作,衣服領口下墜,從安室透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裡麵的風景,以及上麵殘留的印子。

他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配合她把花瓣裝好。

“不過,綠川說的那個我其實很感興趣,雖然是你們找的借口,我也想要去看看。”桃原花梨毫無知覺地繼續說著。

“什麼?”安室透茫然,他還不知道景光找了什麼借口。

“哎呀,就是他的那個新手任務嘛,他說他開槍沒把握,想找我幫忙,是不是很好笑?”

桃原花梨回憶起當時綠川光的表情,一邊胡說八道一邊又自己覺得尷尬,看起來可憐又可笑。

安室透停下動作,皺起眉:“他竟然找你幫這種忙,虧他說得出來啊。”

“但是啊但是,我其實挺想去的。”桃原花梨表情看起來十分歡快,“我就喜歡湊這種熱鬨。”

要是能從中搞點流量把上半月的指標完成就更好了。

安室透不讚同地看著她:“殺人現場有什麼熱鬨好湊,你彆聽他的,他自己可以的。”

桃原花梨驚奇地看著他:“你不希望我去啊?”

安室透斜了她一眼:“你自己的新人任務過得有多驚險自己也知道吧,跟殺人相關的任務還敢往上湊,傷口都還沒長好吧?”

他眼前浮現出昨晚她小腹上那道猙獰的傷口,在細嫩的皮肉上顯得尤為可怖。

桃原花梨想了想,痛快地說:“那好吧。”

這回輪到安室透驚奇了,他本以為要多費些口舌才能說服她。

“不過——”她話音一轉,“作為補償,你得陪我做一件事。”

“……你說。”

桃原花梨清清嗓子:“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的夢想是當一名出色的女演員,我喜歡表演。”

“……”

“我打算先加入我們大學的戲劇社,入社條件是給自己拍一段短篇故事。劇本我已經寫好了,現在還缺一名配戲的男演員,所以……”

她用希冀的眼神看著安室透。

安室透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你想找我幫你?”

“可以嗎?”桃原花梨星星眼看他。

安室透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在她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好吧,你寫的是什麼類型的劇本?”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桃原花梨興奮地甚至想抱住他狠狠親一口。

安室透是哪來的小天使啊!也太好說話了!果然人還是要深入接觸才能了解本質,事實證明她以前對安室透的很多主觀印象都是錯的!

他是個大好人啊!

“我去拿劇本來給你看!”桃原花梨蹦起來飛奔去書房找她的劇本,背影都透著歡快。

安室透無聲地笑了笑。她這個樣子,倒真有些像不諳世事的女學生了,抱著這種老父親般的想法,直到他看到她寫的劇本。

“……”

“我們倆是一對恩愛戀人,因為誤會而分手,但這個時候我其實已經懷孕了,被你拋棄後傷心出國,在國外生下孩子。”

“直到五年後我回國,跟你偶遇,手裡牽著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小孩子,這個時候你就明白了。”

說到劇情高潮,她激動地站起來。

“那是你的崽!你想來跟我們相認,但我已經失憶了,而且已經有了一個對我非常好的男配——啊這裡我計劃找綠川客串一下。然後你們倆為了爭奪我大打出手!”

她激動地手舞足蹈。

“你把我叫到我們定情的海邊,試圖喚醒我的記憶,然後我就想起來了。原來我失憶是因為得知我們倆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我接受不了才瘋掉了。然後我尖叫著去跳海——啊這裡改成跳東京灣吧,

你來拉我,我們倆痛苦地抱在一起,這個世界容不下我們這樣的愛情,那我們就一起殉情吧!我們雙雙墜海淹死了。最後一幕我計劃讓綠川抱著我們的孩子來海邊祭奠我們,夕陽西下,畫麵轉暗逐漸黑屏。”

“怎麼樣!”

安室透麵無表情地看著手裡薄薄幾張紙的劇本,覺得這個故事有千斤重。

不諳世事的女大學生能寫出這種集狗血八點檔和倫理梗於一體的劇本嗎。

他深吸一口氣,再抬起頭時臉上帶著微笑。

“我覺得你這個故事寫的真棒,你在寫作上這麼有天賦,跑去做演員是不是太可惜了?”他嘗試改變她的想法,“或者你去寫作社怎麼樣?”

彆讓他來演這種劇本求求了。

桃原花梨為難地撓撓頭:“雖然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當演員才能實現我的夢想,我喜歡生活在聚光燈下。”

我喜歡大把大把的流量,但是我的觀眾對聽書不感興趣,他們更喜歡你。

安室透聽完她的話,艱難地把目光移回劇本上,又盯著看了一會,花了一段時間說服自己。

這個劇本雖然看起來狗血,但也不是毫無亮點的。

比如說……它教會了人們——

沒事不要亂談戀愛。

他默默歎了口氣,放下劇本,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好吧,你什麼時候需要,我陪你拍。”

桃原花梨激動地拉住他的手:“那男二號……綠川那邊——”

“我去跟他說。”安室透一口答應。

“哇!你也太好了吧!”桃原花梨興奮地跳起來,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安室透配合地彎了彎腰,被她快樂的情緒感染,心裡也沒那麼抵觸了。

他摟了摟她的腰,臉上不自覺帶上笑意:“那我先回去了?我做完任務就先來找你了,還沒去跟貝爾摩德彙報。”

桃原花梨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你去忙!正好我也要把劇本再潤色一下。”

她送他到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安室透回身,察覺到她似乎有話想說。

“怎麼了?”

桃原花梨搖搖頭:“沒什麼。”

下次再見麵,你就是波本了。

安室透盯著她看了一會,突然伸出手。

桃原花梨猝不及防被拉到他懷裡,手臂熟練地圈住她的腰。怕磕到他下巴,她微微仰著頭看他。

這個距離剛剛好。

安室透低下頭,吻了下她的唇,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觸即分。

“多謝款待。”他微笑著,“昨天晚上和現在都是。”